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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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马行空下午去了一趟匣北警察署。
他找到署长孟求生。
孟求生笑脸相迎，说:“马老板今儿个这么有空，大老远到我这清水衙门又是为了什么事？“
马行空双手抱拳略微一揖，说:“马某闲来无事，特来向孟署长请安啦！“
孟求生哈哈一笑:″马老板真是有心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他把马行空让进署长办公室坐下，顺便给他斟了一杯茶，说:“马老板马兄弟呀，你们码头这个月给咱署里弟兄们的辛苦费准备得如何了？弟兄们早些时候还问我呢。“
马行空从腰里解下钱袋，唏里哗啦将一百大洋尽数倒在孟署长面前的桌上，说:“整整一百大洋，不嫌少吧？“
孟求生见钱眼开，笑得合不拢嘴，竖起大拇指说:“马老板果然财大气粗，爽快、爽快！比白龙帮鲨鱼帮和巨鲸帮那几个老乌龟强多啦……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嘛！“
马行空敷衍着苦苦一笑，说“还得仰仗署长大人多多关照。“心想老子刚从师妹那儿折腾来的一百大洋，一转身便给你上了贡，你他妈好像倒挺心安理得似的。他虽满腹的牢骚也只能在心里发发而已，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的不乐意。
孟求生一边将大洋放进抽屉，一边说:″好说、好说。往后咱们好好合作，何愁发财无路哟……对了，有一件事，本署必须要提醒你……“
″什么事？“马行空问。
″就是关于你那个师弟的事。你说他一天闲得没事人似的，搞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RB署已接到大帅府命令，要我在三天内便即捉拿你师弟杨雁飞……你说这事闹的，咱俩这关系……这不是分明教我为难嘛？“
能大帅在百乐门要张副官下令捉拿自己师弟杨雁飞一事，马行空是亲耳听见了的，这时从孟求生口中说出来，他倒丝毫没感到意外，只是试探性地问孟署长，说:“我这师弟总是一根筋认死理，我也是拿他没办法……依孟署长的意思？“
孟求生放置好银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人是一定要抓的。大帅下了死命令，主要由我匣北区负责，三日后，我若交不出人……哼！怕是我这个饭碗就保不住了。“
马行空说:″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孟求生用近乎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马行空说:″让他老避一避风头不行吗？“
孟求生说:″我说马老板马兄弟，他能避，可我是避无可避呀！你千万别出这个馊点子，到时我不能交差找谁去？对了，实话告诉你吧，在上海，你要想青云直上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你首先就要学会心狠，否则，纵然给你一片江山，你也势必寸步难行……兄弟呀！不是当老哥的说你，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似你师弟这般碍手碍脚惹是生非的主，日后定是你前途路上的绊脚石……“
顿了一顿，孟求生又说:″我瞧兄弟做事也不像是婆婆妈妈的人，你权衡一下利弊吧，是该大义灭亲的时候了。“
″孟署长的意思是……“马行空被他一番话说得心里矛盾重重的，小心翼翼地问。
孟求生“嘿嘿嘿“阴阴地干笑了几声，说:″你要是把他交得本署，我在大帅面前交了差，你便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大帅一高兴，就顺道赏你一些大洋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孟署长就别开玩笑了，我岂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而卖友求荣的人。“
孟求生说:″人不为己，地灭天诛。兄弟可千万别执迷不悟枉自错过了攀上態大帅这根高枝的机会，到头来却落下个追悔莫及的下场。
马行空摇了摇头。师弟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情浓于血，叫他因此而出卖自家兄弟，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曾想过，更别说让他付诸于行动。
孟求生见他似乎不为所动，也就见好就收，假意长叹了一声，说:″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三天期限呢，还早得很！“
马行空说:″这个嘛……待容后再议。小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见一个人。“
孟求生说:″什么人？这儿除了为数不多的因犯，有的也只是警署的弟兄。你要见哪个？“
马行空说:″有一个叫邵重阳的以前是洪门的人，他可被关押在这里？“
“洪门的邵重阳？“孟求生若有所思，似乎时日久了，他早就记不得了。
″邵重阳……邵重阳……“他反复念叨了几句，突然伸手一拍脑门，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以前是洪门三大元老之一，功夫利害得不得了，整个大上海几乎无人能敌……怎么？你见他作甚？“
马行空说:″没什么，只是有位朋友托我问候他。“
孟求生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洪门老大李宇天吧？他这人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原本早该要了邵重阳的命，却不知为何后来心软只将他囚禁于此，每个月还要白白为他破费生活上的开销。你说这是何苦？“
马行空说:″不是。是邵重阳的……朋友托我转交一封家书给他。″马行空本来想说是邵重阳妻子托自己转交一封家书给他，但话至口边却觉得有所不妥，也就改成了朋友。
孟求生说:“原来是这样，我还只道是姓李的让你来取他性命呢……你自己去大牢见他好了，我就不便陪你啦。“
马行空说:“那我就先去了。“
马行空去到牢房，先给两名看守一人派了一支雪茄，说明来意。
二人从来没抽过这种洋玩意儿，自然十分高兴。他们本来就认识马行空，便为他指明了监仓号，让他独自进去找邵重阳。
邵重阳见了花若兰的亲笔书信，心中又惊又喜，喃喃说:″她……终于肯见我了……我就说过，她终究会回心转意的……“
马行空见他身上衣物破旧，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也不觉为他心生恻然。心想古人曾说″人世间情为何物，总教人生死相许“。原来说的都是真的，情痴如此疾志而不渝，由此可在邵重阳身上见证一斑。他随即想到花若兰和司徒燕，自己在她们两人间倒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邵重阳过得良久，神志稍清，对马行空说:″有劳兄弟为我传递书信，便是于我有恩。兄弟若有所求，我邵重阳必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若兰在信上说你有事求我相助，你且说来，我答应你就是。“
马行空大喜，没想到邵重阳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心想果然天不负我！终将让我得脱困境。当下便低声说道:″我想请兄长为我除去一心腹之患，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谁？“
″东方龙！“马行空一字一顿地说。
邵重阳说:″他在哪儿？我如何才能找得他见？“
马行空说:″两日后的夜间，兄长可到匣北码头来找我，到时就自然能见到了。只是……只是我担心兄长如何能离开这里？“
邵重阳哈哈一笑:“我要走时，区区一个分局警署又如何困得我住？兄弟就尽管放心好了。“
″好！两日后，兄弟在匣北码头恭候大驾！“
马行空喜不自胜地说。
第三十四章
马行空下午去了一趟匣北警察署。
他找到署长孟求生。
孟求生笑脸相迎，说:“马老板今儿个这么有空，大老远到我这清水衙门又是为了什么事？“
马行空双手抱拳略微一揖，说:“马某闲来无事，特来向孟署长请安啦！“
孟求生哈哈一笑:″马老板真是有心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他把马行空让进署长办公室坐下，顺便给他斟了一杯茶，说:“马老板马兄弟呀，你们码头这个月给咱署里弟兄们的辛苦费准备得如何了？弟兄们早些时候还问我呢。“
马行空从腰里解下钱袋，唏里哗啦将一百大洋尽数倒在孟署长面前的桌上，说:“整整一百大洋，不嫌少吧？“
孟求生见钱眼开，笑得合不拢嘴，竖起大拇指说:“马老板果然财大气粗，爽快、爽快！比白龙帮鲨鱼帮和巨鲸帮那几个老乌龟强多啦……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嘛！“
马行空敷衍着苦苦一笑，说“还得仰仗署长大人多多关照。“心想老子刚从师妹那儿折腾来的一百大洋，一转身便给你上了贡，你他妈好像倒挺心安理得似的。他虽满腹的牢骚也只能在心里发发而已，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的不乐意。
孟求生一边将大洋放进抽屉，一边说:″好说、好说。往后咱们好好合作，何愁发财无路哟……对了，有一件事，本署必须要提醒你……“
″什么事？“马行空问。
″就是关于你那个师弟的事。你说他一天闲得没事人似的，搞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RB署已接到大帅府命令，要我在三天内便即捉拿你师弟杨雁飞……你说这事闹的，咱俩这关系……这不是分明教我为难嘛？“
能大帅在百乐门要张副官下令捉拿自己师弟杨雁飞一事，马行空是亲耳听见了的，这时从孟求生口中说出来，他倒丝毫没感到意外，只是试探性地问孟署长，说:“我这师弟总是一根筋认死理，我也是拿他没办法……依孟署长的意思？“
孟求生放置好银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人是一定要抓的。大帅下了死命令，主要由我匣北区负责，三日后，我若交不出人……哼！怕是我这个饭碗就保不住了。“
马行空说:″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孟求生用近乎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马行空说:″让他老避一避风头不行吗？“
孟求生说:″我说马老板马兄弟，他能避，可我是避无可避呀！你千万别出这个馊点子，到时我不能交差找谁去？对了，实话告诉你吧，在上海，你要想青云直上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你首先就要学会心狠，否则，纵然给你一片江山，你也势必寸步难行……兄弟呀！不是当老哥的说你，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似你师弟这般碍手碍脚惹是生非的主，日后定是你前途路上的绊脚石……“
顿了一顿，孟求生又说:″我瞧兄弟做事也不像是婆婆妈妈的人，你权衡一下利弊吧，是该大义灭亲的时候了。“
″孟署长的意思是……“马行空被他一番话说得心里矛盾重重的，小心翼翼地问。
孟求生“嘿嘿嘿“阴阴地干笑了几声，说:″你要是把他交得本署，我在大帅面前交了差，你便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大帅一高兴，就顺道赏你一些大洋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孟署长就别开玩笑了，我岂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而卖友求荣的人。“
孟求生说:″人不为己，地灭天诛。兄弟可千万别执迷不悟枉自错过了攀上態大帅这根高枝的机会，到头来却落下个追悔莫及的下场。
马行空摇了摇头。师弟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情浓于血，叫他因此而出卖自家兄弟，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曾想过，更别说让他付诸于行动。
孟求生见他似乎不为所动，也就见好就收，假意长叹了一声，说:″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三天期限呢，还早得很！“
马行空说:″这个嘛……待容后再议。小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见一个人。“
孟求生说:″什么人？这儿除了为数不多的因犯，有的也只是警署的弟兄。你要见哪个？“
马行空说:″有一个叫邵重阳的以前是洪门的人，他可被关押在这里？“
“洪门的邵重阳？“孟求生若有所思，似乎时日久了，他早就记不得了。
″邵重阳……邵重阳……“他反复念叨了几句，突然伸手一拍脑门，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以前是洪门三大元老之一，功夫利害得不得了，整个大上海几乎无人能敌……怎么？你见他作甚？“
马行空说:″没什么，只是有位朋友托我问候他。“
孟求生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洪门老大李宇天吧？他这人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原本早该要了邵重阳的命，却不知为何后来心软只将他囚禁于此，每个月还要白白为他破费生活上的开销。你说这是何苦？“
马行空说:″不是。是邵重阳的……朋友托我转交一封家书给他。″马行空本来想说是邵重阳妻子托自己转交一封家书给他，但话至口边却觉得有所不妥，也就改成了朋友。
孟求生说:“原来是这样，我还只道是姓李的让你来取他性命呢……你自己去大牢见他好了，我就不便陪你啦。“
马行空说:“那我就先去了。“
马行空去到牢房，先给两名看守一人派了一支雪茄，说明来意。
二人从来没抽过这种洋玩意儿，自然十分高兴。他们本来就认识马行空，便为他指明了监仓号，让他独自进去找邵重阳。
邵重阳见了花若兰的亲笔书信，心中又惊又喜，喃喃说:″她……终于肯见我了……我就说过，她终究会回心转意的……“
马行空见他身上衣物破旧，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也不觉为他心生恻然。心想古人曾说″人世间情为何物，总教人生死相许“。原来说的都是真的，情痴如此疾志而不渝，由此可在邵重阳身上见证一斑。他随即想到花若兰和司徒燕，自己在她们两人间倒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邵重阳过得良久，神志稍清，对马行空说:″有劳兄弟为我传递书信，便是于我有恩。兄弟若有所求，我邵重阳必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若兰在信上说你有事求我相助，你且说来，我答应你就是。“
马行空大喜，没想到邵重阳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心想果然天不负我！终将让我得脱困境。当下便低声说道:″我想请兄长为我除去一心腹之患，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谁？“
″东方龙！“马行空一字一顿地说。
邵重阳说:″他在哪儿？我如何才能找得他见？“
马行空说:″两日后的夜间，兄长可到匣北码头来找我，到时就自然能见到了。只是……只是我担心兄长如何能离开这里？“
邵重阳哈哈一笑:“我要走时，区区一个分局警署又如何困得我住？兄弟就尽管放心好了。“
″好！两日后，兄弟在匣北码头恭候大驾！“
马行空喜不自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