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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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佩雷斯蹲着，看着眼前的树皮，迅速说出一大串话，“这都是小事，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嘿，瞧瞧这气氛……劳驾，如果我转身，您不会捅我个透心凉吧。我可不是来惹麻烦的，请给我一个辩白的好机会。”
“慢慢转过来，别妄动！”
佩雷斯转过身，这才看到对方。
那原来是个秃鹫人，自脖子以上是个光秃秃的鸟头，碧绿眼睛，脖子上羽毛密集茂盛，很难将它身上的毛皮甲跟它自己的羽毛区分开来。
它的手也是干枯修长，就像鸟爪，紧握一把杉木矛，末端镶着一根钢矛头，锋利非常。
“噢，您看起来真帅气，真是个好战士。”佩雷斯说。
“你那同伴呢？别打马虎眼！”秃鹫人声音尖锐，“我在树上盯你们很久了！”
“瞧，其实没什么紧张的必要。”佩雷斯转头看到营地门口做交易的沙海商队，“嗨，事已至此，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是来做生意的，那家伙是我的护卫。”
“撒谎！”
“瞧瞧本大爷这一身行头，”佩雷斯给秃鹫人看自己的豪华衣服，“我要是来干架的，穿这个跟光屁股有什么区别？”
“咕……”
“我们人生地不熟，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到这里只是为了在边缘侦查，唯恐你们在‘货物’上做手脚或是干点别的。嗷，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老兄，大家都不是做正大光明行当的，有所提防也正常啊。我和这些商人还很熟络呢。”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秃鹫人有些困惑。
“当然！”佩雷斯不禁想到一个谣言，人类的脑子是正常大小，野兽人是狂野之风对动物的改造，它们的智力永远不可能和人类一样高，“……不信的话，您带我和他们去见见面，不就好了吗？只要和他们一对峙，我这番话说的是好是坏……是真是假，不就全都明白了？”
“我不信任你。”
佩雷斯心头一黯。我又值得谁信任呢？罗宛吗？我这孱弱之辈，到哪都一无所成吧。即便如此，他面上却是挂起笑意，嬉皮笑脸地和那秃鹫人打交道。
“老兄，事情是这么明了，我就是来做买卖的，不如带我去里面，我买两个奴隶，事情不就简单了吗？您们赚了钱，我们又买到了新奴隶。”
“鬼鬼祟祟的家伙，”秃鹫人换个方向，将矛抵住佩雷斯的背，将他往前推，“跟我走。”
佩雷斯泰然自若，大步走向营地正面。
另一边，罗宛已经启动隐形符文，攀过围墙一处比较矮的空当，翻身进入营地内部。
等到了里面，罗宛才注意到主楼侧后方还有一个抛尸坑，骸骨和半风化的尸体堆在一起，死未瞑目的人身上缠着虫蚁。
“嗷嗷！”一个狗人闻到罗宛的味道，警觉地转过头来。
“喂，你！快去把展品们拉出来。”在狗人行动之前，一个牛头人对它大喊，狗人抓了抓自己的毛发，去地窖忙碌了。
一群奴隶从地窖里被带出，剥光衣服，被强制拉到一个木台子上，供下面聚集的沙海商人挑选。奴隶们低着头，早就被连日的折磨整得筋疲力尽。
从他们的身体状况上可以辨别出来源，有些人身上涂着刺青，形状像树、圆环、三角形或某种龙，应该是来自雨林深处的土著，另一些人皮肤稍微白些，可能是从城市和村镇里拐卖来的人口，他们神情也更绝望，不像土著那样顺天知命。
沙海商人们穿金戴银，衣着阔绰，习惯奢侈作风，将黄金、玉石和珠宝系在发辫上，有些男人在脸上涂有显眼妆容，将嘴唇涂成墨绿色或黑色，手上戴着好几重镯子，沉甸甸的，以至于很难将手抬起。
他们很在乎自己的安全，里三层外三层被护卫围在里面，使自己与剃刀帮的野兽人隔绝。同时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对这些奴隶评头论足。
“这些都是便宜奴隶，”乌尔里希站在台子边，用蹩脚的沙海语言和商人沟通，表达习惯上有些错乱，“一下就能被你们买到，这是好事，挑挑拣拣的，不好。”
“好话就说到这吧，乌尔里希老大。”一个商人对乌尔里希说。
“自己看吧。”乌尔里希也不坚持，它身形雄健，毛发金黄，上面长有条条斑纹。
商人们对这些“样品”指指点点，然后各自有了打算。
“我要两个女奴。”
“我要买三个比较强壮的人。”
“我想要买四个费利欧人处女。”
“我要买两个金发碧眼的男孩。”
“我这边要二十个强壮男人，二十个育龄妇女。”一个商人抬头说，“你们把他们挑出来，带这个去，给他们记号。”
他没有抬手，只是打了个响指，他身边一个护卫就拿出一个修长烙铁，将它递出人群。
一个男人将它接过，征询性地看了乌尔里希一眼，后者点头之后，男人便拿着烙铁往地下走去。
“两脚在下面，有些动物在笼子里。”乌尔里希说，“你们若是带了足够的钱，一条鳄鱼也可以当添头白送。”
“你们产量低下。”另一个商人抱怨，“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收购奴隶，可你们却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这座岛上有那么多费利欧人，他们像猪一样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与其在这里浪费他们的青春，生长、死去，马赫利安的神庙群更需要他们的身影。”
“相信我，格拉辛王禁止了，雨林部族不能向海外出卖自己的居民和战俘……那些住在城里的人也越来越难被偷走，但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我们有很多便宜的女人，很多动物，很多货物，还发现很多老鼠。”乌尔里希解释，它讨厌说人话，耐心不断消耗。
“我们相信你们有很好的货物，但是不是优先供应给了暗精灵呢……”
就在买主和卖家扯皮的时候，罗宛潜行到地窖口，距离进入也只差一步之遥，他的隐形立场能够保护那女孩逃出来，其他的他不能确定。
而只要他将芭丽丝带走，在外面的佩雷斯应该有能力制造动静，掩护他撤退，一切完美。
“你好啊，我的兄弟们！”佩雷斯的吆喝从远处传来，罗宛眉头一皱，回头看见佩雷斯被一个秃鹫头的壮汉挟持，朝营地靠近。
这家伙怎么——罗宛吃惊。
“那是谁？”
“什么东西……”沙海商人们面露错愕之色，而营地里的其他贩奴者们也面面相觑，完全对佩雷斯一无所知。
“你们怎么把我忘记了？”佩雷斯一惊。
“谁认识这家伙？”沙海商人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佩雷斯就已经走上前去，和他们非常熟络地聊起天来。
“如果能买十几个奴隶帮我家的农场摘棉花就好了。”佩雷斯说，“无时无刻都缺人工作啊。”
“农场？在哪？”
“就在海滩边上，靠近瓜拉纳亚的位置。”佩雷斯吹嘘起来，“怎么，诸位居然不了解吗？那还真叫我失望。”
沙海商人面面相觑，他们并非来自同一个商行，彼此不肯示弱，赶紧装作熟悉的样子，自顾自地点起头来。
“啊啊……原来是那样。”
“是挺了不起的。”
“我听说过啊。”
佩雷斯继续和他们吹起牛来，他实在善于在这种场合胡说八道，开始谈论在冷银港主港区进行的金融交易和那些商业家族的秘辛，即便说他完全是个家财万贯的豪门贵族也毫无违和感。
他一出现就让所有人为之折服，这些来自沙海的商人最缺的就是对费利欧本地高端社区的了解，而佩雷斯的出现填补了这一点，他们不急于完成奴隶交割，都目眩神迷地开始聆听佩雷斯叽里呱啦地聊那些消息，佩雷斯谈格拉辛王室对岛屿的统治、谈到统治冷银港的三大家族、玫瑰区最适合谈生意的妓院，什么话都往外倒。
连野兽人们也放松警惕，竖起耳朵听佩雷斯夸口吹嘘，他们生活在偏僻的岛屿西部，对冷银港的繁华期待已久。
这家伙……罗宛摇摇头，怎么不按计划行事，不过既定目标达到了。
由于长时间潜行加持，加上连地窖守卫都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走，罗宛往下走，成功沿着湿滑阶梯来到底下。
那是个恶臭的巨大牢房，两边被铁栏杆隔开，各自按性别关了一大群人，黑压压的，在栏杆前有深深食槽，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恶臭的食物残渣。
走廊上的桶里面装有粘稠混合物，像薯类和蔬菜搅拌后的产物，他们平时就将这些东西倾倒其中，任这些囚犯们把头伸出来，到深槽里面埋头取食，完全和喂养动物一样，维持他们苟活而已。
六个守卫仍然留在地窖里，他们将两侧的门打开，大声喊着里面的人，把那些囚犯们喊出来，精挑细选了二十个男人和二十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从外走入，手拿烙铁，似乎是一支沙海商会的象征，他将烙铁在旁边的火里面烧得滚烫，脸上挂着恶毒笑容，转向那些奴隶。
“这事可好办了。”他说，“你们这四十个走运鬼，不用再在这里浪费粮食咯……你们遇上买家了！你们将会在海外工作到死，什么都不用想。”
罗宛观察那六个守卫的相对位置，这六个人都是野兽人，披毛带爪，身穿铁甲，手握兵器，目光冷峻地看着眼前一切。
地窖里还有如此多守卫，那就很难单独将那女孩找出来并且带走了。罗宛暗想。
嗯……
罗宛皱眉，向两侧打量，在黑漆漆的地窖里，他不知看到多少双痛苦疲惫的眼睛，起码有两三百人被关在这里面，过着生不如死的悲惨生活。
如果能将他们全部释放……
“从娘们开始。”男人抓住一个年轻女人的肩膀，狞笑着将烙铁将她刺去，她痛苦尖叫，两边两个守卫立时动手，抓住她双臂，免得她乱晃。
在她失声尖叫中，一个环形鹰头徽记被活生生烙印在她锁骨中间，她全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泪流满面，皮开肉绽，滋滋冒烟。
她胡乱喊着妈妈和巴力的名字，到最后泣不成声，她这辈子最信任的两个存在都救不了她，烙印已成。
“到你了。”男人将打上烙印的女人推开，然后望向另一个。
那是个大约十六岁的女孩，脏兮兮的，已经被之前的惨状吓得呆若木鸡。
“尝尝这个，小怪物。”男人将烙铁指向那女孩。
下一秒，男人神情一滞，胸口被利刃刺穿。
“别急、别急！”佩雷斯蹲着，看着眼前的树皮，迅速说出一大串话，“这都是小事，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嘿，瞧瞧这气氛……劳驾，如果我转身，您不会捅我个透心凉吧。我可不是来惹麻烦的，请给我一个辩白的好机会。”
“慢慢转过来，别妄动！”
佩雷斯转过身，这才看到对方。
那原来是个秃鹫人，自脖子以上是个光秃秃的鸟头，碧绿眼睛，脖子上羽毛密集茂盛，很难将它身上的毛皮甲跟它自己的羽毛区分开来。
它的手也是干枯修长，就像鸟爪，紧握一把杉木矛，末端镶着一根钢矛头，锋利非常。
“噢，您看起来真帅气，真是个好战士。”佩雷斯说。
“你那同伴呢？别打马虎眼！”秃鹫人声音尖锐，“我在树上盯你们很久了！”
“瞧，其实没什么紧张的必要。”佩雷斯转头看到营地门口做交易的沙海商队，“嗨，事已至此，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是来做生意的，那家伙是我的护卫。”
“撒谎！”
“瞧瞧本大爷这一身行头，”佩雷斯给秃鹫人看自己的豪华衣服，“我要是来干架的，穿这个跟光屁股有什么区别？”
“咕……”
“我们人生地不熟，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到这里只是为了在边缘侦查，唯恐你们在‘货物’上做手脚或是干点别的。嗷，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老兄，大家都不是做正大光明行当的，有所提防也正常啊。我和这些商人还很熟络呢。”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秃鹫人有些困惑。
“当然！”佩雷斯不禁想到一个谣言，人类的脑子是正常大小，野兽人是狂野之风对动物的改造，它们的智力永远不可能和人类一样高，“……不信的话，您带我和他们去见见面，不就好了吗？只要和他们一对峙，我这番话说的是好是坏……是真是假，不就全都明白了？”
“我不信任你。”
佩雷斯心头一黯。我又值得谁信任呢？罗宛吗？我这孱弱之辈，到哪都一无所成吧。即便如此，他面上却是挂起笑意，嬉皮笑脸地和那秃鹫人打交道。
“老兄，事情是这么明了，我就是来做买卖的，不如带我去里面，我买两个奴隶，事情不就简单了吗？您们赚了钱，我们又买到了新奴隶。”
“鬼鬼祟祟的家伙，”秃鹫人换个方向，将矛抵住佩雷斯的背，将他往前推，“跟我走。”
佩雷斯泰然自若，大步走向营地正面。
另一边，罗宛已经启动隐形符文，攀过围墙一处比较矮的空当，翻身进入营地内部。
等到了里面，罗宛才注意到主楼侧后方还有一个抛尸坑，骸骨和半风化的尸体堆在一起，死未瞑目的人身上缠着虫蚁。
“嗷嗷！”一个狗人闻到罗宛的味道，警觉地转过头来。
“喂，你！快去把展品们拉出来。”在狗人行动之前，一个牛头人对它大喊，狗人抓了抓自己的毛发，去地窖忙碌了。
一群奴隶从地窖里被带出，剥光衣服，被强制拉到一个木台子上，供下面聚集的沙海商人挑选。奴隶们低着头，早就被连日的折磨整得筋疲力尽。
从他们的身体状况上可以辨别出来源，有些人身上涂着刺青，形状像树、圆环、三角形或某种龙，应该是来自雨林深处的土著，另一些人皮肤稍微白些，可能是从城市和村镇里拐卖来的人口，他们神情也更绝望，不像土著那样顺天知命。
沙海商人们穿金戴银，衣着阔绰，习惯奢侈作风，将黄金、玉石和珠宝系在发辫上，有些男人在脸上涂有显眼妆容，将嘴唇涂成墨绿色或黑色，手上戴着好几重镯子，沉甸甸的，以至于很难将手抬起。
他们很在乎自己的安全，里三层外三层被护卫围在里面，使自己与剃刀帮的野兽人隔绝。同时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对这些奴隶评头论足。
“这些都是便宜奴隶，”乌尔里希站在台子边，用蹩脚的沙海语言和商人沟通，表达习惯上有些错乱，“一下就能被你们买到，这是好事，挑挑拣拣的，不好。”
“好话就说到这吧，乌尔里希老大。”一个商人对乌尔里希说。
“自己看吧。”乌尔里希也不坚持，它身形雄健，毛发金黄，上面长有条条斑纹。
商人们对这些“样品”指指点点，然后各自有了打算。
“我要两个女奴。”
“我要买三个比较强壮的人。”
“我想要买四个费利欧人处女。”
“我要买两个金发碧眼的男孩。”
“我这边要二十个强壮男人，二十个育龄妇女。”一个商人抬头说，“你们把他们挑出来，带这个去，给他们记号。”
他没有抬手，只是打了个响指，他身边一个护卫就拿出一个修长烙铁，将它递出人群。
一个男人将它接过，征询性地看了乌尔里希一眼，后者点头之后，男人便拿着烙铁往地下走去。
“两脚在下面，有些动物在笼子里。”乌尔里希说，“你们若是带了足够的钱，一条鳄鱼也可以当添头白送。”
“你们产量低下。”另一个商人抱怨，“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收购奴隶，可你们却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这座岛上有那么多费利欧人，他们像猪一样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与其在这里浪费他们的青春，生长、死去，马赫利安的神庙群更需要他们的身影。”
“相信我，格拉辛王禁止了，雨林部族不能向海外出卖自己的居民和战俘……那些住在城里的人也越来越难被偷走，但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我们有很多便宜的女人，很多动物，很多货物，还发现很多老鼠。”乌尔里希解释，它讨厌说人话，耐心不断消耗。
“我们相信你们有很好的货物，但是不是优先供应给了暗精灵呢……”
就在买主和卖家扯皮的时候，罗宛潜行到地窖口，距离进入也只差一步之遥，他的隐形立场能够保护那女孩逃出来，其他的他不能确定。
而只要他将芭丽丝带走，在外面的佩雷斯应该有能力制造动静，掩护他撤退，一切完美。
“你好啊，我的兄弟们！”佩雷斯的吆喝从远处传来，罗宛眉头一皱，回头看见佩雷斯被一个秃鹫头的壮汉挟持，朝营地靠近。
这家伙怎么——罗宛吃惊。
“那是谁？”
“什么东西……”沙海商人们面露错愕之色，而营地里的其他贩奴者们也面面相觑，完全对佩雷斯一无所知。
“你们怎么把我忘记了？”佩雷斯一惊。
“谁认识这家伙？”沙海商人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佩雷斯就已经走上前去，和他们非常熟络地聊起天来。
“如果能买十几个奴隶帮我家的农场摘棉花就好了。”佩雷斯说，“无时无刻都缺人工作啊。”
“农场？在哪？”
“就在海滩边上，靠近瓜拉纳亚的位置。”佩雷斯吹嘘起来，“怎么，诸位居然不了解吗？那还真叫我失望。”
沙海商人面面相觑，他们并非来自同一个商行，彼此不肯示弱，赶紧装作熟悉的样子，自顾自地点起头来。
“啊啊……原来是那样。”
“是挺了不起的。”
“我听说过啊。”
佩雷斯继续和他们吹起牛来，他实在善于在这种场合胡说八道，开始谈论在冷银港主港区进行的金融交易和那些商业家族的秘辛，即便说他完全是个家财万贯的豪门贵族也毫无违和感。
他一出现就让所有人为之折服，这些来自沙海的商人最缺的就是对费利欧本地高端社区的了解，而佩雷斯的出现填补了这一点，他们不急于完成奴隶交割，都目眩神迷地开始聆听佩雷斯叽里呱啦地聊那些消息，佩雷斯谈格拉辛王室对岛屿的统治、谈到统治冷银港的三大家族、玫瑰区最适合谈生意的妓院，什么话都往外倒。
连野兽人们也放松警惕，竖起耳朵听佩雷斯夸口吹嘘，他们生活在偏僻的岛屿西部，对冷银港的繁华期待已久。
这家伙……罗宛摇摇头，怎么不按计划行事，不过既定目标达到了。
由于长时间潜行加持，加上连地窖守卫都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走，罗宛往下走，成功沿着湿滑阶梯来到底下。
那是个恶臭的巨大牢房，两边被铁栏杆隔开，各自按性别关了一大群人，黑压压的，在栏杆前有深深食槽，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恶臭的食物残渣。
走廊上的桶里面装有粘稠混合物，像薯类和蔬菜搅拌后的产物，他们平时就将这些东西倾倒其中，任这些囚犯们把头伸出来，到深槽里面埋头取食，完全和喂养动物一样，维持他们苟活而已。
六个守卫仍然留在地窖里，他们将两侧的门打开，大声喊着里面的人，把那些囚犯们喊出来，精挑细选了二十个男人和二十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从外走入，手拿烙铁，似乎是一支沙海商会的象征，他将烙铁在旁边的火里面烧得滚烫，脸上挂着恶毒笑容，转向那些奴隶。
“这事可好办了。”他说，“你们这四十个走运鬼，不用再在这里浪费粮食咯……你们遇上买家了！你们将会在海外工作到死，什么都不用想。”
罗宛观察那六个守卫的相对位置，这六个人都是野兽人，披毛带爪，身穿铁甲，手握兵器，目光冷峻地看着眼前一切。
地窖里还有如此多守卫，那就很难单独将那女孩找出来并且带走了。罗宛暗想。
嗯……
罗宛皱眉，向两侧打量，在黑漆漆的地窖里，他不知看到多少双痛苦疲惫的眼睛，起码有两三百人被关在这里面，过着生不如死的悲惨生活。
如果能将他们全部释放……
“从娘们开始。”男人抓住一个年轻女人的肩膀，狞笑着将烙铁将她刺去，她痛苦尖叫，两边两个守卫立时动手，抓住她双臂，免得她乱晃。
在她失声尖叫中，一个环形鹰头徽记被活生生烙印在她锁骨中间，她全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泪流满面，皮开肉绽，滋滋冒烟。
她胡乱喊着妈妈和巴力的名字，到最后泣不成声，她这辈子最信任的两个存在都救不了她，烙印已成。
“到你了。”男人将打上烙印的女人推开，然后望向另一个。
那是个大约十六岁的女孩，脏兮兮的，已经被之前的惨状吓得呆若木鸡。
“尝尝这个，小怪物。”男人将烙铁指向那女孩。
下一秒，男人神情一滞，胸口被利刃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