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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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希娅打量罗宛。
“很受欢迎嘛。”她说，“那个夏特妮，可不是轻易宴请人的主。”
“你对她了解多少？”
“她很有抱负，家里也挺有钱。”
“你说她现在独身一人来着。”
“是啊，她的家人们在这几年里陆续离开人世，很是不幸，我还出席过葬礼来着，每次葬礼都是阴雨绵绵。她却能忍受这一切。总的来说，她是个神秘的人。”
罗宛不禁想到之前马塞洛的话，他对夏特妮的行为颇有微词。
“你有没有听说她将钱投资在奇怪的方面？
“买凶杀人，就像你这样。”
“还有其他的可能吧。”
“……啊……我听说她和一些不干不净的术士有来往，就是那些会使用黑暗法术的人。”
“所以我这趟造访雷姆斯庄园，还可能把我的命断送掉。”
“我也是怕你受伤才跟你说这些，要是你在雷姆斯家遇险，事情就难办了。”
“她知道我的名字和容貌，也知道我在你这做过事，如果她对我有所图谋，我反而要先动手，将她处置掉才行。”
“不错的想法，”卢希娅点头，“换我在相同的位置也会做一样的事。”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我的想法，毕竟她是你的雇主。”
“你也是我的执行人啊，中间人是不偏不倚的。”卢希娅耸耸肩，“何况如果她怀着坏念头宴请你，我有什么为她辩护的必要？”
“谢谢。”
“我还要向你道歉才是，我没法以私人名义帮你什么忙。”
“已经足够了。”罗宛点头，“期待下次再会。”
卢希娅轻轻一笑。
“我也很期待。”她说。
“最后问一件事，”罗宛思虑片刻，最终决定说出来，“你认识佩雷斯吗？”
“佩雷斯……佩雷斯·瓦登？那个血色兄弟会的刺客？”
“对。”
“他怎么了？”
“你对他印象如何。”
“一个运气好、伶牙俐齿的家伙，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我对他的多话印象深刻，这家伙油嘴滑舌，不管在什么地方都适应得很快，又很惜命。”
“他喜欢接私活。”
“是啊，他经常从我这找委托干。可别让兄弟会的人知道，到时候他就惨了。你不是他的死对头吧。”
“我认识他，但还不熟。你说他运气好？”
“他总能以奇怪的方式完成任务，即便遇到危险也能死里逃生。我觉得他就是个靠运气吃饭的家伙，不知道这么形容他会不会生气，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和他交朋友有害还是有利？”
“百利无害，他是个直肠子的家伙，大大咧咧，和你截然相反。”
“原来如此。”
“别的我就不能再透露了，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
“确实，那如果有人问起我，你会怎么说？”
“我就说你是个利索的雇佣兵，出身不明，行踪不明……就这么多。”
“谢了。”罗宛向卢希娅告辞。
返回谢里尔诊所的路上，罗宛取出渴望之壶，壶上的人面看起来相当满足，伸出一条难看的舌头。
“血点已经交给你了，”罗宛说。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渴望之壶同意，“血点满足了我的渴望，而我也不会亏待你，可以开始渐渐引导你接触‘路径’。”
“路径……”罗宛眉头一皱。
“它是一种通往神性的道路，万千道路，统称为路径。也就是说，从微末凡性之躯，直达超凡力量顶点。”
“你之前从未说过。”
“我用血点和他们心中的渴望修复自己，让我接触更多秘密，我想，你应该可以开启第一重门扉了。”
从渴望之壶顶上上跳出一块色泽斑驳的石块，上面绘满精美的彩色斑点，犹如星空，罗宛接住石头。
“这是一块祭礼石，”它说，“所有跟路径相关的仪式都需要消耗这种石头，它非常罕见，还好，我可以合成。”
“怎么用？”
“你要设法与其达成共鸣。”
“共鸣之法又是如何？”
“你之前说的很对，渴望是一种驱动力，连同其他记忆和意识一起构成灵魂，人类的原始情感。当你有机会共鸣的时候，你将一步步靠近渴望之路。然而，我无法指点你具体的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伟大者的仆人，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所有的秘密。只有在充分吞食血点之后，我才能依稀回忆起那些真正奥妙。”
“所以你现在是个谜语人。”
“我连人都不是。等我吞食更多血点，我会帮你逐一阐述，眼下，还是由你自己来寻找共鸣之法吧。”
收起渴望之壶，罗宛将祭礼石随身携带，走入林间小径。
所谓的“路径”与共鸣……
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在为自己的欲望而奔波，我也绝不例外。他们渴望金钱和权势，渴望异性和爱情，渴望填饱肚子，渴望医治病痛，渴望功成名就，我所追求的也无非是力量和财富，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令我越过一切障碍，还能保护自己。
谢里尔的诊所远称不上坚固，目前怎么看怎么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剃刀帮的人前来滋扰，连刺客都能大摇大摆地进入，这叫罗宛无法放心。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办法招募伙伴还有其他人手，好在现在有钱了，不用为生计发愁。
这一百金币够做什么呢？
罗宛回到诊所之后，第一时间就是问清楚物价。
“一百金币！”谢里尔听呆了，“这么多钱？什么样的金币？”
罗宛将匣子打开，把一些金币放在桌上，谢里尔拿起金子，弹了弹又吹了吹，两眼发亮。
“如何？”罗宛问。
“这是帝国发行铸造的金币，很值钱的。”
“也有辅币和银币吧。”
“我们岛是产银矿的，所以从费利欧岛上发行的银币最稳定，和帝国金币的比例是一比十八，并称环海地区两大最稳定的货币。现在大概一个普通农民或雇工每月能赚一金币，你这一百金币等于一个普通人干一百个月，八年多！”
“也就是能换很多东西。”
“太多了。”
“应该还有很多不同货币在流通。”
“对，菲洛林、卢纳、格罗利亚……很多不同名目的钱币。金银币要找专门的兑换商来换，不然那些小商贩很容易给你找假钱和劣质货币，你知道的，有些贵族和国王在钱里面掺杂质，成色很差，把好好的秩序都搞坏了。如果有人精通鉴赏货币的手艺，他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如果扩建诊所，可以让这地方更坚固。”
“当然，不过，我可不喜欢折腾，你还是把钱自己留着吧。”
“您收好这些。”罗宛拿出二十金币给谢里尔。
“真舍得！”谢里尔一惊，抬头看了两眼罗宛。
“就当是诊金，往后我们应该还会共处很长时间。”
“好小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这外面都荒凉无比，如果能利用起来就好了，你是这里的地主吧。”
“当然，我就是这片荒地的主人。但我不喜欢动静，那得找许多人来一起开发才行，啊，我可受不了那些噪音。我只想享受在海滨的安静生活。”
“剃刀帮的人不会让你安静的。”
“只要你不提，我就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自欺欺人。”
“你这家伙，明明我住的还挺舒服的……等会，这笔钱你是怎么赚到的？”
“秘密。”
罗宛循楼梯进入地下室，找到被绑在柱子上的佩雷斯，佩雷斯一如既往地垂头丧气，等听到罗宛的脚步声，又猛力抬起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放我自由。”佩雷斯哑着嗓子说，“饶我一命，怎么说都行，总之别让我在这呆着了，我受不了了！”
“我接下来有个行动可能要你帮忙配合。”
“怎么说？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刺客大师，血色兄弟会的门徒，一流杀手，无孔不入！”
“我是有放你自由的打算，但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我向夜莺之神发誓，你以后就是我的手足伙伴，如果我胆敢背叛或者伤害你，就叫夜莺啄了我两只眼去。”
“成交。”罗宛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神明对誓言的管束力，在他印象里，许多神明都起源于人们对订立誓约的需要，这算是大部分神明的一项共同功能。
罗宛将佩雷斯从柱子上解下来，他长出一口气。
佩雷斯蹲在地上，活动手脚，然后站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看向罗宛，露出笑容。
“你绝不会后悔放我出来的，”佩雷斯说，“你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则是天才刺客，我们两个一齐行动，说真的，这世上没什么我们拿不下的地方了，不管它是龙之巢窟还是国王宝库什么的，让我们大干一场！”
“希望如此。”罗宛伸出手，“有人邀请我赴宴，我本来不想去，但听到你这么一说，似乎我可以去见识一下对方想干什么，两个人一起闯比我单枪匹马安全太多。”
“行。”佩雷斯和罗宛用力握了握手。
那么，在前往雷姆斯庄园之前，还要再用血点交易一次了。罗宛暗想。
卢希娅打量罗宛。
“很受欢迎嘛。”她说，“那个夏特妮，可不是轻易宴请人的主。”
“你对她了解多少？”
“她很有抱负，家里也挺有钱。”
“你说她现在独身一人来着。”
“是啊，她的家人们在这几年里陆续离开人世，很是不幸，我还出席过葬礼来着，每次葬礼都是阴雨绵绵。她却能忍受这一切。总的来说，她是个神秘的人。”
罗宛不禁想到之前马塞洛的话，他对夏特妮的行为颇有微词。
“你有没有听说她将钱投资在奇怪的方面？
“买凶杀人，就像你这样。”
“还有其他的可能吧。”
“……啊……我听说她和一些不干不净的术士有来往，就是那些会使用黑暗法术的人。”
“所以我这趟造访雷姆斯庄园，还可能把我的命断送掉。”
“我也是怕你受伤才跟你说这些，要是你在雷姆斯家遇险，事情就难办了。”
“她知道我的名字和容貌，也知道我在你这做过事，如果她对我有所图谋，我反而要先动手，将她处置掉才行。”
“不错的想法，”卢希娅点头，“换我在相同的位置也会做一样的事。”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我的想法，毕竟她是你的雇主。”
“你也是我的执行人啊，中间人是不偏不倚的。”卢希娅耸耸肩，“何况如果她怀着坏念头宴请你，我有什么为她辩护的必要？”
“谢谢。”
“我还要向你道歉才是，我没法以私人名义帮你什么忙。”
“已经足够了。”罗宛点头，“期待下次再会。”
卢希娅轻轻一笑。
“我也很期待。”她说。
“最后问一件事，”罗宛思虑片刻，最终决定说出来，“你认识佩雷斯吗？”
“佩雷斯……佩雷斯·瓦登？那个血色兄弟会的刺客？”
“对。”
“他怎么了？”
“你对他印象如何。”
“一个运气好、伶牙俐齿的家伙，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我对他的多话印象深刻，这家伙油嘴滑舌，不管在什么地方都适应得很快，又很惜命。”
“他喜欢接私活。”
“是啊，他经常从我这找委托干。可别让兄弟会的人知道，到时候他就惨了。你不是他的死对头吧。”
“我认识他，但还不熟。你说他运气好？”
“他总能以奇怪的方式完成任务，即便遇到危险也能死里逃生。我觉得他就是个靠运气吃饭的家伙，不知道这么形容他会不会生气，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和他交朋友有害还是有利？”
“百利无害，他是个直肠子的家伙，大大咧咧，和你截然相反。”
“原来如此。”
“别的我就不能再透露了，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
“确实，那如果有人问起我，你会怎么说？”
“我就说你是个利索的雇佣兵，出身不明，行踪不明……就这么多。”
“谢了。”罗宛向卢希娅告辞。
返回谢里尔诊所的路上，罗宛取出渴望之壶，壶上的人面看起来相当满足，伸出一条难看的舌头。
“血点已经交给你了，”罗宛说。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渴望之壶同意，“血点满足了我的渴望，而我也不会亏待你，可以开始渐渐引导你接触‘路径’。”
“路径……”罗宛眉头一皱。
“它是一种通往神性的道路，万千道路，统称为路径。也就是说，从微末凡性之躯，直达超凡力量顶点。”
“你之前从未说过。”
“我用血点和他们心中的渴望修复自己，让我接触更多秘密，我想，你应该可以开启第一重门扉了。”
从渴望之壶顶上上跳出一块色泽斑驳的石块，上面绘满精美的彩色斑点，犹如星空，罗宛接住石头。
“这是一块祭礼石，”它说，“所有跟路径相关的仪式都需要消耗这种石头，它非常罕见，还好，我可以合成。”
“怎么用？”
“你要设法与其达成共鸣。”
“共鸣之法又是如何？”
“你之前说的很对，渴望是一种驱动力，连同其他记忆和意识一起构成灵魂，人类的原始情感。当你有机会共鸣的时候，你将一步步靠近渴望之路。然而，我无法指点你具体的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伟大者的仆人，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所有的秘密。只有在充分吞食血点之后，我才能依稀回忆起那些真正奥妙。”
“所以你现在是个谜语人。”
“我连人都不是。等我吞食更多血点，我会帮你逐一阐述，眼下，还是由你自己来寻找共鸣之法吧。”
收起渴望之壶，罗宛将祭礼石随身携带，走入林间小径。
所谓的“路径”与共鸣……
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在为自己的欲望而奔波，我也绝不例外。他们渴望金钱和权势，渴望异性和爱情，渴望填饱肚子，渴望医治病痛，渴望功成名就，我所追求的也无非是力量和财富，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令我越过一切障碍，还能保护自己。
谢里尔的诊所远称不上坚固，目前怎么看怎么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剃刀帮的人前来滋扰，连刺客都能大摇大摆地进入，这叫罗宛无法放心。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办法招募伙伴还有其他人手，好在现在有钱了，不用为生计发愁。
这一百金币够做什么呢？
罗宛回到诊所之后，第一时间就是问清楚物价。
“一百金币！”谢里尔听呆了，“这么多钱？什么样的金币？”
罗宛将匣子打开，把一些金币放在桌上，谢里尔拿起金子，弹了弹又吹了吹，两眼发亮。
“如何？”罗宛问。
“这是帝国发行铸造的金币，很值钱的。”
“也有辅币和银币吧。”
“我们岛是产银矿的，所以从费利欧岛上发行的银币最稳定，和帝国金币的比例是一比十八，并称环海地区两大最稳定的货币。现在大概一个普通农民或雇工每月能赚一金币，你这一百金币等于一个普通人干一百个月，八年多！”
“也就是能换很多东西。”
“太多了。”
“应该还有很多不同货币在流通。”
“对，菲洛林、卢纳、格罗利亚……很多不同名目的钱币。金银币要找专门的兑换商来换，不然那些小商贩很容易给你找假钱和劣质货币，你知道的，有些贵族和国王在钱里面掺杂质，成色很差，把好好的秩序都搞坏了。如果有人精通鉴赏货币的手艺，他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如果扩建诊所，可以让这地方更坚固。”
“当然，不过，我可不喜欢折腾，你还是把钱自己留着吧。”
“您收好这些。”罗宛拿出二十金币给谢里尔。
“真舍得！”谢里尔一惊，抬头看了两眼罗宛。
“就当是诊金，往后我们应该还会共处很长时间。”
“好小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这外面都荒凉无比，如果能利用起来就好了，你是这里的地主吧。”
“当然，我就是这片荒地的主人。但我不喜欢动静，那得找许多人来一起开发才行，啊，我可受不了那些噪音。我只想享受在海滨的安静生活。”
“剃刀帮的人不会让你安静的。”
“只要你不提，我就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自欺欺人。”
“你这家伙，明明我住的还挺舒服的……等会，这笔钱你是怎么赚到的？”
“秘密。”
罗宛循楼梯进入地下室，找到被绑在柱子上的佩雷斯，佩雷斯一如既往地垂头丧气，等听到罗宛的脚步声，又猛力抬起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放我自由。”佩雷斯哑着嗓子说，“饶我一命，怎么说都行，总之别让我在这呆着了，我受不了了！”
“我接下来有个行动可能要你帮忙配合。”
“怎么说？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刺客大师，血色兄弟会的门徒，一流杀手，无孔不入！”
“我是有放你自由的打算，但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我向夜莺之神发誓，你以后就是我的手足伙伴，如果我胆敢背叛或者伤害你，就叫夜莺啄了我两只眼去。”
“成交。”罗宛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神明对誓言的管束力，在他印象里，许多神明都起源于人们对订立誓约的需要，这算是大部分神明的一项共同功能。
罗宛将佩雷斯从柱子上解下来，他长出一口气。
佩雷斯蹲在地上，活动手脚，然后站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看向罗宛，露出笑容。
“你绝不会后悔放我出来的，”佩雷斯说，“你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则是天才刺客，我们两个一齐行动，说真的，这世上没什么我们拿不下的地方了，不管它是龙之巢窟还是国王宝库什么的，让我们大干一场！”
“希望如此。”罗宛伸出手，“有人邀请我赴宴，我本来不想去，但听到你这么一说，似乎我可以去见识一下对方想干什么，两个人一起闯比我单枪匹马安全太多。”
“行。”佩雷斯和罗宛用力握了握手。
那么，在前往雷姆斯庄园之前，还要再用血点交易一次了。罗宛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