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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肿成大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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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云蒻灵动的眸光闪烁着清凌凌的寒意,口中吐出的字眼,亦是刁钻无比,刺耳到极点。

    北逸轩见惯了她耍小聪明时的狡黠矜傲,头一回见她如此得理不饶人,不由得愈发懊悔,捏着糖人的手无力的垂放下来,他额角突突跳动着,“靖云蒻,今日之事,本王并非……”

    “王爷是没听懂我的话?”

    靖云蒻存了心的,要让他好好体验一回,自己先前受到过的屈辱,事已至此,她早已看出北逸轩会做出失礼的举动,应当是另有缘由。

    可她偏不想,再给北逸轩解释的机会。

    无论如何,受害者始终是她。

    难道因为他是王爷,她便要轻拿轻放,没有这样的道理。

    靖云蒻嗤之以鼻,只当没看见北逸轩略有几分憋屈的面容,越过他往偏房走,没走几步,一只横空飞过的飞镖,恰好落于她脚边。

    靖云蒻心头微微发颤,双腿发软,慌忙往后倒退了半步。

    “可有伤到哪里?”

    受惊的远不止靖云蒻一人,见状,北逸轩动作迅速的冲上前,扣住她手腕,紧张的神色完全不似作假,像是生怕伤到她分毫。

    话落,北逸轩留意到靖云蒻微蹙的眉心,迟疑着松开她。

    捡起飞镖下扎着的信封,细细拆开。

    两人距离不远,靖云蒻只需稍一侧眸,足以将信纸上的内容尽收眼底。

    下一刻,她眉头皱得更紧。

    霍春凤,竟带上靖玉权,找去了宣王府?

    “他们今日过来,应当是为了昨日你在大街上,用药粉迷伤靖玉权眼睛一事。”北逸轩早料到此事,霍春凤一旦得知,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曾想,他们当真有胆子,到他的宣王府闹事。

    北逸轩冷笑,将信纸揉成一团,微沉了音色:“靖云蒻,此事非同小可……”

    “既然由我一人引起,理应我亲自出面处理,与王爷无关。”

    北逸轩能想到的,靖云蒻自然能想到。

    靖云蒻清冷的撂下一句,扭过头,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拽住缰绳,将骏马牵了过来。

    奈何,难得有个现成的时机,便于北逸轩同靖云蒻修复关系。

    他怎么可能会不珍惜?

    北逸轩不死心的凑上前,无奈瞥她一眼,叹息着说道:“你若不想本王插手,本王便不问,全凭你自己做主,只如今弄墨不在,本王若想立刻回府,恐怕是还需要,与你共骑一匹马。”

    以他的身份,断然不能当一个抛头露面的,负责赶马的车夫。

    只是,敏锐如靖云蒻,岂会品不出北逸轩心底的那点弯弯绕绕?尤其经历过“被轻薄”一事,她眼下再看北逸轩,本就多了些揣度的心理。

    想借此让她松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做梦!

    靖云蒻面不改色,淡淡睨了北逸轩一眼,正当后者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暗自揣度时,她一把将缰绳塞入北逸轩掌心。

    “你……”

    北逸轩喉头攒动,误以为她是松了口,尚且来不及为之惊喜。

    靖云蒻抿直唇瓣,从后院找来用于劈柴的斧头,几下砍断拴在马车骏马上的缰绳,旋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一个翻身上了马,一甩掌心的马鞭,身姿飒爽的飞奔向前。

    北逸轩好气又好笑,目送着前方的身影远去,他匆匆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扯了扯嘴角不再逗留,利落的上马,追了上去。

    宣王府内,与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同,霍春凤深知等待靖云蒻过来,她与靖玉权介时,绝没有好果子吃,赶在两人露面前,扯着嗓子的大声哭嚎,硬是将靖修贤惊动,被声音勾了过来。

    靖修贤一出现,霍春凤找准时机,立马挤开拦下自己去路的丫鬟婆子,泪眼婆娑的冲上前,“相爷,你可总算是肯出来了,云蒻她仗着如今嫁给了宣王,有宣王替她撑腰,简直不把我们玉权当人看,你要为我们玉权做主啊!”

    一夜过去,靖玉权的眼睛,非但没见半分好转。

    反倒肿成了猪头一般,连肉都几乎挤到了一坨去。

    靖修贤冷不丁在王府见到了霍春凤,心思正万分复杂着,陡然听到了这一句,总算稍微挪开了视线,看向靖玉权。

    不看还好,一见靖玉权两眼肿成了猪头,难免跟着一并沉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靖修贤厉声责问,话里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意。

    受霍春凤潜移默化,靖玉权在靖修贤面前,也是个善于伪装的,乖巧懂事,能文能武,连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靖修贤一向对他多有疼爱,予以重任,见到靖玉权狼狈至此,他心头必然不好受。

    靖修贤凌厉的目光转向霍春凤,联想起那日看到的画面,难得大声呵斥:“霍春凤,我离开多久,你便让他伤成了这副模样,你给我说实话,这是谁干的!你成天在府上,到底都做了什么?”

    “相爷,玉权的眼睛,是被云蒻害成这样的,你岂能怪到我的头上?”霍春凤自己还想不明白呢,区区一包药粉,将靖玉权眼睛伤成了这样,她请了几个大夫过来,均不得治疗的法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带上靖玉权,冲到了宣王府来。

    霍春凤暗恨着,说话间,眼泪落得愈发汹涌,“昨日在大街上,玉权不知说了句什么,惹怒了云蒻,她就对玉权下这般狠手,相爷,玉权的个性你是了解的,他能说错什么话?分明是云蒻她自己看不惯我们玉权,嫉恨我们从前待她不够好,想方设法的,将过错怪罪到玉权的头上,相爷,若是你再不好好管管,她明日还不知会对玉权,做出什么来。”

    闻声,靖修贤只觉得格外荒唐。

    霍春凤的模样,不像是在哄骗欺瞒他,但靖玉权的眼睛,是被利器划伤,他还能信个七八分,要说是云蒻伤的,她比玉权大不了多少,又是个女子。

    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能与一个男子对抗?

    靖修贤纠结不已,负手而立着,不放心的反复确认道:“玉权,你实话告诉爹,你娘说的可是真的?你眼睛当真是被你长姐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