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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惨覆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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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莱被天默按住,不得不在沙丘边上又趴了一阵,可整个沙谷之内再也没有别的动静,就连血池之内的血腥之气也渐渐被北风吹散。那些散落一地的黑色灰烬也渐渐被卷动的黄沙掩埋。

    月莱再也安耐不住,挣脱了天默的控制,欢快的朝着还陷在黄沙中的“项北”跑了过去。

    “项北师兄,你可真厉害!”月莱兴奋的喊着。

    “项北”却依旧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双腿陷在沙中,一动不动,只留给月莱一个背影。后面的天默也跟了上来,可他刚想打开渡灵眼,却见“项北”被一个庞大的黑影罩住,那个黑影只是一回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狠狠的瞪了渡灵一眼,天默仿佛听到一声怒斥,

    “找死!”

    随即,渡灵眼仿佛被利箭刺穿,疼得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提醒月莱,

    “徒弟快回来,他,他不是项北!”

    月莱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已经伸手去拍项北的肩膀,可就在手掌将要落下的实施,她才注意到罩住项北身体的那层金光,她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已然来不及收手,手掌尚未接触到项北的肩头,一种电击的疼痛瞬间从掌心传来,随即整个身体被击飞出去。

    天默眼看月莱就要受伤,强忍头疼欲裂的感觉,起身伸手牵住了月莱在空中飘荡的衣带,这才帮她化去了撞击的力道,两人又一起摔倒在地。

    “他不是项北!”天默再次强调,月莱刚才留意到项北身上罩住的金光,这才理解天默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有些不解,

    “师父,项北师兄身上有妖灵?”

    天默没有接腔,但是显然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此刻,那个一直僵硬不动的雕塑终于开始有了动静,只是那个手持鸣阳的身影慢慢朝天默师徒走来的时候,天默不由自主的把月莱拉到自己的身后。

    月莱看到项北的眼中闪着金光,而且眼中的那种冷漠,让她感到寒意刺骨。

    “不要再用你那点雕虫小技窥探我!”项北的语气阴冷,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默对项北眼中流露出的金光心怀芥蒂,这种金光在另一个令他敬畏的人那里也见到过,当时那个人正在动用禁术鬼屠天罡动用鬼神之力,对付强大的沙魈。

    可面前这少年,难道也是妖族的后代么?北梁名门武威将军项胜的后人,怎么会有妖族的血脉?

    天默还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项北”身上杀意再起,仿佛一股洪大的气流吹动周围的狂沙,铺天盖地的向天默师徒袭来。天默不得不把手上的攻势手诀专为守势,靠着体内残存的罡气,护住自己和身后的月莱不被狂沙吞噬。

    天默有些不解,先前的对话,这项北体内的妖灵明明不屑对付自己,为何此时却又再起杀心。

    “项北”的确没把天默放在眼里,沙洲之内唯一值得他大动干戈的,只有那个主动讲和的重生的上古邪兽,沙虫飞蟒。

    沙虫飞蟒无意放过项北,对于它这样的灵兽,唯一还能激起它热情的事情,只有继续获取更多的力量,它吞噬了血祭妖灵最后的妖力,几乎重回自己的巅峰之境,但那个夺取血池另一半灵元之力的存在,对于它来说,是更加的诱惑。

    沙虫飞蟒有意与“项北”讲和,只为先稳住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对手,然后潜入血池之下,把那些已经渗入地下的血沙纷纷收集起来,同时等待时机,准备对他一击必杀。

    “项北”并非没有提防,之前他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实际上是在监视隐藏在沙丘之下的沙虫的动静。直到天默的渡灵眼想要窥测自己时,“项北”才略微分神,警告天默不要尝试窥得自己的身份。

    隐藏在沙洲之下的沙虫,把那些残血中的散灵吸纳完毕后,力量大增,隔着厚厚的沙层阻隔,它终于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着项北警告天默,沙虫从地下猛地窜出,由于体型过于庞大,再加上动作迅速,飞蟒抽身时,在沙丘中留下了一个深邃的空洞。

    可是沙洲之内,沙子松软,地洞的形状难以维系,片刻之后,地洞轰然倒塌。巨大的力道在瀚海沙漠之上,竟然如同真正的海面一样,扬起了一股翻滚的沙浪,一直朝着沙洲四面扩散开去。

    而掀起这片巨浪的沙虫,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着那个拥有强大纯净妖灵的少年背后飞去。

    “项北”脸上依旧一片平静,他既不恼火沙虫的无耻,也不畏惧这妖灵的拼力偷袭,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鸣阳挽出的剑花护住身体,侧身闪躲,想要先避开沙虫这倾尽全力的狠命一击。但是转瞬之间,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闪开,身后那一对儿还在沙海里挣扎的师徒,必会被沙虫那张血盆大口一口吞噬。

    已经躲开沙虫之口的“项北”没有丝毫犹豫,用鸣阳护住自己的右臂,挥手击出,呼的一声,整条右臂瞬间被吸入了沙虫飞蟒的口中,如果不是还有鸣阳护体,只怕那条手臂已经变成了沙虫口中的一顿美餐。

    飞蟒前进的势头不减,扇动着身体两侧的皮翼,咬住“项北”的身体,继续在空中御风飞行。而口中那条有仙灵萦绕的手臂更让它狂喜不已,顾不得再去理会沙暴里的天默和月莱。

    手臂被死死的咬住,鸣阳也卡在那张大嘴里,项北的身体只得随着沙虫飞蟒的飞行悬在半空中左右摆动。显然沙虫不打算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在空中疯狂盘旋,让他再也没有机会稳住身形。

    沙虫既有自己前世的记忆,也有无数被他吞噬的那些生命的记忆。上一世,它最喜欢的游戏就是用妖藤化成被它吞噬的那些世人,去玩弄幸存者的感情。

    所以它不像血祭妖灵或者天默那样,对隐藏在项北体内那个妖灵的身世过于好奇,只要它吞噬了项北的血肉,那个妖灵的灵力就会成为它自己的力量,而那个妖灵的所有记忆,自然能解答它所有的疑问。

    沙虫拼命的甩动脑袋,想把咬住的那条臂膀从主人的身体上撕扯下来。“项北”听到自己的骨头在沙虫那排锯齿的啃噬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显然,那排锯齿已经深深的嵌入到了右臂的皮肉内。

    嘶,口中那股热血的味道,让沙虫兴奋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因为它品出了一股只在它记忆里存在过的纯灵之气,几乎可以与天地未开时的鸿蒙之气媲美,果然,那个拥有匹敌血祭妖灵的大妖,应该也是来自上古。

    “唉,可惜了,要不是你把自己委屈在那个蝼蚁的皮囊之内,或许,你也可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沙虫一边消化着口中灵血带来的灵元之气,一边还为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存在有些惋惜。它们都经历了太多岁月的流逝,留给它们的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突然,沙虫察觉到了异常,“怎么,那些灵血明明已经消化,为何自己却没有回味出那个少年体内妖灵的任何一丝记忆?”

    每次沙虫想要把那些灵血内的记忆接入自己的识海,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一个无尽的虚空。沙虫熟知在识海中迷失方向的可怕之处,几次尝试下来,都无法看透那片虚空背后到底隐藏有什么。或者,那个妖灵真的没有记忆。

    “怎么?不想继续窥探我的识海了?”还挂在沙虫嘴边的那个少年,突然对着沙虫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它感到恐慌的话。

    少年体内的妖灵,竟然能感知到沙虫的想法,这种被敌人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段教训的感觉,让沙虫有些恼羞成怒。

    它更加疯狂的甩动起硕大的脑袋,想要把那条胳膊彻底的撕扯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几个身份。”还在空中被摔打得像一片无根之木的“项北”竟然突然开始向沙虫讲出自己的身份。

    “好像有一个身份,是南斗七杀。”

    七杀者,又言七煞,惨覆无恩。天空之大,不存七杀容身之所。地势之坤,难立七杀行走之足。岁月之悠,消散七杀苦修之魂。

    “但我就是七杀,纵是命运徙我偏安南斗,但我天生就为力破北斗七君。可怜你这上古妖虫,却要靠着七星血祭重塑元神。遇到我南宫七杀,命中注定会被我剪除。”

    “不对,你不是说,命运只是逃避更强大力量的借口么?”七杀妖灵狂妄的自信,竟然让沙虫莫名的感到有些紧张,甚至开始想要为自己辩解。

    哪知“项北”冷哼一声,“对啊,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命!”

    说着,“项北”用左手握拳,冲着卡住自己胳膊的两颗锯齿狠狠砸去,砰的一声闷响,一颗牙齿凌空飞了出去。

    从沙虫的口中挣脱出来,项北左手扶了扶挂在自己身边的右臂,右臂的骨头经脉尽断,只留一些皮肉还勉强的把那只手臂挂住。

    “可以了,就在这吧。让你把我带到这里,只是不想我的力量会伤及无辜。”项北看了看被落在沙洲内的那两个狼狈的师徒,“其实,他们死不死,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你,必须死!”项北说着,把鸣阳交到左手,身上的金光和剑身上的青芒融为一体,不等沙虫从打落牙齿的痛苦中回过神儿来,青芒一闪而过,沿着飞蟒一侧的皮翼,齐根处狠狠的斩开。

    与血祭妖灵对战时,为了享受虐杀的快感,“项北”等着血祭妖灵一次次的重生,然后再一次次的把她斩杀。但面对沙虫时,显然“项北”就没有了那时的兴趣。或者,他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条喜欢扭动身体的肥硕虫子的表演。

    一剑,只需一剑。沙海之上,粘稠的血浆再次凌空飞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