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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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绘梨衣走出书房。她揉着眉心。夜里冰凉的晚风吹来,使得她精神一震。“回卧房么?”樱井小暮道。“不。”绘梨衣道。“我们去冰室。”她搬来床榻,就安放在冰玉棺旁。冰玉棺已合上了盖。绘梨衣只允许自己任性一次,之前开盖已经很过分了,她要路明非一直保持在最好的状态,等待苏醒的那一日。至于路明非永远都不会醒来,绘梨衣想都没想过这样的未来。这是路明非承诺的事,她相信夫君的承诺。从今天开始,绘梨衣便在冰室里睡下了。偶尔处理事务到深夜,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绘梨衣便会望着冰玉棺中的路明非久久出神。对于其他人,甚至是樱井小暮来说,冰室都是禁区,一来这里温度极低,人呆在这儿的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出事。绘梨衣也是因为有了完整的神血才能将之无视。二来嘛,这里是路明非沉眠的地方,绘梨衣绝对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是的,樱井小暮的感觉没错。绘梨衣发生了巨大变化。她更坚强了。之前一直是路明非替她遮风挡雨。如今路明非沉睡,绘梨衣要证明,她才不是什么累赘。她也可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来。这一回,该换她绘梨衣了。七日后,深夜。镇远侯·勒住骏马。亲兵们迅速结成阵列。镇远侯眯着眼,看向前方只身白马的将军。那白马!还有……镇远侯的目光在来人的青铜面具上停留,将信将疑。冠军侯的青铜面具是这天底下人尽皆知的标志,除他之外在无人有这面具。所以眼前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但……不是说冠军侯重病缠身已是时日无多了么?那么眼前这人又是……各种各样的想法在镇远侯心中走马灯般闪过。就见得白马之上疑似冠军侯之人,甩手掷出一枚令牌。镇远侯挑眉。他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那令牌是什么。武比令。大周军功立国,武勋侯爷地位显赫非常,太祖为后人计,留下一条律令,若武勋间有所嫌隙,可以比武定胜负,大家都是武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手底下走两招来得实在。武比令在地上。镇远侯瞥了一眼,冷然一笑。“接了。”先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冠军侯,这个武比令他都必须得接。比武输了固然丢脸,但连接都不敢接那就不只是丢脸这么简单了,镇远侯发话,自然不必亲自动手,有亲兵过去取来令牌。白马之上的人一点头,前往校场去了。这一晚,蛰伏多日的冠军侯再次现身的消息传遍京城。有武名在身的侯爷,他一一发出挑战。无一人是其敌手。尽管有人怀疑冠军侯的身份。毕竟体型多少有些出入。但冠军侯这天生的神力做不得假。天底下莫非还能找到第二个如冠军侯般纵横无底的将军?若真有那么容易,大周立国数百载,也不至于紧紧出了一个冠军侯了。不过冠军侯重病缠身这点,似乎确有其事。他转日就给宫里递了折子,解释了近日来不见人影的缘由。果然还是生了重病。之后告了假,请了许久都不上朝。暗中伸出的爪牙悄悄缩回。京城再次恢复到往常的平静之中。但在这海面之下,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呢,还是隐藏起来的巨大漩涡?绘梨衣摘下面具,樱井小暮替她卸甲。“真重啊。”“什么?”“我是说,这甲胃真是重啊。”代替路明非出去邀战的,不是他人,正是绘梨衣。说出去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吧,冠军侯那个病秧子的夫人,面对大周众多武勋,竟还能连战连胜,无一败绩。这也是完整神血给绘梨衣带来的好处。绘梨衣也拥有了路明非的天生神力。但战斗这种事,不是你力气大,就能无往不利的。虽然有着一力降十会的说法,但痕迹若是露得太过明显,哪怕是最后胜了,也能被看出来这位冠军侯是他人假扮的事。所以绘梨衣用了七日,下苦功夫训练自己。无论是谁都想不到吧,绘梨衣向来只是摆弄乐器把玩笔墨的双手,竟会有握上兵器的一天。方天画戟的杆子很粗糙,绘梨衣练了一日就磨破了皮,好在神血功效奇异,伤口很快便是愈合,绘梨衣还松了口气,不影响明日的习武就好。目睹全过程的樱井小暮都在暗暗的想,若是叫冠军侯知晓这一切,大概会立刻从冰玉棺里跳起来,一边严肃数落着绘梨衣,一边给她的双手上药吧。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有价值。最后他们算是成功的挺过了这一关。但无论绘梨衣还是樱井小暮都清楚,如今这只是权宜之计,绘梨衣可以靠着与路明非相同的血统伪装,但她可不能连路明非的音容相貌也一块给伪装了,总是装病也不像回事,所以他们必须在事态恶劣之前,离开京城。说来绘梨衣都是神女了,以她的能力,似乎离开京城没什么困难。但还有一个躺在冰玉棺里的路明非呢。虽说有着相同血脉,但绘梨衣到底不是路明非,无论战斗技巧还是战斗经验,冠军侯都远超于她。绘梨衣也曾想过靠自己一个人带着路明非离开京城,但是在深思熟虑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如果是路明非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她还是力有未逮。而且,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能查出来之前针对冠军侯府的恶意来自何处。按说路明非封侯也不过数年时光,在朝堂之上虽也有敌人,但是不至于到了赶尽杀绝的程度。所以,会是谁呢?仿佛一团迷雾横亘在绘梨衣和樱井小暮眼前,使她们看不清事物全貌。未知滋生恐惧,尤其是在路明非还在沉睡的情况下,绘梨衣就算想做什么,心中也颇多顾虑。她揉着眉心。“樱井,动作快一点。”“我有不好的预感。”“能出京,还是尽快出京吧。”“是,路子快打通了,但毕竟关系到你和侯爷的安全,我准备让人先走个三次,确定这条路没问题后,再动身。”绘梨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从本心来说她是想尽快离开京城的,能多块就多块,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如今绘梨衣也是真正神女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预示着什么。但樱井小暮的话也没错,关系到夫君,如今他在沉睡,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三次,就三次。”绘梨衣点头。“不过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快些。”“嗯,我知道的。”樱井小暮很认真。绘梨衣不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神裔,之前还有源稚女,哦不对,应该是风间琉璃,借着熔金药业的帮助风间琉璃可以行使神裔的权能,其中他对于危险的预感给樱井小暮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若不是有危险直觉的辅助,想白手起家建立偌大的极乐林,她和风间琉璃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臭水沟里了。如今绘梨衣的危险直觉,樱井小暮自然极其重视。这座京城仍然与它无数天的过往一样,小贩叫卖,酒楼开业,芸芸众生为了各自生计忙碌个不停。但是在这般普通的日常之下,一张巨大的罗网悄无声息间笼罩向了冠军侯府。“夫人!”绘梨衣抬头,便看到樱井小暮跑了进来。她从对方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交集。这可真是难以想象。居然还有能引起樱井小暮情绪波动的事么?“喝杯水。”绘梨衣道。“慢一点,说说,发生什么了?”樱井小暮没有立刻回答。她警惕的走了一圈,检查房间每个角落,最后在窗台驻足。左右张望,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之后,樱井小暮把窗紧紧关上。这么小心?绘梨衣皱了皱眉。连书房都得这般对待,到底怎么了,以至于樱井小暮要这般?她感觉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樱井小暮重新走回到桌前。“现在可以说了么?”绘梨衣问。“嗯。”樱井小暮点头。“有人在监视我们。”“监视?”“前几天我就发现了,以为只是其他几家派来的耳目,在京城还算正常,就没怎么在意。”“但是这几天监视的人手越来越多。”“甚至他们这人数,如果每人配上兵刃,强攻冠军侯府都够了。”“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我刚才就想着抓个舌头过来问问,总是被动也不行,如果能知道背后是谁对我们下手,应对起来也就从容多了。”说到这里,樱井小暮微微欠身。“很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绘梨衣摇头,表示这种事不必放在心上。这也是她与路明非的不同。如果樱井小暮在路明非手下敢擅自形式,路明非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到底是起于边疆的武侯,军令森严是刻入骨子里的规矩。绘梨衣就没这么多讲究了。更何况如今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她没有问樱井小暮有没有抓到舌头,这种事对樱井小暮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么,只是一个盯梢的眼线而已,如果樱井小暮还失手,那只能证明源稚女眼光不行。至于有没有收获,那更是无需多言,樱井小暮什么出身,扶桑忍者,手底下刑讯的法子可花着呢。但出人意料的是,樱井小暮竟然摇头了。绘梨衣疑惑的嗯了声,抿着唇,等待起樱井小暮的下文。“舌头我抓到一个,但他的动作很快,在我上手段前,就自尽了。”绘梨衣皱眉。“你是说……”樱井小暮肯定点头。“死士。”或许觉得只是这样两个字的力度还不够,樱井小暮又道了句。“最上等的死士。”绘梨衣沉吟起来。所谓的死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得起的,你必须从小训练,泯灭他的人性,植入绝对忠诚于某人的思想,哪怕是为他身死也毫不犹豫。只是如此倒也罢了,重点是那恐怖的淘汰率,从小的训练或许就将淘汰大量人手,数十存一甚至百里挑一,就算最后成了死士,执行任务还得大批大批的死,说到底所谓死士就是一些个消耗品,仅此而已。顾名思义,消耗品本身的价值就极其低,一般来说死士都是勉强够格就行,整个京城能拿出最上等死士来盯梢冠军侯府的,不超过三家。“夫人,你再想想,侯爷以前有没有说过什么。”“那些大人物盯上我们,里面总有原因。”樱井小暮沉思着。“自从我接手侯爷的情报网以来,上上下下查过很多遍,但一直没找到幕后黑手是谁。”“如此针对我们,肯定是曾经与侯爷有结下梁子。”“但所有的情报里都没有类似的人。”“所以,夫人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侯爷曾经与你说的,但没有记录下来的情报。”绘梨衣神色严肃。夫君与她说的……一幕幕画面涌上心头。如今成为真正神裔的她,也有了路明非般过目不忘的能力,回想起以前的事,对绘梨衣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所有的画面都仔细看过,绘梨衣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但她就是没发现如樱井小暮所描述的那种事情。绘梨衣摇头。“这样啊。”樱井小暮道。“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结下的仇怨。”“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吧。”这么说着,但两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樱井小暮这完全是在安慰她们自己。舍得培养最上等死士的大人物,做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章法。盯梢冠军侯府,肯定有他们的目的所在。最简单的,就是冠军侯府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冠军侯府有什么呢?损失一名死士,果然还是影响到了对方。在之后的三日,冠军侯周围的监视力量小了下去。奇怪的是,绘梨衣非但没觉得轻松,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强了。明明监视的力量小了下去。但暗中笼罩向冠军侯府的罗网,似乎正在,慢慢收紧。加快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终于,到了第三次探路的日子。
深夜,绘梨衣走出书房。她揉着眉心。夜里冰凉的晚风吹来,使得她精神一震。“回卧房么?”樱井小暮道。“不。”绘梨衣道。“我们去冰室。”她搬来床榻,就安放在冰玉棺旁。冰玉棺已合上了盖。绘梨衣只允许自己任性一次,之前开盖已经很过分了,她要路明非一直保持在最好的状态,等待苏醒的那一日。至于路明非永远都不会醒来,绘梨衣想都没想过这样的未来。这是路明非承诺的事,她相信夫君的承诺。从今天开始,绘梨衣便在冰室里睡下了。偶尔处理事务到深夜,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绘梨衣便会望着冰玉棺中的路明非久久出神。对于其他人,甚至是樱井小暮来说,冰室都是禁区,一来这里温度极低,人呆在这儿的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出事。绘梨衣也是因为有了完整的神血才能将之无视。二来嘛,这里是路明非沉眠的地方,绘梨衣绝对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是的,樱井小暮的感觉没错。绘梨衣发生了巨大变化。她更坚强了。之前一直是路明非替她遮风挡雨。如今路明非沉睡,绘梨衣要证明,她才不是什么累赘。她也可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来。这一回,该换她绘梨衣了。七日后,深夜。镇远侯·勒住骏马。亲兵们迅速结成阵列。镇远侯眯着眼,看向前方只身白马的将军。那白马!还有……镇远侯的目光在来人的青铜面具上停留,将信将疑。冠军侯的青铜面具是这天底下人尽皆知的标志,除他之外在无人有这面具。所以眼前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但……不是说冠军侯重病缠身已是时日无多了么?那么眼前这人又是……各种各样的想法在镇远侯心中走马灯般闪过。就见得白马之上疑似冠军侯之人,甩手掷出一枚令牌。镇远侯挑眉。他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那令牌是什么。武比令。大周军功立国,武勋侯爷地位显赫非常,太祖为后人计,留下一条律令,若武勋间有所嫌隙,可以比武定胜负,大家都是武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手底下走两招来得实在。武比令在地上。镇远侯瞥了一眼,冷然一笑。“接了。”先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冠军侯,这个武比令他都必须得接。比武输了固然丢脸,但连接都不敢接那就不只是丢脸这么简单了,镇远侯发话,自然不必亲自动手,有亲兵过去取来令牌。白马之上的人一点头,前往校场去了。这一晚,蛰伏多日的冠军侯再次现身的消息传遍京城。有武名在身的侯爷,他一一发出挑战。无一人是其敌手。尽管有人怀疑冠军侯的身份。毕竟体型多少有些出入。但冠军侯这天生的神力做不得假。天底下莫非还能找到第二个如冠军侯般纵横无底的将军?若真有那么容易,大周立国数百载,也不至于紧紧出了一个冠军侯了。不过冠军侯重病缠身这点,似乎确有其事。他转日就给宫里递了折子,解释了近日来不见人影的缘由。果然还是生了重病。之后告了假,请了许久都不上朝。暗中伸出的爪牙悄悄缩回。京城再次恢复到往常的平静之中。但在这海面之下,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呢,还是隐藏起来的巨大漩涡?绘梨衣摘下面具,樱井小暮替她卸甲。“真重啊。”“什么?”“我是说,这甲胃真是重啊。”代替路明非出去邀战的,不是他人,正是绘梨衣。说出去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吧,冠军侯那个病秧子的夫人,面对大周众多武勋,竟还能连战连胜,无一败绩。这也是完整神血给绘梨衣带来的好处。绘梨衣也拥有了路明非的天生神力。但战斗这种事,不是你力气大,就能无往不利的。虽然有着一力降十会的说法,但痕迹若是露得太过明显,哪怕是最后胜了,也能被看出来这位冠军侯是他人假扮的事。所以绘梨衣用了七日,下苦功夫训练自己。无论是谁都想不到吧,绘梨衣向来只是摆弄乐器把玩笔墨的双手,竟会有握上兵器的一天。方天画戟的杆子很粗糙,绘梨衣练了一日就磨破了皮,好在神血功效奇异,伤口很快便是愈合,绘梨衣还松了口气,不影响明日的习武就好。目睹全过程的樱井小暮都在暗暗的想,若是叫冠军侯知晓这一切,大概会立刻从冰玉棺里跳起来,一边严肃数落着绘梨衣,一边给她的双手上药吧。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有价值。最后他们算是成功的挺过了这一关。但无论绘梨衣还是樱井小暮都清楚,如今这只是权宜之计,绘梨衣可以靠着与路明非相同的血统伪装,但她可不能连路明非的音容相貌也一块给伪装了,总是装病也不像回事,所以他们必须在事态恶劣之前,离开京城。说来绘梨衣都是神女了,以她的能力,似乎离开京城没什么困难。但还有一个躺在冰玉棺里的路明非呢。虽说有着相同血脉,但绘梨衣到底不是路明非,无论战斗技巧还是战斗经验,冠军侯都远超于她。绘梨衣也曾想过靠自己一个人带着路明非离开京城,但是在深思熟虑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如果是路明非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她还是力有未逮。而且,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能查出来之前针对冠军侯府的恶意来自何处。按说路明非封侯也不过数年时光,在朝堂之上虽也有敌人,但是不至于到了赶尽杀绝的程度。所以,会是谁呢?仿佛一团迷雾横亘在绘梨衣和樱井小暮眼前,使她们看不清事物全貌。未知滋生恐惧,尤其是在路明非还在沉睡的情况下,绘梨衣就算想做什么,心中也颇多顾虑。她揉着眉心。“樱井,动作快一点。”“我有不好的预感。”“能出京,还是尽快出京吧。”“是,路子快打通了,但毕竟关系到你和侯爷的安全,我准备让人先走个三次,确定这条路没问题后,再动身。”绘梨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从本心来说她是想尽快离开京城的,能多块就多块,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如今绘梨衣也是真正神女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预示着什么。但樱井小暮的话也没错,关系到夫君,如今他在沉睡,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三次,就三次。”绘梨衣点头。“不过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快些。”“嗯,我知道的。”樱井小暮很认真。绘梨衣不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神裔,之前还有源稚女,哦不对,应该是风间琉璃,借着熔金药业的帮助风间琉璃可以行使神裔的权能,其中他对于危险的预感给樱井小暮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若不是有危险直觉的辅助,想白手起家建立偌大的极乐林,她和风间琉璃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臭水沟里了。如今绘梨衣的危险直觉,樱井小暮自然极其重视。这座京城仍然与它无数天的过往一样,小贩叫卖,酒楼开业,芸芸众生为了各自生计忙碌个不停。但是在这般普通的日常之下,一张巨大的罗网悄无声息间笼罩向了冠军侯府。“夫人!”绘梨衣抬头,便看到樱井小暮跑了进来。她从对方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交集。这可真是难以想象。居然还有能引起樱井小暮情绪波动的事么?“喝杯水。”绘梨衣道。“慢一点,说说,发生什么了?”樱井小暮没有立刻回答。她警惕的走了一圈,检查房间每个角落,最后在窗台驻足。左右张望,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之后,樱井小暮把窗紧紧关上。这么小心?绘梨衣皱了皱眉。连书房都得这般对待,到底怎么了,以至于樱井小暮要这般?她感觉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樱井小暮重新走回到桌前。“现在可以说了么?”绘梨衣问。“嗯。”樱井小暮点头。“有人在监视我们。”“监视?”“前几天我就发现了,以为只是其他几家派来的耳目,在京城还算正常,就没怎么在意。”“但是这几天监视的人手越来越多。”“甚至他们这人数,如果每人配上兵刃,强攻冠军侯府都够了。”“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我刚才就想着抓个舌头过来问问,总是被动也不行,如果能知道背后是谁对我们下手,应对起来也就从容多了。”说到这里,樱井小暮微微欠身。“很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绘梨衣摇头,表示这种事不必放在心上。这也是她与路明非的不同。如果樱井小暮在路明非手下敢擅自形式,路明非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到底是起于边疆的武侯,军令森严是刻入骨子里的规矩。绘梨衣就没这么多讲究了。更何况如今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她没有问樱井小暮有没有抓到舌头,这种事对樱井小暮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么,只是一个盯梢的眼线而已,如果樱井小暮还失手,那只能证明源稚女眼光不行。至于有没有收获,那更是无需多言,樱井小暮什么出身,扶桑忍者,手底下刑讯的法子可花着呢。但出人意料的是,樱井小暮竟然摇头了。绘梨衣疑惑的嗯了声,抿着唇,等待起樱井小暮的下文。“舌头我抓到一个,但他的动作很快,在我上手段前,就自尽了。”绘梨衣皱眉。“你是说……”樱井小暮肯定点头。“死士。”或许觉得只是这样两个字的力度还不够,樱井小暮又道了句。“最上等的死士。”绘梨衣沉吟起来。所谓的死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得起的,你必须从小训练,泯灭他的人性,植入绝对忠诚于某人的思想,哪怕是为他身死也毫不犹豫。只是如此倒也罢了,重点是那恐怖的淘汰率,从小的训练或许就将淘汰大量人手,数十存一甚至百里挑一,就算最后成了死士,执行任务还得大批大批的死,说到底所谓死士就是一些个消耗品,仅此而已。顾名思义,消耗品本身的价值就极其低,一般来说死士都是勉强够格就行,整个京城能拿出最上等死士来盯梢冠军侯府的,不超过三家。“夫人,你再想想,侯爷以前有没有说过什么。”“那些大人物盯上我们,里面总有原因。”樱井小暮沉思着。“自从我接手侯爷的情报网以来,上上下下查过很多遍,但一直没找到幕后黑手是谁。”“如此针对我们,肯定是曾经与侯爷有结下梁子。”“但所有的情报里都没有类似的人。”“所以,夫人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侯爷曾经与你说的,但没有记录下来的情报。”绘梨衣神色严肃。夫君与她说的……一幕幕画面涌上心头。如今成为真正神裔的她,也有了路明非般过目不忘的能力,回想起以前的事,对绘梨衣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所有的画面都仔细看过,绘梨衣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但她就是没发现如樱井小暮所描述的那种事情。绘梨衣摇头。“这样啊。”樱井小暮道。“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结下的仇怨。”“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吧。”这么说着,但两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樱井小暮这完全是在安慰她们自己。舍得培养最上等死士的大人物,做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章法。盯梢冠军侯府,肯定有他们的目的所在。最简单的,就是冠军侯府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冠军侯府有什么呢?损失一名死士,果然还是影响到了对方。在之后的三日,冠军侯周围的监视力量小了下去。奇怪的是,绘梨衣非但没觉得轻松,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强了。明明监视的力量小了下去。但暗中笼罩向冠军侯府的罗网,似乎正在,慢慢收紧。加快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终于,到了第三次探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