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无根攻略 > 无根攻略_分卷阅读_11

无根攻略_分卷阅读_1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连忙绕开带路的印子,径自来到野猫跟前细瞧,只见这猫眼眯成一线,嘴角挂着血丝,可还有气。李延心中一紧,大声唤道,“来人,把蓝仵作叫来!”

    不消一刻,蓝仵作赶到。

    “你看看这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同一种毒?”

    蓝仵作急忙蹲身,翻翻那病猫的眼皮,又取银针沾血观色闻味后,才起身谨慎地禀报:“症状大致相同,只是这猫中得毒已浅,现在医治应无性命之忧。”

    李延拂袖:“你先告诉我它和巫师是不是中了同一种毒?”

    “八、九不离十。”

    李延原本郁郁的眸子逐渐清亮,他先吩咐其他差人送病猫去解毒,转脸又问蓝仵作:“这两味毒相遇如过了最佳时机,是否时隔越久,毒性越低?”

    “按道理是这样。”

    李延点了点头,记得他盘问过牢头,牢头说巫医好心,吃饭前总是先分一半吃的透过窗子,喂好外面的野猫后才肯自己食用。

    李延冷笑,一只杀兔取脑的巫师,大难临头怎么可能好心喂猫?分明是他畏死!怕被人暗算,所以先喂了野猫,证明没有被下毒,才敢吃。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还是被下了毒手死于非命。

    而眼前这只野猫,应该就是昨夜吃了半只馒头的那只。

    馒头里的毒只有一味,按理不会毒发。

    除非它满寺乱窜,最终也遇到了这第二味毒药。

    那这味毒药应该就在……

    李延低头,细寻着带血梅花足印,血渍滴滴,一路延向审案前堂:“另一味毒果然还在前堂!”

    “你是说,有人将另一味毒混在灯油里?灯油燃烧,毒也同时吸入身内。”

    好不容易从侯府回到大理寺的阮少卿踮脚,有些发悚地看着灯柱上摇晃的火头。

    “正是!猫血就是在这铜灯柱下消失不见的,于是我那么灵机一动,命人验了灯油,丝毫不差,就是朝暮的另一味!”李少卿拢拢衣领,摆出一副英明神武的官样,而旁边的宝公子却软绵绵的,好像迈不开步子。

    “阮少卿,你怎么了?难不成,受了刺激?”

    宝公子垂下眼睛,抚住自己的喉咙:“灯里有毒,那我不也中毒了,会不会毒发,毒发的样子难不难看?”

    “灯油早换了!你又只中了一味,根本不会有事;退一万步说就算毒发了,小小的野猫都没死,你是绝对死不了的,最多毒得口眼歪斜满脸毒疮!”李延扁扁嘴。

    “那是那是!好人终归有好报的。看!你家印子有了新相好!这猫真通情达理,懂得以身相报!”宝公子万分感慨地指指对面房梁上两只晒太阳的猫,冷不丁后脑被李延轻轻一拍。

    “报你个头啊,两只公的!”

    宝公子似笑非笑干咳了几声,回到自己案桌前。

    “阮宝玉,这巫师的案子就这么结了?”

    “灯油的毒谁放的能查吗?”宝公子托下巴。

    李延摇头:“油去年元宵前买的,放小仓库也没什么人管。掉包太容易了。”

    “线都断了,结了吧!”宝公子同意,提笔在自己的纸上写下了个大大的“疒”字。

    案子结了,事情没完。

    阮宝玉风流潇洒过了,接着必须开始哄儿子高兴!

    “儿子,爹刚发现家里的一只母鸡居然下蛋了!以后我们天天有鸡蛋吃了!”阮宝玉提着只母鸡兴冲冲进了屋。

    “我要上书院去了。”阮侬耷着头,闷声闷气。

    “那我送你去吧!顺道探望你家教书先生。”宝公子弯腰与儿子平视。

    阮侬为难,低低起音,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确定吗?我家先生长得很难看!”

    宝公子中招,后退三步,“真的很难看?”

    “嗯,很难看!”

    “那……我还是不去送了。衙门事情也多。”宝公子望天皱眉。

    “嗯!这只鸡你放回笼子前记得做个记号,省得以后你贪吃误杀了。”阮侬出门前,还是回头叮嘱上一句。

    宝公子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这会就做记号!”父子果然是没有隔夜仇的!

    做个什么记号好呢?

    阮侬出门后宝公子蹙眉。

    给鸡染色!

    啥颜色?

    还用说,当然是这天下第一好看的紫色。

    宝公子打定主意,美滋滋把整个鸡头染成紫色,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欣赏了遍,打开鸡笼竹门,正想把鸡放回去,脊背却突然一痛。

    这一痛便如芒刺疾扎,疼得他周身一僵,冷汗层淋,手也无力地一松,掌心的母鸡脱开,拍腾着翅膀,竟然“咯咯咯”飞上了屋顶……

    ※※※※※※※※※※※4月11日更新※※※※※※※※

    鸡飞蛋打了,阮少卿的状态也开始急转直下。

    脊背上的疼痛并没有一直揪心,可却开始绵长,好似探着他的心肺,一下又一下挠拨,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方寸都在阴疼。

    一晚上没有睡着,冷汗把被褥湿了一回又一回,可早上他还是起身,穿上官服去大理寺。

    帛锦说了要去查永昌银矿的案子,那这两天就应该会来寺里看卷宗。

    花痴,这是一种绝对超越□的精神力量。

    在这强大力量的驱动下,宝公子勉强挨到大理寺,趴在桌子拿只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写字,眼睛却始终瞄着门口。

    一旁李少卿凑过来,看他:“你这又在写什么?新的京城美人名册?”

    宝公子撇撇嘴,字亮出来给他看。

    ——病

    ——疼

    ——疟

    ——癞

    这半天他一共就写了四个字,冷汗却又出了一身,把纸头浸得烂糟糟。

    李延就稀奇:“你不是让我结案,那还在这里琢磨这些‘疒’字头做什么。”

    阮宝玉哼哼:“结案是暂时。因为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陪侯爷去永昌银矿,山高水长,一路欢畅。”

    讲话都开始押韵,说明美得实在不轻。

    李延的眼立刻就瞪了起来,先问了侯爷为什么要去永昌,之后突然转过弯:“为什么你有事这案子就得结,我难道不是人,我就不能查?”

    宝公子趴在桌边,懒洋洋打过来一个眼神,意思很明确:我鄙视你,已经鄙视你很多年。

    不过话他还是说得和软一些:“我审案的时候灯油就给下毒,说明寺里有内奸,而且离你我很近。咱们就先结案,让他松懈,我不在的时候你正好留神观察。”

    说完他便提笔,又开始写字。

    疒字头,耳旁,急,这是个瘾字。

    写了许久他才写完,李延已经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你的手一直在抖?”

    宝公子霍然抬头,觉得眼前一片空蒙,还不及回他,就已经听见门外有人扬声。

    “侯爷到。”

    这三个字让他站了起来,却没让他立住,他往前趔趄,一个前栽,顿时栽了个头破血流。

    帛锦进来的时候阮宝玉已经倒在地上,人有些神志不清,拿五指不停抓着地面,抓得血肉模糊。

    李延急了,也是一脸一头的汗:“难道是朝暮,这毒……”

    一旁帛锦不语,蹲下身来,凑近看阮宝玉双眼。

    那双瞳仁本来墨黑,现在却有些带紫,依稀的隐约的一分暗紫。

    帛锦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犹豫片刻,最终一把拎起阮宝玉,将他扛上了肩头。

    锦衣侯向来只骑马不坐轿,阮宝玉于是和他同骑着那匹菊花青,靠着他肩头颠簸,一路半昏半醒,最终来到侯府,进了那间内房。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神志不清的宝公子益发神志不清,连眼珠子都已经不会转动。

    一旁帛锦仍是沉默,到里间寻了根长绳,一句话没有,就把他牢牢捆上了床柱。

    阮宝玉冷汗如瀑,人已近乎虚脱,可仍有精神咧嘴:“侯爷……你……这是要玩花样么,我……我……没玩过,侯爷要多担待。”

    帛锦仍是冷脸,绑好他后坐到桌边,倒了一杯冷香,无声无息在那里慢品,瞧也不瞧阮宝玉一眼。

    阮宝玉就有点气闷,心神一个恍惚,脊背上的疼痛又来了,一波波向每个毛孔弥散。

    他开始有种感觉,心里象住着一只兽,咆哮着对什么东西无限渴望。

    冷汗又一身身地流了出来,他被那渴望折磨,呼吸越来越重,心跳得便似战鼓,终于忍不住开口:“侯爷……我……我……我要。”

    “你要什么?”桌边帛锦问了句,一双眼半眯,侧脸完美无缺。

    “我……我要。”阮宝玉吃吃:“我……我要侯爷……喝的那壶茶。”

    帛锦冷笑一声,伸手打开抽屉,取出一枝紫烛。

    火石擦亮那刻阮宝玉顿悟,那只嘶啸的兽从心里冲将出来,和他一起迫不及待地吞下了紫烛的第一缕香气。

    这就是他要的东西,那莫名的咬着他心的渴望,其实就是这缕香气。

    “你要的不是我,更不是我喝的这壶茶。”一旁帛锦幽幽叹了口气,将手掌拢上烛火:“你要的是它,紫色蜡烛混着的一种药,名字很好听,叫做素燃。”

    素燃。

    多好听一个名字。

    记得那时帛锦被沈落所伤,人在皇宫,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开始有人拿这种蜡烛来,每次在他床头点燃一枝,紫烟袅袅。

    有了紫烛,痛苦似乎不再那么难熬,沈落这个名字似乎也不再那么锥心。

    “你该感谢它帮你渡过难关。”

    两个月后圣上亲来探望,也是这样拢着烛火,说的话他今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