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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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书砚话音未落，场面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喂喂，你说的那件事该不会是我们认为的那件事吧？”肖缜从沙发上坐正不确定问道。
莫书砚慵懒斜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晃了晃杯里黄金色的酒液，点头。
安旭阳眉头一皱，“真的想好了？”
“嗯，我莫书砚的孩子不能无名无份出世，我要给他属于他的一切。”
肖缜接受不能，“你现在会不会太不理智了，你要给那孩子一个名份，置小莫墨于何地？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小情人的孩子而已，你会不会父爱过于泛滥了？”
莫书砚微微勾起嘴角没有发作，韩辛有的目光已经冻到肖缜了，肖缜一头雾水。
安旭阳啜饮一口酒，似笑非笑看肖缜：“难怪你追了安美琪这么久还只是个备胎，情商真是低到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见肖缜不满地看他，他难得好心地提点：“你认识书砚这么久，除了被何熹暗算那次，他有让其他女人怀过他的孩子吗？这个李琦能怀上，肯定是他默许或者说是乐见其成的。他在意的哪里是那个孩子，分明是子凭母贵啊。”
肖缜被他的话惊到了，“开玩笑吧，你就为了那个女孩要提前跟你妈作对？我的天啊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可是徐女士！我们准备了这么久，蛰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万无一失，那个李琦值得你冒这么大险？一旦失败你想过后果吗？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毁了！”
莫书砚依旧懒懒散散的样子，安旭阳意味深长品着酒，韩辛有还是冷着脸仿佛根本不在意。肖缜觉得这几个人中就他一个正常人，可是很明显他是最没话语权的那个人。
他泄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酒，“你们几个不知民生疾苦的大少爷，小爷我懒得管你们！丑话说在前头，反正失败了我最多只是失业，你们几个可就要面对破产的窘境了，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韩辛有面无表情递给他一杯酒，肖缜接过酒喝了一口还以为他赞同自己，刚想夸他，就听韩辛有冷冰冰道：
“书砚哥不会败。”
“……”
肖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安旭阳低声笑了片刻，“肖缜，你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当初我们白手起家的时候不但生活艰苦，还要时时面对安家旁支的暗杀，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那时候你都没像现在这样害怕，事到如今反而胆怯了？就算是输了失去所有，也不过从头再来罢了。而有些事，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找不回了。”
“我不是害怕，我要是怕死怕穷也不会上你们的贼船。我反对只是因为这件事不划算，那个李琦不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韩辛有冷冰冰道：“值得不值得，不是由你来判断的。”
“辛有，今天的你很不正常！书砚被那个李琦迷惑了我能理解，旭阳现在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明，怎么你也跟他们一块疯？还是说，只有那个李琦于你是不一样的？”
韩辛有不说话，只是目光更冷凝了。
“从前倒没发现她竟有这样的好手段，连你这个不开窍的人也能……”
“够了。”
莫书砚收敛了慵懒随意，从沙发上坐起，将琉璃质的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咯噔一声响，肖缜的心也随之颤了一颤。
莫书砚生气了。肖缜敏锐意识到这一点。共事多年，莫书砚一直算是脾气很好的人，这么多年统共也没动过几次火。但是他真正震怒的时候，连安旭阳这个真正的黑道老大也不敢试其锋芒。
他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当年被何熹暗算那件事。那个女人产后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实在是幸运的很。莫书砚得到她死讯的那一刻露出的遗憾和暴虐让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肖缜毫不怀疑他为何熹准备了比死更恐怖千百倍的酷刑。
这个男人比安旭阳要疯狂可怕得多，即使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风度翩翩又宽和大度。从前他不了解这个出身世家豪门的男人为什么性格扭曲至此，直到后来了解了他的身世……
没出生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由此迁怒于他，将他丢在莫家独自回了京都，叔叔和几个姑姑为了争夺家产对他百般刁难。他从懂事起便学会用无害来伪装自己，学会用云淡风轻面对面对所有的伤害和欺侮。高中没毕业祖父去世，叔叔和姑姑们瓜分了属于他的资产，并且将他赶出了家门。此时，他的母亲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接他回京都，他拒绝了。之后他半工半读考上大学，然后准备创业。莫家的人得知徐家大小姐对这个抛弃多年的孩子忽然好了起来，又眼巴巴贴上来，甚至愿意资助他创业，莫书砚没有理会他们。
他是大学期间认识莫书砚的，是比莫书砚高一届的学长，那时候莫书砚总是温和有礼，和每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学生没有区别，举止优雅高贵像个王子，很受女生的欢迎。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莫书砚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笑眯眯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和一个冷冰冰漂亮到不像人类的男孩。
莫书砚邀请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不靠谱的组合，他却鬼使神差答应了。之后林荟也加入了。这就是如今产业遍布全球的莫氏企业最初的样子。花了七年，他们吞并了莫家和安家。
很少有人知道，莫氏企业和B市的大豪门莫家没有半点关系。也很少有人知道，莫家早在莫书砚的打击下，只剩个空壳子了。
原来这样一个冷酷到近乎冷血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肖缜听到那个男人问他：“肖缜，你以为我是谁？”
他震在当场，不能言语。是了是了，他怎么会忘，这个男人是莫书砚，他怎么可能会输，他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他今天不过是来通知，不是和他们商量，他是傻了才会反对。
“抱歉。以后不会了。”
莫书砚看到肖缜眼中划过的类似于畏惧的情绪，皱了皱眉。当初是因为看中他的超强执行力和交际能力才会邀请他，如今的莫氏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能力胜于他的人也不是没有，肖缜这些年能坐在副总的位置稳如泰山，不是因为他是个恋旧的人，只是这个人曾在他连着半年发不了工资的情况下跟着他干，跟他一起啃过馒头吃过咸菜，一起在漏雨滴水的屋子里加过班熬过夜，早就超出了上司下属的关系，是信任的朋友。如今，他的朋友在畏惧他。
莫书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肖缜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琦以后会是你弟妹，那个孩子以后也会叫你一声伯伯，为了你弟妹和侄子以后的幸福，值不值得？”
说罢他看了一眼手表，向门口边走边说：“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余音被门阻绝，留下呆若木鸡的肖缜，看笑话的安旭阳和状况之外的韩辛有。
安旭阳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还能更迟钝一点吗？难道没有发现书砚那杯黄金盏一滴都没有动？”
“啊？他不是最爱喝这个，今天身体不舒服？”
“因为孕妇不能碰酒啊，笨！”安旭阳实在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学着莫书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薛然以后会是你嫂子，虽然现在还没追到，但也是早晚的事，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也会叫你一声叔叔，你可不要偏心哦～肖叔叔～”说罢也出去了。
“……”
肖缜看着韩辛有一副也要走的架势，赶紧走上前拦住他，“刚刚旭阳的意思是，书砚是真的爱上了李琦？他要跟李琦结婚？要一辈子的那种？”
韩辛有面无表情：“是。真迟钝。”
“我可不想被你这个超级大迟钝说啊！”肖缜炸毛，然后又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最后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既然他看上了，管她是什么人都是我弟妹……侄子啊，还真是蛮期待的。”
韩辛有露出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笑容，“嗯。也是我侄子。”
肖缜斜眼看他，“我还是觉得你不正常，辛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李琦有什么企图？不然怎么偏偏对她那么特别？书砚现在不在，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
莫书砚开车回岚熙苑，想起家里那本李琦爱不释手的珍藏版的《迷途》。
“这个啊，是韩先生送给我的，他说在国外工作的时候给我带的礼物，真的很感激他呢。”
韩辛有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他出国会不会记得给人带礼物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么说来，他的确对李琦很不一样。只是因为李琦在他眼里“很有趣”？不是，他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已经动了心。从小对人冷漠的辛有会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李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辛有的惧怕也很奇怪，正常的女孩，见到辛有的第一反应绝不该是害怕而应该是惊艳。
还是说，在之前他们就相识了……
莫书砚话音未落，场面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喂喂，你说的那件事该不会是我们认为的那件事吧？”肖缜从沙发上坐正不确定问道。
莫书砚慵懒斜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晃了晃杯里黄金色的酒液，点头。
安旭阳眉头一皱，“真的想好了？”
“嗯，我莫书砚的孩子不能无名无份出世，我要给他属于他的一切。”
肖缜接受不能，“你现在会不会太不理智了，你要给那孩子一个名份，置小莫墨于何地？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小情人的孩子而已，你会不会父爱过于泛滥了？”
莫书砚微微勾起嘴角没有发作，韩辛有的目光已经冻到肖缜了，肖缜一头雾水。
安旭阳啜饮一口酒，似笑非笑看肖缜：“难怪你追了安美琪这么久还只是个备胎，情商真是低到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见肖缜不满地看他，他难得好心地提点：“你认识书砚这么久，除了被何熹暗算那次，他有让其他女人怀过他的孩子吗？这个李琦能怀上，肯定是他默许或者说是乐见其成的。他在意的哪里是那个孩子，分明是子凭母贵啊。”
肖缜被他的话惊到了，“开玩笑吧，你就为了那个女孩要提前跟你妈作对？我的天啊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可是徐女士！我们准备了这么久，蛰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万无一失，那个李琦值得你冒这么大险？一旦失败你想过后果吗？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毁了！”
莫书砚依旧懒懒散散的样子，安旭阳意味深长品着酒，韩辛有还是冷着脸仿佛根本不在意。肖缜觉得这几个人中就他一个正常人，可是很明显他是最没话语权的那个人。
他泄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酒，“你们几个不知民生疾苦的大少爷，小爷我懒得管你们！丑话说在前头，反正失败了我最多只是失业，你们几个可就要面对破产的窘境了，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韩辛有面无表情递给他一杯酒，肖缜接过酒喝了一口还以为他赞同自己，刚想夸他，就听韩辛有冷冰冰道：
“书砚哥不会败。”
“……”
肖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安旭阳低声笑了片刻，“肖缜，你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当初我们白手起家的时候不但生活艰苦，还要时时面对安家旁支的暗杀，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那时候你都没像现在这样害怕，事到如今反而胆怯了？就算是输了失去所有，也不过从头再来罢了。而有些事，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找不回了。”
“我不是害怕，我要是怕死怕穷也不会上你们的贼船。我反对只是因为这件事不划算，那个李琦不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韩辛有冷冰冰道：“值得不值得，不是由你来判断的。”
“辛有，今天的你很不正常！书砚被那个李琦迷惑了我能理解，旭阳现在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明，怎么你也跟他们一块疯？还是说，只有那个李琦于你是不一样的？”
韩辛有不说话，只是目光更冷凝了。
“从前倒没发现她竟有这样的好手段，连你这个不开窍的人也能……”
“够了。”
莫书砚收敛了慵懒随意，从沙发上坐起，将琉璃质的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咯噔一声响，肖缜的心也随之颤了一颤。
莫书砚生气了。肖缜敏锐意识到这一点。共事多年，莫书砚一直算是脾气很好的人，这么多年统共也没动过几次火。但是他真正震怒的时候，连安旭阳这个真正的黑道老大也不敢试其锋芒。
他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当年被何熹暗算那件事。那个女人产后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实在是幸运的很。莫书砚得到她死讯的那一刻露出的遗憾和暴虐让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肖缜毫不怀疑他为何熹准备了比死更恐怖千百倍的酷刑。
这个男人比安旭阳要疯狂可怕得多，即使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风度翩翩又宽和大度。从前他不了解这个出身世家豪门的男人为什么性格扭曲至此，直到后来了解了他的身世……
没出生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由此迁怒于他，将他丢在莫家独自回了京都，叔叔和几个姑姑为了争夺家产对他百般刁难。他从懂事起便学会用无害来伪装自己，学会用云淡风轻面对面对所有的伤害和欺侮。高中没毕业祖父去世，叔叔和姑姑们瓜分了属于他的资产，并且将他赶出了家门。此时，他的母亲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接他回京都，他拒绝了。之后他半工半读考上大学，然后准备创业。莫家的人得知徐家大小姐对这个抛弃多年的孩子忽然好了起来，又眼巴巴贴上来，甚至愿意资助他创业，莫书砚没有理会他们。
他是大学期间认识莫书砚的，是比莫书砚高一届的学长，那时候莫书砚总是温和有礼，和每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学生没有区别，举止优雅高贵像个王子，很受女生的欢迎。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莫书砚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笑眯眯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和一个冷冰冰漂亮到不像人类的男孩。
莫书砚邀请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不靠谱的组合，他却鬼使神差答应了。之后林荟也加入了。这就是如今产业遍布全球的莫氏企业最初的样子。花了七年，他们吞并了莫家和安家。
很少有人知道，莫氏企业和B市的大豪门莫家没有半点关系。也很少有人知道，莫家早在莫书砚的打击下，只剩个空壳子了。
原来这样一个冷酷到近乎冷血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肖缜听到那个男人问他：“肖缜，你以为我是谁？”
他震在当场，不能言语。是了是了，他怎么会忘，这个男人是莫书砚，他怎么可能会输，他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他今天不过是来通知，不是和他们商量，他是傻了才会反对。
“抱歉。以后不会了。”
莫书砚看到肖缜眼中划过的类似于畏惧的情绪，皱了皱眉。当初是因为看中他的超强执行力和交际能力才会邀请他，如今的莫氏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能力胜于他的人也不是没有，肖缜这些年能坐在副总的位置稳如泰山，不是因为他是个恋旧的人，只是这个人曾在他连着半年发不了工资的情况下跟着他干，跟他一起啃过馒头吃过咸菜，一起在漏雨滴水的屋子里加过班熬过夜，早就超出了上司下属的关系，是信任的朋友。如今，他的朋友在畏惧他。
莫书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肖缜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琦以后会是你弟妹，那个孩子以后也会叫你一声伯伯，为了你弟妹和侄子以后的幸福，值不值得？”
说罢他看了一眼手表，向门口边走边说：“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余音被门阻绝，留下呆若木鸡的肖缜，看笑话的安旭阳和状况之外的韩辛有。
安旭阳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还能更迟钝一点吗？难道没有发现书砚那杯黄金盏一滴都没有动？”
“啊？他不是最爱喝这个，今天身体不舒服？”
“因为孕妇不能碰酒啊，笨！”安旭阳实在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学着莫书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薛然以后会是你嫂子，虽然现在还没追到，但也是早晚的事，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也会叫你一声叔叔，你可不要偏心哦～肖叔叔～”说罢也出去了。
“……”
肖缜看着韩辛有一副也要走的架势，赶紧走上前拦住他，“刚刚旭阳的意思是，书砚是真的爱上了李琦？他要跟李琦结婚？要一辈子的那种？”
韩辛有面无表情：“是。真迟钝。”
“我可不想被你这个超级大迟钝说啊！”肖缜炸毛，然后又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最后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既然他看上了，管她是什么人都是我弟妹……侄子啊，还真是蛮期待的。”
韩辛有露出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笑容，“嗯。也是我侄子。”
肖缜斜眼看他，“我还是觉得你不正常，辛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李琦有什么企图？不然怎么偏偏对她那么特别？书砚现在不在，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
莫书砚开车回岚熙苑，想起家里那本李琦爱不释手的珍藏版的《迷途》。
“这个啊，是韩先生送给我的，他说在国外工作的时候给我带的礼物，真的很感激他呢。”
韩辛有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他出国会不会记得给人带礼物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么说来，他的确对李琦很不一样。只是因为李琦在他眼里“很有趣”？不是，他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已经动了心。从小对人冷漠的辛有会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李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辛有的惧怕也很奇怪，正常的女孩，见到辛有的第一反应绝不该是害怕而应该是惊艳。
还是说，在之前他们就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