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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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大办公室，看上去是由原先的几个小型会议室打通而成的，室内布局和总行的会议室如出一撤。靠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户，让办公室的视野和采光都十分良好。
会议室的大门位于东侧楼梯的斜对面，从西至东，分布了十排，每一排都有三个座位。四周的墙面上，已经布置好了企业和部门的文化墙，上面有常兴银行的发展历程，企业愿景和使命介绍，还有很大的一幅，上面印着励志标语和图案，看上去五彩缤纷，内容催人奋进，让办公室多了一些景致和活力。
方星桐这一批新入职的员工，一共十五个人，正好占到了会议室的一半。之前在总行就听说过，后面可能还会有新条线的同事过来，所以位置空余的比较多。
“星桐，你位置在这儿，快过来！”坐在距离门口最里面的张澈，看到方星桐从门口进来，向他挥了挥手，轻声喊道。
方星桐的座位，是靠着南面窗户的最后一个位置，这让方星桐有些意外，有些正中下怀的喜悦感。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方星桐从小就喜欢坐在最边上，最好还是最后排。他曾经也思考过个中原因，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少有些自卑，抑或是性格孤僻内向。
不过又好像都不是，他的内心也有很自信的一面。他能够从容地上台演讲，也可以在班级的各种活动中表现自己，但有的时候又突然会在人群中变得沉默。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非常阳光的男孩，当然这可能也跟方星桐黝黑的皮肤有关，大家都不自觉地把他和阳光联系在了一起。方星桐从小都是这么觉得的，但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从来都是矛盾的。
“星桐，王主任找你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看你下来后就变得心事重重的？”张澈凑了过来，看方星桐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坐下，这般问道。
方星桐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张澈愣了一下，有些吃惊，接着又很好奇地问道：
“那你要是来不及签合同，是不是就意味着没办法上班了？”
“是的吧！”方星桐看起来有些沮丧。
“你可别告诉我，到头来，你这个财经大学的才子走了，反倒是我这个可怜的师范生进银行了！”张澈也许怕方星桐情绪失落，有些打趣地说道。
方星桐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好嘛，早知道当初就不转专业了……”
张澈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切了一声，故作略微夸张的表情，说道：“我的方大才子，你现在后悔了啊，小女子我那时候可劝过你啊，你不听有什么办法？”说完两只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方星桐懒得理她，继续摇着头，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唉，谁让我当时那么冲动呢……”
张澈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一脸坏笑地反问方星桐道：“我晕，那时候让你那么冲动的人？你说，是谁啊？”
张澈看着此时正向她投来一股要吃人的眼神的方星桐，忍不住要笑，捂住了嘴巴，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办公室中间的位置方向。
方星桐白了一眼他这个此时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同学。
他知道，张澈把目光投向的，是坐在办公室正中间一排中间那个座位的许娇娇。
许娇娇好像没有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此时正在认真地看着产品手册。
他就纳闷了，自从进这个银行以来，他经历的几件头疼的事儿，好像都跟她有关。
有毒！这个银行加一个许娇娇，是真的有毒……方星桐心里，突然有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我说张老师，您老有这个热心肠，不如下次回南启区帮我再找一找你表姐行不，我那张可怜的就业推荐表就被她扣在那边，她非得要等专业改过来才肯调档案，还有……”
“喂，我可早就帮你问过了，这可是没办法的事儿，”张澈打断了方星桐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区里都是线上系统办公，你在区人才市场数据库的专业信息前后不相符，她里面的系统节点是想点都点不了的……”
“就不能打个申请吗，特殊情况，走个绿色通道什么的？”方星桐叹气道。
“额……那我再帮你问问吧，我之前问过的，可能不太行……”张澈似乎意识到，这件事还是要再帮方星桐去打听打听，毕竟这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入职。
方星桐点点头，心情好像还是不太好，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桌面。
张澈知趣地不再说话，拍了拍方星桐的肩膀，说了句不要太担心，就走开了。
方星桐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入职的第一天，会受到这么一个打击。如果真的没办法和大家一起签合同，那就只能重新找工作了。
再想到从昨晚开始，自己就因为第一天正式上班而忐忑又兴奋的心情，爸爸妈妈对他的自豪和期盼，方星桐突然感觉很泄气。
“你跟我来一下呢。”王璐不知何时来到了方星桐的座位旁边，轻轻敲了敲桌面。
方星桐站起身，跟着她来到了走廊尽头。
“是这样的，星桐，我刚才请示了总行人力资源部的李总，庄行也跟他通了电话，帮你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想问问你的想法。”
“什么方案？”方星桐赶紧问她。
“你们这一批新员工合同签订的时间定在了下周二，到时候会有总行人资的面签专员到分行来进行面签确认，你如果这周能想办法把档案调过来，那还是来得及和大家一起的”。
“如果来不及的话，那这条路就可能行不通了，不过到时候行里可以跟你先签一年的劳务派遣合同，等明年到期，如果你的年度考核合格并且档案能顺利调入，那就可以签订三年的正式合同，也就是可以正式入编。”
“因为我们都看到你的在校成绩和在校荣誉，特别是入行招聘的笔试、面试，综合适岗评价很高，行里也不舍得就这样让你离开，所以庄行长特意跟李总商量了一下。”
方星桐有些不解，但还是隐隐猜的到：“王主任，什么是劳务派遣啊？意思是没有编制吗？”
王璐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但基本工资是同工同酬的，业务绩效也是一样的，不同的点在于你的五险一金缴纳基数，和他们其他人不一样，会少一些。”
方星桐听明白了，这是一种不算正式员工的聘用方式，但日常的工作性质和内容应该是一样的。
“另外”，王璐补充道，“庄行长特意帮你争取了最难得的方式，那就是这一年内，无论哪个时间点，只要你提前完成年度考核的指标任务，你就可以提前入编，不用再申请和等待到期再入编了！”
方星桐听了这么多，大体上了解了王璐所说的方案。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方星桐想了想，问道。
“当然可以，明天下班前给我答复！”王璐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方星桐回到了座位。上午的时间，条线上只安排了领导见面会，余下的时间让所有人整理好自己的桌位，以及调试好各自的电脑，熟悉一下产品手册。下午会有一位团队的主管，从常兴过来，将负责接下来新团队的日常管理工作。
方星桐正要像旁边的同事一样，继续整理桌面，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好像没了一股劲，又好像失去了一些应得的东西。
学校那边的进度，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下周二……”方星桐摇了摇头，估计是来不及了。
其实这两个月，方星桐去了区里的人才服务中心好几次了，但就如同张澈所说得那样，这种情况以前没遇到过，所以只能遵循保守原则，一切按规定流程办事。
他转过座椅，把目光，望向了身后窗外的天空。
阳光依然绚烂，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使者，给予世间所有角落以温暖，和光明。
但方星桐却不开心，这个明明很温暖，很光明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波折呢？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曾经做出的选择，居然又要影响现在的选择。
二楼的大办公室，看上去是由原先的几个小型会议室打通而成的，室内布局和总行的会议室如出一撤。靠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户，让办公室的视野和采光都十分良好。
会议室的大门位于东侧楼梯的斜对面，从西至东，分布了十排，每一排都有三个座位。四周的墙面上，已经布置好了企业和部门的文化墙，上面有常兴银行的发展历程，企业愿景和使命介绍，还有很大的一幅，上面印着励志标语和图案，看上去五彩缤纷，内容催人奋进，让办公室多了一些景致和活力。
方星桐这一批新入职的员工，一共十五个人，正好占到了会议室的一半。之前在总行就听说过，后面可能还会有新条线的同事过来，所以位置空余的比较多。
“星桐，你位置在这儿，快过来！”坐在距离门口最里面的张澈，看到方星桐从门口进来，向他挥了挥手，轻声喊道。
方星桐的座位，是靠着南面窗户的最后一个位置，这让方星桐有些意外，有些正中下怀的喜悦感。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方星桐从小就喜欢坐在最边上，最好还是最后排。他曾经也思考过个中原因，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少有些自卑，抑或是性格孤僻内向。
不过又好像都不是，他的内心也有很自信的一面。他能够从容地上台演讲，也可以在班级的各种活动中表现自己，但有的时候又突然会在人群中变得沉默。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非常阳光的男孩，当然这可能也跟方星桐黝黑的皮肤有关，大家都不自觉地把他和阳光联系在了一起。方星桐从小都是这么觉得的，但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从来都是矛盾的。
“星桐，王主任找你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看你下来后就变得心事重重的？”张澈凑了过来，看方星桐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坐下，这般问道。
方星桐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张澈愣了一下，有些吃惊，接着又很好奇地问道：
“那你要是来不及签合同，是不是就意味着没办法上班了？”
“是的吧！”方星桐看起来有些沮丧。
“你可别告诉我，到头来，你这个财经大学的才子走了，反倒是我这个可怜的师范生进银行了！”张澈也许怕方星桐情绪失落，有些打趣地说道。
方星桐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好嘛，早知道当初就不转专业了……”
张澈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切了一声，故作略微夸张的表情，说道：“我的方大才子，你现在后悔了啊，小女子我那时候可劝过你啊，你不听有什么办法？”说完两只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方星桐懒得理她，继续摇着头，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唉，谁让我当时那么冲动呢……”
张澈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一脸坏笑地反问方星桐道：“我晕，那时候让你那么冲动的人？你说，是谁啊？”
张澈看着此时正向她投来一股要吃人的眼神的方星桐，忍不住要笑，捂住了嘴巴，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办公室中间的位置方向。
方星桐白了一眼他这个此时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同学。
他知道，张澈把目光投向的，是坐在办公室正中间一排中间那个座位的许娇娇。
许娇娇好像没有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此时正在认真地看着产品手册。
他就纳闷了，自从进这个银行以来，他经历的几件头疼的事儿，好像都跟她有关。
有毒！这个银行加一个许娇娇，是真的有毒……方星桐心里，突然有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我说张老师，您老有这个热心肠，不如下次回南启区帮我再找一找你表姐行不，我那张可怜的就业推荐表就被她扣在那边，她非得要等专业改过来才肯调档案，还有……”
“喂，我可早就帮你问过了，这可是没办法的事儿，”张澈打断了方星桐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区里都是线上系统办公，你在区人才市场数据库的专业信息前后不相符，她里面的系统节点是想点都点不了的……”
“就不能打个申请吗，特殊情况，走个绿色通道什么的？”方星桐叹气道。
“额……那我再帮你问问吧，我之前问过的，可能不太行……”张澈似乎意识到，这件事还是要再帮方星桐去打听打听，毕竟这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入职。
方星桐点点头，心情好像还是不太好，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桌面。
张澈知趣地不再说话，拍了拍方星桐的肩膀，说了句不要太担心，就走开了。
方星桐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入职的第一天，会受到这么一个打击。如果真的没办法和大家一起签合同，那就只能重新找工作了。
再想到从昨晚开始，自己就因为第一天正式上班而忐忑又兴奋的心情，爸爸妈妈对他的自豪和期盼，方星桐突然感觉很泄气。
“你跟我来一下呢。”王璐不知何时来到了方星桐的座位旁边，轻轻敲了敲桌面。
方星桐站起身，跟着她来到了走廊尽头。
“是这样的，星桐，我刚才请示了总行人力资源部的李总，庄行也跟他通了电话，帮你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想问问你的想法。”
“什么方案？”方星桐赶紧问她。
“你们这一批新员工合同签订的时间定在了下周二，到时候会有总行人资的面签专员到分行来进行面签确认，你如果这周能想办法把档案调过来，那还是来得及和大家一起的”。
“如果来不及的话，那这条路就可能行不通了，不过到时候行里可以跟你先签一年的劳务派遣合同，等明年到期，如果你的年度考核合格并且档案能顺利调入，那就可以签订三年的正式合同，也就是可以正式入编。”
“因为我们都看到你的在校成绩和在校荣誉，特别是入行招聘的笔试、面试，综合适岗评价很高，行里也不舍得就这样让你离开，所以庄行长特意跟李总商量了一下。”
方星桐有些不解，但还是隐隐猜的到：“王主任，什么是劳务派遣啊？意思是没有编制吗？”
王璐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但基本工资是同工同酬的，业务绩效也是一样的，不同的点在于你的五险一金缴纳基数，和他们其他人不一样，会少一些。”
方星桐听明白了，这是一种不算正式员工的聘用方式，但日常的工作性质和内容应该是一样的。
“另外”，王璐补充道，“庄行长特意帮你争取了最难得的方式，那就是这一年内，无论哪个时间点，只要你提前完成年度考核的指标任务，你就可以提前入编，不用再申请和等待到期再入编了！”
方星桐听了这么多，大体上了解了王璐所说的方案。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方星桐想了想，问道。
“当然可以，明天下班前给我答复！”王璐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方星桐回到了座位。上午的时间，条线上只安排了领导见面会，余下的时间让所有人整理好自己的桌位，以及调试好各自的电脑，熟悉一下产品手册。下午会有一位团队的主管，从常兴过来，将负责接下来新团队的日常管理工作。
方星桐正要像旁边的同事一样，继续整理桌面，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好像没了一股劲，又好像失去了一些应得的东西。
学校那边的进度，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下周二……”方星桐摇了摇头，估计是来不及了。
其实这两个月，方星桐去了区里的人才服务中心好几次了，但就如同张澈所说得那样，这种情况以前没遇到过，所以只能遵循保守原则，一切按规定流程办事。
他转过座椅，把目光，望向了身后窗外的天空。
阳光依然绚烂，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使者，给予世间所有角落以温暖，和光明。
但方星桐却不开心，这个明明很温暖，很光明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波折呢？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曾经做出的选择，居然又要影响现在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