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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曲不慎将饺子皮捏烂。

    张了张唇没说出话。

    她说什么对不起啊, 她有什么错啊……

    林初当晚做了个很不舒服的梦,不过早上醒来就忘了。

    她下楼后如常跟林曲打招呼,林曲脸色很淡, 但是还是如常嘱咐她注意安全。

    林初坐上公交抵达夜辉网吧, 又在小笼包店打包了两人份的早餐,路过一家熟食店, 她停留了一会,最后买了一块猪肝。

    陈执慢慢习惯这个点起床,开门时间比前两天都要快。

    林初将东西带回去放到茶几上。

    陈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到沙发床上,两人一起东西打开,他看到猪肝手一滞。

    林初:“你的。”

    他看她一眼,夹了一块。

    林初看着他吃进去。

    “不好吃。”他嚼了几下,得出结论。

    “但是这个补血。”

    “不需要。”他无所谓说, 夹了一筷子饭。

    林初想到他身上的刀伤,皱紧眉头,“你还是吃点吧, 补补血。”

    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些许, 不凉不淡说:“我身边还没有可以管我吃什么的。”

    林初移开眼, 声音温温淡淡,“那等会午饭我们去吃糖醋排骨吧,你喜欢的, 多吃些肉也是好的。”

    他盯她半晌哼笑了声, 伸出筷子却没夹鸭肉。

    ……

    林初教陈执的过程也算又学了一遍, 那些已经被她记在脑海里的知识被加粗,重新描重了个色号, 也重新排了个序, 变得更加清晰。

    她也算是收获不小。

    有了教学PPT, 进展很快,每学完一个小节,林初的心情就会轻松一点。

    午饭是林初去外面买的,买了一堆陈执喜欢吃的肉食和蔬菜。

    陈执吃了不少。

    下午的学习充实忙碌,到了晚饭时间,两人商量了下,决定在外面吃,他们吃了粥。

    吃完晚饭,林初打开手机里备份的计划表,说:“可以休息一个小时,我们出去散步半小时可以吗?可以消消食,这样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陈执没发表意见,直接往店外走。

    林初还在一中上学时,傍晚吃完饭经常会跟父母一起散步,转学来以后林趋工作忙,她也忙,便再没有那样的机会。

    搬来这片一年多,她除了上下学,平时没在家四处逛过,反倒挺熟悉他家这片。

    两人漫无目的地乱走。

    陈执侧眸看她,表情被路灯晃得安静又淡漠。

    她对他比以前多了些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疚,又或许……高中毕业,她不用再担心李思巧她们,她不再将他当成利用对象,不再提防他,现在她的样子,是最接近她原来的样子,接近她在一中时的样子。

    他想起什么,“你说的画忘了。”

    “什么?”林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两秒后恍然,“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是小愿的画。

    答应他的那天晚上她忙着整理课件,将画的事都忘了。

    林初:“明天我带过来。”

    他没回话,两人继续走,走到一个小区侧门,门很陌生,但是门里面的小区建筑很眼熟,是景桐小区特有的建筑风格。

    林初问:“这是你家的小区?”

    “大概吧。”

    “要进去看看吗?”

    “随便。”

    两人走进侧门。

    林初打量四周,“你有来过这个门吗?”

    “没有。”

    在这里住了几年,没走过这个门……

    林初:“那我们今天绕小区走一圈吧。”

    他看她一眼,还是没说话,脚却跟着她走。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走到一片健身区。

    左边安置着一片健身器材,老人孩童还有年轻人在那活动,也有凉亭里下象棋的大爷。右边则是个环绕花圃的八百米跑道。

    “我们进跑道吧。”林初说,脚步无意识轻快几分。有种发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发现的宝藏地区的感觉。

    两人走上红白色跑道,以防挡到跑步的人,林初跟陈执一前一后走在走道上。身边不时跑过呼吸急促的人。

    年轻的,年长的。也有跟他们一样散步的,路过时都忍不住瞟陈执的黄发。

    陈执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低眸看她马尾轻轻晃悠。

    走完一圈,林初看看时间。

    出来半个多小时了。她有点担心他伤口不适,说:“我们回去吧?”

    陈执:“哦。”

    两人走出跑道,胳膊摇摆,两只手碰到,皮肤擦过的一刻,温热传递。

    陈执不自觉抬了抬手指,摸空了,他低眸看到她淡然的侧脸,没情绪移开眼,将手顺势揣进裤子口袋。

    回去他们走的是没走过的路,因为想着这里肯定走到哪都能出去。

    走了五分钟,林初忽然觉得周围眼熟 ,立马去看陈执,他没有左顾右盼,继续往前走。

    直到路过一个院子,林初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

    林初停在院子外,屋子的窗帘拉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从里面看不到外面。

    林初没有将注意力多给那个窗帘,她凑到缠着围栏的花前闻了闻。

    陈执站在不远处看她。

    夕阳轻斜,围墙上淡色的花像被涂了胭脂,娇羞地绽放身姿。

    林初伸手摸了摸,又走到前面,歪头看院子另一边的石榴树和橘子树。

    “石榴长出来了。”

    上次来石榴树上还都是火红色的花。

    林初看向石榴树的旁边,弯了弯唇,“橘子又长大了。”

    “想进去看看?”

    陈执手从口袋里掏出,顺便带出钥匙,他习惯性带着钥匙出门,哪怕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不住在这里。

    他既然这么说,就是确定这个时间他妈妈不在。

    林初很想看,点点头。

    铁门被花和藤蔓缠着打不开,两人绕到前门。

    打开门,鞋柜边女人的鞋端正摆放,旁边还有陈执的鞋,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姿势。

    林初不自觉想到那天听到的他妈妈和秦警队的话。

    陈执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直接跨进庭院。

    林初跟在后面,正要抬腿跨过去,忽然扫到地上有张纸条。

    大概原先在角落,窗帘拉动将它带了出来。

    纸上几行字。

    林初只看一眼就猜到是什么内容,难言的酸涩感瞬间包裹她的呼吸,她手无力一松,纸张飘走,不知落去了哪。

    【我徐逸,你女朋友现在在我手上,现在你一个人来破足球场,不然我不保证会对她做什么!】

    他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还是一个人去了。

    涉及情感的事永远无法用天平架起。

    天渐渐黑了,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

    林初站在院子中央,看一眼月亮,看一眼太阳,缓缓闭上眼睛,感受到风掠过下巴。

    她又在石榴树和橘子树前逗留了一会,摸了摸树上小小的果实,触感真实又神奇。

    陈执一直站在铁门前。

    林初看完橘子树,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最后停在大窗户旁边的防盗门前。

    一般来说该从这扇门进出庭院的,但她从没见这扇门开过,他进出院子走的也都是旁边的大窗户。

    林初想着,余光里陈执进了屋。她没进去,就站在门那里,继续看身前深色的防盗门。

    片刻后,门锁动了,林初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半步。

    门锁又响了一下,粗糙的声音,并不悦耳。

    应该是锁里面生锈了。

    林初想,门一下开了。

    陈执将门推开,一只手拿着钥匙,神情很淡。

    从那天之后,他面对她的时候愈发冷淡。

    然而这扇门打开,林初第一眼看到门后的他,莫名有点想笑,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于是她翘起嘴角,轻轻笑了。

    陈执看到那抹笑容时,外面正好掠过风,她脸侧的碎发荡起,稍遮眉眼,却遮不住眼底的笑意与碎光。

    夕阳柔和地洒在她半边身体上,干净的脸庞一半橘阳一半清月。

    陈执手指轻勾,指间的钥匙晃了两下,叮咚作响。

    林初没有收敛眼底的笑意,问:“这个门以前为什么不开?”

    陈执移开视线,简单说:“我不喜欢走这。”

    林初点点头,见钥匙也有点生锈,“钥匙?

    “储物室。”

    储物室?

    哦——是他卧室旁边那个一直关着门的房间吧。

    她还一直以为是他父母以前的卧室呢。

    林初有些好奇,想看看那间储物室长什么样。因为觉得他有用不到的东西会直接选择扔掉,而不是专门放在一个房间里。

    “我可以去看看储物室吗?”

    “随便。”

    林初提步,越过门进屋时往门锁那看了眼。

    外面都有些锈了。

    储物室里放的东西并不多,几个有大有小箱子,另外还有音响游戏机。

    林初没有动里面的东西,看了会走到客厅,看见客厅上的挂钟她一下反应过来。

    “还有十分钟开始晚上的课,我们走吧。”

    晚间的风捎着凉意,路上行人愈来愈少,树叶摇摆的形状倒映在地上显得愈发清晰。

    回到网吧包房,林初提醒:“你该吃药了。”

    陈执去洗了个手,回来将药全扣出来,一把塞到嘴里。

    还有一包冲剂。她已经趁他洗手的时候泡好。

    药味在屋内萦绕,陈执眸光闪烁。

    ……

    林初当晚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小愿画的漫画放进书包。

    第二天,两人吃完午饭,林初将小画本拿出来给陈执看。

    陈执随手翻开看。

    入目是一辆旅游车,车上坐了几十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林初的记忆被打开,想到以前的事,缓缓说:“这个是高一秋游的事,那个时候我还没转学过来,学校安排我们爬山,在山下我们看到了游玩的区域,里面有可以钓小金鱼的地方。”

    陈执往后翻,看到一张图。山脚下一个池子,里面游着五颜六色一群鱼。

    “但是导游不让我们玩,说要我们先爬山,好不容易爬了山又要下山,下山下了一半又开始下小雨,走了一路头发都半湿了,那个时候秋天了,还挺冷的。”

    “一天的游玩快结束了,我们回到那个可以钓鱼的地方,不知道谁说的可以跳进水池里面抓鱼,我们班的男生就都跳进去了,还说不让女生下去,我们的鱼他们负责了。”

    林初说着,嘴角弯起,声音慢慢染上笑意,“有点忘了,我有没有下去捉鱼,可能是那天雨越来越大,反正记得回家了发现我的鞋都湿透了,脚被泡得很白很白。”

    陈执坐在沙发上,静静听她说这些过往,目光深邃不明。

    听到最后一句,目光移到她白皙的手腕。

    画面上,两只蝶尾金鱼在水草间游动,一只黑色,一只红色,而林初手撑着鱼缸,下巴垫在手背上,歪头往鱼缸里看。

    “记得抓完鱼后,有的人拎着袋子,有的人拿着小盒子。班主任让我们排队,但我们没人听,顶着雨往大巴车走,路上男生女生分着吃薄荷味的口香糖……”

    林初没继续说下去。

    没说那些鱼部分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就死了,部分第二天就死了。

    所以从那以后,她在公园或者某些场所,看到有人卖装在小盒子里的金鱼,都会刻意不去看,也不愿意见到身边的人买。

    因为养不活。买了也活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