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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没有骗他(虚弱地,眼中泪盈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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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妙婉最后是被皇帝给轰出去的。

    但是这件事, 她到底还是让皇帝松了口。

    于是在黎宵彻夜兼程,赶去家中准备照顾父母弟妹的时候,皇宫之中飞鸽传书至腾农乡, 下达了皇帝的旨意。

    而郭妙婉正在家中筹划着, 剩下这两颗半星星, 要怎么解决掉。

    她要在黎宵最艰难的时候, 给他雪中送炭, 搞掉这两颗半星星, 郭妙婉自此便天高海阔, 又可以随便去风流快活了。

    所以在在三个月的攻略期限之内, 她决定勒紧裤腰带, 先禁欲装深情一阵子,毕竟命更重要。而且三个月也不是很长, 去掉月事的时间, 她也不至于不能忍。

    这可苦了她的那些心肝儿宝贝们,毕竟郭妙婉最多也不会一个月不出现的,现如今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去会情郎了。

    等到腾农乡瘟疫四起的事情, 传到皇城, 那些心肝儿们知道黎宵没在公主府, 而是去了腾农乡之后, 都纷纷托人朝着郭妙婉跟前递东西寄情思。

    郭妙婉“坐怀不乱”。

    很快皇帝赐婚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她连自己父皇都骗了, 刨心刨肺地说她是真的喜欢黎宵, 这才求来的赐婚。这时候,她哪敢出去风流。

    于是她让辛鹅去挨着个的爱抚这些心肝儿, 私库里面掏了不少好东西送出去。

    而黎宵一到了腾农乡,立马走马上任, 被塞了个腾农乡护城卫统领。

    刚找到自家患病的父母亲,还未等亲自端上一碗饭食孝敬,便不得不去带兵追击那些四散村民。

    黎宵几乎是在军中长大,他追起人的踪迹来,不知道比先前那些官兵厉害了多少倍。

    很多人被他抓回来,知道他是黎家的儿子,都开始骂他,恨他,说他不顾家人,给人做狗。

    果然如郭妙婉所料,因黎家而起的民怨,开始崩散。

    而这一次试图联合黎家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接触黎宵。一切的阴谋和阳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黎宵这一次,是主动踩进陷阱。这种形势之下,皇帝的密旨一送来,黎宵便已经猜出了皇帝的目的。

    但他还是做了这护城卫统领,带人抓四散的村民。

    他此次来的目的,是救家人。可那些丧失理智的村民,如果真的带着瘟疫去了其他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黎宵是见过战场的人,横尸遍地的场景,从来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是民怨总要有个出口,怨不得朝廷,那便所有的苗头都对准了现在半点不给城里和城外通融的黎宵。

    骂他什么的都有,难听的程度简直不堪入耳,猪狗不如都是轻的。

    “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见,护城军都会挨家挨户送吃的,”黎宵蒙着面巾,耐心地和一个老翁解释:“瘟疫接触也会传播,你会将病症传染给你的儿女们。”

    “嗬呸!”老翁突然朝着黎宵身上吐了一口,骂他:“你怎么不去死!你也配做黎家的儿子!你该去死,换你哥哥们的命!”

    黎宵这段时间,遭遇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他半点也没有气恼,而是对手脚粗暴的护城卫说:“轻着些,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摔打。”

    再者这老翁还患着病呢,骂两句又不掉块肉。

    黎宵转身回到城门扎营处洗涮,他身边的护城卫回来抱怨,“统领,你就是太给他们脸了!”

    黎宵没有吭声,对他道:“我中午要进山一趟,你带人守着城门,切记不行就把盾架上,不要和百姓起冲突。”

    “又要去打猎?这些人根本不领情!再说得了瘟疫,吃了也是要吐的,白白浪费肉……”

    黎宵冷眼看了抱怨的护城卫一眼,护城卫便马上禁声。

    黎宵便背着弓箭,骑着马进山了。

    日落之前,他满载而归,于是晚间给百姓们的粥里面,便多了一些肉糜。

    黎宵亲手盛了一些,给父亲和母亲送去,还有家中两个嫂子。

    他们都住在一个营帐之中,好在黎宵现在好歹是个护城卫统领,多弄了一块布,将嫂嫂们和父母隔开了。被褥也是从家中拿出来的,厚实些。

    “父亲母亲,嫂嫂,过来喝粥吧。”黎宵一进门,就见黎远山面色青白,消瘦得几乎骨瘦嶙峋,却依旧身板笔直如青松,坐在帐边不肯躺着休息。

    “父亲你怎么又坐起来了。”黎宵说:“要好好休息,城中的药熬着,要入夜才送过来,先喝点粥。”

    “你不该回来。”

    黎远山虽然看上去形容憔悴非常,却依旧鬓发不乱,皱眉深沉地看着黎宵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许做有悖家风之事,否则你大哥咳咳咳……和你二哥,”

    “就白死了。”黎宵见他说话实在费劲,替他接上。

    他说:“我知道的父亲。”

    “母亲来喝点粥。”黎宵亲手喂给黎夫人。

    黎夫人也瘦得很,精神状态也很差。她年岁大了,身子骨也不硬朗,头些年连续丧子,忧思过度,现如今一家之中,状态最不好的就是她。

    大嫂和二嫂也从布帘后挪过来,抖着手喝粥。

    黎宵劝道:“母亲,喝不进也要喝一些,哪怕一会儿吐了,也是有效果的。今天我猎到了一只鹿,连血带肉地混在了粥里,很补的。”

    “你放在那里,我来喂你母亲,”黎远山说:“你快出去吧,接触也容易感染瘟疫。”

    黎宵没有坚持,毕竟他若是病了,就照顾不了家人了。

    他离开之前说:“放心,弟弟妹妹都在城中,他们俩还算活泼,没有染病迹象,家中也每日都熏艾。”

    黎宵说完,朝着门口走的时候,黎远山突然道:“宵儿,你同为父说实话,你怎么会回来的。”

    皇帝很显然是想要黎家死在腾农乡,黎远山对于自己昔年刚直过头追悔莫及,但并不意外皇帝会这样对他,甚至没有多少怨恨。

    若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未必能够容得下黎家。

    树大招风,他总觉得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便够了。后来他才知道,为臣者,只需要一颗忠诚护主之心便够了,利国利民那是皇帝操心的事情,根本无需他越俎代庖。

    因此黎远山对于自己的遭遇,并没有恨,只有悔,黎家依旧如昔年一般,从无异心。

    但是皇帝既然要杀他,为何会在这个当口,要黎宵回来?

    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棋,若是黎家真有异心,黎宵不接下这个护城卫统领的职责,现如今腾农乡民怨沸腾,必然会造成连皇帝也无法收场的局面。

    黎远山太了解皇帝,他不会冒这样的险,除非他有后招。

    所以他问黎宵,为何会回来。

    黎宵站在门口,他本来想着他和郭妙婉的事情,等到瘟疫彻底压制下来的时候再说。

    但是既然父亲问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他顿时跪地,说道:“是妙婉公主放我回来的。”

    “郭妙婉?”黎远山眉头紧皱。

    “她怎会在这个当口答应让你回来,你是否与她做了什么交易?”

    妙婉公主,是最像皇帝的一个,甚至要胜过皇帝,小小年纪多智近妖。

    她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整个朝堂之中,皇帝指在哪里,她便刺入哪里,每每都能精准地剜去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黎家败落这件事,她居功至伟。若非她那一手妖异得足以以假乱真的字迹,他黎远山自己都认不出,他又如何会被皇帝“捉住把柄”?

    可这件事,黎宵并不知道。

    “交易?”黎宵愣了下摇头,“并未。公主是怜我心焦,才放我归家的。”

    “怜你心焦?”黎远山若不是实在身上难受,都要笑出声了。

    郭妙婉知道怜这个字?

    黎宵想起郭妙婉,这些天日夜忙碌的疲惫和被百姓误解的酸涩,涌出一丝丝一缕缕的甜意。

    他想到她们之间已经私定终身,顿时在黎远山的面前有些心虚。

    黎远山正在琢磨皇帝和郭妙婉的用意,他们难道是想要他黎家一个不剩,全都死在这里?

    他黎家败落三载,他认命至今,难道皇帝真的要这般赶尽杀绝,连一个种也不给黎家留吗?

    不过他很快看到了黎宵的神色不对,自己养的崽子,自己知道。

    “你有事情瞒着我?”黎远山虽然在问,却是笃定黎宵有事情瞒着他的语气。

    黎宵就不会什么迂回曲折,既然黎远山问到了这里,他便说:“父亲,母亲,我与妙婉公主两情相悦,已经互许终身。”

    黎远山闻言表情都凝固了,黎夫人一惊,本来卡在嗓子怎么也咽不下去的粥,都咕咚咽下去了。

    寂静了片刻,黎远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黎宵连忙给他倒水。等黎远山把咳嗽的劲儿压下去了,抬起颤巍巍的手想去摸黎宵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高热,把脑子烧糊涂了。

    郭妙婉和他两情相悦?

    就自家儿子这点心机,郭妙婉把他生吞活剥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不过黎远山想起了自己病着呢,不宜触碰黎宵,便收回了手。

    一时之间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跟他这傻儿子说起,便只是疲惫地挥挥手。

    “你且回去吧,好好洗漱熏艾再睡下。”

    黎宵以为黎远山这是同意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掀开门帘离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徒留一帐篷面面相觑的黎家人,死寂一般地沉默。

    自家人了解自家人,黎家四个儿子,最小的哪一个都算上,就数黎宵最傻。

    他小时候上面有两个哥哥护着,黎远山和黎夫人意外又有了一个,光顾着管小的,对于老三就只抓了点表面上的功夫。

    倒也没有长歪,就是不怎么通人情世故,更别提心术机谋。

    黎远山想到自家傻儿子被郭妙婉骗得团团转,就又是一阵心力交瘁。

    而黎宵则是跟家人说清了他和郭妙婉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甚至当晚还给郭妙婉写了一封酸唧唧的信,言明了他已经和家人说清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家中没有人反对。

    还有便是他很想她。

    黎宵用一手苍劲如游龙般的好字,写了一封别别扭扭的小学生情书。然后封起来,并没有命人带回去,这时候没有人能出腾农乡,他就时时刻刻地带在身上。

    他依旧严防死守,不让村民们逃离,不让他们接触城中亲人。每天黄昏进山打猎,然后命人煮各种各样的肉糜粥。

    带着护城卫们照顾城中百姓,也亲自/焚烧那些没能挺得过去的人的尸骨。

    从不对情绪激动的民众发火动粗,也不许护城卫们伤人。

    没过几天,这民怨依旧还在可已经没有人再试图攻击,或者出言羞辱黎宵了。

    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质。他并不会说好听的,也不会画大饼,更不会表现得斗志昂扬,所以并不能鼓舞人心。

    他在军营长大,可上面两个大哥都是一呼百应的大将军,不需要他做个带兵良将,他发展的方向却是潜伏和密探。

    但他也不会表现得很丧,不会破罐子破摔,他能在郭妙婉的公主府内,连续几年当值从未出错从未迟到早退就能看出,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他做每一件事,哪怕是焚烧尸体,都会哪个本子记着谁家的谁,叫什么名字,剩下烧不尽的,也会专门收敛起来,然后再烧下一个。

    这种能耐平常人也有,说白了叫做平庸。但是认真地平庸,持续地平庸,就会带着一种离奇地安抚能力。

    会让人看着他便觉得,还没有不可挽回,一切都有条不紊,事情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半月时间,民众们的激动和怨恨,竟然就这么压下去了。

    当然黎宵也会激动,比如有人不知好歹试图拉下护城卫的面巾的时候,黎宵也会大吼大叫。

    但是这样的时候很少数,渐渐地连试图逃跑的人也没有了。

    因为不管有没有用,黎宵每天命人拿着食盒,晨昏定省一样挨个帐篷送药,务必保证这些药,他们全都喝下去,吐了就再多灌一碗。

    到后来,甚至会有熬不住的人,主动跟黎宵交代后事,言明自己想要葬在哪里。

    而那些在暗中试图联系黎宵的旧部,也因为他的迂腐和平庸,觉得他是这些年,在公主府被郭妙婉给磨平了所有棱角,彻底对他失望。

    皇帝和郭妙婉打的一网捞尽黎家残余旧部的算盘,居然落空了。郭妙婉每日都看着飞鸽传书送回的消息,简直怀疑黎宵要在腾农乡安家了。

    她憋得不上不下,进宫两次,和皇帝两个人分析后面怎么办。

    最后都没有结果,黎宵就像一个马车车轱辘的车轴,吱吱嘎嘎地转着,在身边的时候吵得要死,看着没什么用。

    但是一旦放出去,短短一个月,他就变成了平衡各方的轴。腾农乡原先的护城卫统领,包括当地的官员,都对他服了,整天跟着他上山下河,烧尸熏艾。

    郭妙婉等着雪中送炭,但是黎宵那边,眼见着都要春天了。

    她有些暴躁,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她眼瞧着日子还剩下两个月零几天,她得想个办法,让黎宵掉进雪里,她才能雪中送炭。

    弹幕和郭妙婉一样暴躁,最近都开始各种抱怨。郭妙婉真是一丁点也不惯着,整天看着弹幕,谁说无聊了,没意思了,就直接劝退:“你别看了,回去写作业吧。”

    “赶紧取消关注,你整天这么闲,是没有工作吗?”

    “哎呦,那怎么着,黎宵不在,我还得原地给你翻个跟头表演一段儿?”

    “我的生活必须每天都是跌宕起伏吗?我就不能只吃饭睡觉上茅厕了?”

    系统非常无语,人家直播都希望弹幕多多,趁机要点什么营养液地雷的,好兑换东西。

    郭妙婉不稀罕那些玩意,直接在线劝退。

    无聊的一月过去,伴着深秋一场雨传回来公主府的,不光有黎宵的近况,还有黎宵的情书。

    整整三十封,郭妙婉光是看着,就觉得后脑勺冒凉风。

    不光是异世之人觉得情书过时了,就连郭妙婉所在的这个民风还算开放的古代,都不兴这个了。

    弹幕久违地兴奋刷了起来,平时被郭妙婉用现学现卖怼到自闭的那些人又跳了出来。

    快快快,给我们康康小黎子都写了什么好登西!

    太复古了黎宵真的太复古(捂脸

    哎呦,还会写情书了。

    快快快,拆开!

    给我们看看!

    郭妙婉这辈子没有收到过情书,就连她在风月场上的那些小心肝们,也知道她不吃这种酸路子,不如把她伺候舒服了讨她欢心更直接。

    所以她没有碰。

    弹幕急得上窜下跳,最后数不清的营养液地雷和火箭/炮,甚至还有郭妙婉从没见过的深水鱼/雷刷进来的时候,连系统都震惊了。

    系统难得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些都是能够直接用的。

    郭妙婉不知道直接能用的地雷手榴/弹甚至是深水鱼/雷都能干什么,依旧不稀罕。

    系统又提醒了下:营养液有好几千下月要过期了。

    上个月马上过期的,郭妙婉都分给下人喝了,反正黎宵试过了,这东西没有坏处,还对身体好。

    “这个月又有这么多要过期?”

    系统:是的,请宿主尽快使用。

    郭妙婉实在不怎么稀罕,她见下人喝了,也没什么效果,只当是普通营养药。

    她把弹幕吊到要顺着屏幕爬出来,才伸出染了蔻丹的指尖,在信上拨了拨,然后按照日期拿起来一封。

    打开之后,郭妙婉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夜晚。

    她先是嫌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但第一封看完之后,却有些震惊。

    他们的奸情这就告诉了黎远山?还不把病中的黎远山直接气死。

    第一封结尾的思念,还表达得挺隐晦的。

    但是接下来的就不那么隐晦了,黎宵开始写一些琐碎的事情。

    郭妙婉很大方地开了语言转换,以便弹幕都能看明白黎宵写了些什么。

    九月初二:我在山上看到了一朵非常红非常大的野花,我想到了你。

    弹幕:油壶,他这是在暗示公主很野?

    九月初七:我猎了一头鹿,很美,很肥,想到了你。

    弹幕:……他想法很危险啊。

    九月初十:我今天被吐口水了,这个护城卫统领当得怎么比皇城的护城卫统领还难?我居然怀念在你身边当值,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站着就行了。

    弹幕:……所以他以前当值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是在划水吗?

    九月十五:半夜我的窗子被一个孩子敲响,她说她要找娘亲,可她娘亲已经在昨天被我给埋了。我怎么办,天呐,我好想回去,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说她娘亲死了,她把我挠了。

    弹幕:又想哭又想笑。

    九月二十:死的人越来越多,皇城的太医到底有没有在研究药方,这病症并不算凶狠,得上之后,大多是吃不进东西生生熬死的。公主,你能不能催催他们啊。

    弹幕:……真的,公主你催催吧!

    九月二十一:我母亲快要熬不住了,我心中好慌。我今天狩猎频频射偏,没有肉糜粥了。我妹妹也吵着要见母亲,说站在城墙上远远地看一眼,可母亲已经不能起身了。对不起,今天没有时间想到你。

    这是最后一封,郭妙婉放下书信的时候,已经过了丑时。

    弹幕上哭成一片,黎宵的字迹工整漂亮,叙述很琐碎,但是这些很琐碎的东西,却很真实。

    郭妙婉见过数不清的大臣描述灾情的奏章,皇帝时常会要她代笔批阅自己偷懒,因为她模仿人的笔迹从无错漏。

    但是那些大臣的描述,全都是什么饿殍遍地,流民凄苦,却没有一丝一毫,能够触动人心。

    郭妙婉每每见了,心中毫无波澜。

    但是黎宵的描述,却细碎到你能想象到,午夜想娘亲的孩子,是怎么小声地哀求。

    郭妙婉深夜未睡,弹幕也全都没有休息,都在帮郭妙婉想办法。

    郭妙婉不是医师,她研制不出药方。但是她将黎宵送来的信,关于那些患病者细节的描述,又重新看了一遍。

    然后她掐头去尾,把那封信给撕得只剩患病者的症状描述,压在了枕头下面。

    郭妙婉没有心怀天下的慈悲,但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乘车进宫,将太医院好生闹了一番,又将黎宵描述的那些关于患病者的反应,给太医令看了。

    然后又进了宫,跟皇帝商议了一阵子。

    仅仅两天,太医院被逼出了三个不同的药方,准备送去腾农乡尝试。

    他们本来是不敢这样给出不确定的方子的,他们没人能背得起人命。但郭妙婉出面逼迫,这罪责往后即便是出了,他们也能推托到郭妙婉的身上。

    反倒是太医令这一次,对着郭妙婉恭恭敬敬行礼,他在公主府这么多年,唯有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郭妙婉又专程去了一趟太子东宫,跟他借人。

    太子自然无不应允,只是说:“可这样实在冒险,若出事……”

    “若出事就算我头上,”郭妙婉淡定地喝着茶,说:“反正我早已经‘盛名’在外,身上背的人命无数,不差这一点。”

    “若成了,太子哥哥,你可不要再在父皇面前,说不是你的主意了。”

    太子表情有些为难,“我不想让你替我担着,父皇不满意,将我废了便是,反正我也……”

    “太子哥哥。”郭妙婉将杯盏重重放下,将太子的话堵回去。

    “莫要再说这样的话,”郭妙婉说:“父皇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太子抿唇,一张本就看上去绵软的脸,更是露出一股任人拿捏之感。

    郭妙婉笑了笑,看着太子承诺:“就算以后父皇不在,也还有我。”

    太子顿时激动得嘴唇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

    郭妙婉收到黎宵来信的第三天,三个药方,几车药材,外加要过期的和没有过期的上万瓶从系统空间兑换出来的营养液,都朝着腾农乡进发。

    日夜兼程,除去在路上买药的药材车有几辆落后,只用五天,便到了腾农乡。

    彼时黎宵的母亲几乎油尽灯枯,黎宵听闻新的药方送来了,顿时激动地跑去吩咐人熬。

    他也染病了,大部分的护城卫都染病了,所以黎宵现在连面巾都不戴了,也进不了城了。

    但他还是护城卫统领,远远地令人开始架起大锅换药方,三个药方一起熬,百姓自愿尝试,不敢喝的便等着看其他人的效果。

    而黎宵正要回去陪母亲的时候,一个女子将他叫住。

    女子生得冷艳非常,正是被郭妙婉派出来的冉秋。

    “公主有东西带给你。”

    黎宵有些头晕目眩,其实他早就染病了,但是没有在信中说过。

    起先大概是因为他身体好,症状很轻,但是这几日是真的有些熬不住,他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黎宵其实觉得,他在这里回不去了。

    他本来想要将那些书信亲手交给郭妙婉的,但是很多表达心中情感的,都没有送去,只送去了一些琐碎的。

    他甚至庆幸,趁着他们还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他没了,公主也不至于太伤心。

    所以乍一听公主有带东西给他,黎宵还愣了愣。

    一月来,她从未送来任何消息,黎宵其实说不失望是假的。

    虽然腾农乡距离皇城有七天路程,但飞鸽传书,也就两天不到。

    但他没有收到过郭妙婉的书信,哪怕只言片语。黎宵再笨,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连他回来都是阴谋。

    是皇帝想要他也跟着他家人,都死在腾农乡,而郭妙婉放他回来,也是皇帝的意思。

    但他脑子晕乎乎地跟着陌生女子,走到一辆马车的面前,当那女子掀开箱子盖,黎宵看到满满一马车的熟悉的绿瓶子的时候——他笑了。

    虚弱地,眼中泪盈盈地笑了。

    他知道这是补药,喝下去身上暖洋洋的,比老参汤还要金贵。

    公主没有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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