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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欺君可是杀头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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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的是力大无穷。

    淅淅沥沥的雨点中,石门缓缓开启。

    浑身冒火的耶律仲达冲了出来,就地打滚。

    借着雨后湿润的草地,耶律仲达扑灭了身上的火,大口大口喘息,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等了一会,石门处依旧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那些跟在耶律仲达后面效仿冲跃火海的人群,没有一个成功。

    楚墨瞄准了地上哀嚎的耶律仲达,扣下扳机的刹那,改了注意。

    他又一次想起了崖底的冤魂。

    “就用你项上人头来祭奠那些亡魂吧。”楚墨自语着,收起狙击枪。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这种雨中湿润泥泞,没有道路的陡峭山坡。

    楚墨握住藤蔓的手打滑,整个身体滑落,急切中,腰上的系着的绳索抛出,绳索前的钩子在扯断无数荆棘后,终于勾住了一根粗大的藤蔓,翻滚中的身体被绳索勒紧后飞了起来。

    先是重重砸在一颗大树上,紧接着掉在荆棘丛里。

    短暂休克后,从眩晕中醒来的楚墨,呻吟出声。

    夜视仪内已经失去了耶律仲达的身影。

    楚墨第一时间调动无人机,开始搜索耶律仲达。

    很快便在山腰处发现全身收到不同程度烧伤,利用盾牌做支撑的耶律仲达。

    楚墨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耶律仲达这个罪魁祸首溜了,楚墨绝不会原谅自己。

    扶着树干爬了起来,楚墨觉得自己的伤势并不太严重,没有什么骨折啊,扭了手脚之类的。

    大概,是有如同头盔般的夜视仪保护脑袋,以及超级防弹衣的特殊材料吸收了冲撞力量的缘故吧。

    身上的冲锋衣被荆棘与树枝刮破了好些道口子,内里的防弹衣也不知何时被卷了起来,曝露在外的后背处,火辣辣的,刺疼难忍。

    伸手摸去,黏黏的。

    雨水划过裂口,冰冷刺骨的寒意,连同针扎般的刺痛,让楚墨倒吸了口冷气。

    好在半山腰处就有小小的山道了。

    虽然泥泞,但好歹能走。

    雨势渐渐变大。

    楚墨与耶律仲达两人同样艰辛的下着山。

    时间已来到卯时。

    楚家乡通往太仓州方向静谧的官道上,一人双快马顶着瓢泼大雨疾驰。黝黑的夜幕里,道路几不可见,更何况是纵马疾驰。

    一声清脆而急促的喊声与马鞭声。

    看不清人影,听声音倒像是女子。

    这筒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即便马术再精,也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雨夜如此奔马。

    被噩梦惊醒的秋菊,迷迷糊糊中扫过赵飞燕的床榻,床上空无一人。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秋菊一把推醒身边的夏荷。

    可怜的丫头,沉睡中被惊醒,下意识的蹦了起来,大叫道:“有刺客!”

    “醒醒!小姐不见了。你去通知小北哥和小青,我去马展看看。”

    秋菊快速吩咐道。

    她万分懊悔。

    之前小姐表现出来异乎寻常平静的时候,她就应该要引起重视的。结果到底还是被小姐装出来的模样迷惑了。

    顾不上打伞,秋菊直接冲进雨幕中,马厩内,燕小北的马以及侯府拉车的驮马全都不见了。

    秋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燕小北跑了过来,看到失魂落魄的秋菊模样,一颗心同样沉了下去。

    “怎么样?马在吗?小姐不在姑爷房中。”

    小青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这一晚上,先是姑爷不见了,紧接着小姐也不见了。

    “小姐去寻姑爷了。”

    夏荷匆匆奔来,手里举着张书信。

    耶律仲达站在山脚下,目光看向太平寺方向,良久后,拄着盾牌,朝相反方向走去。

    “什么人?”

    雨幕里,耶律仲达警惕的看向前方。

    这是自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

    这种对危险本能的直觉,已经三番五次的救了他。

    “砰”的一声,还没等耶律仲达反应过来,手里的盾牌猛然砸在身上,整个人被抛了起来,重重砸在地上,“咔”的一声,套在盾牌上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耶律仲达痛叫出声。

    泥泞中,被严重灼伤的右手摸向盾牌处的左手外翻的骨头处,剧痛传来。

    一道强光传来。

    楚墨调出摩托,打开大灯。

    耶律仲达好一阵子才渐渐习惯强光。

    透过满是水泡的右手指缝,耶律仲达看到一道身影,背着强光,缓缓走来。“耶律大人?”

    明暗交替中,如同魔神般走来的身影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

    耶律仲达瞳孔微缩,眉毛须发皆被烧空了的脑袋上红斑一片片,甚是浄狩。

    “我?我是讨债的人。”

    楚墨缓缓取下夜视仪头盔,目光落在耶律仲达左手断裂戳出来的骨头处。

    “你,你是……”

    耶律仲达觉得眼前的人很面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定远伯府的那个赘婿,楚墨?”

    耶律仲达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在画像上看到过这个人。

    那个两次刺杀全都失败了的人。

    “所以,刺杀果然是你们干的。”

    楚墨右手握着的手枪扣下扳机。“砰”的一声,耶律仲达右手手掌瞬间崩碎。

    一颗尖锐的石头滚到边上,染满鲜血。

    “砰砰”又是两枪击中膝盖。

    耶律仲达惨叫出声,昏迷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雨水里,耶律仲达终于在呻吟声中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耶律仲达虚弱的问道。

    “你不认识?”楚墨意外道。

    “如此说来,朱雀街上的刺杀,不是你们干的?”

    当时楚墨故意诈刺客,说是景国人,结果没有任何用处,刺客干脆利落就咬碎牙里的毒药。“若是我安排,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耶律仲达冷笑。

    “楚家乡上百口人命,总是你们干的吧?”

    雨已经停了。

    楚墨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怕赵飞燕担心,不想再耗时间。

    “只可惜,当时你不在场……咳咳……”

    耶律仲达勉强笑了笑,剧烈呛咳过后并未否认。

    这种情况下,否认又有何用?

    眼前这不明所以的庞然大物,楚墨手里的武器,以及山洞里莫名其妙燃起来的大火,耶律仲达知道,自己落入楚墨手里,没有生还的希望。

    “你应该庆幸我不在场。”

    耶律仲达愣了愣,随即断断续续笑了起来。

    “世人皆道定远伯府赘婿毫无节气,谁又知道,大家眼里的废物,内心里却如猛虎般凶残……楚墨,我知道我活不了,但是你也活不了,哈哈……咳咳……”

    “你是指你们辽国军队开春后就要进攻乾国?”楚墨冷笑的反问道。

    “你如何知道的?”

    耶律仲达双眼圆睁,极为震惊。

    “自然是你的上线告诉我的,不然,我又如何能找到你们藏身之地,从容布局?”

    楚墨眼睛微眯,轻松的说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透露……你想诈我?”耶律仲达迅速反应过来,“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楚墨,你永远想不到,乾国已经烂到何等程度。哈哈……”

    耶律仲达气息越来越弱。

    失血过多,让他浑身越来越冷。突然爆发般喊道:“你以为我大辽就这点人马……咳咳……楚墨,你躲不过背后捅来的刀子。我在地府看着你,看你如何灭亡!”

    背后捅来的刀子?楚墨心念电转。

    “时间不早了,想必我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我……该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楚墨手里突然出现一把砍刀。

    “嗷呜……”

    狼嚎声远远传来。

    楚墨重新戴好夜视仪,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二三十只野狼闻着血腥味奔袭而来。

    砍刀高高举起,楚墨突然冷声道:“老侯爷当年顾全大局没有杀透金帐王庭,为此事耿耿于怀。作为侯府女婿,我会继承他的遗志,马踏王庭!”

    “吹牛也是你们武人的特长……”

    耶律仲达撇了撇嘴讥笑道。

    “而你的头,会成为悬崖底下枯骨的祭奠,你的身体,将会葬身狼吻,化为一坨又一坨的排泄物。

    楚墨的语气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

    “马革裹尸,我无怨无悔,但是楚墨,你无视规则,我诅咒你……”

    看到狼群的耶律仲达眼里终于有了恐惧,恶狠狠的骂道。

    在这一片待了超过三年,他知道每年秋冬交际时的狼群,都是凶残而嗜血的。

    辽人信奉天神,相信人死之后,肉体回归自然,灵活终会重塑。

    葬身狼腹,就是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一般。

    楚墨自然知道辽人的这个习俗,轻声道:“我会看着狼群如何一口一口将你撕碎。”

    “噗…”

    楚墨用力斩下。

    浓重的血腥味散开,狼嚎声中,楚墨看到了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黎明前黑暗的夜幕中,如同灯笼般一眨不眨。

    摩托车与越野车独眼龙般的灯光令狼群很是迟疑。

    围绕在一旁,虎视眈眈。

    楚墨控制着无人机重新回到崖底上空,直接将耶律仲达脑袋扔了下去。

    回到车上,楚墨熄了大灯收回摩托,坐在前座上,感觉很是疲惫。

    来自灵魂与肉体。

    楚墨前世的烟瘾其实并不大。

    只不过,这一刻,尤其的想抽。

    狼群已经谨慎的围了过来。

    一只饿狼忍耐不住,冲上去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快速跳开,看向楚墨所在的,发出怠速低鸣的越野车。

    没有丝毫动静。

    狼群终于动了。

    这么近的距离,狼群啃咬撕扯声混合着抢食的嚎叫声,透过开了条缝隙的车窗传了进来。

    楚墨长吁了口气,缓解心中不适。

    通过系统兑换了包烟,楚墨坐在越野车里点燃。

    深深吸了口,有了瞬间的头晕。看上去就好似这具身体极为排斥烟气般。

    他知道,人总是要学会适应环境。

    他也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种冷血的表现,但他明白,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在有能力改变规则之前,他只能习惯并变得比这些泯灭人性之人更狠。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楚墨相信,成熟即在于对现状的妥协,又更多的在于对残缺的不妥协。

    蜕变的背后,一成不变的是信念。

    回过神,地上的耶律仲达早已看不见一丁点痕迹,只有那摊混合着血的积水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狼群围绕着越野车不肯退去。

    楚墨启动越野车,独眼龙车灯照射开来,狼群猛地跳开。

    迎着天边第一抹晨曦。

    无人机超前开道,避免遇上商队、驼队之类的,楚墨放心的驰骋在荒野里,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