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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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抱着祈阳渐行渐远，这间偏僻破旧的佛堂里，便只留下了楚枫眠一人。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眼神空洞，怅然若失。“这算是……活过来了吗？”
她跌跌撞撞走出破庙，却已空无一人。望向已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想来，也是好久未曾见到星夜了。她伸出指尖，触向夜空，迷离的眼中，闪过一缕寒泪，随着脸颊滴落而下，打湿了残破的衣衫。
“为什么？我还要这么鄙贱的活着，为什么？”少女泣不成声，让人心怜，“天上的神明，你们究竟，还要作弄我到几何？”
许久许久，少女才稳住神思，心中的无限悲怆，只能化为眼中那一抹寂如秋水的伤逝。
“大姐姐，你……没事吧？”小祈阳本来准备回家了，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去而复返。
楚枫眠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警惕的望向祈阳，见他是孤身一人，心中的忐忑才稍许平复。她蹲下身，轻轻道，“你的……爷爷呢？怎么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爷爷？诶，我没有爷爷啊。”祈阳抓抓头，“大姐姐说的是那个老爷爷吧，他走掉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子舒了一口气，但她也不能确定，那个老者是否会在暗处窥视着。对于他，楚枫眠确确实实忌惮万分。若是平时，遇到这种小孩子，她绝对都不搭理。但此时，也只能心平气和的与祈阳搭话。
“那个老爷爷……他说，若是姐姐日后嫁与你，他便会踏平苍狼庭。他说的，可是真的？”楚枫眠抱着侥幸问道。她的内心，对于苍狼庭，恐惧至极，亦痛恨至极。若是真的能踏平苍狼庭，要她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呀~不过，老爷爷他从来不会骗人的！”祈晴稚嫩的声音，却充满坚定。
“那你愿意，娶姐姐吗？”楚枫眠声音格外颤抖，她感觉自己好像疯了，居然问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种问题。
“娶？姐姐，什么是娶呀？”祈阳不假思索的问道。
“呵~没事……没事。”她失神地捂住侧脸，无奈苦笑，仿佛在嘲笑命运的作弄。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轻轻抱起祈阳，“天很晚了，你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祈阳使劲晃了晃小脑袋，“我还得去书院接哥哥，还有七月姐姐呢。谢谢大姐姐，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听到七月二字，楚枫眠身体猛然一颤，顿时仿佛思绪万千。她的声音极度颤抖，“你家……是在镇北侯府吗？”
“嗯嗯，对！”祈阳使劲点了点头。
此时楚枫眠的眼中，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离殇，如怨如诉，万千思绪，让人琢磨不透。“我知道了，谢谢！”她轻轻放下祈阳，转瞬间已消失在星夜中。
祈阳有些懵，这，一个苍老潦倒的身形出现在祈阳眼前。“咦，老爷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者摸了摸祈阳的额头，让人捉摸不透地一笑，“小家伙，你得抓紧啊，不然漂亮媳妇儿就跑了！”
“诶？！”
……
星夜之下，祈晴与七月终于修学结束。七月并没有坐上马车直接回去，而是继续大街小巷的奔走，希望在官兵搜寻到眠眠姐前，找到她。然后，守护好她！
正当七月跑过某处拐角是，一只冰凉纤手，轻轻抓住了七月的手臂。四目相接，仿若一眼万年！
“小月儿，你这样乱跑，可是找不到我的！”楚枫眠倚在墙角，手指拂了拂额前青丝，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或许在七月面前，她的笑，才是最真挚的！
七月望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万千思绪，竟化为奔涌的泪水。她扑进楚枫眠的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眠眠姐……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我去了极北的冰雪冻原，去了西域的风沙荒漠，去了南蜀的湿地毒沼，去了魏地的暴乱之城。我……我只想找到你啊，眠眠姐！”
七月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将这几年憋在心中的泪水都流尽。
楚枫眠没有说话，轻轻抚着七月的背。这个时候，给她倚靠着，已胜过千言万语。
……星空之下，某户人家的屋顶上。
七月哭干了泪，轻轻倚在楚枫眠的肩头，依旧不停啜泣着。
“小月儿，我们分别，都快四年了吧！你还是这么爱哭呀。”眠眠碰了碰七月鼻尖，宠溺的微笑着。
“哪有……自从和眠眠姐分别后，我已经很少哭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像眠眠姐一样坚强。”七月紧紧抱着眠眠的腰肢，不愿撒手。
“那以后，无论遇到何事，也一定要坚强的挺过去！”眠眠终于敛去了微笑，黯然神伤，“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你就像我的眼睛，替我去看那万水千山的广袤辽阔，去看那四季更替，春华秋实！带着我的寄托，还有梦，好好活下去……好吗？”
“我们一起去看，眠眠姐！我要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了！”七月将头捂在眠眠的怀里，撒着娇。
可就在这时，眠眠却颤颤掰开了七月的手臂，站起身，后退了三步。她眼眶中，不知何时也泛满了泪光，她声音若即若离，让人心怜，“可是我，已经……走不了多远了！”
七月打了个哆嗦，瘫跪在地，“眠眠姐，如果你心中对我有怨，只管打我骂我便好，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小月儿，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眼里，你便是我的命！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楚枫眠的声音，颤抖得让人感觉撕心裂肺，“我入了青狼庭，终其一生，便只有两件事，杀人，或者被杀！我的宿命，只有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会停止。我的手上，占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不会的！”七月不顾一切扑向楚枫眠。
“不许过来！”楚枫眠手中冰刃骤现，将七月挡在了身前。她颤声说着，“小月儿你不一样。你还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完全可以活出一段精彩的人生。你会找到一个愿意守护你一生的人，一同相辅相持，直到生命的尽头！无论我在何处，我都会向上苍祈祷！祝愿你，快乐幸福！”
“可是……眠眠姐，我……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啊！”七月再次泣不成声，眼眶早已红肿。
“小月儿，回去吧！以后，再不必寻我了！”楚枫眠摇了摇头，却又浅浅一笑，“若有来世，我倒希望我是男儿身，迎你入洞房，举案齐眉，相扶一生！”
“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为了我，为了我和你的梦！”楚枫眠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形单影只的七月。
短暂的相遇，终是别离。
过了许久许久，孤寂的月色下，一个瘦弱的男孩，背着一个同样纤瘦的小女孩，一步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女孩太过神伤，已浅浅睡去。可梦中滴落的泪水，将男孩衣服浸得湿透。
老者抱着祈阳渐行渐远，这间偏僻破旧的佛堂里，便只留下了楚枫眠一人。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眼神空洞，怅然若失。“这算是……活过来了吗？”
她跌跌撞撞走出破庙，却已空无一人。望向已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想来，也是好久未曾见到星夜了。她伸出指尖，触向夜空，迷离的眼中，闪过一缕寒泪，随着脸颊滴落而下，打湿了残破的衣衫。
“为什么？我还要这么鄙贱的活着，为什么？”少女泣不成声，让人心怜，“天上的神明，你们究竟，还要作弄我到几何？”
许久许久，少女才稳住神思，心中的无限悲怆，只能化为眼中那一抹寂如秋水的伤逝。
“大姐姐，你……没事吧？”小祈阳本来准备回家了，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去而复返。
楚枫眠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警惕的望向祈阳，见他是孤身一人，心中的忐忑才稍许平复。她蹲下身，轻轻道，“你的……爷爷呢？怎么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爷爷？诶，我没有爷爷啊。”祈阳抓抓头，“大姐姐说的是那个老爷爷吧，他走掉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子舒了一口气，但她也不能确定，那个老者是否会在暗处窥视着。对于他，楚枫眠确确实实忌惮万分。若是平时，遇到这种小孩子，她绝对都不搭理。但此时，也只能心平气和的与祈阳搭话。
“那个老爷爷……他说，若是姐姐日后嫁与你，他便会踏平苍狼庭。他说的，可是真的？”楚枫眠抱着侥幸问道。她的内心，对于苍狼庭，恐惧至极，亦痛恨至极。若是真的能踏平苍狼庭，要她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呀~不过，老爷爷他从来不会骗人的！”祈晴稚嫩的声音，却充满坚定。
“那你愿意，娶姐姐吗？”楚枫眠声音格外颤抖，她感觉自己好像疯了，居然问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种问题。
“娶？姐姐，什么是娶呀？”祈阳不假思索的问道。
“呵~没事……没事。”她失神地捂住侧脸，无奈苦笑，仿佛在嘲笑命运的作弄。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轻轻抱起祈阳，“天很晚了，你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祈阳使劲晃了晃小脑袋，“我还得去书院接哥哥，还有七月姐姐呢。谢谢大姐姐，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听到七月二字，楚枫眠身体猛然一颤，顿时仿佛思绪万千。她的声音极度颤抖，“你家……是在镇北侯府吗？”
“嗯嗯，对！”祈阳使劲点了点头。
此时楚枫眠的眼中，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离殇，如怨如诉，万千思绪，让人琢磨不透。“我知道了，谢谢！”她轻轻放下祈阳，转瞬间已消失在星夜中。
祈阳有些懵，这，一个苍老潦倒的身形出现在祈阳眼前。“咦，老爷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者摸了摸祈阳的额头，让人捉摸不透地一笑，“小家伙，你得抓紧啊，不然漂亮媳妇儿就跑了！”
“诶？！”
……
星夜之下，祈晴与七月终于修学结束。七月并没有坐上马车直接回去，而是继续大街小巷的奔走，希望在官兵搜寻到眠眠姐前，找到她。然后，守护好她！
正当七月跑过某处拐角是，一只冰凉纤手，轻轻抓住了七月的手臂。四目相接，仿若一眼万年！
“小月儿，你这样乱跑，可是找不到我的！”楚枫眠倚在墙角，手指拂了拂额前青丝，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或许在七月面前，她的笑，才是最真挚的！
七月望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万千思绪，竟化为奔涌的泪水。她扑进楚枫眠的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眠眠姐……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我去了极北的冰雪冻原，去了西域的风沙荒漠，去了南蜀的湿地毒沼，去了魏地的暴乱之城。我……我只想找到你啊，眠眠姐！”
七月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将这几年憋在心中的泪水都流尽。
楚枫眠没有说话，轻轻抚着七月的背。这个时候，给她倚靠着，已胜过千言万语。
……星空之下，某户人家的屋顶上。
七月哭干了泪，轻轻倚在楚枫眠的肩头，依旧不停啜泣着。
“小月儿，我们分别，都快四年了吧！你还是这么爱哭呀。”眠眠碰了碰七月鼻尖，宠溺的微笑着。
“哪有……自从和眠眠姐分别后，我已经很少哭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像眠眠姐一样坚强。”七月紧紧抱着眠眠的腰肢，不愿撒手。
“那以后，无论遇到何事，也一定要坚强的挺过去！”眠眠终于敛去了微笑，黯然神伤，“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你就像我的眼睛，替我去看那万水千山的广袤辽阔，去看那四季更替，春华秋实！带着我的寄托，还有梦，好好活下去……好吗？”
“我们一起去看，眠眠姐！我要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了！”七月将头捂在眠眠的怀里，撒着娇。
可就在这时，眠眠却颤颤掰开了七月的手臂，站起身，后退了三步。她眼眶中，不知何时也泛满了泪光，她声音若即若离，让人心怜，“可是我，已经……走不了多远了！”
七月打了个哆嗦，瘫跪在地，“眠眠姐，如果你心中对我有怨，只管打我骂我便好，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小月儿，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眼里，你便是我的命！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楚枫眠的声音，颤抖得让人感觉撕心裂肺，“我入了青狼庭，终其一生，便只有两件事，杀人，或者被杀！我的宿命，只有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会停止。我的手上，占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不会的！”七月不顾一切扑向楚枫眠。
“不许过来！”楚枫眠手中冰刃骤现，将七月挡在了身前。她颤声说着，“小月儿你不一样。你还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完全可以活出一段精彩的人生。你会找到一个愿意守护你一生的人，一同相辅相持，直到生命的尽头！无论我在何处，我都会向上苍祈祷！祝愿你，快乐幸福！”
“可是……眠眠姐，我……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啊！”七月再次泣不成声，眼眶早已红肿。
“小月儿，回去吧！以后，再不必寻我了！”楚枫眠摇了摇头，却又浅浅一笑，“若有来世，我倒希望我是男儿身，迎你入洞房，举案齐眉，相扶一生！”
“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为了我，为了我和你的梦！”楚枫眠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形单影只的七月。
短暂的相遇，终是别离。
过了许久许久，孤寂的月色下，一个瘦弱的男孩，背着一个同样纤瘦的小女孩，一步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女孩太过神伤，已浅浅睡去。可梦中滴落的泪水，将男孩衣服浸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