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武侠创业录 > 第九十八章 哭声

第九十八章 哭声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武道宗师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在雷滚那一瞬间的迟疑中,只见一柄闪着和这初升的太阳一样金光的刀,从前方暴射而来,径奔雷滚的胸膛。

    雷滚的瞳孔都已经收缩成一个黑点,他没有闪避,也没有遮拦。

    但是他的手却在这一瞬间伸出。

    他竟然伸出两个手指头,想来夹住这柄疾飞而来的刀。

    但是这柄刀在还未靠近雷滚手指头的时候,却已经停顿,因为杜沉非的人也已经到了,一把拖住那蹑影追风的烈日乌云刀的刀柄。

    杜沉非现在没有要杀人的意思。

    雷滚不是他要杀的人。

    雷滚没有夹住杜沉非的刀,杜沉非的刀也没有击中雷滚的人。

    牛犊先直到现在才完全相信,雷滚刚刚对他说的那一句话,看来完全不是吹牛,自己却常常都在吹牛。

    那沈加甜只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提着颗心,七上八下,她根本就不想这两个人中,有任何一个人倒在对方的刀下。

    因为她觉得杜沉非和雷滚,其实都是好人。

    雷滚那冷峻的脸上,却竟然似乎有了一点笑意,声音却仍然冰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道:“好!很好!你的刀,比我的刀快。你的轻功,又比你的刀还快。不愧为‘荆湖第一刀’的称号。”

    杜沉非道:“雷兄的滚风刀法,勇猛而巧妙,起伏进退自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进身似蛟龙闹海,蓄势如伏狮发威。在下佩服至极!”

    雷滚却并不再回话,他不是一个喜爱和人废话的人。

    他的刀已插入鞘中,转身就走,向着那与太阳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的身形,挺得笔直,在这朝阳的光芒中,就如同一根竖立的旗杆。

    沈加甜立刻哭出声来。

    她的哭声,伤心而迷茫。

    杜沉非向着雷滚的背影大声问道:“你去哪里?”

    雷滚道:“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他的人影很快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这茫茫的旷野中。

    杜沉非看着沈加甜,道:“姑娘,你不必担心,我带你走,保护你的安全,不再为用心险恶的人所伤害。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们回潭州。”

    沈加甜立刻点了点头,道:“我已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愿意跟你走。”

    杜沉非道:“那你骑着我的马,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牛犊先听了,道:“大哥,还是让她骑我的马吧,这样才合适。”

    杜沉非问道:“为什么要骑你的马才合适?”

    牛犊先笑道:“一来是你的马性子暴躁;二来你是大哥,怎能我骑马,倒叫你走路。”

    杜沉非道:“也好,那让这位沈姑娘骑着你的马,咱们兄弟一块走路。”

    牛犊先扶着沈加甜上了自己的马,那匹龙雀驹也不用人牵,自跟在后面。

    三个人、两匹马,也向着太阳相反的方向而去。

    杜沉非和牛犊先、沈加甜三人走到傍晚,看见一个小镇,街道上尘土飞扬,街道两旁,木制结构的房屋紧密,外墙上都是厚厚的尘土,家家户户,门前都堆着一堆垃圾。

    街上也开着几个商品交易的铺子,街心有一个连招牌都没有挂的小酒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坊,也只有一面破旧的幌子,上写着一个“茶”字。

    三人走过街来,看见在街的另一头,有一座两层的房子,也是木制的,门口竖立着的一块残旧的木板上,写着两个字“客栈”。

    杜沉非道:“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也不知道往前去要多远才能有客店,我们不如在这个客店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牛犊先问道:“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就这么脏乱?”

    杜沉非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又不要你长住,哪管得他脏乱。”

    三人便来到那客店门前,见里面光线阴暗,也没一个人,牛犊先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来住宿的。”

    只见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弯腰驼背,髭须似雪,发鬓如霜,肩曲头低,老眼昏花,颤巍巍地问道:“客官是几位啊?”

    牛犊先大喝道:“你这老头,是不是瞎了,明明看见我们三个,还他娘问几位?”

    那老头立刻唬得后退了三四步。

    杜沉非连忙道:“老人家,我们三个人,要三间房,还有两匹马需要安顿,请问还有房间吗?”

    那老人道:“有!有!有!既然是三位客官要住宿,只是房间比较朴素破旧,只怕不能满几位尊客的意,不知道几位客官愿意住不?便请客官先跟我来,看看房间再说。”

    杜沉非道:“老人家,我们不挑三拣四,住一个晚上就走,也不管你房间好坏。”

    老人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带几位客官去房中安顿,马匹自然好生喂养。”

    杜沉非与牛犊先将马匹栓在木桩上,跟着老人上了楼,见那房间,陈设简陋,四壁都用白纸糊着,一张床上铺着青布印花被褥,靠墙一张木桌,一张藤椅,那张桌子上又摆着一盏油灯,除此别无他物。

    杜沉非也不计较,问那老人道:“老人家,这房间,我们要三间,多少钱一晚上?”

    老人道:“客官,一间九十文钱一晚。”他扳着两个手指头,喃喃道:“一八得八,二八一十二,三九一十八。客官,三间便是一百八十钱。”

    杜沉非摇了摇头,笑道:“老人家,三九二十七。”

    杜沉非在向阳的一面选了三间房子,掏出一两来碎银子,递给那老人道:“老人家,这里约有一两重,给你拿去,也不用找了。我们便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那老人见了这许多银子,真是喜从天降,连声称谢。

    杜沉非又问那老人道:“老人家,想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人道:“这里是江郎山下,礼贤镇。”

    杜沉非听了,也不知道这礼贤镇究竟是什么地方,心中想道:“这么脏乱,当地官府毫不作为,家家门前垃圾一堆,也不是礼贤之道。”

    杜沉非叫沈加甜在客房中等待,自己和牛犊先来到街心,给沈加甜买了身衣服,和一套鞋袜,叫沈加甜穿了。

    三人又在街心的小酒店里吃了饭,直到戌牌时分,才回到客栈中睡下。

    直到次日早上,太阳出来。杜沉非三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去。

    却听见窗外的街上有人在哭泣,男声女声,一片混杂。

    这种哭声,是如此悲戚而无助。

    杜沉非推开窗子看时,只见不远处,十来个妇人,哭倒在那街上的尘土中,其中有几个约二十几岁,又有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妇。

    几个男人在一边劝着那些女人们,一面也在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