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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弥乱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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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刘湫就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忙碌了一天,我却没有丝毫睡意,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坐在窗户旁边,点燃了一支烟,窗户上倒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一点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一团烟雾袅袅升起。

    突然,我抽烟的动作一顿,听到有人走进了房间,我没有回头,然后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香水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也是我喜欢的味道,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白芮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她走到我身后,把我轻轻摁倒在椅子上,然后给我揉着太阳穴,感受着这久违的按摩手法,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过了很久,我突然一个激灵,把白芮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于是就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

    我摇摇头,不是她弄疼我了,而是香烟燃烧到了尽头,烫着我了,我坐起身来,把香烟头丢进烟灰缸,这才转过头,看向白芮芩,她也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隔了很久,我才说道:“坐吧。”

    白芮芩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身旁,我不在去看她,而是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缓缓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过去了。”

    白芮芩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听到我的感慨,神色有些黯然,接话道:“是啊,五年过去了。”

    接下来又是两两无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白芮芩是我在离开家乡之后,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女孩子,也是我的初恋,每一个人对于初恋都是难以忘怀的,而且我和她之间发生了那么多故事,更加难以忘怀。

    对于她,在余梦洁没有出事之前,我们是相爱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是这样的,后来余梦洁出事之后,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对她,有过埋怨,有过恨,但是却没有对她做什么,后来我去了中东,在中东那段十分难熬的日子里,我也多次想起过她,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她不是白家的人,如果当年没有发现余梦洁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到最后。

    每次想到这,我就摇摇头,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是白家的掌上明珠,是白振江最喜欢的孙女,怎么可能会让她和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泥腿子在一起呢,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高傲,这种家族的子女,他们的婚姻其实由不得自己,就像古代的帝王子女一般,他们会为了家族而去牺牲自己,这一点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能够改变的。

    现在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了很多往事秘辛,更知道当初白芮芩与我的相遇相识相爱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们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首先是两个家族那关我们过不去,其次就是我们感情已经有了隔阂,有了间隙,随着这些年过去,这道间隙已经越来越大,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很难在愈合了,最后就是摆在我们中间的那个女孩,余梦洁,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事实没有如果,她死了,就躺在家乡的土地上,看着我,凝视着我,激励着我,同时也在鞭挞着我,我心里放不下余梦洁,白芮芩也一样。

    过了很久,就听到白芮芩轻声说道:“铭浩,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了吗?”

    我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头,而是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的摇了摇头。

    白芮芩咬着纤薄的嘴唇,眼神有些幽怨,有些黯淡,继续问道:“为什么?”

    我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问道:“当年我们的初次见面不是巧合吧?”

    闻听此言,白芮芩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没有在说下去,我们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把事情说的那么透彻,她明白我的意思,当年我们的初次见面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安排的,而她是知道的,至于她当年是否真的爱过我,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就算爱过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带着目的靠近我的。

    当年我选择和她在一起,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很漂亮,很理性的女孩子,她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总能猜到在我遇到难题的时候帮我出谋划策,再加上我们又有共同的话题,而是正处在青春时期,都对异性充满了向往,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如果只是因为余梦洁的时候,我还不至于迁怒与她,毕竟她事前并不知道余梦洁的失踪和被害和她的家族有关,事后她也为了余梦洁的事情和家族发生了矛盾,产生了分歧,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她当初接近我的目的。

    那时候的她才多大?十几岁的女孩而已,那么小就知道了怎么去吸引一个男孩子了,我无法想象,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她可以为了家族去接近一个并

    不确定是不是第九家族的人,和他在一起,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当真正的第九家族的人出现了,她也会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家族和爱情双方,她肯定会选择家族,这是他的使命,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是第九家族的人,也是第九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我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为了我,有太多的人在幕后默默的付出着,也有一些我不认识的,或者认识的人会因为我而死去,他们死的悄无声息,而我却毫不知情,就算事后知道了,我也无能为力,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按照幕后之人安排好的路线继续走下去而已。

    “因为余梦洁的事情,你还在恨我?”

    白芮芩咬着嘴唇,看着我,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恨你,也恨不到你身上来。”

    “那你为什么在回来之后,不愿意见我?”白芮芩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转过头,看着她,反问道:“见了面,又能怎么样?余梦洁能活过来?白家会放过我?”

    白芮芩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人死不可能复生,余梦洁不可能再活过来,白家也不可能放过我,就算白振江愿意,白家其它人也不会愿意,最起码残废的白逸轩和白逸禹就不会轻易放过我。

    白逸轩自从残疾之后,先是和欧阳青结婚,然后就整天待在家里,也很少和其它人来往,谁不也不知道这个曾经是白家最杰出的子弟,在残疾之后再想什么,白芮芩去看过几次白逸轩,尽管白逸轩没有对白芮芩说过什么狠话,但是白逸轩那日益阴沉的脸色,和那愈发沉默的性格,总是让白芮芩感到不舒服。

    欧阳青和白逸尘的腌臜事,不但白逸轩知道,白芮芩其实也知道,但是一个是她二哥,一个是她弟弟,她又能说什么呢?至于欧阳青,白芮芩始终对这个女人都喜欢不起来,觉得她太浮夸,也十分的有心机,这些年,白逸轩手上的很多产业都被这个女人偷偷地占为己有,她背着白逸轩做了很多对不起白家的事情,白逸轩是知道的,白芮芩也知道,他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白芮芩看着我,问了一个问题。

    “铭浩,你爱过我吗?”

    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然后看向白芮芩问道:“你呢?”

    白芮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一直爱着你,你信吗?”

    我没有表态,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态度。

    白芮芩凄然一笑,低下头,不再看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肩头,这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我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拥抱她的冲动,我刚抬起手,想去拍打她的肩头,就放下了,我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要冲动,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还好白芮芩没有看到这一幕。

    过了一会儿,白芮芩抬起头,看着我,缓缓地说道:“我会查清楚,小不点的失踪跟八大家族有没有关系的,相信我。”

    我转过头,不想在看她那双还弥漫这水雾的眼睛,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平静的说道:“谢谢。”

    听到我说出谢谢两个字的时候,白芮芩愣了一下,然后她强压着的泪水就从眼眶中滚落而出,她没有去擦拭眼泪,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直到这一刻,她知道我们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我已经不再是我,她也不在是她,我们的感情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这些年,她在和家族的人赌气,在默默地等候着我,与其说她是在等我,不如说她是在等一个答案而已。

    白芮芩看了我一会儿,抬起手在脸上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然后强颜欢笑,朝我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等我消息。”

    我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回头看她。

    白芮芩没有再在房间逗留,她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她这次是真正离开酒店了。

    就在白芮芩离开之后不久,房间内响起了影子的声音。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心里一直有她?”

    我没有回头,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次我没有抽烟,而是用手指夹着香烟,任由香烟在指间燃烧,我缓缓地说道:“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让她再在我和白家之间做一次选择。”

    “只要你开口,她是愿意的,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影子说道。

    我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尽管我知道影子说的没错,只要我开口说,我心里有她,我们还能回到过去,我相信她不会再想当年那年,选择站在家族那边,肯定会站在我这边,无论是对我,对地狱,对第九家族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不信那么做

    ,我不信欺骗白芮芩,也不想为难白芮芩,我不愿意靠一个女人去打败谁,这对她不公平,她当年也是白家的牺牲品。

    影子出现了,说明他已经联系上了秃鹫,于是我就问道:“秃鹫那边怎么说?”

    “哎”

    影子见我转移了话题,知道我的打算了,虽然没遗憾,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我真的按照他说的做了,他会很满意,但是对我会有新的看法。

    “秃鹫说,李家并不知道小不点失踪的事情,他们现在正忙着应付钱家和宁家的报复呢。”

    “哦?说说看。”我好奇的问道。

    之前八大家族相继离开上海之后,钱家和宁家遭受了白家李家周家和欧阳家族的袭击之后,他们两大家族在安全撤离之后,钱家在回到香港之后,就开始布置,着手反击。

    钱家是商业大亨,八大家族每个家族都和钱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钱家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切断了和白家在内的四大家族的生意往来,不但如此,钱家还对白家他们的生意开始了打击,而且还是那种不计成本的打击,就算是两败俱伤甚至是亏钱都在所不惜,这点损失对于钱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白家几个家族来说,却是很大的打击。

    香港和澳门是八大家族洗钱的地方,每个家族在那边都有自己的产业,钱家在遭受袭击之后,立即发动自己在香港的影响力,直接把白家李家周家和欧阳家族的产业从那边驱逐出去了,这让白家几大家族损失了很大一笔财富。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钱家就开始对内地,有这几个家族产业的城市,钱家的人也都开始发难,李俊一在江浙那边的生意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公司里面频频出现问题,公司内部的黑料被爆出来,如果这些还能被公关部门解决的话,那么公司的高管离职,然后公司被执法部门调查,接着就是媒体对他们的报道,这就让他们在损失财物的同时受到了巨大的舆论压力。

    在那短短的几天时间,粗略估计,白家在内的几大家族,最起码损失了几百亿,而且损失还在继续扩大,这让白家在内的几大家族很是头疼。

    这还只是钱家的报复,而且也只是在商界而已,虽然钱家让白家几大家族损失了不少,但是白家他们主要从事的不是商界,而是军政两界,宁家做出的报复才是让他们焦头烂额的。

    宁家在回到北京之后,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这让八大家族的人都弄不清宁家是怎么想的,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宁家这是打算哑巴吃黄连,不打算追究了,可就在白家他们在应对钱家报复的时候,宁家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重击。

    宁家直接向纪检委递出了几分材料,举报白家,李家,周家,欧阳家的人,虽然举报的人不多,但是被举报的每个人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权利,刚开始,这些家族还没有在意,毕竟他们在军政两界混了这么多年,有谁没有被举报过呢,只是没想到的是,宁家递出的这些材料,都十分的详细,有贪污受贿,有渎职,甚至还有给黑社会成员充当保护、伞的证据,每一份证据都十分的充分,很多被举报的人都记不清楚的细节,材料上都有,这让他们在惊慌之余还有一种深深地恐惧,看来宁家这些年,对其它的家族的渗透已经如此之深了。

    随着举报材料的递出,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很快纪检委就开始行动了,对那些被举报的人,立即进行了隔离审查,李家和周家是最惨的,他们两家一直都是在政界,被举报的虽然不是他们家族位置最高,权利最大的,但是确实他们家族最重要的人物,他们被举报的事情一旦被查实,对于他们两家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白家不在政界,而是在军界,相关的举报材料也送到军方那边,至于结果是什么,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白家被举报的人已经被审查了。

    最倒霉的就是欧阳家族了,欧阳家族是在百年前才崛起的家族,在家族底蕴上比不上白家李家周家这些传承已久的家族,他们这些年一直靠着家族联姻发展这家族,这次,他们跟着白家趟了这趟浑水,自然也面临了钱家和宁家的报复。

    首先欧阳家族在商界的产业被钱家打的落花流水,然后就是在政界被宁家一下子掐住了七寸,现在欧阳家是四大家族里面最难受的一个,欧阳家族的人也向白家李家周家他们求援,现在白家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帮欧阳家族,于是欧阳家族就向其它家族求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愿意出面帮忙,这对欧阳家族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们原本以为,经过百来年的苦心经营,他们欧阳家族已经可以和八大家族一较高下了,现在看来,他们所谓的底蕴也只是空中楼阁,经不起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