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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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祺妈妈说了什么，小小不是很明白，但是他隐约听懂了祺祺的爸爸妈妈可能不要他。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要小孩。
虽然妈妈不能经常给他买巧克力，虽然他们住在又小又旧的房子里，可是小小很确定，妈妈很爱他，一定不会不要他。
小小躲在祺祺的影子里，看着祺祺妈妈。
她很漂亮，就像电视广告里的那种妈妈。可是她看着祺祺的时候，眼睛冰冷冷的，都不会笑。
哦，对了，他听她说过，不能笑，笑多了，眼角会有皱纹，不好看。
可是小小的妈妈很爱笑，特别是看着他的时候，笑的时候眼角有深深的两道皱纹。
是啊，她不漂亮，可是他觉得妈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发光，比祺祺妈妈好看多了。
小小看到祺祺低着头，垂着眼睛，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大腿，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我会乖的，妈妈。”
小小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妈妈说不要他，他一定会大哭吧，哭得稀里哗啦的。
然后妈妈一定会抱着他，哄他说是骗他的。
但是祺祺没有，祺祺妈妈也没有，她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那就好”，就让祺祺走了。
祺祺走了，低着头，他在他的影子里，亦步亦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灵魂在离开身体后，一直跟着祺祺。
他只是想问祺祺问题。
刚开始，他想问“是你吗，是你锁上门的吗？”
后来，他听到了祺祺对警察说的话，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锁上门？”
祺祺对警察说谎了，不是他要找祺祺玩游戏，是祺祺找他玩捉迷藏。
祺祺是故意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锁上门？”当祺祺躺在床上，目光穿过他投向天花板的时候，他问。
“是想吓唬我吗？”他想起一个人孤零零在酒窖里的时候，影子就颤抖了起来。
“是不想我被爸爸妈妈找到吗？”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呢？”
他一遍遍地问，可是祺祺听不到。
到了某一天，不知哪里来了股力量，就像磁铁一样想把他从祺祺身边拖走。
可是他不肯，他想知道答案。他抱着祺祺不放，后来那力量就消失了。
再后来，他想离开祺祺，去看妈妈和爸爸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不开了。
他只好跟着祺祺，看他搬了新家，换了新学校，换了新的照顾他的阿姨。
他的新房间更大了，里面有洗手间，有小小整个家那么大。窗户外被焊上了花纹精美的铁艺笼框，看上去很独特。
房间里也没有衣橱，要穿的衣服挂在木架上，也没有其他柜子。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每到晚上，他的房间就会被锁上，就像当初他锁住自己一样。
祺祺刚搬去的时候，好像很难受。有一次，他睡不着，半夜爬到了铁笼上，那个叫玲玲的就冲了进来。第二天他的妈妈训了他。
祺祺回了房间，他看见他在房间里转悠，像是找什么东西。
后来，他真的找到了。在玩偶的眼睛里、在书架上的摆件里、在洗手间的灯旁，他都扯出了一些像针管一样的小东西。
他看见祺祺兴奋的咧开了嘴。但很快玲玲就出现了，“祺祺，不许动它们。”
“这是妈妈要求安装的，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玲玲说，“把那些摄像头塞回去。”
祺祺嘟起了嘴巴。他一定觉得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连着几个晚上，他看见祺祺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露出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那些摄像头。
他开头不知道摄像头是什么，后来明白了，那些就是眼睛，随时随刻地盯着祺祺。告诉他，别躲，永远别躲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见绝望的祺祺把头闷进被子里，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在棉被中扑腾挣扎。
挣扎了好一阵，应该是累了，他睡着了。
小小跟着祺祺去上学。
比起家里，祺祺在学校里好像更开心些。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学校里的洗手间。
他喜欢躲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啥也不做的呆着，直到上课铃响才起身回教室。
他很安静，从不吵闹，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祺祺让妈妈给他报了很多兴趣班，小小觉得应该是他不想回家的缘故。
他的成绩一般，但偶尔会考几次前几名，得到老师的表扬。不过小小觉得，他没有真正用心在学，因为大部分上课的时候，他都在发呆。
祺祺很少看见他的爸爸，小小也是。他一般只出现在早餐的时间。报纸会挡住他的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但有几次，祺祺爸爸的态度挺好，小小想了想，就是祺祺考了前几名的时候。他特意
问了祺祺的功课，说了几句表扬和鼓励的话，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去。小小听见祺祺嘀咕了两句，好像是说“像在公司里对下属一样”。
祺祺的妈妈刚开始的时候，老是盯着祺祺，每天让玲玲汇报。后来祺祺在新学校表现不错，她就不再每天盯着了。每天早出晚归，只在早餐时和祺祺说几句话。爸爸表扬祺祺的时候，妈妈也会跟着奖励祺祺，有吃的，也有玩的，装在漂亮的盒子里，让人送到家里来。
祺祺打开盒子，会主动打电话给妈妈，很开心地谢过妈妈，然后在挂上电话的下一秒，面无表情的把它们放在了一边。那些好吃的，最多被他吃了几口，第二天便扔了。好玩的，玩过一遍，就不再玩了，被玲玲收起来放到了储藏室里。好可惜，从没见过那些东西的小小想。
就这样，日子像水一样流走，在跟着祺祺的日子里，小小慢慢忘了想要问他的问题。
他知道，祺祺家的房子很大，很漂亮，却一点也不温暖。
祺祺的爸爸妈妈在身边，却很少抱他。
每天陪着他的只有小心翼翼的玲玲和摄像头。
祺祺每天晚上都被锁着，没有人来找他。
祺祺一点也不快乐。如果他是祺祺，他也不会快乐。
他不再想知道祺祺的答案了。
他那时候应该听妈妈的话，永远不走开。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找不到他。
是他自己的错。
现在，他很想他们，想见到他们。
祺祺妈妈说了什么，小小不是很明白，但是他隐约听懂了祺祺的爸爸妈妈可能不要他。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要小孩。
虽然妈妈不能经常给他买巧克力，虽然他们住在又小又旧的房子里，可是小小很确定，妈妈很爱他，一定不会不要他。
小小躲在祺祺的影子里，看着祺祺妈妈。
她很漂亮，就像电视广告里的那种妈妈。可是她看着祺祺的时候，眼睛冰冷冷的，都不会笑。
哦，对了，他听她说过，不能笑，笑多了，眼角会有皱纹，不好看。
可是小小的妈妈很爱笑，特别是看着他的时候，笑的时候眼角有深深的两道皱纹。
是啊，她不漂亮，可是他觉得妈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发光，比祺祺妈妈好看多了。
小小看到祺祺低着头，垂着眼睛，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大腿，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我会乖的，妈妈。”
小小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妈妈说不要他，他一定会大哭吧，哭得稀里哗啦的。
然后妈妈一定会抱着他，哄他说是骗他的。
但是祺祺没有，祺祺妈妈也没有，她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那就好”，就让祺祺走了。
祺祺走了，低着头，他在他的影子里，亦步亦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灵魂在离开身体后，一直跟着祺祺。
他只是想问祺祺问题。
刚开始，他想问“是你吗，是你锁上门的吗？”
后来，他听到了祺祺对警察说的话，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锁上门？”
祺祺对警察说谎了，不是他要找祺祺玩游戏，是祺祺找他玩捉迷藏。
祺祺是故意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锁上门？”当祺祺躺在床上，目光穿过他投向天花板的时候，他问。
“是想吓唬我吗？”他想起一个人孤零零在酒窖里的时候，影子就颤抖了起来。
“是不想我被爸爸妈妈找到吗？”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呢？”
他一遍遍地问，可是祺祺听不到。
到了某一天，不知哪里来了股力量，就像磁铁一样想把他从祺祺身边拖走。
可是他不肯，他想知道答案。他抱着祺祺不放，后来那力量就消失了。
再后来，他想离开祺祺，去看妈妈和爸爸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不开了。
他只好跟着祺祺，看他搬了新家，换了新学校，换了新的照顾他的阿姨。
他的新房间更大了，里面有洗手间，有小小整个家那么大。窗户外被焊上了花纹精美的铁艺笼框，看上去很独特。
房间里也没有衣橱，要穿的衣服挂在木架上，也没有其他柜子。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每到晚上，他的房间就会被锁上，就像当初他锁住自己一样。
祺祺刚搬去的时候，好像很难受。有一次，他睡不着，半夜爬到了铁笼上，那个叫玲玲的就冲了进来。第二天他的妈妈训了他。
祺祺回了房间，他看见他在房间里转悠，像是找什么东西。
后来，他真的找到了。在玩偶的眼睛里、在书架上的摆件里、在洗手间的灯旁，他都扯出了一些像针管一样的小东西。
他看见祺祺兴奋的咧开了嘴。但很快玲玲就出现了，“祺祺，不许动它们。”
“这是妈妈要求安装的，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玲玲说，“把那些摄像头塞回去。”
祺祺嘟起了嘴巴。他一定觉得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连着几个晚上，他看见祺祺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露出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那些摄像头。
他开头不知道摄像头是什么，后来明白了，那些就是眼睛，随时随刻地盯着祺祺。告诉他，别躲，永远别躲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见绝望的祺祺把头闷进被子里，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在棉被中扑腾挣扎。
挣扎了好一阵，应该是累了，他睡着了。
小小跟着祺祺去上学。
比起家里，祺祺在学校里好像更开心些。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学校里的洗手间。
他喜欢躲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啥也不做的呆着，直到上课铃响才起身回教室。
他很安静，从不吵闹，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祺祺让妈妈给他报了很多兴趣班，小小觉得应该是他不想回家的缘故。
他的成绩一般，但偶尔会考几次前几名，得到老师的表扬。不过小小觉得，他没有真正用心在学，因为大部分上课的时候，他都在发呆。
祺祺很少看见他的爸爸，小小也是。他一般只出现在早餐的时间。报纸会挡住他的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但有几次，祺祺爸爸的态度挺好，小小想了想，就是祺祺考了前几名的时候。他特意
问了祺祺的功课，说了几句表扬和鼓励的话，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去。小小听见祺祺嘀咕了两句，好像是说“像在公司里对下属一样”。
祺祺的妈妈刚开始的时候，老是盯着祺祺，每天让玲玲汇报。后来祺祺在新学校表现不错，她就不再每天盯着了。每天早出晚归，只在早餐时和祺祺说几句话。爸爸表扬祺祺的时候，妈妈也会跟着奖励祺祺，有吃的，也有玩的，装在漂亮的盒子里，让人送到家里来。
祺祺打开盒子，会主动打电话给妈妈，很开心地谢过妈妈，然后在挂上电话的下一秒，面无表情的把它们放在了一边。那些好吃的，最多被他吃了几口，第二天便扔了。好玩的，玩过一遍，就不再玩了，被玲玲收起来放到了储藏室里。好可惜，从没见过那些东西的小小想。
就这样，日子像水一样流走，在跟着祺祺的日子里，小小慢慢忘了想要问他的问题。
他知道，祺祺家的房子很大，很漂亮，却一点也不温暖。
祺祺的爸爸妈妈在身边，却很少抱他。
每天陪着他的只有小心翼翼的玲玲和摄像头。
祺祺每天晚上都被锁着，没有人来找他。
祺祺一点也不快乐。如果他是祺祺，他也不会快乐。
他不再想知道祺祺的答案了。
他那时候应该听妈妈的话，永远不走开。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找不到他。
是他自己的错。
现在，他很想他们，想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