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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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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乎你。”他的声音充满苦涩。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消极抗议的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撇开头,看着窗外。

    她可以不听、不看,却无法忽视他身上熟悉的薄荷气息,这味道令人怀念方星彩悲哀的想,真是够了!到现在她的心竟然还能为他而悸动,因为他的接近而紧张。

    看见她与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那种安心让唐谦松了口气,眼角却意外瞄到她被雨淋湿的布鞋渗出些许鲜红。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日没夜的练习,还是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脚上的伤口在流血。”他指着她的脚。

    方星彩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脚,发现常练习单足旋转的那只脚结痂的伤口再度裂了,血渗出在鞋面。

    想在他面前表现独立自主、坚强一面的努力,因为鞋面嫣红的血迹而破功,她懊恼不已。

    “fox,先回家。”唐谦颔首,吩咐司机。

    “等一下!”她急忙看向他“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如果你不方便送我回家,让我在地铁站下车。”

    “我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再送你回去。”

    她被他迳自作出的决定惹恼了“你为什么”

    “不把伤口处理好,我不会让你走。”

    虽然知道开一家珠宝公司,财产没有几十亿与有力的后台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富有到在英国有小迸堡,小迸堡里仍维持百年来古色古香的布置,连坐的沙发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方星彩不禁冷笑。

    彭湘芸真的说对了,唐谦不是她能碰的男人。

    她配不上他。

    佣人送上干净的大毛巾让她擦拭身上的雨水,她一边擦拭一边观察这间会客室的华丽布置。

    “我让佣人拿干净的衣服让你换上”

    “不用。”她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唐谦脱下身上湿透的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虽然有外套的遮挡,但是衬衫仍有些湿。

    接过佣人捧来的木盒,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将木盒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拿出棉花棒,沾上药。

    “把鞋子脱下,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我自己会搽。”她下意识的将脚缩到椅子下。

    他握住她的足踝,脱下鞋子。

    她的大脚趾与关节的地方果然淤青了,鲜红的血一点点的从结痂的伤口渗出。

    “你干嘛?我都说了会自己搽药,不用你鸡婆”

    唐谦的身体前倾,手掌撑在她的腿边,迅雷不及掩耳的封住她的抗议,品尝睽违已久、思念许久的红唇。

    熟悉的馨香让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还是喜欢搽有味道的护唇膏,头发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是非常念旧的人,习惯了一个牌子,就很难再换别的,所以他也以为她会像菟丝花依附大树,陪伴在他身边

    只是没想到原以为的柔弱菟丝花,其实是能在恶劣环境下生长茁壮的马鞍藤。

    与他的感情说断就断,而且断得干净利落,毫不眷恋

    唉!唐谦忍不住微微叹息。

    他该拿她怎么办?该怎么再赢回她?

    方星彩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吻住,唇上压住的热情让她慌了手脚,没有想过会再遇到他,更没有想过他会可恶的吻她!

    他的吻还是这么温暖,像春天里的太阳,清新的刮胡水味道像青草一般好闻,这让她忆起了他的拥抱

    突然,她伸手推开唐谦,又怒又羞的瞪着他。

    “你”唐谦看芸她“再抗议一次,我就再吻你一次,直到你乖乖的让我搽药。”

    她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瞪出一个洞,许久后才哼了声,撇开头,算是屈服了。

    他忍不住微笑,抬高她的腿,轻柔的帮她搽药。

    她的心与眼眶都微微酸涩,赶紧用力眨动眼睛,不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唐谦仔细的包妥伤口,手法十分熟练,好像这三年从不曾间断。

    方星彩望着包扎妥当的脚趾,他手掌的温度好像仍残留在上头,就像以前他按摩她因为练习而红肿的脚,只为了让她的疼痛能够马上得到舒缓。

    此刻,流血的脚趾好像真的不痛了。

    她穿上鞋子,站起身,任性的忽略他的温柔体贴,环顾这座小迸堡,语调有些尖酸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在英国有自己的私人古堡。”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唐谦以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她,低沉的声音慎重且带着一丝期待。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立刻回绝。

    “小彩”

    方星彩摇头“别忘了,女人面对像你这种条件优秀的男人,是很容易心怀不轨的,三年前你不就知道我也是这样的女人吗?”

    他急急握住她纤弱的手腕,却意识到她将手握拳,拒绝他想交付到她手上的一颗心。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以往能够拥有她的自信在三年后变得不再肯定。

    “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人,这三年来从没忘记你,我想来找你,但是”

    “但是你无法放下彭湘芸,对吗?”她冷哼一声。

    “那时湘芸烫伤,而且烫伤面积不小,医生说有感染的危险,她是为了公事受的伤,我有义务照顾她,至少让她的伤口不要被感染。”

    她的眼眶热了起来“你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的吗?如果没有学长在旁边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把那一天过完,而我孩子的父亲却选择照顾另一个女人”

    “对不起。”

    唐谦将方星彩拉进怀里,她立刻激烈的挣扎,他不管她的挣扎,心疼的将她紧搂在怀里。

    “放开我!”

    他摇头,捧着她脸蛋的手指爱怜的抚弄她的颊畔。

    “放开”

    “不放。”他再度摇头,并封住她微张的红唇,轻轻的吮弄那饱满的唇瓣。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激动,但他温热的气息和熟悉的温柔拥抱让她的身子停止不了的颤抖,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她是这么的爱他,但他呢?

    如果站在他心中的那座天秤上,她的地位与其他人一样,一点也不特别,真正特别的是彭湘芸,是那个与他携手创业,拥有共同梦想和理念的“好朋友”

    他永远可以将彭湘芸摆在第一位,连她流产,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他仍是选择了彭湘芸。

    那么她究竟算什么?

    她痛苦的发出呜咽,奋力的推开他。

    “小彩”看见她哭泣,唐谦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不要碰我!”粗鲁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不愿再看他一眼。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慌乱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再把她找回来,填补心里已经缺了三年的缺口。

    “小彩,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回到我身边?”

    她一语不发的别过头去,泪如雨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管家捧着无线电话进来。

    “先生,比利时来的电话,是彭小姐。”

    避家的话犹如青天霹雳,在僵持的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隔绝的裂痕。

    方星彩瞠目结舌的看向他,泪汪汪的双眼盈满怨慧与绝望。

    唐谦心急如焚,赶紧抓住她的手,跟她解释“小彩,我要到安特卫酱的钻石交易所,湘芸先在那里等我了,这纯粹是公事”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什么?”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费尽唇舌的跟我解释任何你与彭湘芸的事情。”她朝管家微微颔首“接电话啊!这是国际电话,不要让她等太久了。”

    唐谦犹豫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站起身,走向管家。

    “喂,湘芸我我可能还会再多停留几天”

    没有多停留一秒,方星彩背起背包,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他不经意的瞄见她疾速离去的身影“小彩湘芸,我等一下再打给你小彩”

    不知哪来的力量,她快速冲出花园,打开雕花大门,跑到马路上,正巧一辆计程车驶了过来,她举起手拦车。

    当唐谦追出大门时,计程车早已开得远远的,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马克。

    “马克,你有没有小彩的手机号码?啊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手机?家里的电话号码呢好,我等你。”

    币断电话,等待马克查询方星彩住处电话号码的时间里,唐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他急切的接听“马克,电话号码是多少好。”

    一得到了需要的电话号码,他却又拨不出去,因为他有的是她家里的电话号码,而显然的,想要藉由这号码找到她,还得她平安到家才行。

    “该死!”

    方星彩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古铜红的铁门,进入屋里。

    将背包扔到沙发上,她走到角落,按下答录机的播放键,然后走向厨房,替自己倒了杯牛奶。

    “您有三十二通留言”

    “噗!”她差点将喝进嘴里的牛奶喷了出来,连忙咽下。“三十二通?!”

    “第一通留言彩,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九点记得要做最后一次预演喔!”马克轻声细语又温柔的叮咛,标准的公演前才会出现的嘴甜。

    方星彩忍不住发噱,拿着杯子走向沙发,盘腿坐下。

    “第二通留言小彩,你回家了吗?接电话。”唐谦急慌的声音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会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

    接下去的第三通、第四通、第五通一直到第三十二通,全都是他的声音。

    先是确定她是否已经到家,若是到家就接电话,然后变成温柔、担忧的要求她到家后回电话给他,让他确定她平安无事。

    在打了二十几通电话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后,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直硬,还数落起她怎么可以为了保有隐私,只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给舞团,连手机都没办不说,家里的住址也没留,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谁都救不了她。

    方星彩冷着脸关掉答录机,顺便将留言全数清光。

    站在电话前,她沉默了好久,才拿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

    “马克,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别人?”

    “但唐谦不是别人啊!你们不是”

    “你认为不愉快分手的情侣还能继续做朋友吗?”她闭了闭眼。

    “对不起,我不知道”

    发觉自己的口气似乎太冲了,她抚着额头,做个深呼吸,平缓的开口“马克,请你告诉他,今晚我不想再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我会告诉他彩,你今天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上九点见。”

    “我知道。”挂断电话,她才真正的放松,为了怕影响明天的演出,索性拔掉电话线。

    走进浴室,准备好热水后,她脱去身上的衣服,伸出腿,正要跨进浴白,包扎了绷带的脚趾映入眼帘,她犹豫了下,换个角度躺进浴白里,受慯的腿搁在浴白边缘,洗澡时一直避免让伤口碰到水。

    头枕着浴白,她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