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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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兴奋之极,大肉棒感觉到肉穴在急剧收缩,全身麻痒,我想起不能任凭白虎穴静静吮吸大guī头,否则要射出来,赶紧拼命抽动,柏彦婷左右为难,焦急不堪,我俯到她的耳边,小声告诉了她身处的地方,她喘了几下,艰难回答何芙:“在……在天苑别墅,嗯嗯……”

    “已经住进去了?”何芙问。

    “嗯嗯嗯……”柏彦婷仓促回应。

    “中翰呢?”何芙又问。

    我暗暗好笑,担心露出破绽,把抽chā缓了缓,柏彦婷气恼地瞪了我一眼,喘息道:“喔,他……他刚离开。”

    “妈,你在做什么?”何芙是什么人,一个高级干探,她是何等敏锐,几句通话后就察觉出不对劲。我凌虐的心情大盛,咬咬牙,再次抽动大肉棒,我倒要看看柏彦婷的如何应付何芙,密集的抽chā还带响起噗噗声。

    柏彦婷艰难地对着手机说道:“搬,搬东西呀……嗯嗯嗯……”

    何芙又是尖叫:“你怎能搬重东西,你放着,你放着,等会找人去搬。”

    果然是母女连心,何芙很关心自己的母亲,我促狭地搓揉起两只大奶子,用力地搓,用力地抽送,柏彦婷吃惊地看着我,表情既恼怒又舒服,嘴上不停呻吟:“喔……喔,嗯嗯嗯……”

    何芙沉声问:“妈,你旁边有人?”

    柏彦婷见我愈战愈勇,无奈之下慌不择言:“喔,是的,嗯嗯嗯……”

    “是什么人?”何芙语气很急。

    我低头,猛咬一口乳头,柏彦婷蓦然尖叫:“是搬运工人呀。”

    何芙松了一口气:“有搬运工人就行,你让他们搬就是。”

    “嗯嗯嗯,搬运工人忙不过来,啊……”柏彦婷又是一声尖叫,这次叫得更尖锐,只因我突然停顿下来,柏彦婷痛苦地看着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停,她的下体缓缓而动,笨拙地吞吐大肉棒,我得意洋洋,不忍心见她难受,眨眼间,又虎虎生风,劲力十足,柏彦婷紧咬嘴唇,极力不发出声音,身下一耸一动迎合我,媚眼再次如丝。

    “妈,你怎么了?你叫什么……”手机里传来何芙追问。

    “搬运工人不小心……喔,小芙,妈不跟你说了,等会打回给你。”柏彦婷受不了,她浑身颤抖,下体痉挛,黏液大量涌出,我将大肉棒一插到底,大guī头顶住子宫口狠狠地碾磨,柏彦婷张大了嘴巴,痉挛更甚。

    何芙怒喝一声:“妈,是不是搬运工人对你动手动脚?”

    “嗯……”柏彦婷已经迷离,张大的嘴巴正大口大口地喘着,忙乱中,她挂断电话,我最后听到何芙的一句话:“我马上过去,天苑别墅具体什么地方……”

    扔掉手机,柏彦婷闪电般抱紧我,大声娇嗔:“讨厌啊,你怎么能这样,会被小芙发现的,嗯嗯嗯……”

    可恶的电话又响起,不用猜,肯定是何芙,可我与与柏彦婷在接吻,我含住了她的舌头,大肉棒猛烈抽击,柏彦婷急促地呜咽,浑浊的鼻息喷了我一脸,我松开她的嘴巴,静静地看着她高潮。

    女人的高潮要多美丽有多美丽,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征服与满足交织着我的情感,我没有道德,欲望与邪恶在灵魂里占据绝对优势,但理智尚存,我没有射进去,尽管我很想射,但我不能不考虑到何芙,而且让一个五十岁的女人怀孕是多么无耻的一件事。

    我悄悄拔出了大肉棒,躺倒在柏彦婷的身边,她柔柔地提醒我接电话了。

    “滴滴滴滴……”

    手机还在响,这次完全不同,是我的手机铃声。我侧躺下来,凝视身边的女人,成熟的肉体散发着无可匹敌的魅力。她的肌肤像绸缎一样美。

    “接电话。”柏彦婷突然移动娇躯,像蛇似的缠上我身体,玉手一抄,将大肉棒握在手中,“滋”一声,吞入了大肉棒,没有射精,大肉棒仍然粗硬,结果满满插进深处,娇躯嘤咛倒下,丰满肥硕的大奶子压在了我的胸膛,秀发飘散,她柔柔地说道:“快抱我去接电话。”

    我弯身而起,让柏彦婷坐在我怀中,胸膛一边挤压摩擦她的奶子,一边笑道:“小芙过来了,我们要快……”

    柏彦婷不依,风情万种地摇动娇躯,吞吐着大肉棒:“我不怕,你怕什么,快接电话。”

    我忽然明白这个美丽的熟妇有强烈的报复心理,她希望我一边做ài,一边接电话,这次是接我的电话,危险在我这边,麻烦我来承担,很刺激,很危险。我不能拒绝,因为这个游戏是我发起,我必须遵守这种默契间的游戏规则,我如果拒绝,那么柏彦婷肯定会觉得我无趣,甚至对我反感。

    同样,我对柏彦婷的大胆感到莫名的兴奋,我喜欢野性的女人,更喜欢有野性的熟女,比如姨妈……

    我想到了姨妈,我从柏彦婷身上找到姨妈的影子,她们之间有很多像似处,叛逆、野性、坚强,还有神秘,这种女人就是男人心中的威士忌,干烈,醇和,回味无穷。

    “开免提。”柏彦婷柔柔地提醒我。我硬了,硬得厉害,射精的欲望是如此强烈。

    回到床上,我依然让柏彦婷坐在我怀里,她侧着耳朵倾听我是跟谁说话,那模样就像戴辛妮怀疑我有外遇一样。我暗暗好笑,接通电话:“妈,有事么,刚才开车,没听见电话响。”

    手机里传出了姨妈的声音:“你快点回去,周支农回他家了,我出来办点事,等会还要过天苑别墅那边拿东西,家里就严笛看着三个摄影师,我心里不踏实。”

    我大吃一惊,真是巧不巧,姨妈竟然要来天苑别墅,我看了看一脸诡异的柏彦婷,急问姨妈拿什么东西,姨妈道:“就是你跟辛妮的结婚证书,我一直放在泳娴这边, 王怡大着肚子,泳娴忙着工作,我不来拿谁来拿?”

    “我帮你拿。”我不假思索。

    姨妈道:“不用,你尽早回去吧,我都快到天苑别墅了,辛妮这车好棒,又快又稳,叫什么车来着?”

    我顿时头皮发麻,姨妈不仅仅要看来天苑别墅,还快到了,任凭我经历了大风大浪也不禁心惊肉跳,匆忙道:“保时捷,妈喜欢,我给你买一辆,挂了啊。”

    姨妈沉默了十几秒,突然问:“你旁边是谁?”

    我又是大吃一惊,难道姨妈有千里里?柏彦婷抿嘴媚笑,轻轻地耸动身体,丰满的乳房没有丝毫下垂,那挺翘的乳头轻轻地刮着我的胸膛,我下意识握住奶子,反问道:“妈怎么知道我旁边有人?”

    手机里传来一声呵斥:“我是你妈。”

    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心虚,姨妈一直在我心目高高在上,她的话最有份量,我因为心虚而沉默,只沉默几秒钟,我就知道必须承认了,这几秒的沉默已经是默认,我不敢骗姨妈,说不准我刚走出这家门就碰上姨妈,到时候更是百口难辨,与其有被撞破的危险,不如先承认,我用乞怜的目光看向柏彦婷,递上手机,柏彦婷在坏笑,她马上明白我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她毅然接过为的手机。

    “中翰的妈妈,你好,我是何芙的妈妈。”柏彦婷很淡然,一丝慌乱都没有,甚至还能微微耸动身体,吞吐大肉棒,天啊,我冲动得真想疯狂地抽chā。

    “哦,你好你好……”姨妈大感意外。

    柏彦婷一声娇笑:“李中翰说,如果我不跟你说两句话,你就会杀了他。”

    姨妈笑骂:“他胡说八道,何芙妈妈别听他瞎说,我要好好收拾这个李中翰。”

    柏彦婷紧接道:“我们也在天苑别墅,刚到不久,何芙正赶过来呢。”

    我一听,心口砰砰直跳,柏彦婷却朝我猛眨眼,一手搂着我的脖子,一手拿着手机,缓缓耸动着,不时低头查看肉穴是如何吞吐大肉棒,她的白虎煞晶莹得有些发亮,一股妖异逐渐弥漫。

    姨妈惊喜道:“哎呀,你们等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必须提前五分钟将我身上的欲火发泄出去,五分钟对于征服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已经足够,除了姨妈以外,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我五分钟的连续抽chā。

    要想在五分钟之内征服女人,就只能用一种姿势。

    我趴在柏彦婷后背上,像公狗与母狗交配一样交媾着,势大力沉,啪啪作响,双手托着她的双乳不停揉捏,嘴里嘶吼着:“柏阿姨,我喜欢何芙,你得帮我。”

    柏彦婷呻吟道:“嗯嗯嗯……那你还叫柏阿姨,你应该叫妈,以后私底下,你喊我做妈,妈喜欢你,喜欢给你干,天下这么大,也只有你这个男人能满足我,妈喜欢你粗鲁,你说话算话,是条汉子,小芙最听我的话,我要她嫁给你,她一定嫁给你。”

    “你的屁股撅得真高,你的腰好柔软。”

    我狂喜中,瞬间亢奋,全身力气都凝聚在那二十多公分长的巨物上,凌厉的抽送摩擦了yīn道肉壁,浪水四溅,整个床铺都在颤抖,呻吟,尖叫,喘息交替着,此起彼伏,五分钟已过,柏彦婷仍在顽强,换别的女人早丢盔卸甲,白虎煞没有浪得虚名,我直起身子,跪在撅高的肉臀间,扶着肉臀的两侧抽chā,我看到翻卷的穴肉已异常红肿了,可白虎煞还在奋力吞吐。

    我无奈,姨妈即将来到,她或许会提前,我不得不祭出撒手锏,停止抽动,默念那三十六字诀,柏彦婷疯狂耸动肉臀,嘴里喊着:“射进来,快射进来……”

    “要射也要一起射,女婿不能独个儿爽,那是不孝顺。”我坏笑,三次深深的呼吸,小腹胀热,一股浑厚无匹的真气在流动。我一把将柏彦婷的双臂往后拉,她迎起上身,形同飞鸟,肉臀完全压在我的小腹上,肉穴深深含入我大肉棒,恰好让我的大guī头顶住子宫,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子宫是这么真切,软软的,滑滑的,正蠕动着。

    柏彦婷在尖叫:“怎么会这样,你顶到里面去了……”

    我缓缓抽动变异的大肉棒,感觉出来,我的大肉棒在变大变长变粗,柏彦婷的肉穴变得异常紧窄,滑动的大肉棒几乎把肉穴撑裂,可我继续滑动,越来越快,柏彦婷浑身颤抖,尖叫变回呻吟,我在加速,雨点般加速,她的肉穴要被撑爆了。

    “叮咚……叮咚……”

    门铃在在紧要关头响起,我和柏彦婷吓了一大跳,动作立停,静静地倾听,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会有人在按门铃,一定是姨妈到了,她提前来到别墅前,我的车就停在门外,姨妈肯定是先到王怡这边,她也有钥匙,可她为什么摁门铃?一定是忘记带钥匙了,我低声窃笑,继续抽chā,呻吟再起,我在想,只要我不打开门,姨妈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无法忍受即将到来的快感被中断。

    柏彦婷也不愿意中断做ài,她配合我后挺肉臀,低喊着:“你疯了,喔喔喔,你是不是疯了……”

    我本来没疯,可是我现在疯了,门铃声戛然而止,眨眼间,我听到了楼下有开门声,我大惊之下与柏彦婷再次停止交媾。天啊,姨妈没有忘记带钥匙,她只是随手摁门铃而已,见没有人回应,她一定取出钥匙,再把门打开,走了进来。此时,我已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还听见姨妈在叫喊:“中翰,中翰,你在上面吗。”

    没见我回应,姨妈快步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抱怨:“真是的,暖气全开了,却跑去阳台。”

    姨妈以为我和柏彦婷在阳台。

    完了,这次就算停止也来不及了,我与柏彦婷全身脱光光,全部穿回各自的衣服至少需要三分钟,可是姨妈已到了楼梯,我和柏彦婷所处的卧室门敞开着,姨妈只要走上二楼就能看到卧室的木地板上,到处散落的内衣,西装,女长靴……

    我和柏彦婷都在喘着粗气,变化太快,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大肉棒依然插在柏彦婷的下体,大guī头依然顶在她的子宫口上,我们似乎都不愿意中断即将到来的快感。

    脚步声很清脆,越来越近。我温柔地抱住柏彦婷,双手握住她的大奶子,温柔揉动,身下的大肉棒缓缓地耸动,最多让姨妈见到,反正已经来不及。柏彦婷柔柔地喘息,吐气如兰,她很默契地耸动娇躯,一甩乌黑长发,拧转脖子朝我深情看来,脸上竟然是这么平静,没有一丝惊慌,我们都平静地等待着难以预料的一幕出现。

    “滴滴滴……”

    楼梯口意外响起了电话铃声,脚步声随即停止,姨妈那熟悉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喂,岚姐呀,嗯嗯,婚礼的事在筹备着,你放心啦……什么?你的消息可靠吗?”

    姨妈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与柏彦婷都无心思去听姨妈跟随说话,我们的心思只有交媾,只想着互相摩擦对方的性器官,我揉着柏彦婷的两只大奶子,吮吸她拧转脖子送上来的香唇,很缠绵,很冲动,我的大肉棒一杵一杵地迎接肉臀的后挺,逐渐密集,继而疯狂,浓烈的精华喷射出,她的两只大奶子快被我捏破了。

    “喔,中翰……”

    ◇◇◇◇◇◇◇◇◇◇◇◇◇◇◇◇

    茂密的大叶榕盘栽异常翠绿,春天的气息在别墅的阳台上已能体现浓郁。可以看得出王怡是多么喜欢这个家,她把阳台布置得像个小花园,这给了我和柏彦婷观赏盘栽的好借口,其实,我们都狼狈不堪,柏彦婷甚至在阳台补一个淡妆,梳好了凌乱的长发,姨妈踏进阳台时,我与柏彦婷都恢复了平静。

    “中翰,你们在这呢,我摁了半天的门铃……”姨妈兴冲冲而来,当我们转身面对姨妈的一刹那,姨妈的笑脸绷住了,该说的话没有说下去,两只迷人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柏彦婷,而柏彦婷的表情跟姨妈如出一辙。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了嗓子,发生什么事情,难道姨妈瞧出了破绽?

    窒息,令人窒息的沉默,慢慢地,姨妈与柏彦婷的表情都有了惊人的变化,姨妈在颤抖,柏彦婷也在颤抖,姨妈两眼模糊,柏彦婷的眼泪已落了下来。

    “燕子姐。”姨妈轻轻呼喊。

    柏彦婷颤声道:“月梅。”

    我吃惊问:“你们认识啊?”

    姨妈柔柔道:“何止认识,妈的本事都是燕子姐教的,你燕子姐厉害着呢。”

    我又是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姨妈已是人中之凤,这姨妈的老师岂不是更厉害,就算姨妈青出于蓝胜于蓝,超过老师,那柏彦婷的实力也是常人不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正大感疑惑,柏彦婷也怔怔看着我问:“他是靖涛的儿子?”

    姨妈擦了擦眼睛吗,抿嘴浅笑:“像不像。”

    柏彦婷点点头:“很像,比他爸高。”

    姨妈走上前,双手齐出,握住了柏彦婷双手,激动道:“燕子姐……你不是回东北了么。”

    柏彦婷嗔道:“你也曾发誓说再也不来上宁了。”

    姨妈道:“我才回来不到一年,没想到何芙是你的女儿。”

    柏彦婷笑道:“我也没想中翰是你儿子。”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拥抱在一起,眼泪哗啦啦流下,我搓搓手,尴尬道:“你们聊,我到下边等何芙。”

    两人却当我不存在,就是哭,我知道,这个场面我一定不方便在场。两人一见面就拥抱,一见面就流眼泪,说明她们的感情很深,可她们似乎并清楚对方的境况,这里面一定有多原因, 我带着无比震撼离开阳台,心中迷惘,可以推断柏彦婷也是一位老特工,因为姨妈就是老特工。怪不得柏彦婷遇事冷静,大胆而有毅力,都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她在老街区的出租屋一待就是二十年,比平常人还像平常人,真是可怕,幸好我没得罪她,天啊,怪不得她的腰很软。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何芙的踪影,我的车就停在别墅门口,按理说难不倒干练的何芙。我有些着急,刚想打何芙的电话,却猛然看见一辆红色甲壳虫缓缓驶来,引擎有异响,一走一停,摇摇晃晃来到别墅前,车一停稳,何芙就钻出甲壳虫,她的美脸居然有两处污彩,真是暴殄天物,我不想笑,但我不得不哈哈大笑,何芙恼怒地冲来过问:“我妈呢?”

    “在屋子里。”我一指别墅。

    何芙左右环顾,气势汹汹道:“你刚才去哪了,那搬运工还在不在?”

    搬运工?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忍住笑,猛点头:“哦,走了走了,是街边的苦力,粗手笨脚的,我让他滚了,你怎么知道有搬运工?”

    何芙气息难平,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瞪着别墅问:“你安排我妈住这里?”

    我柔声问:“这里不好?”

    何芙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怒火稍有减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不过,她很快又皱起眉头:“我担心我妈不喜欢这么安静。”

    我暗思,这何芙一定还不知道她母亲的真实身份,否则何芙也不会担心柏彦婷被搬运工人欺负,就算柏彦婷没有姨妈这般强悍,但对付十个八个搬运工应该绰绰有余。我心中暗叹,这何芙固然干练,可是与她母亲柏彦婷相比,绝对相差十万八千里,柏彦婷几乎全方位潜伏自己,至少隐瞒何芙二十多年,这简直不可思议,若不亲眼姨妈意外出现,我还蒙在鼓里,还以为这个柏彦婷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熟妇。

    思索到此,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苦笑道:“你怎知你妈不喜欢?”

    “她是我妈。”何芙呛了我一句,似乎觉得不应该这样对我,她目光乱闪,语锋一转,示意不远处的咖啡色马卡蒂姆硬顶保时捷,问:“这是谁的车?”

    我假装试探:“姨妈来了,跟你妈在一起,她们是老相识。”

    何芙一愣,惊诧问:“老相识?”

    我盯着何芙黑溜溜的眼珠看了看,知道她没说谎,心中宽慰,一把抓住她的手直奔车库,拉起车库门,笑道:“这奥迪本来是给你妈用的,你甲壳虫坏了,先拿去用,钥匙在车里,我稍后再给你妈买一辆。”

    何芙脸红红地甩开我的手,讥讽道:“这么大方,目的绝不单纯,无事献殷情……”

    我一点都不生气,我的目的确实不单纯,就是想得到何芙,所以我不否认。掏出西装上衣口袋里的丝绢,我笑嘻嘻:“你看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搞得满脸花,我帮你擦擦。”

    “不用,我进屋子洗洗就好。”何芙断然拒绝了我,马尾一扫,转身朝别墅走去,我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刚要使强,不料,别墅门豁然打开,姨妈与柏彦婷站在门边,脸色冰冷,神情严肃。我赶紧放开何芙的手,她尴尬地朝姨妈喊了一声“干妈”, 又朝柏彦婷喊了一声“妈。”

    姨妈淡淡道:“你们进来。”

    我大感诧异,隐隐觉得这十几分钟里姨妈跟柏彦婷一定聊到了什么,我与何芙一前一后跟随进屋里,掩上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姨妈与柏彦婷都默不作声地引领我们上二楼,在休息小厅里各自坐下,姨妈与柏彦婷并排坐在一起,紧挨着,她们的脸色愈加严肃,我与何芙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柏彦婷先开口:“小芙,认了干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何芙一愣,嗫嚅半天也说不上来,姨妈淡淡一笑,柔声说:“小芙一天忙着工作,哪有时间。”

    柏彦婷却摇了摇头,眼睛盯这何芙,幽幽叹道:“我知道小芙为什么不告诉我认了一个干妈,因为小芙不想认干妈,只想认妈,事实也如此,小芙不止一次告诉我,她喜欢李中翰。”

    我心中大喜,暗思一定是柏彦婷在帮我促成好事,何芙涨红着脸,急嗔:“妈,你怎么了?”

    柏彦婷没有理会何芙的责怪,而是语气冰冷地继续说:“小芙,我想告诉你,你的想法已经变得不可能了,今天当着你和中翰的面,我想郑重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两兄妹。”

    “兄妹?”简直是晴天霹雳,我跟何芙几乎异口同声喊起来。

    足足愣了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脸色平静的姨妈,我焦急问:“妈,柏阿姨,我和何芙是成年人了,有心理抵抗能力,烦请你们说清楚点,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兄妹?是同一妈妈生,还是同一个爸爸。”

    “同父异母。”姨妈淡淡道。

    又是一声晴天霹雳,姨妈的话进一步佐证了柏彦婷所言,何芙脸色异常苍白,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姨妈露出痛苦之色,幽幽一声长叹,凄凉道:“你们父亲都是同一个人,他名字叫李靖涛。”

    何芙颤声问:“我能跟中翰验DNA么?”

    柏彦婷怜爱地看着何芙,微微颔首:“嗯,你们自己去检验,你喜欢中翰,中翰喜欢你,我倒希望你们不是血亲兄妹。”

    姨妈陡然色变,因为这句话里藏着话,表明说她柏彦婷说的实话,何芙绝对是李靖涛的女儿,就不知道姨妈是不是说实话,我是不是李靖涛的儿子。姨妈是何等人物,哪能听不出来,她柳眉一挑,语气颇为不善:“燕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靖涛是夫妻。”

    柏彦婷轻哼:“挂名夫妻而已,你们有结婚证书吗,组织承认吗,有证婚人吗,野夫妻也算是夫妻,那我跟靖涛更是夫妻,我和他谈恋爱的那会,你还没进总参报道呢。”

    “你……”姨妈一时语噎,竟驳斥不了柏彦婷。

    我心念急转,赶紧出声打圆场:“别别别,你俩先别争, 等我跟何芙验过DNA,如果属实,我……我就称呼柏阿姨做大娘,何芙称呼我妈做二娘。”

    姨妈更气,可又知道说什么,她身边的柏彦婷冷冷说:“以我猜,至少还有三娘,四娘,五娘。”

    “三娘,四娘,五娘?”我瞪大了眼睛,感谢上帝,我心脏的承受能力很好。

    “妈,什么意思?”何芙受不了,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

    姨妈与柏彦婷对望一眼,都不说话了,一时间,小客厅里一片沉默。

    好半天过去,柏彦婷才打破沉默,娓娓道来:“只能告诉你们了,你们有权知道,你们要冷静听……”

    “你们的父亲叫李靖涛,国安的优秀战士,只可惜过于风流,当初总参谋部特情六个小组的女人,稍有姿色的,都很有可能与你爹有牵扯,尤其是赫赫有名的三季梧桐都对你爹青睐有加,那时组织上严格禁止特情六组的人员互相谈恋爱,可你爹生性风流,把禁令当成耳边风,见一个爱一个,最终纸包不住火,上层得知消息后大为恼火,将你爹调离出国,常驻曼谷。没想到这三个女人鬼迷了心窍,都对你爹念念不忘,总找着法子出国去跟你爹见面。你爹风流是风流,但工作出色,完成了总参交代的一个个任务,上层见此,只好睁一眼闭一只眼。”

    “后来呢?”我既兴奋又焦急,毕竟能真正了解到父亲,了解父亲就等于了解自己。

    “哼,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妈了。”柏彦婷把球踢到姨妈这一边,我与何芙都紧张地注视着姨妈。

    出乎意料,姨妈两眼翻翻,看向窗外,看似赌气。柏彦婷一看,淡淡地看着我道:“你妈不愿意说,我就继续说下去……”

    “一次,你妈从清迈去曼谷见李靖涛,这次见面没有跟组织打招呼,属于私自行动,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你妈妈私自离开驻地不久,总参正好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妈,可当时你妈却跟你爹风流快活,没有及时收到指令,最后误了事,那次闯的祸大了,李靖涛重情义,把所有失误罪责全揽上身,想替你妈解围,但上层已决议严肃处理李靖涛和你妈,据说要枪毙你爹,事态发展急转直下,四组的曹衡菊听到消息后,就想尽方法告诉李靖涛别回国。”

    “云季梧桐曹衡菊?”我脱口而出,其实对三季梧桐早已知晓,她们分别是雨季梧桐方月梅,风季梧桐屠梦岚,以及云季梧桐曹衡菊。

    “哼,你还知道的不少。”柏彦婷嗔了我一句,不过,态度暧昧,眼带笑意。

    “妈,你接着说。”何芙算是冷静的人了,这时也显得迫不及待。

    柏彦婷两眼迷离,心驰神往,仿佛在回忆那刻骨铭心的过去:“李靖涛是一条汉子,一个顶天立地男人,他虽然知道组织要严厉处分他,但他毅然回国,他知道不回国就意味着叛国,那就死定了,回国尚有留命的机会,总参的人都起过誓言,为国忠诚,为国献身,绝对服从命令,于是,李靖涛回到了祖国,从西南边陲进入国家的那天,他就被抓了,罪名为玩忽职守。”

    “虽然组织说要严厉处罚李靖涛,但替他求情的人也不少,只要承认错误,最多判处十年监禁,可你妈意气用事,不计后果,唉,也许她真的很爱你爸,一个热恋中的女人往往做出蠢事来,她居然在组织押解李靖涛回总部的路上将你爹劫走,打晕了抓你爹的人,从此人间蒸发。”

    柏彦婷说到这,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姨妈则双眼看脚,没有说话,估计柏彦婷没有冤枉姨妈。

    “人间蒸发?”何芙吃惊道。

    “嗯。”柏彦婷揶揄道:“你干妈挺厉害的,居然跟你爹躲在娘娘江附近的山野密林里整整大半年不被发现。”

    我们瞪大眼珠,一起看向姨妈,等待她的证实,姨妈见无法逃避话题,干咳两声,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不错,就躲在五福香堂那里,我就是在那时候怀上了你李中翰,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日子,我们几乎天天吃娘娘鱼,你爸最爱吃生育片……”

    看姨妈两眼放光芒,娇艳如花,我心里大酸,哪有心思听姨妈跟李靖涛的卿卿我我,风花雪夜,赶紧打岔:“后来呢……”

    姨妈见话被打岔,心中恼怒,两眼瞪着我,我毫不畏惧,两眼瞪着姨妈,姨妈脸一红,避开我的灼灼眼神,又是沉默不语,急得何芙如热锅上的蚂蚁。

    柏彦婷无奈,只好接着说下去:“大半年后,屠梦岚出事了,屠梦岚就是三季梧桐中的风季梧桐,她在吉隆坡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时陷入了麻烦,生命有危险,她身上还有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当时总参里没人有把握去搭救屠梦岚,正当危急迫在眉睫的时候,又是云季梧桐曹衡菊帮了大忙,她去找特情组的主教官朱成普,希望他向组织求情,让李靖涛戴罪立功前去吉隆坡,尽量把风季梧桐搭救出来,组织很快批准了这个建议,李靖涛也接受了这个任务。”

    柏彦婷激动道:“李靖涛去到吉隆坡,凭借他在东南亚的关系网,加上机智勇敢,他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不仅将屠梦岚母女俩顺利带回国,还把情报带了回来,那一次胜利,是总参当年的经典之作,上层特高兴,酌情将李靖涛功罪两抵,放了他一马。那时候,你妈有了身孕,快要生下你了,可组织依然决定让李靖涛去法国,同去的还有曹衡菊和乔羽。”

    “乔羽?”我大吃一惊。

    柏彦婷微微点头:“对,还有乔羽,也就是现在上宁市的市委书记。”

    我与何芙皆愕然,想不到涉及的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如此错综复杂,柏彦婷沉默了一会,接着说:“你爸去法国的第二年,由于工作出色,屡屡受到上级嘉奖,可他的风流本性没改变,有关他与曹衡菊的绯闻传回了国内,上级就命令李靖涛回国接受调查,当时我是调查组的成员之一。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没查出李靖涛有违反总参特情处的管理条例,就解除了对他的调查。”

    “不过,曹衡菊不久就在法国剩下了第一个女孩,她硬说女孩的父亲不是李靖涛,而是当地的一个法国男人,总参当时无法查证,何况曹衡菊是法国人,生性浪漫,总参不愿意把她的私生活管得太细,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曹衡菊把女孩寄养在她母亲家里后很快重新工作,还回来华夏述职,并受到上级表彰。”

    柏彦婷似乎进入了状态,越说越顺畅,她的表情突然像少女般腼腆:“在调查李靖涛时期,我和他的关系有了质的发展,我们久别重逢,都很高兴,忘乎所以,我们经常约会,吃饭,跳舞,他总是吸引我,特别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新鲜事物,令我大开眼界,闻之如怡。”

    姨妈听到这里,再也不能平静了,也像我们一样,竖起耳朵倾听,满脸嫉妒之色,而柏彦婷则眉飞色舞,说得津津有味:“终于有一天,我们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越轨的事情。以前我们就恋爱过,我比他大三年,那时候很傻,总觉得女人嫁给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很丢脸,加上组织有严格规定,所以,我们都是偷偷恋爱,这刚好给了李靖涛风流的机会,没有人知道他跟我谈恋爱,他用这个办法把总参特情处的女人一个个都勾引了,大家都不敢声张。”

    我下意识点头:“这个办法不错。”话音未落,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都盯着我,我吓了一跳,连连干咳,脸上无光。

    柏彦婷接着道:“回来调查一个月后,李靖涛再度赴法国,他似乎成熟了,再也没绯闻,而我却怀孕了,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我自知无法等到李靖涛,为避免出现难以想像的后果,我悄悄叫家人帮我在家乡物色了一名医生,趁回家探亲之际就跟那医生结婚了,组织也同意。后来就生下了小芙,没多久,那医生就去世了,我对他没有多少感情。”

    说到这,柏彦婷一脸凄凉:“本来我服丧完就应该回总参,可出了一件大事,总参有个女的坠楼身亡了。”

    姨妈插话问:“特情三组的焦蓉芳?”

    柏彦婷点点头:“对,是焦蓉芳,后来查出焦蓉芳死的时候有了四个月身孕,这事很蹊跷,我当时以为焦蓉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李靖涛的。”

    姨妈怒道:“我当时也这样认为,焦蓉芳长得很不错。”

    柏彦婷颇为赞同:“嗯,我当时吓坏了,出于保护小芙的心态,我提出了延期归队的请求,组织鉴于我的特殊情况,就批准了我,一年后,我又结了婚,还是一位医生,他叫郑杰宁,对我不错,对小芙格外好。我对他的感情比较深,唉,真可惜,我命苦,不到一年他也去世了,两年期间死了两任丈夫,我成了不祥的女人,流言蜚语在我的家乡到处散播,我待不下去了,想回总参,可没想到总参希望我再休息一段时间,我凭感觉到总部里也有人觉得我是不祥的女人,怕我归队影响士气,就找了一个让我继续休息的托词,我无奈,带着不到两岁的小芙来到了上宁。”

    我惊诧问:“就住在延平西路的出租屋里?”

    柏彦婷摇摇头:“不,那时刻我有关系,屠梦岚帮我在城北找了一处房子,总参也关心我,给了我很多照顾,让我安心生活,我就带着小芙留了下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参加当地的军民联谊会,在联谊会上我同时认识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第三任丈夫,姓田,还是医生。另外一个男人就是何铁军,他们都对我展开了追求攻势,经过慎重考虑,我依然选择了老实的医生,我跟他结婚了,唉……”

    柏彦婷幽幽长叹,眼泪直落,大家心里发酸,姨妈抓住柏彦婷的手紧紧地握住,柏彦婷凄然道:“婚后,仅仅过了三个月,我的第三任丈夫又死了,这下,连我都认为自己是灾星,一怒之下,我向总参提出退役,总参考虑了一段时间就同意了,给了我一大笔钱。还没服完丧,我就辞别屠梦岚,把小芙交给了何铁军帮照看,自己跑回东北家乡,修了祖坟,改了柏彦婷这个名字,我以前叫柏文燕。”

    我忙说好话:“柏文燕很好听。”

    柏彦婷痴痴地看我说:“是很好听,你爸喊我文燕,你妈喊我燕子姐。”

    这次的挑衅很明显,姨妈却没有丝毫生气,她体谅柏彦婷,一个女人两年死三个丈夫,简直匪夷所思,再坚强的女人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再次从东北回到上宁,我以为自己的运气会好些,毕竟修了祖坟,改了姓名,没想到我的命运依然多舛,何铁军把小芙藏了起来,并以此威胁我做他的情人,我不想麻烦组织了,也不敢造次,小芙是我的命根子,于是我向何铁军表明自己是一个不祥的女人,恳求他放过我,可何铁军根本不相信这些,以为我找借口敷衍,无奈之下,我做了何铁军的情人,不过也奇怪,何铁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没有把小芙立即归还给我,怕我要回小芙后偷偷跑掉,为了控制我,何铁军继续扣着小芙,我们不能见面,只是偶尔能看到小芙的照片,我为了小芙就一直隐忍着,等小芙五岁那年,何铁军终于把小芙带到我面前……”

    说到这,柏彦婷瞪了何芙一眼:“她还算知恩,认出我这个妈妈。”

    何芙委屈道:“妈,我哪能不认你。”

    柏彦婷一声叹息:“不过,看得出来何铁军对小芙很好,小芙也喊何铁军做爸爸,还上了户口,改名为何芙,她原来的名字叫柏泓芙,一泓秋水的“泓”,与“洪福”同音,我希望她福福气气,不像我这么倒霉。”

    我柔声道:“柏阿姨,你是我大娘,我不会让你受苦,我会让你幸福。”

    柏彦婷两眼一亮,鱼尾纹顿起:“谢谢,有你这句话,我以前所受的罪都不算什么。”

    何芙平静道:“我爸爸对我确实很好,我一直以为何铁军是我亲生父亲,没想到我的爸爸还另有其人。”

    柏彦婷道:“那时候,我无依无靠,心如死灰,做了何铁军的几年情人后也习惯了,见小芙长得白白胖胖,聪明伶俐,在何铁军面前左一个爸爸,右一个爸爸地喊,我就随着小芙了,只要小芙开心,我什么都不在乎。不久之后,何铁军做上了财政局的领导,生活环境更好了,小芙六岁时就进了财政系统的子弟学校,何铁军也结了婚,我为了避嫌,独自一个人搬到延平西路的出租屋,过上了隐居生活。”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胜唏嘘,人生就是一出残酷的戏剧,无论是什么角色,到最后都以悲剧收场,不同是,谁担任悲剧角色更长久一点而已,回味了半天,我怅然问:“我爸爸是如何死的?”

    柏彦婷擦了擦眼泪,道:“这事情我知道不够详细,我退役后基本不问世事,尤其小芙读书后,我开始吃素念佛,你爸爸的事情,还是要多问问你妈妈,我也很想知道。”

    姨妈站起来,走到窗边,拧开窗子,让冷风吹一吹她的脸,吹一吹她的思绪:“我怀了你之后,就到了我们家乡把你生下来,那时候,未婚生子会被社会唾弃,组织为了掩人耳目,便于我将来执行任务,就安排我进了纺织厂,还委派李严做我的挂名丈夫,但我绝不能让中翰喊李严做爸爸,他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李靖涛,何况李严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甚至连做一个姨父都不合格。”

    柏彦婷小声问:“我听说李严追求过你。”

    我意外发现姨妈露出极度厌恶之色:“他一直追求我,可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心胸狭隘,自私,无情,在他身上总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阴险,我不知道组织为何派他来做我的挂名丈夫,我向组织提出异议也没用,组织要我坚定服从命令,就这样,我有了一个伴随我将近三十年的假丈夫,直到一年前小君高中毕业,我才通过组织恢复了我未婚的身份,让小君和中翰来到上宁。”

    何芙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心咯噔一下,隐然猜出何芙心里想什么,她早知道小君与我热恋,这会知道我和小君是亲兄妹,他何芙能不震惊吗,我暗暗着急,幸好何芙没有声张,我忐忑不安地继续倾听着母亲的叙说。

    “中翰爸爸的死我要负责任,中翰三岁后,我恢复了工作,经常出国,多为东南亚地区,五年后,也就是中翰八岁那年,我意外地被派遣去英国短暂工作,就顺道去了法国,见到中翰的爸爸李靖涛,我们一直都在思念对方,我们一直深爱,李靖涛没见过中翰,我给中翰的照片给李靖涛看,他很兴奋,不停叫喊着‘李中翰’三个字,还发誓过两年就回国跟我结婚。”

    姨妈哽咽了,眼泪长流:“在英国工作三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只能是李靖涛,总参急忙将我调回国,我如实交代肚子的孩子是李靖涛的,我无怨无悔。凑巧的是,曹衡菊时隔一年后再次怀孕,总参收到消息后雷厉风行,召回李靖涛审查,结果一查就查了半年,我焦急,去打听消息,李严告诉我,李靖涛主动承认了勾引诱骗我,又一次揽上罪责,我大惊,知道这个罪将受到军事法庭的严厉审判,李靖涛将失去一切。”

    姨妈激动道:“我上报总参,细说李靖涛与我相爱的经过,为李靖涛辩解,那时候我已是上校军衔,加上朱成普从中斡旋各级领导,李靖涛才被军事法庭判处十五年监禁,解除所有军籍。军事法庭鲜有判处罪犯十五年的,一般超过十年就枪决,李靖涛算是立过赫赫战功,被免一死。”

    姨妈平静一下情绪,接着说:“小君出生不久,东南亚Y国再次爆发严重排华行为,总参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有关情报,本来敌对的海峡两岸再次携手合作,大家都是华夏人,都是炎黄子孙,由于李靖涛曾在东南亚工作过,总参领导委托朱成普去劝说李靖涛,要他再次戴罪立功,李靖涛大义在前,私事在后,当场就答应了朱成普,再次领命去东南亚。”

    “一到东南亚,李靖涛就迅速展开工作,不到半个月就取得惊人成绩,挽救了二十多个情报系统的同志,可就在最后一次营救行动中,他失手落入陷阱,被营救的人都死了,李靖涛……英勇牺牲,奇怪的是,参与那次营救行动的特工回国后都闭口不谈那次失败,有人暗示行动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更可疑的是,去营救的特工就只有李靖涛牺牲。”

    “妈怀疑内部的人故意泄露消息出去?”我问道。

    姨妈恨恨道:“是的,有人不想让你爸活着回国,他重罪在身,如果带着军功回国,可能会让某些人左右为难。”

    “找到出卖者了吗?”我咬牙切齿,浑身怒火。

    姨妈叹道:“找不出,也不可能找到,当年参与者如今老的老,死的死,没人愿意翻案,这涉及到广泛的国家机密,我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把你爸爸的身体运回国,按照他的生前的愿望,葬在了五福香堂不远的山崖上,那地方是我跟他看日出日落的地方。”

    我傲然道:“想不到父亲短暂的一生如此光辉,从明天起,我天天拜祭他,给他供奉好吃的鱼肉瓜果,给他烧纸钱,烧房子,烧金银,他喜欢女人,我烧一百几十个女人给他,让他快活。”

    三个女人朝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