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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O八章 秦淮河畔玉春楼

作者:拍了拍肩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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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临近卯时,张太岳和望月收拾妥当出了客栈,长步当车步行去往离客栈不算太远的长板桥玉春楼赴宴去了。

    两人均做富家贵公子打扮,手里都装模作样拿了把折扇,望月换了男装后更显娇俏可人,只是她的身材实在是太过火辣,怎么也掩盖不住一看就是个雌儿。

    随行护卫的有金不换、陈辉、贾三外加一个身材魁梧的新兵,四人均作锦衣卫打扮,长枪是没办法带了,青楼这种地方只要不是去办案,刀也是不让带的,但剑就可以带,很多读书人喜欢挎把剑装逼,所以每人只带两把胡沁43手枪,至于人肉加特林耿发那也是必须叫上的,贾三本来没被选中随行,他就是看到耿发去就死缠着非得跟着。

    贾三欲拜耿发为师已经成了基地的笑谈了,耿发除了偶尔被缠得烦了出手教训他一顿外从来不肯搭理他,这家伙倒也执着,死缠烂打锲而不舍,被耿发卸了胳膊腿就歪歪扭扭去找扁鹊接骨,回头又会准时出现在耿发面前,听说现在每晚都要给耿发打洗脚水,发了薪水头一件事就是去松江府给“师傅”买各种好吃的,因为他发现耿发对什么都不在意,唯独对好吃的来者不拒。

    与以往不同的是,耿发这次没有鬼鬼祟祟玩消失,而是跟在金不换等四人的后面亦步亦趋,张太岳觉得自从一起撸过串并把他钟爱的大腰子一扫而空后,耿发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亲近了些,当然,目前为止依然没跟他说过话。

    暮色已至,秦淮河畔已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大明时代特色的夜生活即将由此开始,一路走来,就见十里长堤一栋栋数层高的河房墅楼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曲檐飞壁,秦淮河上一艘艘花舫楼船也遥相呼应徜徉其中,街上有卖花卖吃食的小贩穿梭叫卖,不时有类似张太岳这样前呼后拥仆从相随的富豪贵胄走过,更多的还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年轻书生,这里离江南贡院一河之隔,眼下也是秋闱在即,恰是各地学子来应天府乡试赶考的季节。

    临街河房的窗户都是敞开的,不时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冲着下面莺声燕语指指点点,张太岳甚至在路过一处花楼时亲眼见到楼上有两位女子对着楼下走过的几位学子突然撩起身上本就薄透的衣衫,引来一阵惊呼和调笑之声,加上此起彼伏的丝竹乐器声,莺啼婉转的歌声唱曲声,饮酒作乐声……构成了一幅对张太岳来说极不真实也说不清楚是啥感受的风景画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端得是热闹非凡。倒是威风凛凛鹰视狼顾走在他身边的金不换显得极为警醒,还不忘提醒身后那三个,

    “把招子都给俺放亮点,别他娘滴光顾着瞅小娘们了保护好大人!”

    张太岳后世来过这里参观,在和第一个女朋友去大报恩寺定情前还特地来过此地的媚香楼也就是金陵名妓李香君故居参观游玩,被一堆人围着推销买过一堆用不上的旅游纪念品。加上他在后世早已见识过更多的灯红酒绿和人间奢华,所以即使来到被众多穿越前辈顶礼膜拜的“男人圣地”秦淮河,心里面也颇不以为然很是放松。

    而且作为半个南京人他也很清楚,后世被传得很神的所谓明末“秦淮八艳”其实是清朝文人乱传得,柳如是,陈圆圆一个在嘉兴一个在苏州根本就没在秦淮河这边执业过,而且所谓八艳按年代看现在应该大部分还都未出生,唯一属于这个年代的马湘兰现在即使在世估计也得五六十岁了吧。

    春香楼的门脸看起来要比周遭的河房大了不少,一走进大门里面别有洞天,数栋三层木质墅楼错落有致分布,院子里假山回廊,小桥流水,各种植物鲜花姹紫嫣红点缀其间,张太岳目测了下,就规模而言,至少比他后世参观过的媚香楼大上四到五倍,怪不得会是此地排名靠前的大院子。

    春香楼大门口迎宾的是几个明眸皓齿笑容可掬的丫鬟,巧笑嫣兮小嘴又极甜,不过张太岳丝毫不感冒,这些小女孩看起来顶多十一二岁,作为生养过女儿的后世现代人,他对于大明人好幼齿的行径相当鄙视。门口除了迎宾的丫头还有个劲装汉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年初在武昌府初遇熊廷弼时他身边的几名随从之一,果然那人见张太岳进来,立刻躬身施礼说,雷大人,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请随小的来。

    好,前面带路。

    那几个迎宾小丫头看出望月是个雌儿,当中有人还想出面阻拦却被一脸凶相的金不换给当场吓了回去,不过立刻有人小跑着去禀报自不必说。这边望月也心怀忐忑,低起头稍显不安,身边的张太岳却是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半拉半拽大步流星跟着熊廷弼的随从往里走。

    七拐八拐走过几幢楼墅又穿过一个雅致的小竹林,来到了位于整个院子最大的一幢石木混建的四层楼房里,进门是个巨大的天井,居中是一方天然形成的巨大奇石,上刻两个斗大的红字——千仞,一层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另外三层则是布局相同的一个个房间,

    而最令张太岳感到新奇的是,每层都有极宽的明廊,摆上半圈桌椅还留有相当宽的过道供人行走,等他上了二楼一路走来才明白,这明廊原来是给客人的随从们准备的,当他们的主人在房间里吃花酒时,随从们则会在明廊里坐等,甚至可以开个偏席吃吃喝喝,但肉眼所见,三楼和四楼的明廊却是没摆桌椅完全空的,上面看起来也比较安静看不见什么人,就暗自猜测,这二楼是饮酒作乐的地方,三四楼估计是妓姐们招呼恩客们过夜肉搏的香闺。

    总的来说,作为穿越的现代人,这古韵十足的春香楼看起来给张太岳的观感还不错,雕梁画栋,香气缭绕,许多明眼的地方还摆有古玩字画,来往穿梭期间的丫鬟、小厮也一个个衣着光鲜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比起后世的高档娱乐场所,唯一的缺欠恐怕就是隔音稍差,沿明廊走过时,周围房间里的丝竹乐器声,唱曲声还有喝酒行令声清晰可闻,纯实木的地板和楼梯走起路来也是咚咚作响。

    熊廷弼宴请他的包间在二楼的把西头最里面的一间,要绕行几乎大半圈,在路过一个明显是豪华VIP大包间的门口时,张太岳目光一扫突然感觉到门口明廊处旁边或坐或立的一大群人里,有两人的神态明显不对,尤其一青装高壮男子见到自己的表情很是惊讶,随后看向自己身后时更是跟见了鬼似的,大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大概是看到耿发了。

    张太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定睛一看,不认识啊!至少他的记忆里没有此人印象,倒是这人旁边另外一人直接把脸扭了过去,明显是怕被自己见到,不过张太岳还是看到了他的侧脸。

    哈!还真认出来了,竟是数月前在芜湖被自己殴打过的魏国公府管事徐秋鸣!真没想到南京城这么大,自己今日刚来就能遇到熟人真是巧得很,至于之前的那个汉子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张太岳这么一停,连熊廷弼的随从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停下脚步,金不换以为出了状况,立刻转过身伸手入怀冲徐秋鸣这群人摆出戒备姿态,陈辉、贾三他们也有样学样如临大敌。

    对面的那群人足有二十多人明显都是南京城权贵人家的随从,莫名其妙被几个锦衣卫怒目相向,也全都有点懵逼,但反应却是不慢,不约而同腾地站起身来,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气氛瞬间诡异至极变得紧张起来。

    张太岳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会造成这么个剑张弩拔的古怪情形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招呼道:

    “徐秋鸣,看见你了别躲了,”这徐秋鸣可是他两世为人殴打过的第一人,张太岳对他不但占据了绝对的心理优势,再见面还觉得有点小亲切。

    躲不过去的徐秋鸣无奈转过脸来,表情尴尬得要死,但态度却意外的没像上次那么嚣张,反而胡乱拱了下手,耷拉着脑袋来了句,

    “那个……见过雷大人,”心里面却是暗叫倒霉,怎么就这么寸遇到这个灾星,当初就是因为被这少年百户连打带骂,不但没讨回场子,还因此调回了南京被国公爷好一通责罚挨了顿鞭子,芜湖的肥差事也丢了只能给二公子当个随行侍奉的小答应,而且他也听说了这雷百户在松江府杀戮数十名海匪的事,知道根本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才会如此这般,

    至于他旁边那位却不是魏国公府的,而是忻城伯府的家将钱兆东,当初也是躲在人群里见过雷百户和耿发这个“大内高手”一次,他们俩的主人,魏国公府二公子徐青君和忻城伯世子赵世龙此刻正跟着南京城里的一班权贵子弟在包间里饮酒作乐。

    对张太岳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更懒得和徐秋鸣这种小角色啰诧,直接冲徐秋鸣摆了摆手抬脚便走。

    “此人谁呀?”一旁的望月不明就里插嘴小声问了句,

    “没谁,一个老朋友,”张太岳随口应道,

    望月瞪着大眼睛明显不信,哪有朋友这般敷衍的?旁边的金不换连忙帮着解释道,

    “回禀月婶,此人老侄儿认得,乃是魏国公府的管事,以前在芜湖被小叔揍过,”

    我去!月婶?还老侄儿?张太岳闻言差点脚下拌蒜来个趔趄,不禁被金不换超乎寻常的语言创造力和想象力给惊到了,管胡沁叫小婶已是惊为天人,这回连望月这小丫头也遭了他毒嘴。

    望月先是一愣,随即乐得是满面桃花,原本不大的樱桃小口几乎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主要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拉着张太岳的小手却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先前谨小慎微的颓靡之势也瞬间一扫而空。

    说话间,终于来到了熊廷弼所在得包间,熊家另有两位随从守在门口见状连忙敲门禀报,雷大人到了,屋内咿咿呀呀的南曲之音戛然而止,接着传来熊廷弼宏亮的大嗓门,快快有请!

    张太岳推门进屋,就见里面居中的圆桌后坐的正是毛子熊廷弼,靠窗的茶凳上两位纱衣女子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手持笙,明显之前在唱曲。张太岳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施礼——“大哥!”

    “哈哈哈,贤弟,你可想煞哥哥了!”熊廷弼跟着起身迎上前来,直接一熊爪子狠狠拍在张太岳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给拍个跟头,这劲儿老大了!拍完熊廷弼又瞪着牛铃大眼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圈,道:

    “倒是又长高了些,小身板也粗壮少许,”目光一扫注意到一旁的望月,“这位是……”

    望月连忙盈盈一福施礼,“婢女望月给大爷请安,”末了又脆生生补了句,

    “奴家是公子的贴身小丫头,”

    熊廷弼看看身材火辣兼妩媚可人的望月,又瞅瞅张太岳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贤弟啊,你可真是个妙人儿,竟然带女眷来曲中赴宴,哥哥真是服了你了!那个……月丫头快快请起,”

    张太岳心说这算啥,门口还一太监呢,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个太监上青楼。

    这时那边两个唱曲的清倌人也过来给张太岳见礼,一个叫萧楚楚,一个叫张红蕊,两女均娇柔婉约,模样清丽周正,只是年岁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子骨又单薄,并非张太岳喜欢的类型。

    待重新落座,熊廷弼自然坐主位,左手边是穿桃红色纱裙的张红蕊,张太岳坐下手,望月按规矩本该留在明廊跟金不换他们在一起,即使留在屋内也该站在张太岳身后侍奉才是,结果却被张太岳一把拉过来强按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把望月闹了个大红脸,这边那个叫萧楚楚的歌妓明显姿色更胜张红蕊一筹,在玉春楼众清倌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本来是熊廷弼特意叫来陪张太岳的,眼下却被这雷公子自带的女伴给挤占了本该她坐的位置,无奈只好坐到了望月旁边,神色间颇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