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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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egfried,好久不见!”凯瑟琳放开圈在男友身上的手臂,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前。“一个人?”没看见他身旁有女伴,纳闷他竟一个人来这里逛街。

    “不,有伴。”他微笑地指指方才要落坐的钱韦伶。“她是钱韦伶,台湾人,我未来老婆。”他一脸幸福地介绍钱韦伶,知道她听不懂法语,他可以放胆地说出那个名词。

    “oh,真的吗?”凯瑟琳闻言非常讶异,一双美眸不禁上下打量前方模样秀丽的东方女性。

    完全听不懂他们谈话的钱韦伶,被面前这艳丽的法国女人瞧得有些不自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勉强牵唇淡笑。

    下一瞬,她被对方的举动惊到,凯瑟琳忽地上前,一把抱住齐格非,热情地吻他额头及双颊,开心地说了一串话。

    眼前画面令她胸口莫名一紧:心口似有股酸意泛出。

    凯瑟琳向齐格非道恭喜,为他寻得结婚的对象高兴并祝他们幸福甜蜜,还声明届时要邀请她参加婚宴,齐格非自是开心应诺,也回拥对方,亲亲她的脸颊,谢谢她的祝福。

    接着,凯瑟琳这才介绍站立一旁的男伴,齐格非这时也改用中文向钱韦伶介绍对方身分。

    “前女友?”钱韦伶闻言惊愕。

    原叫自己往另一个方向想,当他们是亲戚关系,没料到竟是前女友;:他竟当着她的面,当着对方男友的面,两人相拥亲吻,就算仅是亲脸颊仍令她难以容忍,心口那抹酸味更加浓烈。

    她眉头一拢,脸色微愠,再度以法文交谈昀三人,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跟前女友及对方男友道别后,齐格非神情愉快再向她仔细说明“凯瑟琳是我上任女友,分手半年多,现在仍维系一般朋友关系,不过也三、四个月没碰到面了。”他说得自然,完全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己蛮译。

    钱韦伶听了更觉心里不快,对自己这异常情绪感到烦闷,她为何要在意他跟前女友的关系?

    她极力要摆脱那疑似吃醋的窒闷感,不承认自己这些反应是真对他产生了感情。

    她点了两大球冰淇淋,打算好好吃冰消消心头的无明火,可她愈回想方才的情景,愈无法强装不在意,高级的冰淇淋尝起来也没半点滋味,心口始终闷闷的,极不舒服。

    察觉她话少,神色微沉,齐格非以为她因脚痛有些倦累,关心问她几句她只说没事,也就不以为意,陪着她吃冰边休息,直到她自己开口说要离开。

    “脚好点没?还能走吗?要不先找间鞋店再换双鞋?”

    “不用。”面对齐格非时不时的关心,她只闷声淡应,迳自走着。

    “有想去哪里吗?”虽感觉到她的冷淡,他只当她身体不适,对她更加耐心以对。原本下一处是预计前往凯旋门,他仍再问问她想法。

    “随便。”她其实有点想返回饭店,没了跟他继续闲晃的心情。

    “那我们慢慢走,若累了就再坐下来休息,今天若无法到凯旋门跟艾菲尔铁塔,可以改明天前往。”他温言建议,陪着她继续漫步。

    忽地,迎面而来的行人中,有个女人唤住了他。

    “siegfried!”

    “salut——sophie!”意外又撞见熟人,齐格非停步,朝对方微笑打招呼。“前女友?”钱韦伶见又一金发碧眼的艳丽女人跟他热络的打招呼,有些吃味地故意问。

    “是。上上任还是上上上任女友。”齐格非向她坦言,一时没细想是哪任女友,认为过去的事并不重要。

    苏菲走来,和久未碰面的他愉快地交谈着。

    钱韦伶霎时心头一梗,不料她随便说说,对方竟真的又是他的前女友!

    他究竟跟多少女人有过关系?不过半个小时,在街上就巧过两任前女友,这条街若继续走下去,天晓得还会蹦出几位跟他熟稔的女人。

    她愈想愈呕,气怒至极,不理会正开心交谈的两人,她转身便匆匆走离。

    “韦伶?”一见她快步走开,齐格非惊诧了下,来不及跟前女友道别,急忙追上她的步伐。

    听到他追来,她走得更急促,甚至有些小跑步起来。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走那么快?你不是脚痛吗?”齐格非跟着加快步伐,不明白她突然的异常。

    他很快便追上她,从她身后拉住她手臂,一个跨步,横挡在她面前,阻拦她去路。

    “嘿,怎么了?”齐格非俊眉微蹙,担心她的状况。

    “放开我!”被他捉住手臂,钱韦伶更觉气恼,愤愤甩了开他的手。“去跟你前女友叙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饭店!”

    她越过他身侧,迳自又快步往前走。

    齐格非因她突如其来的火气一脸错愕,看着那抹愈走愈急的身影,蓝眸微眯起。

    似乎,自他跟凯瑟琳意外相遇后,她便显得沉默寡雷,他原以为是她身体不适,才没再开心回应他的话题,可之后又巧遇苏菲,她突地就不悦地走开了,这一分析,好像都指向某种原由。

    难不成她在吃醋?

    她个性看似直率,可没想到对感情竟是如此别扭?

    他瞠大眼,内心一喜,连忙快步追上逐渐走远的她。

    听到身后再度追来的脚步声,钱韦伶走得更急促,忽地,脚踝一拐,身子歪了下。

    身后男人忙奔上前,伸手拉住她手臂。

    “没事吧?”

    “痛”钱韦伶拧眉,蹲下身,一手抚着右脚踝。

    “我看看。”齐格非紧张了下,忙蹲下来,要检查她右脚踝。

    “不用你鸡婆。”她有些负气地拒绝他关怀。

    “什么是鸡婆?”齐格非问着,不介意她的怒气,大掌便探向她脚踝处。

    “很痛啦!你不要碰我!”她试图要拍掉他的手,非常介意不久前他跟前女友拥抱亲吻的画面,还有方才跟另一个前女友相见欢的情景,她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心口揪酸着的事实。

    “韦伶,你是不是在吃醋?”齐格非一万面担心她的扭伤,一方面却欣喜猜出她失常的原由。

    “吃醋?”钱韦伶抬头看他,神色不悦地否认。

    “你臭美!谁跟你吃醋了?你爱跟前女友怎么藕断丝连都不关我的事!”嘴里否认,可说出的话却酸味四溢。

    原本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臆度,这下他更确信她真的是在为他吃醋,心里更加雀跃。

    “我妈说过东方女性感情较含蓄,现在我明白了,不仅含蓄,还可能口是心非。”他扬唇一笑,觉得她因感情事闹别扭很可爱。

    他一把将她给揽腰抱起,站了起身。

    “你!”突地离了地面被高抱起,钱韦伶吓了一跳,更感到脸红耳热。“放我下来!”她叫嚷挣扎着。

    这情景似曾相识,先前在台湾,两人尚不相识,她被他唐突举动所惊吓,而现在两人虽熟稔了,此刻的她仍排斥他碰触,只因不想再跟风流花心的他进一步深交。

    “我带你去医院治疗扭伤。”齐格非抱着她,大步走往马路旁,准备拦计程车。

    “不用你鸡婆,我自己去!”她拍打他手臂,即使脚踝传来痛楚,也不肯乖乖就范。

    “鸡婆或臭美都行,我必须照顾你的身体。”她方才说的词汇,他有些听不懂意思,一时也无法问明白,还是先带她就医要紧。

    “你去照顾你的众多前女友,我跟你没关系。”钱韦伶赌气着,气恼扳不开那桎梏她的一双健臂。

    “你跟我有绝对的关系,而前女友就只是一般朋友,我不可能跟她们旧情复燃。”齐格非强调。

    这时一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降下车窗,看向似在口角争吵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了句话。

    齐格非用法语跟司机回应两句,司机于是轻笑一声,示意他们尽快上车。

    齐格非拉开车门,忙弯身将钱韦伶塞进车内,自己也跟着坐进后座,让司机载他们前往附近医院。

    “就算你不爱听这种话,我还是要强调,今后跟我有关系的女性只有你一人。”荠格非说得笃定。

    “花心大萝卜,谁信你!”钱韦伶轻嗤,将脸撇向一旁,看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色。

    “呃?花心跟萝卜有什么关系?”齐格非眨了下蓝眸,不懂这两个词加起来的词义,不过已能猜出她对自己的误解。“我没花心喔!一次只会跟一个女人交往。”他澄清自己虽浪漫却不烂情。

    “是吗?那是不是一天换一个?跟你交往过的女人可以从塞纳河上游排到下游去?”她说得讽刺,难掩心中醋火。

    “从塞纳河上游排到下游”齐格非先是一怔,接着扬起笑道:“你知道法国第二大河的塞纳河有多长吗?全长约四百八十二英里,大概等于七百七十六公里喔!就是把全巴黎,不,全法国的女性都集合起来,应该也排不到下游吧?”他认真分析她太过夸张的形容。

    对他的幽默,她置若罔闻,视线仍盯着窗外,独自生着闷气。

    “今天接连遇到两位前女友真的是巧合中的巧合,我真正交往过的女性也才九位而已,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观,在路上随便就能撞见。”他为自己辩驳,甚至举起右手要发誓,过去也没在路上撞见前女友过,怎知今天跟她出门,就接连巧遇。

    “才九位而已?”钱韦伶侧过头,看他一眼。“你的情史还真少啊?”内心不悦地反讽道。

    齐格非一时没听出她在讲反话,只点头应道:“是很少。”

    他所交往过的女友数量,在家族同辈男性中算是居后位了,虽说他很有异性缘,也接触过不少女性,但他并不会随便跟女人发生关系或轻易就决定交往。

    “以你的外貌跟家势,少说也得交个二、三十位才正常,不是吗?”她酸道,再度撇开脸望向车窗。

    事到如今,就算不得不对自己坦承真对他动了情、吃了醋,她也绝不让自己再深陷,成为他情史的一页,成为往后在路上随便就巧遇的“前女友”

    齐格非这才宪识到她在说反话,对她愈加别扭的样子不禁莞尔。

    “不会有二、三十位。遇到你,这第十任女友,就是我恋爱史中十全十美的终点。”他说得深情甜蜜。

    她侧过头,瞪视一脸自负的他。“谁是你第十任女友?”

    “就是你,myhoney!”他唇角一勾,倾身,直接贴覆上她气嘟嘟的小嘴。她瞠眸:心一震。

    仅是与他唇瓣相碰,她霎时热红脸蛋:心狂跳不停。她宛如被下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竟无法对他轻薄的举动做出反应。

    他只在她唇瓣轻轻吻了下,虽贪恋她的甜蜜,但尚清楚身在何处,且这时车子已到达医院门口,他只能理智地结束与她首度的亲密接触。

    “你!”他突如其来的吻,令她又气又羞,他怎么会在计程车里轻易的吻她?

    “honey!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意犹未尽,不过医院到了,还是先让医生治疗你的脚伤要紧。”确定她对他有感情,他方才的举动她也没表现排拒,他已能肆无己i惮地说出亲密的话来。

    “你”她赧红脸蛋,想骂他无赖,却一时语塞,只能由着他给抱下了车,往医院走去。

    前一刻才提醒自己不该再跟他深交,可面对他亲昵的吻,她不仅不觉反感,还真有点意犹未尽,意外他仅落下一个轻浅的吻而已。

    她喜欢他的气息,也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更喜欢他为她担忧的神情,他不断询问医生她的脚伤情况,再向她详细翻译,要她不用担心,很快便能痊愈。

    她其实并不担心,由疼痛程度便能感觉出应该只是轻微扭伤,倒是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让她打从心里高兴,一扫先前不愉快的窒闷感。

    真糟糕,她竟轻易被他的体贴关怀所感动,还开始想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了。

    齐格非声称因自己疏失造成钱韦伶扭伤脚踝,为表示负责,会全权照料她在法国停留期间的生活起居,让她不必跟着公司的人走行程。

    他单方面的声明,她公司老大完全无异议,而她竟也不知如何表示反对,在隔日便被他专车接送到位于勃艮地的亚尔酒庄。

    “这里是你家?!”钱韦伶无法不惊讶,生平第一次目睹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