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门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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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守边关半生，天门仍旧未能想明白师弟那句话的意思。
也不多过问道盟的事物，只是终日盘坐于城楼之上，想要看穿那迷雾，看清楚那世界。
边塞是一座宏伟的边关，是人类阻挡圈外生物的第一防线，但天门守在这边塞半生，也未曾见过圈外生物的身影，只有那迷雾在不断变幻，让人看不真切。
天门不禁生出了疑问，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不知道答案，又或许是已有答案只是他的内心在抗拒。
天门一生未娶，前半生中，收了个亲传弟子。
虽天赋不佳，但性格却格外温和儒雅，待他若生父一般，每当天门调戏斥骂他时，弟子总是温和地笑着，也不反驳，虽没什么不好，但这有些木讷的性格也让天门少了不少乐趣。
到了后来，天门因公干回到内地，路上遇见了一位狼狈的少年，天门出手救下了他，而那少年也拜入他的门下。
自此，天门收下了这个关门弟子。
在收下这小徒弟之后，天门才真正感受到了孩子的乐趣。
时而捉弄调戏下小弟子，时而斥责其愚钝不堪，而小弟子也是个倔脾气，喜欢和他抬杠，两人抬着抬着天门突然发现说不过他，这怎能忍？
于是每天和小弟子抬杠然后以不尊师重道为由狠狠地教训小弟子一顿，让小弟子敢怒而不敢言。
大弟子性格温和，小弟子性格腹黑，这一大一小两人也让天门在这冷冰冰的边塞内感到了温暖，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师父师父，我成了，哈哈。”君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地表情在天门面前臭屁。
而正惊讶于君临天的天赋和才能的天门顿时不乐意了，“哦，也就那样。”
君临天皱眉狐疑道：“师父你当年该不会还比不上我吧？”
天门平静道：“这不是个人都能做到吗？”但拳头已经紧紧握住。
“呵呵，师父，你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你，想不到还真有人脸皮比自己的法宝还厚啊，这么能装？”君临天一脸嘲讽地看了看天门紧握的拳头。
天门：“……”
深吸一口气，天门笑了笑，“那你挺厉害啊？来，为师来考校一下你。”
君临天顿时连退两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靠你个老不羞的，就会欺负我。”
天门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出手把他打飞，而君临天的天赋也不是盖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当然是天门在单方面吊打，君临天虽说天赋极佳但到底年岁尚小。
大弟子将吃食和碗筷摆放整齐，随后转头温和地笑看着天空，有些无奈道：“别闹了，开饭了。”
嗖嗖，两道身影飞回来。
天门依旧老神在在地走在前面，而小弟子炸着个鸡窝头，狼狈无比地走在后面。
两人边走还边拌着嘴，大弟子只是用着温和地目光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
小弟子性格调皮臭屁，喜欢跟自己抬杠，大弟子性格温和，心细，总是他来照顾自己和小弟子。
在那段时光里，大概是天门枯守边塞多年来，最为温馨的了。
可后来，等到小弟子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虽然时常回来看望自己和大弟子，但天门能感觉到，他的心和志向已经不在边塞了。
再到了后来，一群法力高强的面具人强势闯关，而自己也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小弟子。
在那一刻，天门的内心很是复杂，为什么明知道那边是十死无生的禁地，还要往那边去呢？
天门因法宝反噬和心神受创而昏迷，当他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踏出那个圈，将那些面具人带回来，而是在城楼顶上观望着那看了一生的迷雾，内心祈祷着他们能够回来……
面具们出去了多久，天门就在城楼顶上待了多久，终日未曾合眼。
而等到面具们被君临天送回来的时候，天门内心中的弦终究还是绷断了。
自己师弟如此、自己师父如此、就连自己的弟子也同样如此，明知道圈外那未知的恐怖，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最终一去不复返……
…………
天门老人在听闻君临天身死的消息的那天，枯坐了一整晚，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师弟的意思。
责任，并非指守卫边塞，守卫人间界的责任，而是为世人揭晓世界的真相，让世人真正认知圈外，让世人能够不再畏惧圈外的责任。
道盟高层都知道三少爷画了一个圈，圈外生物无法越过那个圈。
而这边塞，建立之意本是守护人类和人间界不受圈外生物的侵袭。
可边塞建于圈内，圈一日未失效，圈外生物便一日不得入侵圈内，致使边塞最终反而却成为了约束人类的高墙。
天门老人虽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仍是据守于边塞数十年，若非圈内出现了金晨曦，恐怕他还不会离开边塞半步。
道盟大半的顶尖战力都在边塞内，他们当年也曾抱着守卫人族，守卫人间界的信念来到边塞，可到了后来他们的热情也渐渐熄灭了。
说到底，这座人类的边关，终究还是磨平了无数人类修士的棱角，让曾经心怀信念的他们，习惯于这样的安稳平静，只要没有圈外生物入侵就好的心态深深印刻在了他们心中，将他们束缚于这座雄关之内。
不出圈，不探查清楚这世界的真相，圈内的生物便始终像是笼中鸟一样，受困于圈内的一方天地，享受着暂时的和平与安乐。
小弟子死在了圈外，大弟子离开了边塞。
天门老人仿佛又回到了师父师弟离开自己的那段时光，哪怕边塞驻扎着许多道盟修士，也依旧让他感到冷清。
圈外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太过危险……
…………
“师父！清醒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天门老人的意识里。
“我…我这是……”天门老人的意识清醒了大半，让他暂时摆脱了圈外生物的影响。
很快，圈外生物的意识便再一次影响到了他，但因方才短暂的清醒，让他没有完全被圈外生物的意识所占据。
意识空间内。
天门老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粉色的荧光物质沾染了他的半边身子，正欲将他完全吞噬，但另外半边的身子散发出盈盈白光，与粉色物质相抗衡，使得天门老人没有被完全吞噬。
但随着粉色物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白光变得黯淡，再过不久就会被粉色物质一同吞噬。
‘圈外是禁地，是不可踏足的禁地！’
‘可是师父和师弟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出去了。’
‘出去圈外的人都死了，出去就是送死！只要守在边塞就好了，这样你就是人族的英雄。’
‘可是……他，他们不是都活着回来了吗。’
‘……’
另一个意识的声音顿了顿，‘圈外是死地，去过的人哪怕活着回来，也会失去一切！’
‘……’
这回轮到天门老人的意识开始迷茫了，白光宛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就在白光要熄灭之时，一道声音自天门的脑海内回荡。
“师兄，这是我们的责任。”
身为先驱者为后世之人揭晓世界真相的责任。
“圈外，是禁区不错，但那是弱者的禁区！”
若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当圈外生物真正袭来之时，又谈何守护整个人间界呢？
“师父，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才能让人知道、了解。”
若是没人选择去做，那么世人将永远无法知晓圈外的真实情况。
这是他们的选择，选择为后世之人揭晓世界的真面目。
粉色物质已经将天门的大半边身子侵蚀，渐渐交汇于其心脏中仅剩的白光。
就在这时，原本即将被吞噬殆尽的白光宛如添了薪柴般再次迸发出猛烈的强光，将整个意识空间照亮。
外界。
天门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眸虽依旧浑浊但却带着一股子威势，好似年老的雄狮再次爆发出属于他的威严。
君临天用余光扫过，看到天门老人恢复神智，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同时放开手脚与眼前的圈外生物战斗。
天门老人环视了一圈战场，最后将目光看向那正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粉色圈外生物伶瞿。
“哼，圈外生物不过尔尔。”
天门老人冷哼一声，同时手底下动作也不慢，一道道城墙从地上升起，围困住伶瞿。
伶瞿虽然震惊，但好歹实力不输妖皇，脱身飞上天。
但很快它就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拔高，都仍然被困在这城墙内！
天门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不断结印，操控着城墙围堵伶瞿。
边塞有墙高如山，离天之余三尺三！
伶瞿惊愕地发现了这城墙竟随着自己的升高而升高，而且速度比自己还快，仿佛没有尽头般！
砰。
伶瞿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不知何时封闭的顶上，最终还是被困住了。
发现自己躲不过，随即改变策略，伶瞿将目标放在了操控者天门身上。
咚！
天门老人不紧不慢地变了个手印，城墙内突兀地冲出无数石柱，一根接着一根，将伶瞿撞得到处乱飞。
‘蝼蚁，你找……噗。’
伶瞿的意志传音还未传完，便被一个石柱顶飞。
‘你竟敢……’
咚。
‘我要把你吞……’
咚。
‘我……’
咚。
‘……’
伶瞿也不放狠话了，专心躲避并击碎石柱，只是眼神依旧愤怒。
…………
枯守边关半生，天门仍旧未能想明白师弟那句话的意思。
也不多过问道盟的事物，只是终日盘坐于城楼之上，想要看穿那迷雾，看清楚那世界。
边塞是一座宏伟的边关，是人类阻挡圈外生物的第一防线，但天门守在这边塞半生，也未曾见过圈外生物的身影，只有那迷雾在不断变幻，让人看不真切。
天门不禁生出了疑问，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不知道答案，又或许是已有答案只是他的内心在抗拒。
天门一生未娶，前半生中，收了个亲传弟子。
虽天赋不佳，但性格却格外温和儒雅，待他若生父一般，每当天门调戏斥骂他时，弟子总是温和地笑着，也不反驳，虽没什么不好，但这有些木讷的性格也让天门少了不少乐趣。
到了后来，天门因公干回到内地，路上遇见了一位狼狈的少年，天门出手救下了他，而那少年也拜入他的门下。
自此，天门收下了这个关门弟子。
在收下这小徒弟之后，天门才真正感受到了孩子的乐趣。
时而捉弄调戏下小弟子，时而斥责其愚钝不堪，而小弟子也是个倔脾气，喜欢和他抬杠，两人抬着抬着天门突然发现说不过他，这怎能忍？
于是每天和小弟子抬杠然后以不尊师重道为由狠狠地教训小弟子一顿，让小弟子敢怒而不敢言。
大弟子性格温和，小弟子性格腹黑，这一大一小两人也让天门在这冷冰冰的边塞内感到了温暖，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师父师父，我成了，哈哈。”君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地表情在天门面前臭屁。
而正惊讶于君临天的天赋和才能的天门顿时不乐意了，“哦，也就那样。”
君临天皱眉狐疑道：“师父你当年该不会还比不上我吧？”
天门平静道：“这不是个人都能做到吗？”但拳头已经紧紧握住。
“呵呵，师父，你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你，想不到还真有人脸皮比自己的法宝还厚啊，这么能装？”君临天一脸嘲讽地看了看天门紧握的拳头。
天门：“……”
深吸一口气，天门笑了笑，“那你挺厉害啊？来，为师来考校一下你。”
君临天顿时连退两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靠你个老不羞的，就会欺负我。”
天门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出手把他打飞，而君临天的天赋也不是盖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当然是天门在单方面吊打，君临天虽说天赋极佳但到底年岁尚小。
大弟子将吃食和碗筷摆放整齐，随后转头温和地笑看着天空，有些无奈道：“别闹了，开饭了。”
嗖嗖，两道身影飞回来。
天门依旧老神在在地走在前面，而小弟子炸着个鸡窝头，狼狈无比地走在后面。
两人边走还边拌着嘴，大弟子只是用着温和地目光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
小弟子性格调皮臭屁，喜欢跟自己抬杠，大弟子性格温和，心细，总是他来照顾自己和小弟子。
在那段时光里，大概是天门枯守边塞多年来，最为温馨的了。
可后来，等到小弟子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虽然时常回来看望自己和大弟子，但天门能感觉到，他的心和志向已经不在边塞了。
再到了后来，一群法力高强的面具人强势闯关，而自己也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小弟子。
在那一刻，天门的内心很是复杂，为什么明知道那边是十死无生的禁地，还要往那边去呢？
天门因法宝反噬和心神受创而昏迷，当他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踏出那个圈，将那些面具人带回来，而是在城楼顶上观望着那看了一生的迷雾，内心祈祷着他们能够回来……
面具们出去了多久，天门就在城楼顶上待了多久，终日未曾合眼。
而等到面具们被君临天送回来的时候，天门内心中的弦终究还是绷断了。
自己师弟如此、自己师父如此、就连自己的弟子也同样如此，明知道圈外那未知的恐怖，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最终一去不复返……
…………
天门老人在听闻君临天身死的消息的那天，枯坐了一整晚，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师弟的意思。
责任，并非指守卫边塞，守卫人间界的责任，而是为世人揭晓世界的真相，让世人真正认知圈外，让世人能够不再畏惧圈外的责任。
道盟高层都知道三少爷画了一个圈，圈外生物无法越过那个圈。
而这边塞，建立之意本是守护人类和人间界不受圈外生物的侵袭。
可边塞建于圈内，圈一日未失效，圈外生物便一日不得入侵圈内，致使边塞最终反而却成为了约束人类的高墙。
天门老人虽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仍是据守于边塞数十年，若非圈内出现了金晨曦，恐怕他还不会离开边塞半步。
道盟大半的顶尖战力都在边塞内，他们当年也曾抱着守卫人族，守卫人间界的信念来到边塞，可到了后来他们的热情也渐渐熄灭了。
说到底，这座人类的边关，终究还是磨平了无数人类修士的棱角，让曾经心怀信念的他们，习惯于这样的安稳平静，只要没有圈外生物入侵就好的心态深深印刻在了他们心中，将他们束缚于这座雄关之内。
不出圈，不探查清楚这世界的真相，圈内的生物便始终像是笼中鸟一样，受困于圈内的一方天地，享受着暂时的和平与安乐。
小弟子死在了圈外，大弟子离开了边塞。
天门老人仿佛又回到了师父师弟离开自己的那段时光，哪怕边塞驻扎着许多道盟修士，也依旧让他感到冷清。
圈外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太过危险……
…………
“师父！清醒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天门老人的意识里。
“我…我这是……”天门老人的意识清醒了大半，让他暂时摆脱了圈外生物的影响。
很快，圈外生物的意识便再一次影响到了他，但因方才短暂的清醒，让他没有完全被圈外生物的意识所占据。
意识空间内。
天门老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粉色的荧光物质沾染了他的半边身子，正欲将他完全吞噬，但另外半边的身子散发出盈盈白光，与粉色物质相抗衡，使得天门老人没有被完全吞噬。
但随着粉色物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白光变得黯淡，再过不久就会被粉色物质一同吞噬。
‘圈外是禁地，是不可踏足的禁地！’
‘可是师父和师弟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出去了。’
‘出去圈外的人都死了，出去就是送死！只要守在边塞就好了，这样你就是人族的英雄。’
‘可是……他，他们不是都活着回来了吗。’
‘……’
另一个意识的声音顿了顿，‘圈外是死地，去过的人哪怕活着回来，也会失去一切！’
‘……’
这回轮到天门老人的意识开始迷茫了，白光宛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就在白光要熄灭之时，一道声音自天门的脑海内回荡。
“师兄，这是我们的责任。”
身为先驱者为后世之人揭晓世界真相的责任。
“圈外，是禁区不错，但那是弱者的禁区！”
若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当圈外生物真正袭来之时，又谈何守护整个人间界呢？
“师父，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才能让人知道、了解。”
若是没人选择去做，那么世人将永远无法知晓圈外的真实情况。
这是他们的选择，选择为后世之人揭晓世界的真面目。
粉色物质已经将天门的大半边身子侵蚀，渐渐交汇于其心脏中仅剩的白光。
就在这时，原本即将被吞噬殆尽的白光宛如添了薪柴般再次迸发出猛烈的强光，将整个意识空间照亮。
外界。
天门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眸虽依旧浑浊但却带着一股子威势，好似年老的雄狮再次爆发出属于他的威严。
君临天用余光扫过，看到天门老人恢复神智，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同时放开手脚与眼前的圈外生物战斗。
天门老人环视了一圈战场，最后将目光看向那正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粉色圈外生物伶瞿。
“哼，圈外生物不过尔尔。”
天门老人冷哼一声，同时手底下动作也不慢，一道道城墙从地上升起，围困住伶瞿。
伶瞿虽然震惊，但好歹实力不输妖皇，脱身飞上天。
但很快它就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拔高，都仍然被困在这城墙内！
天门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不断结印，操控着城墙围堵伶瞿。
边塞有墙高如山，离天之余三尺三！
伶瞿惊愕地发现了这城墙竟随着自己的升高而升高，而且速度比自己还快，仿佛没有尽头般！
砰。
伶瞿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不知何时封闭的顶上，最终还是被困住了。
发现自己躲不过，随即改变策略，伶瞿将目标放在了操控者天门身上。
咚！
天门老人不紧不慢地变了个手印，城墙内突兀地冲出无数石柱，一根接着一根，将伶瞿撞得到处乱飞。
‘蝼蚁，你找……噗。’
伶瞿的意志传音还未传完，便被一个石柱顶飞。
‘你竟敢……’
咚。
‘我要把你吞……’
咚。
‘我……’
咚。
‘……’
伶瞿也不放狠话了，专心躲避并击碎石柱，只是眼神依旧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