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手进行曲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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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欢看到顾清和坐在靠窗的位置，努力摆出一个合适的微笑，缓步走过去，没有人看得出，她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克制和隐忍，她缓慢行走每一步，并不是为了让人觉得优雅，只是为了，不在那人面前软弱的站不住，只是想，叫他记住自己美好的一面。
顾清和早已经点好了两人的东西，赵承欢刚落座，侍者就端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走来，将东西摆好之后，恭敬的道了几句祝福话就离开了。顾清和微笑着拿过一边准备好的红酒，伸过来为她倒酒，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进高脚杯，赵承欢盯着那在杯子里盘旋上升的液体微微出神，直到顾清和温润的声音传来，她才醒悟，竟然走思了。
“你身体还没有彻底好，红酒也只喝一点点就好了。”
赵承欢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顾清和，他优雅而绅士的倒好酒，将瓶子放在一边，赵承欢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想起他之前还打着石膏的，现在拆下石膏，他的手，行动却也没有那么自在，不过不细心的话看不出来而已。
眼前，顾清和正端着酒杯对着她示意碰杯，赵承欢微微一笑，掩饰自己微微愣神的尴尬，也端起酒杯。玻璃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微弱，却像是磕在了赵承欢的心尖，痛的她连端酒杯的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却被她借着喝酒的姿势掩饰过去。
不大会儿，侍者又端着两份烤好的牛排上来，所有的东西一并上齐了，侍者将一张小小的卡片放在顾清和手边的位置，顾清和对他点头示意之后，侍者便离开了。
赵承欢微笑着将酒杯放在桌上，一边将白色的餐巾拿过来，一边对顾清和说，“发挥一下绅士风度，帮我切牛排吧？”她说的像是很随意，可是，没有抬起的脸却泄露了她很紧张的事实。
顾清和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便温柔的端过赵承欢的盘子，细心地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再为她推过来，然后细心地切自己的那一份。赵承欢看着眼前切得均匀的牛排，无声的红了眼眶，不过她迅速的微低了头，借着拿刀叉的时候飞快的将那已经出来的泪意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一刻，两人其实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似乎说什么都可以，又似乎说什么都多余，于是索性选择了默契的安静，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吃到一半的时候，顾清和忽然擦了嘴，甚至放下了刀叉，赵承欢不明所以，看着他端着酒杯喝了口酒，然后微微看过来的目光，那一刻，赵承欢不争气的有些手脚发软。
“我来的时候，有跟这里的服务员说，晚上要借他们的钢琴用一用，很久没动手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给你弹首曲子吧？想听什么？”
他的声音温厚平和，一如他的为人，赵承欢微微蹙眉，并没有想到顾清和要为她弹曲子，多少年前，为了诗语，他弹过多少曲子，她从来都只有旁听的份儿，如今，他是说，要单独为她弹一首么？赵承欢恍惚的看向窗外，似乎是陷入为难的思索中。
窗外的天，微微黑下来，夜幕降临的再快，也不如城市的灯光迅速，看着灯火璀璨的街头，半晌，赵承欢才有些无奈的笑道，“我虽然比较喜欢《an》和《圣母颂》，但是，这里没有小提琴，我也不想和你合奏，不如……”她微微迟疑，像是犹豫要不要说，“你给我弾一首《rain》吧？”
顾清和看着她，注视着她眼睛里的晶晶亮意，在她诚恳的目光中微微点头，“好！”
赵承欢索性也擦了嘴，放下了刀叉，微微靠在椅背上，专注的看着对面的顾清和优雅的站起身，步伐沉稳的走向不远处那架硕大的钢琴。不知不觉，周围已经有许多人微微注意起了站在钢琴边与服务员交谈的顾清和，他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站在那里就是一处耀眼所在，此刻的他面带微笑，却丝毫不显得轻浮，只是温和而从容的笑着，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看他那样沉稳又耐心的同服务员交谈，真叫人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君子如玉。
看着他站在那里仿佛散发着光芒一样，她忽然想起了《诗经》里一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的话－－“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赵承欢着迷一般的看着不远处的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配上那条冰蓝色的领带，他怎么会，这样好看呢？他的脸，那样的漂亮，一双手，亦温暖修长，明明那样随意的握着话筒，却也像是在谈生意一样运筹帷幄，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属于青年的稚气和青涩，他永远，都是一个这样有魅力的男人。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冒昧打扰各位的用餐。今天，我想借着这里优雅的环境和氛围作陪衬，送一首曲子给我的恋人，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为我们做一个见证！”
顾清和第一次在这样公众的场合里做什么，像是炫耀又像是卖弄，然而他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如果这样能让承欢开心，又为什么不呢？
他的辞藻并不华丽，但是周围依然响起了掌声，甚至有许多人已经用带着羡慕和祝福的目光随着顾清和向赵承欢看过来。
而这一刻的赵承欢，却看不见任何，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坐在钢琴前的男子。
他优雅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干净的王子，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跳跃在黑白色的琴键上，一串串动听的音符从他的指尖下流传，变成了优美的乐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赵承欢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这一刻，餐厅里再没有了其他人其他东西，有的，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只有他手下的那串音符，至少现在，他是她一个人的。
她想，如果餐厅现在发生大火或者爆炸多好，这样，她就可以和清和一起离开这个世界，那样清和就不会离开她。
又或者，让他好好地，只要她死去也好，至少，不会再有感觉，不会再心痛，第一次觉得，其实死亡，或许是件好事。
忽然想到好久之前看过的一本书，故事讲得什么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有一句话，刻在她的脑海中那样深刻，ofzetobe。那句话描述的生离死别是那样平淡，却又那样心酸，当你明知道，以后面临的时光里再不会有他的时候，要用多少努力来鼓励自己继续行走在那些没有他的岁月中？
哪怕，只是多一刻也好，哪怕，只是多一眼也好，不要这样轻易地分别，不要这样飞快的离开。
再回复意识的时候，全场正爆发着雷鸣般的掌声，眼前投下一片黑色的暗影。赵承欢抬起头，正对上顾清和如墨的眼睛，顾清和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温和的看着她，连目光都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温暖，赵承欢仰着脸，嘴唇开开合合，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她多想说，清和，不要复婚，清和，我想做你的妻子，清和，我想陪你走一辈子。可是，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去为难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赵承欢并没有掩饰眼里的泪水，但是还是让自己摆出了一张最完美无瑕的笑脸，她站起身，双手捧着顾清和的脸，微微踮起脚尖，将一个温柔又绝望的吻，轻轻地印在了顾清和的唇角。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顾清和环住她的腰，微垂了眼睛看她，她看到顾清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她。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却看到顾清和眼睛里微微的动容，哪怕只有这么一丝，也好了，至少，他曾经为自己犹豫过。
在很多年以后，她在顾清和的再三要求下，陪着他出席某一场不知名的舞会，他抱着她在舞池中旋转徘徊的时候，无意间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约会，顾清和略带心疼的抱着妻子，深情地说，“承欢，那个时候的你那么漂亮，那么令人惊艳，可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你，因为，你的眼睛，让我看了总是觉得很心疼。”
赵承欢看到顾清和坐在靠窗的位置，努力摆出一个合适的微笑，缓步走过去，没有人看得出，她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克制和隐忍，她缓慢行走每一步，并不是为了让人觉得优雅，只是为了，不在那人面前软弱的站不住，只是想，叫他记住自己美好的一面。
顾清和早已经点好了两人的东西，赵承欢刚落座，侍者就端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走来，将东西摆好之后，恭敬的道了几句祝福话就离开了。顾清和微笑着拿过一边准备好的红酒，伸过来为她倒酒，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进高脚杯，赵承欢盯着那在杯子里盘旋上升的液体微微出神，直到顾清和温润的声音传来，她才醒悟，竟然走思了。
“你身体还没有彻底好，红酒也只喝一点点就好了。”
赵承欢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顾清和，他优雅而绅士的倒好酒，将瓶子放在一边，赵承欢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想起他之前还打着石膏的，现在拆下石膏，他的手，行动却也没有那么自在，不过不细心的话看不出来而已。
眼前，顾清和正端着酒杯对着她示意碰杯，赵承欢微微一笑，掩饰自己微微愣神的尴尬，也端起酒杯。玻璃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微弱，却像是磕在了赵承欢的心尖，痛的她连端酒杯的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却被她借着喝酒的姿势掩饰过去。
不大会儿，侍者又端着两份烤好的牛排上来，所有的东西一并上齐了，侍者将一张小小的卡片放在顾清和手边的位置，顾清和对他点头示意之后，侍者便离开了。
赵承欢微笑着将酒杯放在桌上，一边将白色的餐巾拿过来，一边对顾清和说，“发挥一下绅士风度，帮我切牛排吧？”她说的像是很随意，可是，没有抬起的脸却泄露了她很紧张的事实。
顾清和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便温柔的端过赵承欢的盘子，细心地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再为她推过来，然后细心地切自己的那一份。赵承欢看着眼前切得均匀的牛排，无声的红了眼眶，不过她迅速的微低了头，借着拿刀叉的时候飞快的将那已经出来的泪意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一刻，两人其实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似乎说什么都可以，又似乎说什么都多余，于是索性选择了默契的安静，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吃到一半的时候，顾清和忽然擦了嘴，甚至放下了刀叉，赵承欢不明所以，看着他端着酒杯喝了口酒，然后微微看过来的目光，那一刻，赵承欢不争气的有些手脚发软。
“我来的时候，有跟这里的服务员说，晚上要借他们的钢琴用一用，很久没动手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给你弹首曲子吧？想听什么？”
他的声音温厚平和，一如他的为人，赵承欢微微蹙眉，并没有想到顾清和要为她弹曲子，多少年前，为了诗语，他弹过多少曲子，她从来都只有旁听的份儿，如今，他是说，要单独为她弹一首么？赵承欢恍惚的看向窗外，似乎是陷入为难的思索中。
窗外的天，微微黑下来，夜幕降临的再快，也不如城市的灯光迅速，看着灯火璀璨的街头，半晌，赵承欢才有些无奈的笑道，“我虽然比较喜欢《an》和《圣母颂》，但是，这里没有小提琴，我也不想和你合奏，不如……”她微微迟疑，像是犹豫要不要说，“你给我弾一首《rain》吧？”
顾清和看着她，注视着她眼睛里的晶晶亮意，在她诚恳的目光中微微点头，“好！”
赵承欢索性也擦了嘴，放下了刀叉，微微靠在椅背上，专注的看着对面的顾清和优雅的站起身，步伐沉稳的走向不远处那架硕大的钢琴。不知不觉，周围已经有许多人微微注意起了站在钢琴边与服务员交谈的顾清和，他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站在那里就是一处耀眼所在，此刻的他面带微笑，却丝毫不显得轻浮，只是温和而从容的笑着，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看他那样沉稳又耐心的同服务员交谈，真叫人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君子如玉。
看着他站在那里仿佛散发着光芒一样，她忽然想起了《诗经》里一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的话－－“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赵承欢着迷一般的看着不远处的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配上那条冰蓝色的领带，他怎么会，这样好看呢？他的脸，那样的漂亮，一双手，亦温暖修长，明明那样随意的握着话筒，却也像是在谈生意一样运筹帷幄，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属于青年的稚气和青涩，他永远，都是一个这样有魅力的男人。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冒昧打扰各位的用餐。今天，我想借着这里优雅的环境和氛围作陪衬，送一首曲子给我的恋人，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为我们做一个见证！”
顾清和第一次在这样公众的场合里做什么，像是炫耀又像是卖弄，然而他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如果这样能让承欢开心，又为什么不呢？
他的辞藻并不华丽，但是周围依然响起了掌声，甚至有许多人已经用带着羡慕和祝福的目光随着顾清和向赵承欢看过来。
而这一刻的赵承欢，却看不见任何，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坐在钢琴前的男子。
他优雅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干净的王子，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跳跃在黑白色的琴键上，一串串动听的音符从他的指尖下流传，变成了优美的乐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赵承欢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这一刻，餐厅里再没有了其他人其他东西，有的，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只有他手下的那串音符，至少现在，他是她一个人的。
她想，如果餐厅现在发生大火或者爆炸多好，这样，她就可以和清和一起离开这个世界，那样清和就不会离开她。
又或者，让他好好地，只要她死去也好，至少，不会再有感觉，不会再心痛，第一次觉得，其实死亡，或许是件好事。
忽然想到好久之前看过的一本书，故事讲得什么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有一句话，刻在她的脑海中那样深刻，ofzetobe。那句话描述的生离死别是那样平淡，却又那样心酸，当你明知道，以后面临的时光里再不会有他的时候，要用多少努力来鼓励自己继续行走在那些没有他的岁月中？
哪怕，只是多一刻也好，哪怕，只是多一眼也好，不要这样轻易地分别，不要这样飞快的离开。
再回复意识的时候，全场正爆发着雷鸣般的掌声，眼前投下一片黑色的暗影。赵承欢抬起头，正对上顾清和如墨的眼睛，顾清和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温和的看着她，连目光都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温暖，赵承欢仰着脸，嘴唇开开合合，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她多想说，清和，不要复婚，清和，我想做你的妻子，清和，我想陪你走一辈子。可是，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去为难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赵承欢并没有掩饰眼里的泪水，但是还是让自己摆出了一张最完美无瑕的笑脸，她站起身，双手捧着顾清和的脸，微微踮起脚尖，将一个温柔又绝望的吻，轻轻地印在了顾清和的唇角。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顾清和环住她的腰，微垂了眼睛看她，她看到顾清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她。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却看到顾清和眼睛里微微的动容，哪怕只有这么一丝，也好了，至少，他曾经为自己犹豫过。
在很多年以后，她在顾清和的再三要求下，陪着他出席某一场不知名的舞会，他抱着她在舞池中旋转徘徊的时候，无意间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约会，顾清和略带心疼的抱着妻子，深情地说，“承欢，那个时候的你那么漂亮，那么令人惊艳，可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你，因为，你的眼睛，让我看了总是觉得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