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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为我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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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天家已经解了你的禁足了?”李定柔笑道,“今日不过是来让你赛蹴鞠,哪里就准你出入宫廷了?”

    说起禁足之事,齐彻明垂了头,小声问道,“我禁足的事,你也知道缘故吧?”

    时间虽然过去了,事情却没有过去,要怎么解释他的选择?

    李定柔会原谅他吗?

    还会是会像当初那样,温柔的说着无情的话。

    “我的正德殿又不是在什么不见人迹的孤岛仙山,满宫里都传遍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了,可有什么话与我说?”

    李定柔不解他话中意思,眉头一皱,“我能有什么话说?”

    心里想到,齐彻明今日来此,什么话都不曾说,倒先来问她的话?

    那个匈奴公主的事,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当真无话与我说?”齐彻明头埋的更深,盯着割成小块的地砖,“若是真的无话说,那我也得回去了。”

    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平白的给李定柔添堵吗?

    若是面前人不想看见他,他宁愿立刻从这里消失,永永远远的不出现在在她的眼前。

    有什么资格要求原谅呢?只求她安宁顺心便罢了。

    他甚至无法解释,也无法责怪旁人,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选择。

    甚至重来一次,都无法说出后悔。

    “你要回去了?既如此,便请吧。”

    李定柔心想,许久不见了,今日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倒轻飘飘的说没事的话,自个就要回去了。

    天家都不曾命人来催他,他倒要忙着回去?

    难道一个多月不见,心都冷了不成。

    想到自个连日来的思念,倒觉得笑话一场,顿时心灰了大半,泪也滚了下来。

    齐彻明见她这般说了,眼都不敢抬,只低着头往殿外走去,丹橘见他二人一个面色如灰,一个不停落泪,想拦也不敢拦,想劝也不知如何劝。

    走到门口时,齐彻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竟见李定柔正靠在榻上落泪,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双手上裹着的布都被泪水打湿。

    “你......”齐彻明好似傻了一般,立在原地,“你怎么哭了?”

    “我为什么哭了,与你什么相干?”

    “你是为我哭了?”

    李定柔听见这话,又气又恼,“谁为你哭了,赶紧离了我眼前去,再别来烦我。”

    齐彻明却恍若不闻,只走过去,蹲在她跟前道,“定柔,你为什么哭?”

    见李定柔不答,他又追问道,“你是不是恨我未请天家赐婚?是我对不住你,你别哭,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你以为我气这个?”李定柔将身子一转,“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小性的人?”

    “不是......”

    “你觉得我是一个女子,家国大事都不会看在眼里,只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中,是不是?”

    “不是的,定柔。”

    “怎么不是,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从前我还觉得你与旁人不一样,如今你也是这般想,真叫我......往日的话,我也是白说了。”

    “你说的话,我从来没忘,且不说往日,今日你为大周挣下的,就算是男子也比不上,我怎么可能那么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

    “我只是怕,怕你觉得是我无心,毕竟我从前......难道你不明白,其实放不下的是我,我真怕这两个月里,天家已重新给你指了婚,你都十七了......”

    “齐彻明!我十七怎么了?”

    “我、我、我......”齐彻明猛地被这么一吼,吓得跌坐到地上,“我没有嫌你年长的意思。”

    “你还说出来。”

    李定柔气的满面通红,众侍女也捂嘴偷笑。

    “怎么了这是?”青绮提着灯进来,“前殿听见吵闹,天家让我来瞧瞧出了什么事?”

    丹橘忙迎上去道,“青绮姑姑,小侯爷在殿中摔了一跤,惹得公主发笑,我们奴婢也没忍住,因而吵闹了些。”

    “小侯爷今日挡虎那样威猛,这会子倒脚滑了?”青绮了然的笑笑,“我得去前殿,将这事说给天家与娘娘听。”

    青绮走后,齐彻明也未起身,只坐在地上,小声问道,“我能起来说话吗?”

    “是我推你的?”

    “不是不是,”齐彻明忙站起了身,“定柔,我是个普通人,也会糊涂,也会害怕,我害怕你生气,不是觉得你如何,是担心我自个不好,担心我哪句话没说明白,哪件做的错了,伤了你还不知道,从前对你说那般刻薄的话,我至今懊悔。”

    见他这般言语,李定柔的心也软下来,“从前的事只是从前的事,我早就忘干净了,只有你自个还记着,有这想以前的功夫,倒不如想想今日。”

    “今日?”

    “那个匈奴公主,你今日为什么盯着她看?”

    “我何曾看她?”齐彻明急道,“我分明是在看、看......”

    李定柔知他未尽之言,心里偷偷欢喜,面上却装得冷漠,只说道,“我坐旁边可都听到了,你们是旧相识,她还说你欠着她一样东西呢。”

    “我何曾见过她?”齐彻明急得直挠头,“更别谈欠她什么东西了!她一个匈奴女子,我能欠她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李定柔憋着笑,“许是你在边地时,当真带走了人家什么东西,不然她一个女子,怎能不远万里来此?”

    “哎呀!我现在就去驿馆,非当面问清不可!”

    “你现在是要离了这里找她去了?我知道你惦记着她,所以找了借口急着走呢。”

    “我......”

    见齐彻明颓唐的坐了下来,满脸委屈,李定柔忙止住了玩笑的心思,安慰道,“可别当真,我不过是见你着急解释,心中欢喜,便忍不住多逗了你几句。”

    “不骗我?”齐彻明将信将疑道,“是见我急了安抚我,还是心里当真这么想?”

    “自然是真心的,若是旁人我才懒得管呢。”

    “定柔......”

    “你若不在融春殿用膳,便拜别天家早点回大将军府去吧,路上积了那么大的雪,天黑了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