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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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3年至1967年,我一直生活在汉阳集稼嘴,对这儿有割舍不下的亲情。1961年至1964年,我就读的中学——晴川阁中学就是在汉阳铁厂废墟上建立起来的。那时,马路对面,即现在晴川饭店的位置,在深深的杂草丛中,还保留着汉阳铁厂的断壁残垣、破砖碎瓦。

    知道汉阳铁厂矿砂码头被列为武汉工业遗产之列,便利用双休日,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看,为这经百年浪水冲击的仍保留着的码头写点东西。

    早上起床后,我打开柜子抽屉,找到我准备作一些丈量的圈尺,带上我出门必备的卡机,来到我既熟悉又亲切的江滩。这里是我少年时,多少次与同学一起你追我赶、嘻笑玩耍的地方。

    我全心身地察看着这经百年仍顽固地保留着的码头,用圈尺丈量着那红砂石的厚度,估算着码头所拥有的长度,用像机拍下那红砂间镶嵌在红砂石缝中的锈迹斑斑的锚桩。踏着那还没有干透的河泥,心情十分舒畅。我继续往上游走去,见到江滩上裸露在外的一滩建筑残留物。有破碎的钢筋水泥,经过打磨但不规整的红砂石或麻石,破碎的青砖、红砖、耐火砖。我心想,能否在这儿找到与汉阳铁厂有关的什么呢?

    我开始发现有一块半头砖上标注着“y。t。k”这使我产生了兴趣,接着又发现一块标着“沙湖”的青砖和一块较完整的标注着“沙湖”的青砖,这就更提起了我的兴趣,便一路扫描式地寻找。

    这时,在江滩休闲的几位中年人问我在找什么,我便拿起我的两块青砖给他们看。他们告诉我:“前两天,有人在那一带江滩,看到标着‘汉阳’两字的砖”我忙问他们在那里,他们指点着告诉我,就在这上游处。我翻过码头的汉阳铁厂矿砂码头所特有的江礤,来到另一潍建筑物残留处。这时,有两位中年人也过来帮我找。他们明明记得那砖的位置,就当时还有人将砖在江水中冲洗过的,这会儿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在寻找“汉阳”砖的过程中,他们又帮我找到几块标着“同合”、“公”“义和造”等的8块砖,便离去了。

    拣到这些砖后,我有些发愁,怎么拿回家呢?这时我拿起手机,想请教一下网友“一人行”看哪些砖值得拿回家,哪些砖可以舍弃?拨通后,手机却没电了,只好作罢。

    我将8块砖堆在一处,还有一块半边碗底上印有厂家名的瓷片。到靠晴川阁的小商店想讨一个蛇皮袋。店主说,我哪有那呢?我看到店对面放着“娃哈哈”的空纸箱,喜出望外,征得店主同意后,抱着纸盒再次来到江滩,装好那有些缺角少棱的青砖,如获至宝。三步一歇,两步一停地挪到车站、挪上车、挪回家。

    回家后,我立即上网将8块青砖的照片发到网上,得到不少“砖家”指教,得到网友的称道:“宝啊!”这8块青砖,从其形制上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我外祖母在武昌的祖屋所用砖,在房管所拆卸翻修时我看过。那灌土墙所用的砖是薄薄的、长与宽比较接近,与所拣到的砖形制不一样。这些砖应晚于我外祖母那清末民国初的祖屋。

    收藏这些青砖,一方面是受汉网上那些爱好武汉人文历史、爱好收藏网友的感染,一方面是想珍藏下对汉阳集稼嘴少年时的记忆。在与网友一人行通话时,还后悔没有将那块小小的瓷片一起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