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爱谁谁[重生] > 爱谁谁[重生]_分卷阅读_17

爱谁谁[重生]_分卷阅读_17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夫人您多虑了。”关素衣轻拍她手背,不紧不慢地道,“侯爷是不是想纳叶繁做妾?”

    “你知道?”老夫人猛然抬头,似想起什么,又长叹一声,“你聪明绝顶,哪能看不破叶家的小伎俩。没错,他们想把叶繁送进来,我拦不住。”话落狠狠瞪了赵纯熙一眼。

    赵纯熙目中刚泛出一丝得色,就听关素衣不以为然地道,“那就让他纳吧。叶繁入门那日,我把我的丫头明芳也送过去,凑一个双喜临门,老夫人您看怎样?明芳从小伺候我,与我的情分非比寻常,我这便消了她的奴籍,送她几亩田产和一处小院。如此,她也算是有正经嫁妆的良家女子,与叶繁一样可为贵妾。”

    这番话把老夫人和赵纯熙惊住了,少顷,一个转怒为喜,一个却差点憋死。

    叶家前脚刚把庶女塞进来,关素衣后脚就提拔了自己的丫鬟,二人同为贵妾,这不等于在叶家脸上狠狠扇一耳光吗?面子里子全没了!这招损,忒损,也不知等到那天,叶繁是什么表情。

    老夫人一扫之前的颓唐,拍板道,“纳,两个都纳,好给我侯府开枝散叶。你那丫鬟委实不错,我再给她添几抬嫁妆。”

    关素衣抿唇而笑,让已然灵魂出窍的明芳赶紧给老夫人磕头。婆媳俩完全忘了去询问赵陆离的意见,当然,就算他不愿,关素衣也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点头。

    ☆、第28章甩手

    关素衣从正院里出来,身后跟着欣喜若狂的明芳和憋屈不甘的继女。因日头很足,气温回升,院子里陆续开出许多嫩黄的迎春花,一行人边走边赏,溜溜达达回了正房。

    摊开账本,关素衣指着出项与进项,让赵纯熙帮着算账,自己则捡了一本书随意翻看。想是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敢表露,赵纯熙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听上去十分烦人。

    明兰嫌弃地撇嘴,暗暗腹诽这位两面三刀的大小姐。

    忍了又忍,赵纯熙终是没忍住,勉强用平和的声音问道,“母亲,您要为我爹爹纳妾,怎么不问问他的意见?”

    “那你外祖母把叶繁塞进来,可有问过我的意见?你爹爹直接找上老夫人,可有问过我一句?”关素衣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曼声询问。

    赵纯熙无话可说,闷了一会儿才道,“就算您要给他纳妾,等一等不行吗?非要挑在我姨母过门的那天?我姨母该多难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叶家想把叶繁塞进来,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挑在我与侯爷新婚不久?你可曾想过我会有多难受?”关素衣合上书,嗓音慢慢变得冰冷,“我现在是侯府主母,刘氏硬逼着侯爷纳妾,就是在当众扇我的脸。圣人有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理当是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别人若是真心对我,我自然以真心交付,别人若是想算计我,不好意思,我会让他打落牙齿和血吞。”

    临到最后一句,赵纯熙总觉得继母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尖锐,仿佛早已洞悉她那些小心思,甚至于连娘亲的谋划也一清二楚。但是怎么可能呢?虽这样想,她心中却止不住的慌乱,只因她现在正如对方所言,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关素衣曲起指节敲了敲桌面,冲明芳说道,“你现在就跟赵管家去官衙走一趟,他会帮你消除奴籍,转为良民。我抬举你至此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十分清楚,日后好好伺候侯爷,切莫让我失望。我能捧你,自然也能压你。”

    “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日后只要您发下话来,奴婢定然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明芳知道小姐抬举自己是为了打压叶繁,连忙跪下表忠心。

    看见这人指天画地的姿态,关素衣内心哂笑。前世她也看穿了明芳的心思,却怕坏了主仆情谊未曾成全,以至于叶繁用抬举她做妾为条件将人拉拢过去。故此,关素衣明里暗里中招无数,最后差点被沉塘。而今,她干脆主动把明芳捧起来,同是贵妾,又在同一天过门,为了争夺赵陆离的宠爱,这两人怕是会杀红眼。

    狗咬人是惨剧,人咬狗是闹剧,狗咬狗就是好戏了。关素衣只管端坐高堂,等着看这一场好戏。遣走感恩戴德的明芳,瞥见赵纯熙万分难看的脸色,她徐徐道,“主母弹压侍妾的手段千千万,最低劣的一条便是亲自动手。叶繁现在是你姨母,你与她多亲近都没关系,但入了侯府就是你爹的侍妾,你与她还是少走动为妙,省得落下个‘小妇养的’名声。”

    小妇就是贱妾,被贱妾养大,这在当时是非常丢脸,亦极其耻辱的一件事。关素衣最后一句话堪称毒辣,把赵纯熙气得差点昏倒,偏在此时,赵陆离走了进来,大发雷霆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羞辱熙儿的?岳母说的果然没错,哪怕你面上做得再好看也绝不会真心为熙儿考虑,是我太轻信了!关素衣,你准备准备,一月后我要纳叶繁过门,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没她在后院照看,我真害怕熙儿和望舒被你害了。”方才若不是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也不知女儿回去后该如何伤心落泪。

    他原本锁在书房生闷气,过了半刻钟才惊觉还得给新婚妻子一个交代,于是走回上房,打算好声好气地商量劝解,却没料会听见这番话,怒火立刻被点燃。

    赵纯熙心中一喜,眼眶却掉出许多泪珠,扑进爹爹怀里低泣,虽什么都没说,默默忍受一切的模样却足够令人心碎。

    眼见赵陆离怒火狂炽,正欲发飙,关素衣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性子直,有话说话,这一点老早就告诉过你们。倘若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好,等叶繁过门,熙儿和望舒就都搬过去由她教养,我丢开手,诸事不管,这样你们可满意?”

    赵陆离哑了,赵纯熙也哑了,父女二人面面相觑,骑虎难下。叶繁再如何血缘相近、关系亲密,等她过门也仍旧是妾,哪里有嫡子嫡女不养在主母膝下,反而送去给妾室?若消息传扬开来,日后别说让赵纯熙嫁个好人家,令赵望舒科举入仕,就是二人跨出大门都觉臊得慌。

    与叶繁太亲近的后果正如关素衣说的那般——变成小妇养的。她的确言语直白,叫人听着难受,却从未没错过半字。

    赵陆离一瞬间怒火全熄,暗怪自己把母亲那里受的气撒到妻子头上,有心服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竟面红耳赤,讷讷难言。

    叶繁只是庶房嫡女,寄人篱下,根基哪里能与关素衣相比?若关素衣真被气狠了,把自己和弟弟扔给叶繁教养,那日后该怎么过活?自己本来就没有世家血脉,爹爹还遭了皇上厌弃,若再无帝师府依仗,真个只能在商贾人家里联姻。届时,那些手帕交还不得笑死?赵纯熙越想越心急,五脏六腑犹如火烧,难受得厉害。

    她嘴里发苦,膝盖发软,抖抖索索地想给继母下跪,却被强烈的自尊心支撑着,不肯轻易认输。

    关素衣并不稀罕赵家父女的致歉,淡声道,“我真心实意为侯府考虑,你们却从未把我当自家人看待,否则也不会在我大婚半月未满的时候纳妾,还忘了知会我一声。也罢,我·干脆当个甩手掌柜,只一点你们得听我的,一月之后叶繁过门那天,明芳也得跟着过门,侯爷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便回家,让我爹娘与你们谈。放眼燕京,唯有出身低贱又不懂礼数的商贾之家才会在迎娶新妇的同时纳妾,你们赵府既要效仿,我也不硬拦,爱怎样就怎样,爱谁谁。”

    “夫人,我……”赵陆离这才惊觉纳妾不仅是自己的事,还是关家的事。倘若过个三五年,关素衣未曾有孕,他要纳妾谁也不会阻拦,但现在新婚不到半月就急急忙忙把叶家庶女弄进来,未免做的太难看,也等于打了关家脸面,难怪关素衣如此生气。

    他悔之莫及,正想好好解释一番,却见对方一字一句冷淡开口,“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一家人,我也不会上赶着倒贴。我这人就是如此,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以真心换真心。日后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无需问我,除了中馈,我什么都不管。现在请你们出去!”

    明兰立刻上前撵人,瞥见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恨不能拿起来抽这父女俩。

    赵陆离心下焦急,却不知该如何圆场,只得狼狈后退,退至门边深深作揖,忏悔道,“夫人你消消气,切莫与我生分。明芳那事我同意,这个家自始至终都是你说了算,任何人也不能动摇你的地位。这次还是我的错,今后定不再犯,在怒气忽至前,我会让自己冷静思忖,再来与你好生商谈,你看这样如何?”

    赵纯熙噙着泪开口,“母亲,我也知错了,您别不管我。我自幼失母,是姨母看着我长大,故而与她亲近了些,忘了您的感受。日后我会乖乖听您的话……”

    关素衣摆手冷道,“无需多言,走吧。”

    明兰接着撵人,“侯爷,大小姐,你们先走吧,小姐这会儿正难过,你们让她独个儿舔舔伤口。她那些话确实不大中听,但你们私底下好好琢磨,究竟是不是那个理儿?”边说边把人推出去,关了院门。

    “终于清静了。”关素衣用指节敲击桌面,沉吟道,“该来的来了,该走的走了,好戏也该开锣了。”

    “小姐,该走的是明芳,但叶家庶女哪里是该来的?倘若没有她,绝不会有目下这些糟心事。”明兰气得直翻白眼。

    “她来了,这个家才热闹呢。”关素衣笑得十分轻快。

    “热闹什么呀,幺蛾子肯定不少。小姐,您真的打算让她抚养大小姐和大少爷吗?那可太好了,这两个人真难伺候,大少爷喜欢打人骂人,大小姐表面看着挺和气,但偶尔会露出特别阴森的目光,看着实在吓人。”明兰拍打胸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关素衣摇头,“我倒是想,但赵陆离绝不会同意,且看着吧。”她原就打算把这些人凑作堆,让他们自个儿玩去,但现在却不是好时机。她在等,等赵家人继续折腾,然后自己“心灰意冷、黯然离开”。届时,且看侯府能不能鼓瑟鼓琴,笙磬同音,能不能让本就“幸福无比”的生活开出一朵花儿来。

    ☆、第29章乱

    赵陆离被撵出正房后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愧疚焦虑,一是因为自己再次误解了夫人,二是为了儿女的前程。他当时被母亲的谩骂与斥责勾起了许多伤心往事,竟把失去蓁儿的痛苦一股脑儿化为怨气,撒在夫人头上。真要说起来,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而自己不但不能对她付出丝毫感情,甚至连与她圆房都做不到,她心里不平,说话尖锐了些在所难免,更何况岳母在这个档口把叶繁塞进来,便是菩萨心肠,这会儿也该忍无可忍了。

    赵陆离一路走一路唉声叹气,领着女儿到了库房,打算亲自挑拣几样贵重的礼物送去给夫人赔罪。

    “素衣说话是直白了点,但也是为了你们好。我知道你们打小与叶繁亲近,然,日后她既入了赵府为妾,身份就变了,与你们的关系也变了,你们敬她爱她,存着这份心便罢,莫要表现得太过,也莫与她走得太近,让外人看去,终究对你们不好。”赵陆离边说边从箱子里拿出许多珠宝,一一摆放在矮几上。

    赵纯熙乖巧应诺,面上看着仿佛很平和,内里却翻江倒海,又气又恼。这次关素衣骂她小妇养的,爹爹都能被她三两句话给哄回去,下次骂的更狠,甚至于出手教训,爹爹恐怕也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吧?她不是不相信爹爹对自己的舐犊之情与维护之心,而是太忌惮关素衣那张嘴。纵然天塌了,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也能轻松撑起来,只要她愿意。

    赵纯熙越想越后悔,当初就不该为娘亲包揽这个大麻烦,如今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哪怕把姨母弄进府,也半点没给关素衣添上堵,反让自己处于更尴尬的境地。她要是真把自己和弟弟送去给姨母教养,转天一过,镇北侯府的嫡子嫡女就会成为勋贵子弟们眼中的笑柄,哪还有半点尊严可言。

    当赵纯熙胡思乱想时,赵陆离已把挑好的珠宝放入锦盒,叮嘱道,“你把礼物亲自送给素衣,诚心诚意向她赔罪。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定不会与你计较。你要知道,她是关氏女,而‘关氏’二字代表着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代表着时下备受推崇与敬仰的至高品德。倘若你能沾她一点光,哪怕只是一点,日后婚嫁都不用愁。她身体里流着世家血脉,脑袋上顶着儒家光环,背后还站着帝师、太常、陛下,这三尊神佛,与她交好对你受用无穷。我是撞了大运才能娶她过门,心里不知多庆幸,你们也要惜福才是。”

    这还是赵陆离第一次把功利之心灌输给女儿,他原本想把她培养成叶蓁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但关素衣的提点让他猛然醒悟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是无法在深宅里存活的,尤其是关系复杂的勋贵士族。

    陛下怎么能算关素衣的靠山?陛下对我娘亲爱若珍宝,该是我娘亲的靠山才对。倘若我娘亲与关素衣对上,你看陛下会护着谁!赵纯熙心内不忿,却也知道陛下会护着叶蓁,却绝不会护着自己,只因她不但是叶蓁的女儿,更是镇北侯的女儿,而镇北侯或许是他最难以容忍的存在。

    “爹爹的话女儿明白。日后我会远着姨母,多多亲近母亲。”她不得不妥协,只因远水救不了近火,婕妤娘娘再尊贵,明面上也只是她的姨母,并不能插手她的婚事。说到底,她现在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关素衣,况且她手里还捏着她的嫁妆。

    “好孩子,切莫觉得委屈,素衣心地不坏,你只需听她的话,学好中馈,将来嫁入家风清正,地位清贵的书香门第,自有大把好日子可过。”赵陆离轻轻抚摸女儿发顶。

    赵纯熙强笑点头,末了亲手抱着锦盒去给继母赔罪。父女二人来到正房时,四处疯玩的赵望舒已经被管事逮回来,目下正站在桌前练字,关素衣与他并肩站立,手里也提着一支毛笔,正在一张宣纸上勾画。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短短一句话,十六个字,你竟错了六个,还有这几个墨团究竟何意?不会默写便空着,切莫将卷面弄得如此脏污,否则日后开了科举,你这样的卷宗,主考官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会划掉。”关素衣放下毛笔,拿起戒尺,命令道,“把手摊开。”

    赵望舒把手背到身后,斜着眼看她,语气满是恶意,“听说我姨母下个月就要嫁进来了?”

    “你姨母是纳,不是嫁。”关素衣面无表情地道。

    “呸!我说是嫁就是嫁!姨母从小看着我长大,跟我娘亲没什么两样,爹爹也喜欢她,等她进来了,你一定会失宠,因为我们都不喜欢你!听说今天中午,你跟姐姐说不想管我们了,要让姨母来管?正好,小爷我还不稀罕呢!你只会拘着我读书,用戒尺打我的手掌心,教我练字的时候还要我绑上沉重的沙袋,你这毒妇存心想折磨我,我要姨母不要你!”赵望舒边说边拆掉手腕上的沙袋,折断毛笔,拂落砚台,一溜烟儿跑出去。

    这些天每到下学,他就会被继母抓回去练字,写错一个打一记手掌心,写错两个打两记,倘若夫子布置的功课出了差错,一气儿能打十好几下,令他苦不堪言。听说姨母要来,便似神兵天降,他底气一足也就故态萌发了。

    砚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溅起的墨点沾染了关素衣雪白的鞋袜和裙边,然后慢慢扩散开来。明兰一面跪下给主子擦拭,一面吩咐管事婆子出去抓人。

    “不用抓了,都下去吧。”赵陆离堵在门外,单手提着儿子后领,脸色十分难看。他原以为叶繁过门等同于侯府的餐桌上多一副碗筷,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哪料对儿子、女儿竟会造成这般恶劣的影响。

    熙儿还好,懂得轻重,望舒竟糊涂至此。再往深里想想,若素衣未曾点醒他们,儿子会一直糊涂下去,没准儿哪天就把自己给害了,也把侯府给害了。赵陆离跨过门槛,撵走不相干的人,把儿子放下,不等他站稳就狠狠甩了一巴掌,斥道,“还不给你母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