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炭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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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钟三听了钱掌柜所说，更加觉得钱掌柜是石炭买卖的专家，他为自己能够和钱掌柜认识感到高兴，看来自己做的是对的，如果没有这位帮手，自己又怎能搞清楚这陌生买卖的来龙去脉呢，这真就应验了一句话——隔行如隔山。
钟三接着钱掌柜的话说道：“大哥，如果按您这样说，那小弟现在身边有这次王千户赏的三百两银子，已经足以应付这八人炭行一年的开销了吧？”钱掌柜笑着道：“贤弟，我还没说完，你继续听，”钟三点头称是。
钱掌柜继续道：“其实，这笔八十两银子的首年费用里，你只要考虑人工的五十两，另外的车马装备，我这里本来就有，到时候注入你的炭行，就可以了，”钟三听了赶紧谢过了钱掌柜。
钱掌柜摆摆手道：“不过还有个问题，就是铺子，虽然我现在这里有这么个小铺面，但如果你要做大，我不建议把新的炭行放在我这里，你最好要另辟一处，而且，这个地方最适合就是在城中，那里比较繁华，离县衙又近，对于今后的发展肯定很有帮助，不过那里的价格可不便宜，带有正房、厢房和门面的稍微像样点的铺子，至少得要三十两一间，这也是一个成本，”“嗯，这个房价我也可以承受。”
“然后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未来的扩大生产，现在这八人炭行，一个月连着干不休息，也就只能镐个七千多斤的炭，这点炭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就算全部都能卖掉，按现在咱们阳城一文铜钱二斤炭的价，一年也就是不到五十两银子的入账，付炭工的工钱都还不够，贤弟你说我一年要亏多少钱？”
“所以咱们才要把石炭卖到省城去，那里的炭价可比阳城高多了！”“嗯，不过如果把石炭卖到省城，就还需要考虑到车马运输的成本，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我和你说过，一辆骡车能运二千斤炭，咱们两辆骡车，一次可以运四千斤炭，一年产出的十万斤炭，运到省城就是二十五次运输，每次来回需要两日，一辆车配一个赶车的，因为路远疲乏风险大，赶车人一天的工钱至少得按熟练镐工的二十文算，两日就得四十文，加上省城一晚住宿和来回路上的干粮饭食，也得要个五六十文，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文，两辆车总计二百文一次来回，一年二十五次来回运输，就是五两银子的路费，那咱们这十万斤炭从产出到运输，一年总的成本就是差不多八十五两银子，十万斤炭按照省城一斤石炭二文钱的价，可以卖二百两银子，那么总共可以赚一百一十五两，平均一斤可以净赚差不多一文二，当然这并不包括买铺子的钱以及骡车损耗、打点用费、官府税收，另外就是镐工也需要休息，不能天天镐炭，还有夏季雨多，很多天也不能开炭，最主要的就是别出人命，出了人命赔偿起来可就厉害了！”
钟三听了这话眼前一亮，他心想上次在张知县面前说起石炭时，他还说一斤炭的利润应该是半文到一文呢，现在经过钱掌柜这么一精算，居然达到了一文二这么多，不过就是这十万斤的产量对于省城的需求仍然不足，因此，他就想到，如果可以增加每个镐工的镐炭量，那应该还可以赚得更多，因为工钱如果不变，那产出当然越大越好了。
他这样想着，便接着问道：“大哥，经您这么一说，我算是基本搞清楚了，原来这一斤石炭卖到省城竟然能赚到一文二的利润，这真是超乎想象啊！”“是啊！要不咋说省城的炭贵呢？这不也是你上次听到的嘛！”“唉，大哥，小弟不识字，也从未做过石炭买卖，所以算不清楚这些数字，不过大哥，我还在想一件事，就是咱们到时候到底该怎样增加石炭的产量呢，因为毕竟招人没那么容易，熟练的镐工可能也没那么多吧？”
“嗯，你这个说得对，阳城乡民大都对石炭买卖没有兴趣，镐工本来就少，熟练的就更少了，所以我在想到时候还得对新招的炭工进行训练，然后才能正式上岗开工，”“嗯，这个我同意，这训练的事也得靠您才行。”
“这没问题，另外我还在想，这些年以来，我做这石炭买卖，除了积累了找炭和管理的经验，还有就是发现咱们阳城这种镐炭的方法实在太低效，光靠人工背炭、提炭和排水，真是既费时又费力，比如说炭镐出来装到筐里，靠人工往上提，需要用很长时间，还有那渗出的水，也要靠人力把桶提出井洞，速度也很慢，这就造成井底的镐工必须等在那里，把时间都浪费了，而且，现在用的都是单眼井，所有进出全靠一个通道，也造成了运能低下，这些都导致一天一人的产量只有五六十斤。”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增加产量吗？”“我考虑用畜力来代替人力，把人力节约出来，增加下井的镐工，同时也能提高背炭、提炭、排水的效率，另外，我也在设想能否在一个矿点开双眼井，这样也能提高开炭速度。”
钟三听了钱掌柜所说更高兴了，他兴奋地说道：“大哥，您可真是专家，如果您能改变原有的方式，提高石炭的产量，那对咱们的买卖来说，可是大有好处了，说不定咱就不需要用那么多的炭工了，”“嗯，不过这样做，可能会增加一些骡马的购买，但我觉得，由此增加的开炭效率，应该能够覆盖骡马购买的成本，”“嗯，大哥你在这行这么多年，您的判断不会有错的，到时候您安排就行了，”“呵呵，也没那么夸张，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吧，还是先把小炭行开起来再说。”
“嗯，大哥，这个我能算出来了，咱们的新炭行开出来首年，加上买铺子，总共花费应该是一百一十两左右，您方才说会注入您现有的人力和装备到咱们的新炭行，这些价值三十两，然后您的经验和技术加在一起，必须得是三十两，那您就是在咱们的新炭行里占了六十两的份额，您看这样算对吗？”
“诶，贤弟，你怎么把我的经验技术算了那么多？再说，这成本以后还得继续投入的啊，并不是一次投入就结束了啊，”“要的，大哥，作为咱阳城最大的炭商，您的经验技术，那是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现在作价三十两，已经是委屈您了，怎么还能再减呢？至于您所说日后的事，小弟想一方面现在情况不明，等以后做了再说，二来我想即便以后扩大规模和投入，您的这个比例依然不变，还是这么多。”
钱掌柜听了直摆手，他立刻说道：“这可不行，贤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们还是要有一事说一事，首先，我确实不能在新炭行中占这么大的比重，毕竟，这炭行不是我一个人开的，主要的点子还是你想的，应该以你为主，还有你上次说的那些朋友，也不能忽视了，现在这比重超过了一半，确实不合适，这样吧，贤弟，就按第一次说的吧，我最多占一半，这样有事咱们也好商量着办，你如果不听，那我就不干了！”
钟三看钱掌柜说得恳切，想想不能勉强，于是便说道：“好吧，大哥您既然这么坦诚，那小弟也就不再坚持了，就按您说的，新炭行里，您占一半权益，剩下的，我和我的朋友们分。”
钱掌柜接着又道：“第二，如果你让我占一半权益，那首月的工钱你来付，以后每月的工钱和器具装备更新，以及买铺子的钱，必须咱们一人承担一半，否则账目摆不平，我也不干！”
“可您是带着技术和经验来入伙的啊，”“那你还带着关系和门路来入伙的呢，”钟三一听这话，觉得钱掌柜作为多年经商的掌柜，既懂买卖规矩，也讲仁义道德，不贪心，不黑心，确实是个不错的事业伙伴。
他这样想着便说道：“大哥如此客气，那小弟就不强人所难了，就按您说的办，等到炭行开张，我负责售卖，您就帮着管理生产，通过您的经验，让咱们的炭行安全高效地产出一筐筐黑金闪耀的石炭来吧！”
今天钟三听了钱掌柜所说，更加觉得钱掌柜是石炭买卖的专家，他为自己能够和钱掌柜认识感到高兴，看来自己做的是对的，如果没有这位帮手，自己又怎能搞清楚这陌生买卖的来龙去脉呢，这真就应验了一句话——隔行如隔山。
钟三接着钱掌柜的话说道：“大哥，如果按您这样说，那小弟现在身边有这次王千户赏的三百两银子，已经足以应付这八人炭行一年的开销了吧？”钱掌柜笑着道：“贤弟，我还没说完，你继续听，”钟三点头称是。
钱掌柜继续道：“其实，这笔八十两银子的首年费用里，你只要考虑人工的五十两，另外的车马装备，我这里本来就有，到时候注入你的炭行，就可以了，”钟三听了赶紧谢过了钱掌柜。
钱掌柜摆摆手道：“不过还有个问题，就是铺子，虽然我现在这里有这么个小铺面，但如果你要做大，我不建议把新的炭行放在我这里，你最好要另辟一处，而且，这个地方最适合就是在城中，那里比较繁华，离县衙又近，对于今后的发展肯定很有帮助，不过那里的价格可不便宜，带有正房、厢房和门面的稍微像样点的铺子，至少得要三十两一间，这也是一个成本，”“嗯，这个房价我也可以承受。”
“然后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未来的扩大生产，现在这八人炭行，一个月连着干不休息，也就只能镐个七千多斤的炭，这点炭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就算全部都能卖掉，按现在咱们阳城一文铜钱二斤炭的价，一年也就是不到五十两银子的入账，付炭工的工钱都还不够，贤弟你说我一年要亏多少钱？”
“所以咱们才要把石炭卖到省城去，那里的炭价可比阳城高多了！”“嗯，不过如果把石炭卖到省城，就还需要考虑到车马运输的成本，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我和你说过，一辆骡车能运二千斤炭，咱们两辆骡车，一次可以运四千斤炭，一年产出的十万斤炭，运到省城就是二十五次运输，每次来回需要两日，一辆车配一个赶车的，因为路远疲乏风险大，赶车人一天的工钱至少得按熟练镐工的二十文算，两日就得四十文，加上省城一晚住宿和来回路上的干粮饭食，也得要个五六十文，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文，两辆车总计二百文一次来回，一年二十五次来回运输，就是五两银子的路费，那咱们这十万斤炭从产出到运输，一年总的成本就是差不多八十五两银子，十万斤炭按照省城一斤石炭二文钱的价，可以卖二百两银子，那么总共可以赚一百一十五两，平均一斤可以净赚差不多一文二，当然这并不包括买铺子的钱以及骡车损耗、打点用费、官府税收，另外就是镐工也需要休息，不能天天镐炭，还有夏季雨多，很多天也不能开炭，最主要的就是别出人命，出了人命赔偿起来可就厉害了！”
钟三听了这话眼前一亮，他心想上次在张知县面前说起石炭时，他还说一斤炭的利润应该是半文到一文呢，现在经过钱掌柜这么一精算，居然达到了一文二这么多，不过就是这十万斤的产量对于省城的需求仍然不足，因此，他就想到，如果可以增加每个镐工的镐炭量，那应该还可以赚得更多，因为工钱如果不变，那产出当然越大越好了。
他这样想着，便接着问道：“大哥，经您这么一说，我算是基本搞清楚了，原来这一斤石炭卖到省城竟然能赚到一文二的利润，这真是超乎想象啊！”“是啊！要不咋说省城的炭贵呢？这不也是你上次听到的嘛！”“唉，大哥，小弟不识字，也从未做过石炭买卖，所以算不清楚这些数字，不过大哥，我还在想一件事，就是咱们到时候到底该怎样增加石炭的产量呢，因为毕竟招人没那么容易，熟练的镐工可能也没那么多吧？”
“嗯，你这个说得对，阳城乡民大都对石炭买卖没有兴趣，镐工本来就少，熟练的就更少了，所以我在想到时候还得对新招的炭工进行训练，然后才能正式上岗开工，”“嗯，这个我同意，这训练的事也得靠您才行。”
“这没问题，另外我还在想，这些年以来，我做这石炭买卖，除了积累了找炭和管理的经验，还有就是发现咱们阳城这种镐炭的方法实在太低效，光靠人工背炭、提炭和排水，真是既费时又费力，比如说炭镐出来装到筐里，靠人工往上提，需要用很长时间，还有那渗出的水，也要靠人力把桶提出井洞，速度也很慢，这就造成井底的镐工必须等在那里，把时间都浪费了，而且，现在用的都是单眼井，所有进出全靠一个通道，也造成了运能低下，这些都导致一天一人的产量只有五六十斤。”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增加产量吗？”“我考虑用畜力来代替人力，把人力节约出来，增加下井的镐工，同时也能提高背炭、提炭、排水的效率，另外，我也在设想能否在一个矿点开双眼井，这样也能提高开炭速度。”
钟三听了钱掌柜所说更高兴了，他兴奋地说道：“大哥，您可真是专家，如果您能改变原有的方式，提高石炭的产量，那对咱们的买卖来说，可是大有好处了，说不定咱就不需要用那么多的炭工了，”“嗯，不过这样做，可能会增加一些骡马的购买，但我觉得，由此增加的开炭效率，应该能够覆盖骡马购买的成本，”“嗯，大哥你在这行这么多年，您的判断不会有错的，到时候您安排就行了，”“呵呵，也没那么夸张，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吧，还是先把小炭行开起来再说。”
“嗯，大哥，这个我能算出来了，咱们的新炭行开出来首年，加上买铺子，总共花费应该是一百一十两左右，您方才说会注入您现有的人力和装备到咱们的新炭行，这些价值三十两，然后您的经验和技术加在一起，必须得是三十两，那您就是在咱们的新炭行里占了六十两的份额，您看这样算对吗？”
“诶，贤弟，你怎么把我的经验技术算了那么多？再说，这成本以后还得继续投入的啊，并不是一次投入就结束了啊，”“要的，大哥，作为咱阳城最大的炭商，您的经验技术，那是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现在作价三十两，已经是委屈您了，怎么还能再减呢？至于您所说日后的事，小弟想一方面现在情况不明，等以后做了再说，二来我想即便以后扩大规模和投入，您的这个比例依然不变，还是这么多。”
钱掌柜听了直摆手，他立刻说道：“这可不行，贤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们还是要有一事说一事，首先，我确实不能在新炭行中占这么大的比重，毕竟，这炭行不是我一个人开的，主要的点子还是你想的，应该以你为主，还有你上次说的那些朋友，也不能忽视了，现在这比重超过了一半，确实不合适，这样吧，贤弟，就按第一次说的吧，我最多占一半，这样有事咱们也好商量着办，你如果不听，那我就不干了！”
钟三看钱掌柜说得恳切，想想不能勉强，于是便说道：“好吧，大哥您既然这么坦诚，那小弟也就不再坚持了，就按您说的，新炭行里，您占一半权益，剩下的，我和我的朋友们分。”
钱掌柜接着又道：“第二，如果你让我占一半权益，那首月的工钱你来付，以后每月的工钱和器具装备更新，以及买铺子的钱，必须咱们一人承担一半，否则账目摆不平，我也不干！”
“可您是带着技术和经验来入伙的啊，”“那你还带着关系和门路来入伙的呢，”钟三一听这话，觉得钱掌柜作为多年经商的掌柜，既懂买卖规矩，也讲仁义道德，不贪心，不黑心，确实是个不错的事业伙伴。
他这样想着便说道：“大哥如此客气，那小弟就不强人所难了，就按您说的办，等到炭行开张，我负责售卖，您就帮着管理生产，通过您的经验，让咱们的炭行安全高效地产出一筐筐黑金闪耀的石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