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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云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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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贵妃手里端着茶盏,茶是上好的大红袍,入口茶香浓郁。配着茶室里淡淡的熏香,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显然这里的主人极会享受。

    “皇上的身体最近如何?”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回禀娘娘,皇上好像是中毒了。”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中毒?”高贵妃略微一滞,很快缓过神来。

    “是的。娘娘,只不过这种毒毒性较弱,皇上暂时无碍,但是身子日渐空虚。”

    “而且微臣听太医院的人听说皇后也中毒了?”

    “皇上中毒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皇上无人知晓。”

    高贵妃盯着屋里的烟慢慢飘散,思绪也跟着慢慢飘散,“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太医转身退下。

    高贵妃示意了一眼贴身侍女,贴身侍女弯腰贴在高贵妃的耳边,“让坤宁宫那边给我盯紧了,有什么动静都来给我禀告。”

    “是,娘娘。”

    皇上、皇后都中毒了。谁这么大的胆子下的毒,是不是下一个中毒的人该是她了。

    高贵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色,不管是谁,她都不能让那个人得手。

    “绿水,最近宫里的餐食盯紧点,仔细检查有没有毒。把屋里的鲜花都撤了吧。”

    高贵妃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被毒害。

    ……

    屋中的炉火刚刚燃烧起来,叶澈渊觉得屋里有点闷,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想要散一散心中的闷气。

    窗户被打开,窗前的大树树影婆娑,外头还在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几朵雪花被吹进了屋里,叶澈渊盯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德安急急忙忙的跑进书房,打断了叶澈渊的思绪。“殿下,沈姨娘晕过去!”

    叶澈渊一听,什么也没说,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书房,德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澈渊已经走了一段路了,连忙追过去。

    “请郎中了吗?”叶澈渊疾步如飞。

    “已经请孙郎中过来了。”

    叶澈渊脸色焦急,匆匆的进了玉竹院。

    进屋的时候,沈竹韵已经醒了过来,嘴唇干涩,脸色惨白,彩月服侍着喝药。

    看到叶澈渊来了,沈竹韵抬起头来。她穿着素白色的外衣,披散着头发,看样子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懵懵懂懂看着叶澈渊,和平日里活泼开朗的模样判若两人,水润润的眼睛更让人心疼。

    叶澈渊大步走到沈竹韵的旁边,关心道:“怎么会晕倒?”

    沈竹韵没有说话,反而看向孙郎中。孙郎中感受到沈竹韵的目光,行礼道:“回禀殿下,沈姨娘身体无碍。”

    叶澈渊不满的皱眉头,“身体无碍为何会晕倒。”

    “这~”孙郎中也说不上来什么,他的的确确诊断的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何会晕倒他也不知道。

    “我们小主自从吃了孙郎中开的药之后就一直身子不舒服,以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休息不够,结果今天早上就晕倒了。”

    孙郎中一听是吃了他的药才晕倒的,连忙跪在地方,说道:“殿下,在下给沈姨娘开的药单都是根据沈姨娘身体的具体情况开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没问题为何会晕倒!”好看的眉眼渐渐沉了下来,目光蓦地发寒,语气里掩饰不住怒火。

    “沈姨娘,小人可否看一下您煎药的药渣。”

    “好。”沈竹韵示意了一眼彩霞,彩霞出屋去把药渣拿过来。

    其实今天清晨,沈竹韵并没有晕倒,是假装晕倒。时机合适,她现在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云冬兰要害她,为了防止云冬兰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沈竹韵决定赶紧把她解决掉。

    彩霞把包好的药渣双手送给孙郎中,孙郎中打开包裹检查。

    “我们小主特意嘱咐了,每天煎好的药渣都会仔细收起来,打算春天的时候,当做肥料,种花。”

    孙郎中仔细检查药渣,拿起药渣放在鼻子下面嗅。

    “殿下,可否让沈姨娘把全部的药渣都拿出来,在下想仔细检查检查。”

    “彩霞,赶紧把所有的药渣都拿出来。”叶澈渊的眸光微微泛冷。

    彩霞闻声,匆匆去库房把前几天的药渣全部拿出来,孙郎中耐心的检查每一个药包。

    “殿下,这药渣中的几味药的用量和在下给小主开的药单里的用量不一样,这几味药虽没有毒性,但是如果用量不当,会对小主的身子产生伤害。”孙郎中笃定的说道。

    “去把煎药的小侍女找来。”

    沈竹韵感觉到小手被叶澈渊紧紧攥着,叶澈渊的脸上很镇定,但是紧攥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冷峻的侧颜,高挺的的鼻梁,微微轻皱的眉头,桃花眼里透露出的认真让沈竹韵心安。看着英俊的叶澈渊,沈竹韵忍不住犯了花痴。

    彩月不着痕迹的拍打了一下沈竹韵,提醒她不要犯花痴,被提醒的沈竹韵收回看向叶澈渊的目光,脸蛋红了一红。

    小侍女在进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紧张,都已经和沈小主商量好了,好好表现,一定会将功赎罪的。小侍女在心里打气。

    可是真的见到叶澈渊,小侍女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奴婢给殿下请安了。”

    “是你下的药?”平静的、带着收敛的怒意的声音淡淡从叶澈渊嘴里吐出。

    “不是我,不是我!”小侍女摇着头。

    叶澈渊没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小侍女。

    小侍女被叶澈渊吓得脑子短了路,过了一会,才反应道:“殿下,是云姨娘身边的白卉让我这么做的。”

    叶澈渊轻佻眉头,语气里带着不想信,“是吗?”

    “殿下可以让白卉姐姐过来对质。”

    “去把白卉请过来,还有云姨娘。”

    白卉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就被发现,慌慌张张的拉住云冬兰的胳膊,说道:“小主,这可怎么办啊?”

    云冬兰甩开白卉,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慌什么,死不承认不就好是。”

    说完,便跟着德安来到了玉竹院。

    “给殿下请安。”云冬兰规规矩矩的行李,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紧张。“不知殿下请我来玉竹院干什么?”

    “你问她。”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小侍女。

    白卉看着小侍女,紧紧缩在云冬兰的身后。

    “殿下,那些药材就是白卉姐姐给我的。白卉姐姐前几天给我了一包银子,说让我把她准备好的药放到我们小主的药里。”

    被提到姓名的白卉,更加慌张,下意识的反驳道:“不是我!不是我!”

    “这个小侍女真有意思,凭什么说是白卉让你做的。”云冬兰嘴角带着略微的笑意。

    “因为白卉姐姐给我那份荷包上有冬春院的标志。”说完,小侍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的荷包,上面绣了一朵红梅。

    库房每个月给各个小院发分例的时候,为了防止混了,在每个荷包上都绣不同的标志,玉竹院是竹子,枫火院是枫叶,冬春院是梅花。

    云冬兰看着小侍女手里的荷包,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白卉真是愚蠢,怎么没换个荷包,这不是明摆着露馅吗!真是做事不带脑子。

    “这种荷包如果从库房找一个,应该很容易吧。”

    “云姐姐的意思是我在陷害你吗?”声音委屈巴巴的。

    “妹妹,误会了。”

    “让白卉自己说!”叶澈渊冲着云冬兰发怒道。

    叶澈渊点名让白卉说,白卉也不能继续躲在云冬兰的身后,颤颤巍巍的走到叶澈渊的面前。

    “说!”一个字,犹如一把利剑直接刺破白卉的所有防线。

    “是,是,是,”白卉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眼神不断的瞥向云冬兰。

    “白卉看我干什么?实话实说就好。”眼神里遮掩不住的威胁。

    白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还在冬春院当差,万一把云姨娘供出来,自己的妹妹也会遭殃。

    白卉一咬牙,狠狠地说道:“是我,是我,全是我自己做的,我看不惯沈姨娘在府里这么得宠!”

    沈竹韵知道白卉会这么说,轻轻提醒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银两?”

    白卉思索了一会,“偷的,我偷的我们家小主的。”

    沈竹韵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卉,没说话,她相信叶澈渊有自己的判断。

    “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小侍女一脸惊恐的看着白卉被拖到庭院里。白卉的尖叫声让她一阵颤栗。

    “云姐姐还真是淡定。”

    云冬兰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悠闲的喝着茶,就算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被打,她也不替她求情,冷酷的无情。

    “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

    “是啊,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不论是谁。”沈竹韵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

    叶澈渊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云冬兰,一直细心的照顾着沈竹韵。

    德安进屋,附在叶澈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把白卉带进来吧。”

    白卉被拖了进来,趴在地上,臀部已经被鲜血染满,血肉模糊。

    “你的妹妹已经从冬春院调到了玉竹院,如果想让她活命,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叶澈渊不蠢,他很聪明,和上次一样,他已经看出谁是主谋,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没有办法处置云冬兰。

    云冬兰听到白卉的妹妹已经被调到沈竹韵的院里,心里一紧张,但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白卉虚弱的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叶澈渊,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力气的说道:“求殿下放过我的妹妹,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白卉姐姐,你还是赶紧说实话,否则不光你遭殃,你的妹妹也会被你连累。”旁边的小侍女劝道。

    白卉趴在地上,犹如死尸一样。过了一小会,手轻轻抬起指向云冬兰的方向,“她!”

    白卉努力的支撑起身体,“是云姨娘让我做的。”

    “白卉,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云姨娘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都忘了吧,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我来给你捋捋你所做的恶事。”

    “赵小主诬陷沈姨娘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而且赵小主也是她让我毒死的,可怜赵小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她当做工具用。”

    “她并没有被真正的宠幸,那个帕子上血,是她自己割破了手腕,至今手腕上还有刀疤。”

    “还有药也是她准备好,让我转交给煎药的小侍女,贿赂用的银两也是她转交给我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说出所有实情的白卉,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不知道多少天了,每天做噩梦,梦到赵小主临死前的挣扎。

    云冬兰还是没有一丝慌乱,“证据呢?没有证据,白卉说的话都不可信。”

    “你以为你让我办事我会不给自己留点后路?”白卉现在恨透了云冬兰。“殿下,云姨娘的屋里床底的箱子里有提前准备好的药材,还有在云姨娘梳妆台第二层抽屉里有毒害赵小主的毒药,可以请孙郎中检验一下。”

    “派人去搜搜。”

    云冬兰跪在地上,仍然死不承认道:“殿下,都是白卉污蔑我的,我没有做!”

    “做没做,让人搜一搜便知道了。”

    沈竹韵没想到叶澈渊真的没有宠幸云冬兰,她以为他是在撒谎哄她,她也乐得骗自己。她心里有几分有开心,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的男人,没有被别的女人沾染,可她心里又有几分同情,同情云冬兰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宠幸,这可以说是一种耻辱了。

    “殿下。”德安捧着药材进屋。孙郎中自觉上前检查。

    “殿下,药材确实和沈姨娘药渣中的一样,而且那瓶毒也是,也是赵小主所中的毒。”

    给赵秋霜尸检的是他,他当然知道赵秋霜中的是何种毒,只不过当时叶澈渊嘱要求他不要乱说,对外说是冻死的。

    云冬兰笑了起来,声音犹如地狱的鬼魅,让人忍不住寒栗。

    “是我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云冬兰泪眼蒙蒙的看着叶澈渊,“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你逼得?”云冬兰指着叶澈渊,恶狠狠的看着他。

    “两次你都没有宠幸我,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宠幸她,不能宠幸我!”云冬兰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嘶吼着,“我恨你,恨你让我成为府里的笑话。我也恨你,凭什么你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殿下的宠爱。”云冬兰指着沈竹韵。

    叶澈渊目光锐利如刀锋,说的话字字透人寒凉,“把云冬兰买到窑子里!”

    沈竹韵下意识的想求情,但是她忍住了。云冬兰并不值得同情,她害死了一条人命,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这是她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