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番外之许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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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歌死了,没过多久江一白、林静也跟着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言寻、赵念、绿萝、军师他们一度以为,是秦楠的余党毒害。因此派人彻查了他们身边的所有人,结果却一无所获。

    多年后,大理寺将其归类为,解不开的谜案。

    许今安辞去官职,把言歌葬在长临桃花山,于山下建一桃园。在此守着言歌的墓碑,一守就是半辈子。他想着,就这么到老,也是件很美好的事。

    但夏清和闲来无事,总来探望。当然,不是探望他,而是探望言歌。

    奇怪的是,夏清和总是孤身站在墓碑前,一言不发。

    好像心里装了很多的话,却憋着不说。

    除了在言歌下葬那天,她哭了三天,大病一场后又成了运筹帷幄,冷静沉稳的军师。

    许今安总爱等夏清和离开,抱一壶酒,靠着言歌的墓碑自说自话。

    其实,有两件事埋在他的心底。连言歌,都没有提及过。但现在言歌死了,他说给死人也没什么。若是言歌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寻他,他也乐的接受。

    第一件事,是他在江城做小乞丐的时候,曾经被一个算卦师免费算过一卦。

    算卦师说他,上辈子曾遇到的贵人,这辈子还会遇到。

    虽然这个贵人的命,两辈子都不是很好。但对他的前程,影响不大。

    若所料不差的话,这个贵人不仅能保他大富大贵,还能让他成仙成佛。脱离三界之苦,得长生之命。

    得意宜逢妇,前程去有缘。利名终有望,三五月团圆。

    说完这句诗,算卦师父笑了很久,才继续:“你这个人,浑身上下无一点可取之处。性子急躁,缺乏耐性和毅力,凡事随心而为,且爱意气用事。

    但太阴星高照,一生尽遇女贵人。

    这一次,本有不祥之兆,偏偏又被女贵人给你化解开来,使你转忧为喜,又获名利。而且,日子就在近期,三五天内便可分晓。”

    许今安只道是胡说,但不久后他就遇上了言歌。

    老师父说的对,他家主子的命实在不好。前半生夫家宠妾灭妻,在后宅郁郁寡欢。后半生征战沙场,好不容易得了天下,却又早早的丧命。

    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享受。

    许今安想到这里,不免替言歌不值起来。这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他的主子这样的悲惨。

    如果说算命师傅的话,是巧合。那么第二件事,让他每次想到,都觉得后怕。

    当年攻打燕山之前,许今安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强的有些离谱。以至于许今安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有个黑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自己杀死。

    那感觉太真实,让他每次醒来都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缓了很久。

    生怕自己会死在梦中,再也醒不来。

    后来他攻城时,无数多少次与利刃弓箭与他擦肩而过。每每要击中自己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避开。

    不知道是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还是有人既想杀了他,又后悔收手。

    根据当时的环境和状况,两种都不大可能。

    一直到言歌称帝,那个梦里的场景才逐渐清楚。杀他的人,长得很像是秦楠。而暗中数次出手相救他的人,正是言歌。

    这种事,他若说与旁人,旁人定不肯信,笑他怪力乱神。

    或许是他疯魔了,想言歌想到不行,才会愿意相信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许今安知道自己是个不太聪明的人,为了证明自己做了很多蠢事。才让言歌临死前的一夜,把他叫到身前,说了一堆的话。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军师是个有大才的人,若不能施展抱负,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会让军师做这个国家的主人,希望你不要敌视她,更不要有阻拦我的想法。

    如果不幸,我真死在你前面。帮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随便埋了就是。有可能的话,偶尔来看看我。不然,显得我太可怜。

    当今世上,我唯一放不下的人,是你。

    朝堂的尔虞我诈,不适合你。待我死后,你便早早的解甲归田。他日你真的做了错事,新帝会看在你是开国功臣的份上,睁一只眼闭只眼。

    哎,我总想为你再做点什么,偏偏我是个顶没本事的人。什么也给不了,什么也做不了。连许给你的诺言,也没有做到。”

    许今安当然知道这是言歌的谦辞。不是言歌没实现她的诺言,而是自己非要跳出言歌给他的保护圈。因为,他也想要,想要为言歌做点什么。

    后来,如言歌所言,军师真的成了皇帝。

    他曾想为言喻争一争,可听到言歌嘱咐军师的话,放弃了。

    那些事普天之下,也就军师能做得到。

    说实话,许今安真的看不懂言歌和夏清和。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甘愿把的天下之主的位置,随手让给别人。更想不通,言歌留下那些难如登天的遗言。夏清和居然会当做毕生之志,一步步去实现。

    他知道,言歌最喜欢的人,并非言喻、言寻,或是林静、江一白。而是那个言歌只有南越总督头衔时,便携家带口来投奔的夏清和。

    她们总能心意相通,什么都不必说,便彼此明白。这点,让他羡慕至极。

    不像他,这么蠢,总是猜不透言歌的心思,也不能审时度势。害言歌为难之余,还要反过来开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