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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1811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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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宾利先生约了伊丽莎白在矮树林里散步,简英对尼日斐花园的景色也有好奇,便独自出去探索了,路上遇到了赫斯脱太太,便跟着她同行。

    宾利小姐跟达西两人也在矮树林里散步,宾利小姐说:“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好事如愿的时候,你得委婉地奉劝你那位岳母出言吐语要谨慎些,还有你那几位小姨子,要是你能力办得到,最好也得把她们那种醉心追求军官的毛病医治好。还有,我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尊夫人生的这样美貌,又惯爱对着人家笑,你可得注意着点。尊夫人还有一点儿小脾气,好象是不合群,你也得尽力帮助她克制一下。”

    “关于促进我的家庭幸福方面,你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噢,有的是。千万把你姨丈人姨丈母的像挂到彭伯里画廊里面去,就挂在你那位当法官的伯祖父大人遗象旁边。你知道他们都是同行,只不过部门不同而已。至于尊夫人简,可千万别让别人替她画像,天下哪一个画家能够把她那美丽的容颜尤其是漂亮的眼睛画得维妙维肖?”

    “她的神态的确是不好描摹,可是出色的画师或许能把她精致绝伦的五官加以描画,尤其是眼睛,神态也确实不容易描画,可是眼睛的形状和颜色,以及她的睫毛,都非常美妙,也许描画得出来。”

    他们正谈得起劲和时候,忽然看见赫斯脱太太和简英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

    宾利小姐连忙招呼她们说:“我不知道你们也想出来散散步,”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恐怕刚才的话让她们听见了。

    “你们也太对不起我们了,”赫斯脱太太回答道,“只顾自己出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接着她就挽住达西空着的那条臂膀,丢下简英,让她独个儿去走。这条路恰巧只容得下三个人并排走。达西先生觉得她们太冒味了,便说道:

    “这条路太窄,不能让我们大家一块儿并排走,我们还是走到大道上去吧。”

    简英的脸色有些古怪,她也本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一听这话,便微笑着说:

    “不用啦,不用啦!你们就在这儿走走吧。你们三个人在一起走非常好看,而且很出色,很和谐。加上第四个人,画面就给弄毁了,我去那边看一看,尼日斐花园的景色真不错,再见。”

    于是她就又恢复了独自探索的状态,说实话刚刚看到卡洛琳慌张的姿态,她就知道卡洛琳一定在说她们家的坏话,还有隐隐听到的达西夸赞眼睛的话,她只怕达西也对亲爱的伊丽莎白有了好感,丽萃的那双眼睛如今可确实很美丽。

    不过还是那句话,达西晚了一步,丽萃都喜欢上宾利了,他估计是没戏了!

    而且看赫斯脱太太的表现,简英觉得自己昨晚的那个猜测,关于两姐妹都喜欢达西的这件事,是真的可能性太大了,她不由面色古怪起来。

    达西先生现在左拥右抱想必很得意啊,不知道卡洛琳知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也喜欢她的心上人?若是知道的话,那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就太乱了。

    简英一面溜达,一面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的脑洞开的太大了些,而且好像还开对了?

    她不免又想到,达西跟伊丽莎白没戏了,以后不会真的娶了卡洛琳吧?那赫斯脱太太会不会挖自己妹妹的墙角啊?欧洲上流社会这些乱起八糟的关系可是屡见不鲜!

    达西若是知道此刻简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怕脸都要青了!

    简英想一想觉得自己好污,立刻打住了自己跑到不知道哪里的思维,看时间不早了,便转身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已经回转了,简英又得知那位患病的车夫的病情已有好转,并且并不太严重的消息,她暗暗松了口气,再次郑重的谢过了宾利。

    原著里简病了还缠绵病榻好几天,这还是她作为贵客被精心照料的结果,那位车夫如果她不表示关注的话,只怕只能自生自灭了,对于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种事情,简英没办法置之不理,只能一管到底。

    宾利先生答应,等那位车夫身体好转的差不多之后,再让他起身回班纳特家。

    简英感激的再次道谢,随后她不打扰这位先生热切的看着自己妹妹的目光,在等待早餐的那段时间,拿了一本诗集看。

    达西好像有写不完的信,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这位先生就在不远处的书桌上沙沙的写信,莫名的让简英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松缓了下来,最后竟有些昏昏欲睡,她不着痕迹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的手肘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用拳头撑住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放在摊开置于腿上的诗集上,悄悄打起了瞌睡。

    简英是被仆人们摆放餐具的声音惊醒的,醒过来后她还故作镇定的从容起身,将诗集放回到原位。因为低着头,她依然没能看到达西脸上罕见的一丝微笑。

    早餐的时候卡洛琳似乎是被宾利和伊丽莎白两人甜死人的亲密刺激到了,作为单身狗的她果断狂化了。

    “伊丽莎白小姐,你觉得真正的淑女会和先生只见过几次面,跳过几支舞就陷入爱情吗?”

    伊丽莎白看出了她在针对自己,但却不以为意,“也许会,也许不会,但留下对彼此的好感却是很有可能的,假使之后又能多加了解,发现彼此的性情相投,那就很有可能陷入爱情了。”

    说完她飞速的看了宾利一眼,耳根红透了,宾利却因此而傻笑起来,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已陷入热恋,哪怕还没有定下名分,但很难将他们彼此紧靠的心分离了。

    宾利小姐没想到没能难为住伊丽莎白,转而问起了简英:“亲爱的简,你认为爱是什么呢?”

    简咽下自己嘴里的浓汤,略微沉吟,“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看着一桌人惊呆又无语的表情,简英心里暗笑,“当然,只要能做到里面的大部分,那毫无疑问就是我们所说的爱了。”

    宾利小姐已经无话可说,这是《圣经》里的句子,难道她还能反驳不成?

    早饭过后,简英和伊丽莎白当即提出要回家,对于这一点宾利姐妹虽然面上挽留了几句,但神色间掩藏不住的乐意还是能让人看到端倪,宾利特别诚心诚意的再三挽留,希望她们能多住几天,像这样能跟亲爱的伊丽莎白朝夕相处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简英甚至有些动摇了,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亲爱的妹妹,担心自己一力要求回去会伤害到伊丽莎白跟宾利的感情。

    伊丽莎白倒是言辞坚定的拒绝了,她不想再在主人家碍眼了,简因为她下不了回家的决心,她却不想简在别人家再这样不自在下去。

    卡洛琳对简英的针对,哪怕仅仅是一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简英倒是觉得卡洛琳可能误会了达西对自己有好感,或者单纯是女性对于容貌比自己美的同性的嫉妒之心。

    伊丽莎白却觉得,也许卡洛琳是真的把简当做了情敌,虽然她一直都在跟宾利先生在一起,但是偶然注意到简他们那边,却总能看到达西先生在看着简。

    关于这一点,简英作为一个美貌度完全刷新了朗博恩历史的女性,在之前的日子里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注视,因而对于达西的眼神,不免显得迟钝了些。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走,简英和伊丽莎白便一刻也不耽搁,介于她们的车夫病了,两位年轻的先生决定亲自将她们送回家。

    他们很快回到了班纳特家,班纳特太太极为热情的欢迎了两位先生,丽迪亚完全不顾人家正在自己家做客,突兀的要求宾利在尼日斐花园举办舞会,宾利自然是答应了。

    宾利和达西在班纳特家坐了一个小时才走,这一个小时班纳特太太完全占据了主场,她的高谈阔论总是能惹人发笑,班纳特先生亦是阻止不能,在同样表现了自己的古怪言辞后,他索性专心打击起自己的太太来。

    简英和伊丽莎白看着自己的家人又迫不及待的在客人们面前丢人,还是无能为力,只能无奈的相视而笑,无论如何,无论他们多么可笑与滑稽,都是她们的家人,深爱的家人。

    简英已经不想在这些小节上多做纠缠了,这种小打小闹的丢脸,看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她觉得自己跟班纳特先生学到了很多,如今也算是有他的一二品格了。

    她还很欣慰,宾利先生在自己家人洋相百出时依然彬彬有礼热情有加,她相信此刻他的内心确实是爱屋及乌,将自己心上人家庭的缺点都爱进去了的。

    伊丽莎白显然也是这样觉得,因而她虽然因为气愤家人的失礼而气红了脸颊,但看到心上人如此恳切有礼貌,她还是开心不已,已经深陷爱河的她,不愿意再遵循女性矜持的礼仪,担忧又感激的注视心上人那双清澈的绿眼睛,忍不住微笑。

    自家客厅里混乱的一幕,简英在试图阻止而不得后,便开始微笑着将自己装饰为一株完美的壁花,与同样装聋作哑拿着报纸看的班纳特先生对视了一眼。班纳特先生难得给了自己这个女儿一个心有灵犀的眨眼,要知道这可是伊丽莎白的专利!

    班纳特先生一直认为除了他亲爱的丽萃,他的其他女儿智商都不怎么在线,就是大女儿简,也不过是个伪装的不错的壁花而已,思想什么的,不适合装饰她们那些空空如也的脑袋,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的女儿并不需要这样的装饰品。

    简英看着达西先生嘴角似翘非翘的弧度,都有些替他尴尬癌犯了,想笑又不能笑的感受她懂,尤其是对于达西先生这样的非典型面瘫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