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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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窝窝头，奶奶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薯饭。
刚才打扫卫生时，李婷也看了厨房，草堆里仅剩下二十多块红薯啦。
这个时间正月份还没有过完，家里粮食就已经是这样了，往后的几个月怎么办？
李婷可以从淘宝空间里买一些粮食出来，可怎么和爷爷奶奶讲呀？
真是愁人呀!
李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挨饿。每天都有人饿死，等几天粮食吃完了怎么办？
草根，树皮，观音土？
小时候，李婷不理解奶奶常把看下来的榆树皮剥下来，然后缠起来挂在屋里。
还有，从自己记事起，和别家不一样，奶奶爷爷院子里种的都是榆树。那时候还以为奶奶喜欢吃榆钱所以院子里都种满了榆钱树。
这个时候，李婷明白了。
五九年的春天，爷爷奶奶就是靠吃树皮活下来的。
吱呀一声，篱笆门开了
记忆中的老书记，现在的大队副队长书伦爷爷过来了。
“二哥，再这样吃法，全村人都要饿死了！”书伦爷爷一向都是大嗓门。
爷爷也很沉默，低头想着什么。
“二哥，拿个主意吧！”书伦爷爷催促道。
爷爷想了很久，直到看到李婷也在看他，顿时站起身来。
“把粮食分了，解散合作社食堂！”爷爷一锤定音。
书伦爷爷静静地看着爷爷，谁都知道，解散合作社意味着什么。
“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不要馋和进来。”爷爷低声告诉书伦爷爷。
“这怎么行，算我们两个人的！”书伦爷爷大声说。
“你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都靠你一个人呐，我没事。再说我还有老战友撑腰，上面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大不了不做这个大队长！”一些话说的书伦爷爷哑口无言。确实，书伦爷爷家里六七个孩子，他不敢冒险。
“快通知大家到大队部，今天把事情办完。”爷爷催促书伦爷爷赶紧去。
书伦爷爷转过身，摸摸李婷的头，和奶奶打个招呼就走了。
奶奶在一边问：“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再不分粮食，解散合作社食堂，饿死的更多！”爷爷气愤地说。
“要不要给你的老战友打个电话说一下，别到时受罪！”奶奶劝解道，她也知道爷爷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
“上午分完。我下午去镇政府打个电话。”爷爷脾气软了下来，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了一会，爷爷站起来，拍拍屁股，和奶奶、李婷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一上午，奶奶和李婷都没有出去，奶奶把李婷带来的破棉被折掉，被罩挂在外面院子的绳上，里面的棉花倒在屋厅的麻袋上。
棉花都疙瘩到一块了，发黄发黑。奶奶告诉李婷：“等天暖和了，把被罩和棉花洗一洗，找个人重新弹一弹，还是很暖和的！”
李婷明白奶奶说的话，农村没有嫌弃的东西，衣服，被子都是洗了又洗，缝缝补补又三年。经常一大家子人，老大穿的衣服穿短了给老二穿，等老二不能穿了给老三穿，就这样一件衣服几个孩子轮流穿。
奶奶又要李婷把昨天脱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打算趁这个时候拆掉洗洗。
李婷进屋后，迅速在淘宝上点了几个小面包，和旧衣服一块拿出去。
李婷把旧衣服递给奶奶，并把小面包拿出来给奶奶看，“婶，这是面包，我来的时候一位好心的老奶奶给的，你尝尝。”
李婷把面包塞给奶奶，奶奶拒绝了，推给李婷叫李婷吃。
“婶，我这里还有几个，咱们一人两个，给叔叔也留两个。”
奶奶在李婷不断的劝阻下，小心地拆开一个，一点点地吃。
面包很小，几口就没有了，但是奶奶吃了好久，可能是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粮食了，不舍的一下子吃完。
最后奶奶只吃了一个，无论李婷怎么劝再也不吃了。
“真好吃”奶奶赞叹不已。
“以后见到这位老奶奶，一定要谢谢人家，粮食来之不易！”
“如果我再碰到了，我会的”李婷低声地说。她感到很失败，拿出好东西来，奶奶不吃，要留给她吃。
等晚上睡觉好好研究一下淘宝空间，看看怎么能拿出一点东西帮助爷爷奶奶。
就这样，一上午在李婷和奶奶的谈笑中过去了。
中午，爷爷扛着一小袋粮食回来了。
奶奶看到后，忙帮忙拿过来。“分了？”
“分了，这是分剩下来的粮食，三斤玉米面和十斤高粱面，平时掺着吃，能挺过一段时间。”
奶奶赶忙拿进屋，把粮食放到柜子里，这可是救命粮食，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奶奶又分出一碗来，拿水揉成几个窝窝，放在锅里蒸。
“分的还顺利吧！”奶奶看着烧锅的爷爷问。
“分粮食都愿意分，不过解散合作社食堂有点麻烦，有几家人一直闹，老三家闹得最凶。”爷爷解释道。
“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闹就闹呗！愿意向上告就向上告，不管了！
“老三家太不像话了，队里已经对他家很照顾了，怎么这个样？你看看谁家向他家那样，一天天待在食堂，把那里当成家了。”
“队里对不起老三，老三走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谁家容易，上年送公粮的时候，不叫老三去，他非得要去，搬粮食的时候一头载下来载死了。队里给他一个工伤，安排老三他老婆在食堂打饭，这倒好，她把三个孩子都带过去了，平时在食堂大吃二喝。好多人都找我反映了，好叫你管管，太不像话么！”
“这件事，说了她好几遍，她不听。”
“以后她的事你别管了，解散了最好，她要是来闹就叫她闹，她愿意向上告就叫她告，这一次一定断了她的念想，别整天想着讹大队一点。”
“好吧，我不管了，上午我就给她说了，愿意听是她的事，不愿意听就算了！”
“还有一件事，二弟媳妇病了，你那里还有一点钱吗？拿出几块钱来，叫二弟送淑珍去医院看爱。”
“好吧，你别管了，我吃完饭去看看淑珍。”
李婷听着爷爷和奶奶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解散合作社食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接下来三奶奶下午到家里闹，最后去镇政府告爷爷，爷爷就这样被镇政府免职了。
吃完窝窝头，奶奶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薯饭。
刚才打扫卫生时，李婷也看了厨房，草堆里仅剩下二十多块红薯啦。
这个时间正月份还没有过完，家里粮食就已经是这样了，往后的几个月怎么办？
李婷可以从淘宝空间里买一些粮食出来，可怎么和爷爷奶奶讲呀？
真是愁人呀!
李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挨饿。每天都有人饿死，等几天粮食吃完了怎么办？
草根，树皮，观音土？
小时候，李婷不理解奶奶常把看下来的榆树皮剥下来，然后缠起来挂在屋里。
还有，从自己记事起，和别家不一样，奶奶爷爷院子里种的都是榆树。那时候还以为奶奶喜欢吃榆钱所以院子里都种满了榆钱树。
这个时候，李婷明白了。
五九年的春天，爷爷奶奶就是靠吃树皮活下来的。
吱呀一声，篱笆门开了
记忆中的老书记，现在的大队副队长书伦爷爷过来了。
“二哥，再这样吃法，全村人都要饿死了！”书伦爷爷一向都是大嗓门。
爷爷也很沉默，低头想着什么。
“二哥，拿个主意吧！”书伦爷爷催促道。
爷爷想了很久，直到看到李婷也在看他，顿时站起身来。
“把粮食分了，解散合作社食堂！”爷爷一锤定音。
书伦爷爷静静地看着爷爷，谁都知道，解散合作社意味着什么。
“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不要馋和进来。”爷爷低声告诉书伦爷爷。
“这怎么行，算我们两个人的！”书伦爷爷大声说。
“你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都靠你一个人呐，我没事。再说我还有老战友撑腰，上面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大不了不做这个大队长！”一些话说的书伦爷爷哑口无言。确实，书伦爷爷家里六七个孩子，他不敢冒险。
“快通知大家到大队部，今天把事情办完。”爷爷催促书伦爷爷赶紧去。
书伦爷爷转过身，摸摸李婷的头，和奶奶打个招呼就走了。
奶奶在一边问：“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再不分粮食，解散合作社食堂，饿死的更多！”爷爷气愤地说。
“要不要给你的老战友打个电话说一下，别到时受罪！”奶奶劝解道，她也知道爷爷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
“上午分完。我下午去镇政府打个电话。”爷爷脾气软了下来，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了一会，爷爷站起来，拍拍屁股，和奶奶、李婷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一上午，奶奶和李婷都没有出去，奶奶把李婷带来的破棉被折掉，被罩挂在外面院子的绳上，里面的棉花倒在屋厅的麻袋上。
棉花都疙瘩到一块了，发黄发黑。奶奶告诉李婷：“等天暖和了，把被罩和棉花洗一洗，找个人重新弹一弹，还是很暖和的！”
李婷明白奶奶说的话，农村没有嫌弃的东西，衣服，被子都是洗了又洗，缝缝补补又三年。经常一大家子人，老大穿的衣服穿短了给老二穿，等老二不能穿了给老三穿，就这样一件衣服几个孩子轮流穿。
奶奶又要李婷把昨天脱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打算趁这个时候拆掉洗洗。
李婷进屋后，迅速在淘宝上点了几个小面包，和旧衣服一块拿出去。
李婷把旧衣服递给奶奶，并把小面包拿出来给奶奶看，“婶，这是面包，我来的时候一位好心的老奶奶给的，你尝尝。”
李婷把面包塞给奶奶，奶奶拒绝了，推给李婷叫李婷吃。
“婶，我这里还有几个，咱们一人两个，给叔叔也留两个。”
奶奶在李婷不断的劝阻下，小心地拆开一个，一点点地吃。
面包很小，几口就没有了，但是奶奶吃了好久，可能是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粮食了，不舍的一下子吃完。
最后奶奶只吃了一个，无论李婷怎么劝再也不吃了。
“真好吃”奶奶赞叹不已。
“以后见到这位老奶奶，一定要谢谢人家，粮食来之不易！”
“如果我再碰到了，我会的”李婷低声地说。她感到很失败，拿出好东西来，奶奶不吃，要留给她吃。
等晚上睡觉好好研究一下淘宝空间，看看怎么能拿出一点东西帮助爷爷奶奶。
就这样，一上午在李婷和奶奶的谈笑中过去了。
中午，爷爷扛着一小袋粮食回来了。
奶奶看到后，忙帮忙拿过来。“分了？”
“分了，这是分剩下来的粮食，三斤玉米面和十斤高粱面，平时掺着吃，能挺过一段时间。”
奶奶赶忙拿进屋，把粮食放到柜子里，这可是救命粮食，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奶奶又分出一碗来，拿水揉成几个窝窝，放在锅里蒸。
“分的还顺利吧！”奶奶看着烧锅的爷爷问。
“分粮食都愿意分，不过解散合作社食堂有点麻烦，有几家人一直闹，老三家闹得最凶。”爷爷解释道。
“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闹就闹呗！愿意向上告就向上告，不管了！
“老三家太不像话了，队里已经对他家很照顾了，怎么这个样？你看看谁家向他家那样，一天天待在食堂，把那里当成家了。”
“队里对不起老三，老三走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谁家容易，上年送公粮的时候，不叫老三去，他非得要去，搬粮食的时候一头载下来载死了。队里给他一个工伤，安排老三他老婆在食堂打饭，这倒好，她把三个孩子都带过去了，平时在食堂大吃二喝。好多人都找我反映了，好叫你管管，太不像话么！”
“这件事，说了她好几遍，她不听。”
“以后她的事你别管了，解散了最好，她要是来闹就叫她闹，她愿意向上告就叫她告，这一次一定断了她的念想，别整天想着讹大队一点。”
“好吧，我不管了，上午我就给她说了，愿意听是她的事，不愿意听就算了！”
“还有一件事，二弟媳妇病了，你那里还有一点钱吗？拿出几块钱来，叫二弟送淑珍去医院看爱。”
“好吧，你别管了，我吃完饭去看看淑珍。”
李婷听着爷爷和奶奶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解散合作社食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接下来三奶奶下午到家里闹，最后去镇政府告爷爷，爷爷就这样被镇政府免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