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水渠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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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已连忙跟了上去,竟结巴道:“我想着送你回府....”

    她提步望外走,轻道:“我们两家的路不在同一个方向!”

    卫已思了思,寻了个理由追了上去,“我去校场...那便是一个方向的。”

    盛暖没答话,却任由他跟着。

    守在落昭阳床榻这几日,堆积了不少的公事,幕泽玺原先白天就在她房中看公文,晚上就被她赶回了偏殿休息。

    落昭阳听着他翻书的声音,实在觉得烦,让人在偏殿理出了一间书房,将他赶了去。

    他正在案上书写,丽娘捧着果匣子窈窕进来,娇滴滴道:“爷,累了吧,吃些果子歇息吧。”

    幕泽玺正看着折子入神,未在意来人,手中的狼毫蘸了蘸墨,砚盘已枯干,他蹙眉道:“你...过来磨墨。”

    丽娘悄悄翘起了唇角,挽着袖子,露出了一截细长嫩白的手臂,空气中飘荡而出浓厚的脂粉香,直呛得幕泽玺头疼。

    她翘起小拇指拿起一旁的墨条围着砚台周慢悠悠的打转,手上柔弱无力。

    就照她这个墨法,是天黑了也墨不出墨水来。

    幕泽玺抬了抬眼睑,瞥了一眼砚盘,有些不耐道:“你能快点吗?我着急用。”

    丽娘轻轻应了声,手上却不用,身子倒是越来越往幕泽玺身上靠。

    脂粉气越来越近引得他难受,丽娘竟大但地将整个身子挨靠在他身上。

    他眉间紧拧,一把站起身,丽娘收不住力气,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惊呼了一声,媚道:“爷...妾摔疼了。”

    幕泽玺浑身难受,后退了一步,厌恶道:“好大的胆子,你是谁的丫鬟,敢做这般无礼之事,下去领罚。”

    丽娘一听,整个人都慌了慌,这太子这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爷...妾不是丫鬟,妾是良娣特地寻在伺候爷的。”

    幕泽玺心里一慌,“良娣...哪个良娣!”

    丽娘柔着声音,略带哭腔道:“是...温良娣。”

    幕泽玺心里松了一口气,方才他险些以为是落昭阳嫌弃他,才寻了人来打发她,是温芷苏,那就好办多了。

    “福喜!”他朝外喊道。

    福喜也不想放这个小娘子进来,只是这小娘子仗着自己是温芷苏的人,对他各种威胁。

    他唯有放她进去,正盼着太子将她赶出来。

    听见幕泽玺喊他,他忙提起神进屋,一见丽娘垂目落泪,跪倒在地,心里的石头才算放下。

    幕泽玺怒道:“你怎么当差的,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福喜忙直道不是。

    “把她送走,送到别的宫里的杂役房做些苦差事。”

    丽娘一听杂役房,连滚带爬到幕泽玺脚下,扯着他的衣角,“爷...妾知道错了,放过妾吧,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幕泽玺听着她尖锐的声音就烦,“还不叫人快拖下去!”

    经此一事,幕泽玺以有人勾引他为由,又挤进了落昭阳房中。

    落昭阳正摊在床榻上看书,见他说起这事,一脸的委屈样,捧着书,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你可是太子爷,为这点小事气成这样。”

    幕泽玺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心口梗着气,凛着道:“落昭阳!你是不是想着我同别人一处,你就清净了,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落昭阳将手里的话本子搁下,“你到底什么时候许我出宫,我这伤也将养得差不多了,整日不运动,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幕泽玺知道她心里记挂着什么,“你放心,段雨殇他们一切都好,那沈姑娘的眼睛也治好了,你若觉得闷了,我让盛暖进宫陪你。”

    落昭阳苦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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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桐院内,温芷苏正同沈碧渠在里屋说话。

    温芷苏捏着娟帕,得意道:“还是你的法子好,落昭阳那个狐媚子,原先把爷迷得神魂颠倒,竟连批公文都要在她房中,现下纳了这么多美妾,立刻就不在她房中了。”

    沈碧渠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轻笑一声,“这是自然,男人嘛,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

    云珣一脸急切地进了里屋,“良娣...良娣,不好了。”

    温芷苏正说到高兴处,被她这一打扰,面上十分扫兴。

    “好好慌什么!没看见我和衡侧妃在这说体已话吗?”

    云珣这才微欠身行了礼,“丽娘....叫爷给发落了。”

    温芷苏拍了拍桌子,“什么?”

    云珣忙跪下道:“丽娘去了爷的书房,不知怎的惹爷不高兴了,就被爷赶去别的宫里做苦役了,爷...现下又进了落良娣的打房里。”

    温芷苏气得周身发抖,绣帕被紧捏着,抬手一把丢了出去

    沈碧渠见状,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手拉了她一把,“不就是一个丽娘吗?不中用的东西折了便折了,她可不是最要紧的,那个怜儿呢?”

    云珣忙道:“怜娘一直都很安分,未曾近殿下的身。”

    温芷苏这才息了息气,沈碧渠摆了摆袖口,示意云珣退下。

    云珣心里泄了气,匆匆退下。

    沈碧渠拉着她的手坐下,“不用如此动气,殿下若是动不了心那也不要紧,我们想个法子,叫殿下没法子拒绝不就好了,总之只要一成功,那落昭阳必定得气死。”

    温芷苏满目不解,“你还有更好法子?”

    沈碧渠颔首点头,牵动唇角,俯身在她耳边私语着。

    待和温芷苏商议完毕,她坐着软轿出了宫。

    路上忽地传来孩童歌谣的传唱声。

    她刚一听,抬起轿帘,“那些孩子在胡乱唱这是什么?”

    丫鬟道:“歌谣里好像有您和落昭阳的名字。”

    她仔细一听,歌中竟唱着,沈碧渠嫉妒落昭阳得衡王钟情,屡次陷害,南街的国公府败落是寺卿所害。

    她咬紧唇,在听到歌中道:昭阳明媚,水渠失色。

    她急急喝声道:“还愣着干的什么...还不快叫那些孩童住口!”

    丫鬟和侍卫忙上前,孩子们一见穿着侍卫服侍的人而来,忙各自跑散,转眼消失不见。

    轿子回到衡王府,沈碧渠下了矮轿,管家立刻上前。

    她问道:“殿下呢?”

    管家急得满头大汗,“殿下一回来,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桌子都劈开了,说要见侧妃。”

    沈碧渠扶了扶发髻,“殿下不知我入宫了吧。”

    管家也不知道,只好道:“自然没有人敢在殿下面前提起。”

    她点了点头,“让人准备些糕点,我去瞧瞧殿下。”

    贺承衡正处于一片狼藉之中,沈碧渠忧道:“殿下,这...这是谁惹殿下生气。”

    贺承衡抬眸看了她一眼,淡薄道:“你去哪?”

    她一讶,慌道:“我方才回家见我母亲了。”

    贺承衡眼底阴暗,目光缓缓对上她的,“你是真当我不知道是吗?你去了东宫,去温芷苏了吧。”

    谎话被拆穿,沈碧渠只要承认,“是...我同温良娣一见如故,她邀我去她院中喝茶,我便去了。”

    贺承衡贺笑了一声,低眸,“继续编...”

    沈碧渠心中一跳,柔声道:“殿下该不会听了旁人的糊涂话,所以才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贺承衡转身坐下,“你真的觉得我会不知道,上次温芷苏中毒一事,是你和她串通好的。”

    沈碧渠瞪大眸子,一双水眸扮得无辜,“殿下...妾没有!此时确实是...是温良娣善妒,但是妾也劝过她了,她非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