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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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涛随着陈雯来到市立一中的大门前。高民生的儿子高嘉阳就在这里读高三。
陈雯真不愧是记者。这句话白川涛不知在心里感叹了多少遍了。他花了一天时间只找出了偷拍自己的人当时藏身的地方，并没什么实质的收获，陈雯却查出了这么多事。
跟保安说明来意后，两人等了一阵，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男人自我介绍性刘，是高嘉阳的班主任。
刘老师将白川涛和陈雯领到了办公室里。询问两人来意，得知是想问高嘉阳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后，刘老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高嘉阳现在已经高三了，正全力准备高考，他母亲跟我联系过，让我把他父亲去世的事情瞒着他。”
“现在才九月，离高考还有一年呢。”
刘老师认真地说：“只有八个多月了。”
“可是要瞒他八个多月也不太可能吧。”
刘老师道：“我们学校是封闭管理，他一个月只回家一次，而且据他母亲说他和他父亲本来就没什么联系，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不告诉他他父亲去世了，只是问一些他父亲生前的事情行吗。”白川涛道。
刘老师摇了摇头：“对不起，真的不行。”
“我明白了，”陈雯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我们不为难您了，请问您说他一个月只能离开学校一次，都是什么时候呢？”
刘老师道：“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不过我建议你们别去找他，真影响了他复习，你们是害他一辈子。”刘老师说着语气严厉起来。
陈雯点点头：“您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全，您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他了。我们走吧。”陈雯说着站起身来。
白川涛没想到陈雯这么快就放弃了，但也只能跟着起身告辞。
一离开刘老师的办公室，白川涛就小声问陈雯：“为什么不多求求他。”
陈雯摇摇头：“没用的，能带高三的班主任，那都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也听到了，高嘉阳和他爸没什么联系，恐怕打听不出什么来。而且他只有周末才离开学校，那么下手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既然这样，也没必要非纠缠着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在考虑……”这时两人正走到教学楼的一层大厅，陈雯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墙上的通告栏说：“你看这个！”
白川涛顺着陈雯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公告栏上贴着一则通知：高三6班的高嘉阳因盗窃通报批评并记大过一次。日期是两周之前。
“高嘉阳偷东西？”白川涛有些吃惊，但他不知道这和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出去再说。”陈雯见有保安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
“你觉得高嘉阳偷东西跟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白川涛一出校门就问。
陈雯说：“直接的关系应该没有，但间接的有没有不好说。”
“什么是间接的？”
“比如他们现在经济困难需要钱，所以死者才接到前妻那通让他不愉快的电话。”
“若是要钱，就算要不到也不会杀人吧，毕竟以后还指望他的抚养费呢。”
陈雯突然道：“等等，高嘉阳今年十八岁，那从法律上来说今年开始他爸就不需要再支付抚养费了！”
白川涛想了想说：“可是就算这样，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陈雯道：“你记得刚才他前妻说高民生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她会不会以为那房子在高民生名下？”
白川涛打了一个寒战：“难道他们以为高民生死了，那套房子就归高嘉阳继承了？”
陈雯道：“不是没有可能。”
“那，那个很年轻的女朋友呢？”
陈雯却道：“我在想，真的有这么一号人吗？”
白川涛听陈雯这样一说，自己也怀疑起来。只有小倩提到过这个人，而且当时的说法也非常不确定。
“他四十九岁，那个把房子留给他的女友孙美死的时候三十九岁，这个年轻的女朋友会不会就是说孙美？”
白川涛一怔，他完全没这样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已经没有再需要调查的人了。白川涛一时心中空落落的。
陈雯叹了口气：“查了这么多，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前妻了。但现在都是猜测，怎么才能证明呢。首先得查查她的不在场证明，可是现在她肯定不会再理我们了，怎么办呢……”
白川涛看着陈雯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的脸，心中浮起一阵感动，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别想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这几天你替我东跑西跑饭都没好好吃一顿，我请你吃顿好的。”
、、、、、、
两个人在饭店要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对话被旁人听到。
“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白川涛很认真地看着陈雯。
“什么？”
“警察既然已经有我的照片了，迟早会找上我，到时候可能会问你的口供，你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说和我是同伙之类的话。”
陈雯看着他没说话。
白川涛继续说道：“如果警察问你为什么要调查高民生的事，你就说你想证明我的清白，至于帮我处理衣服、做不在场证明之类的事情千万别承认。”
陈雯摇摇头：“这些我不会说的，但我会跟警察说那天咱们一直在一起逛街。”
白川涛道：“可是你早上在工作，一查就明白了。”
陈雯道：“我只要跟他们说珠宝店的事，他们查过就会相信的，毕竟嫌疑人是你不是我，他们不会想到细查我的行踪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调查高民生的死？”
“我就说我想写篇专题。”
“可是……”白川涛还要说，陈雯却拉起他的手来说道：“我相信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我没法保证警察也这么相信，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你不怕作伪证是犯罪吗？”白川涛道。
陈雯笑了笑：“总比和你当‘同伙’判得轻。”不愧是陈雯，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白川涛心里一阵感动，陈雯这么完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女朋友，而自己却除了拖累她什么也没为她做过。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随身携带了的黄铜打火机推到陈雯面前：“这个送给你吧，虽然是偷来的，但我一直带在身上。万一……反正你留着。”
“没有万一的。”陈雯说着，却还是将那个打火机收了起来。
、、、、、、
往陈雯家走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几乎没怎么说话。白川涛的心被强烈的失落感包围着。这几天为查找真凶四处奔波，满脑子都是各种可能性，然而至今所收获的却不过是猜测。唯一还可以查的就剩下高民生前妻的不在场证明了，如果她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一切都落空了。就算她没有不在场证明，难道就能凭此说服警察自己是无辜的吗？即使真的最后警察相信了自己跟谋杀没关系，可是盗窃会被判几年呢？
不如逃走吧。警察已经有自己的照片了，如果不逃，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上门来的。
白川涛想着，转头看看身边的陈雯。我如果逃走陈雯怎么办？她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这次的事情也和她没有关系，总不能指望她和我一起走。如果我逃走就再也见不到陈雯了。想到这里，白川涛的心剧烈地痛苦起来。
他已经快记不起遇到陈雯之前的生活了，也绝不愿再回到那种生活中。不行，绝对不能离开陈雯。
可是如果真的判刑了怎么办？陈雯会跟别人在一起吧？自己本来就和陈雯不相配，何况入了狱，陈雯找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雯的办法会顶用吗？如果警察真的能相信我那天和她在逛街就好了，也许真的能行。
白川涛一路胡思乱想着，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陈雯。陈雯真漂亮啊，这么完美的女人，究竟看上自己什么了呢？
两人这时已来到陈雯家门口，陈雯正在掏钥匙的时候，几个男人从楼下走了上来，白川涛侧身给他们让路。然而一个男人突然走近拉住他的肩膀：“白川涛吗？”
白川涛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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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涛随着陈雯来到市立一中的大门前。高民生的儿子高嘉阳就在这里读高三。
陈雯真不愧是记者。这句话白川涛不知在心里感叹了多少遍了。他花了一天时间只找出了偷拍自己的人当时藏身的地方，并没什么实质的收获，陈雯却查出了这么多事。
跟保安说明来意后，两人等了一阵，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男人自我介绍性刘，是高嘉阳的班主任。
刘老师将白川涛和陈雯领到了办公室里。询问两人来意，得知是想问高嘉阳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后，刘老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高嘉阳现在已经高三了，正全力准备高考，他母亲跟我联系过，让我把他父亲去世的事情瞒着他。”
“现在才九月，离高考还有一年呢。”
刘老师认真地说：“只有八个多月了。”
“可是要瞒他八个多月也不太可能吧。”
刘老师道：“我们学校是封闭管理，他一个月只回家一次，而且据他母亲说他和他父亲本来就没什么联系，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不告诉他他父亲去世了，只是问一些他父亲生前的事情行吗。”白川涛道。
刘老师摇了摇头：“对不起，真的不行。”
“我明白了，”陈雯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我们不为难您了，请问您说他一个月只能离开学校一次，都是什么时候呢？”
刘老师道：“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不过我建议你们别去找他，真影响了他复习，你们是害他一辈子。”刘老师说着语气严厉起来。
陈雯点点头：“您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全，您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他了。我们走吧。”陈雯说着站起身来。
白川涛没想到陈雯这么快就放弃了，但也只能跟着起身告辞。
一离开刘老师的办公室，白川涛就小声问陈雯：“为什么不多求求他。”
陈雯摇摇头：“没用的，能带高三的班主任，那都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也听到了，高嘉阳和他爸没什么联系，恐怕打听不出什么来。而且他只有周末才离开学校，那么下手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既然这样，也没必要非纠缠着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在考虑……”这时两人正走到教学楼的一层大厅，陈雯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墙上的通告栏说：“你看这个！”
白川涛顺着陈雯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公告栏上贴着一则通知：高三6班的高嘉阳因盗窃通报批评并记大过一次。日期是两周之前。
“高嘉阳偷东西？”白川涛有些吃惊，但他不知道这和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出去再说。”陈雯见有保安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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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高嘉阳偷东西跟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白川涛一出校门就问。
陈雯说：“直接的关系应该没有，但间接的有没有不好说。”
“什么是间接的？”
“比如他们现在经济困难需要钱，所以死者才接到前妻那通让他不愉快的电话。”
“若是要钱，就算要不到也不会杀人吧，毕竟以后还指望他的抚养费呢。”
陈雯突然道：“等等，高嘉阳今年十八岁，那从法律上来说今年开始他爸就不需要再支付抚养费了！”
白川涛想了想说：“可是就算这样，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陈雯道：“你记得刚才他前妻说高民生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她会不会以为那房子在高民生名下？”
白川涛打了一个寒战：“难道他们以为高民生死了，那套房子就归高嘉阳继承了？”
陈雯道：“不是没有可能。”
“那，那个很年轻的女朋友呢？”
陈雯却道：“我在想，真的有这么一号人吗？”
白川涛听陈雯这样一说，自己也怀疑起来。只有小倩提到过这个人，而且当时的说法也非常不确定。
“他四十九岁，那个把房子留给他的女友孙美死的时候三十九岁，这个年轻的女朋友会不会就是说孙美？”
白川涛一怔，他完全没这样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已经没有再需要调查的人了。白川涛一时心中空落落的。
陈雯叹了口气：“查了这么多，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前妻了。但现在都是猜测，怎么才能证明呢。首先得查查她的不在场证明，可是现在她肯定不会再理我们了，怎么办呢……”
白川涛看着陈雯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的脸，心中浮起一阵感动，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别想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这几天你替我东跑西跑饭都没好好吃一顿，我请你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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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饭店要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对话被旁人听到。
“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白川涛很认真地看着陈雯。
“什么？”
“警察既然已经有我的照片了，迟早会找上我，到时候可能会问你的口供，你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说和我是同伙之类的话。”
陈雯看着他没说话。
白川涛继续说道：“如果警察问你为什么要调查高民生的事，你就说你想证明我的清白，至于帮我处理衣服、做不在场证明之类的事情千万别承认。”
陈雯摇摇头：“这些我不会说的，但我会跟警察说那天咱们一直在一起逛街。”
白川涛道：“可是你早上在工作，一查就明白了。”
陈雯道：“我只要跟他们说珠宝店的事，他们查过就会相信的，毕竟嫌疑人是你不是我，他们不会想到细查我的行踪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调查高民生的死？”
“我就说我想写篇专题。”
“可是……”白川涛还要说，陈雯却拉起他的手来说道：“我相信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我没法保证警察也这么相信，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你不怕作伪证是犯罪吗？”白川涛道。
陈雯笑了笑：“总比和你当‘同伙’判得轻。”不愧是陈雯，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白川涛心里一阵感动，陈雯这么完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女朋友，而自己却除了拖累她什么也没为她做过。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随身携带了的黄铜打火机推到陈雯面前：“这个送给你吧，虽然是偷来的，但我一直带在身上。万一……反正你留着。”
“没有万一的。”陈雯说着，却还是将那个打火机收了起来。
、、、、、、
往陈雯家走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几乎没怎么说话。白川涛的心被强烈的失落感包围着。这几天为查找真凶四处奔波，满脑子都是各种可能性，然而至今所收获的却不过是猜测。唯一还可以查的就剩下高民生前妻的不在场证明了，如果她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一切都落空了。就算她没有不在场证明，难道就能凭此说服警察自己是无辜的吗？即使真的最后警察相信了自己跟谋杀没关系，可是盗窃会被判几年呢？
不如逃走吧。警察已经有自己的照片了，如果不逃，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上门来的。
白川涛想着，转头看看身边的陈雯。我如果逃走陈雯怎么办？她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这次的事情也和她没有关系，总不能指望她和我一起走。如果我逃走就再也见不到陈雯了。想到这里，白川涛的心剧烈地痛苦起来。
他已经快记不起遇到陈雯之前的生活了，也绝不愿再回到那种生活中。不行，绝对不能离开陈雯。
可是如果真的判刑了怎么办？陈雯会跟别人在一起吧？自己本来就和陈雯不相配，何况入了狱，陈雯找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雯的办法会顶用吗？如果警察真的能相信我那天和她在逛街就好了，也许真的能行。
白川涛一路胡思乱想着，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陈雯。陈雯真漂亮啊，这么完美的女人，究竟看上自己什么了呢？
两人这时已来到陈雯家门口，陈雯正在掏钥匙的时候，几个男人从楼下走了上来，白川涛侧身给他们让路。然而一个男人突然走近拉住他的肩膀：“白川涛吗？”
白川涛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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