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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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涛紧张地坐在廉价酒店房间硬邦邦的扶手椅上。陈雯此刻应该正坐在门口的咖啡厅里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等着他的消息。他得独自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椅子很不舒服，但白川涛身体的紧绷感并不是因为这把椅子，而是一会儿要见的人让他觉得不自在。
昨天陈雯提出她的计划时白川涛虽然极力反对，但陈雯两手一摊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时他却答不上来。的确，现在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何况他又不是真的要和小姐发生些什么，只是请她来问明事情而已。
陈雯已经把要问的问题都跟白川涛确认过了，此时白川涛在脑中一个个回忆那些问题来消除紧张感。他很希望陈雯能陪自己一起，但又怕小姐看到情况可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咚咚咚”，有人在门上敲了三下，白川涛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啊？”他故作镇定地问道。
“是我。”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传来。
白川涛走到门前，深吸口气打开了门。
门口的女人冲走廊尽头的什么人一点头，不等白川涛跟她招呼，已迈进门来从身后关上了门。
白川涛打量着面前这位“小姐”，只见她脸上化着浓妆，染成棕色的头发顶部已有黑色露出来，虽然已极力掩盖，但年龄的痕迹还是从厚厚的粉底下面透出来。她脸盘很小，五官也算好看，但和陈雯那种动人心魄的美比起来还是远为逊色。她穿着一件遮到膝盖的宽松长款防晒衫，然而一进门就随手把防晒衫脱掉，露出里面的热裤和低胸露腰上衣。
“那个……”白川涛不知道怎么开始对话。
面前的小姐笑了笑：“叫我小倩吧。”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娃娃音，和她的年纪极不相称。
小倩，这个名字陈雯昨天就打听到了。
“先去洗个澡吧。”小倩示意一下卫生间，她说这句话时的自然神态，简直好像她说的不过是“吃饭前洗个手”而已。
“等等。”白川涛看小倩似乎要开始脱衣服了，赶紧制止她，“我叫你来不是做这个的。”
小倩顿时警觉起来，她将手机攥在手里，似乎随时准备拨打某个求助电话，皱着眉头看着白川涛：“那你想干什么？”
白川涛忍不住觉得眼前的画面很荒谬，自己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她反而这么紧张。他不由想起来之前陈雯开的玩笑：“问完了如果时间还早就顺便享受一下吧，反正交了钱。”白川涛赶紧将陈雯从脑中撵走，按提前想好的说道：“你放心，钱我会照给，还可以多给你点，但是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什么问题？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川涛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我找你，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高民生的事？”
“高民生？我不认识。”小倩毫不犹豫回到。
白川涛猜想高民生和她交往时没有用真名，于是又说道：“华银小区十号楼三单元501室的那位。”
“我不相信你不是警察。”小倩说着，眼睛往门那边一瞟，似乎想走。
白川涛赶紧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小倩身前：“除了说好的价钱，剩下的也都给你。”
小倩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又看着白川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问高民生的事？”
白川涛道：“你拿了钱就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高民生接触多吗？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小倩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犹豫了一下，将信封放进随身的小包中，抬头答道：“他就是我一个客人，每次都只叫我，慢慢就熟了。熟了以后他就说在酒店费钱，让我去他家。差不多每周一次吧，也不一定。最近一次见他应该是半个月前吧。我也记不太清了，妈妈可能记得，我们是不能自己和客人联系的。”
半个月，那么高民生出事就和她无关了。白川涛暗想。他又问道：“那你上周二上午在哪儿？”
“干嘛？”小倩警觉地反问。
“拿了钱你就说。”
小倩不情愿地想了想道：“上午的话应该都在睡觉吧，毕竟一般都天亮才能睡。”
白川涛看她那副不在乎的样子，的确不像在说谎，于是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以外高民生还有没有其他来往的女人？”
“这种事情客人怎么会跟我说。”
“没事，你就说你的感觉。不一定对也没关系。”
小倩想了一阵，说道：“他好像有过一个很年轻的女朋友，但是好像已经不来往了。我不记得他具体说过什么，但反正含含混混地，好像有这个意思。”
很年轻的女朋友？那就不是一年多前出车祸死了的孙美。不过小倩一句话里用了三个“好像”究竟对不对还很难说。“你还知道什么？”白川涛继续问。
“我也不记得了。对了，好像前段时间他前妻联系过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前妻。白川涛没考虑过还有这样一号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生气吗？”
“不知道，不是财产就是孩子吧，离婚的人还能谈什么。”
“他和前妻有孩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随口一猜。你说的不一定对也没关系”小倩道。
遭受过家庭暴力的前妻，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孩子。他们会和高民生的死有关吗？白川涛的头脑在努力地运转着。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倩问。
“还有一个，你对高民生印象如何？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印象嘛，”小倩认真想了想道，“就是个喜欢年轻女人的普通中年人吧。偶尔脾气有点暴躁，其他没什么。”
、、、、、、
小倩离开后，白川涛马上打电话把在大厅等候的陈雯叫到房间，将刚才和小倩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给她。
陈雯安静地听完后，一边揉搓着纤长的手指一边自言自语道：“年轻的女友、前妻、前妻的孩子……”
“你觉得真凶会在这些人当中吗？”白川涛问。
“十之八九错不了。我本来以为调查一个大叔的女朋友应该很简单，谁知道又是小姐、又是前妻、又是年轻的女友，真是不可貌相。”陈雯感叹道。
“别忘了还有一个死了的前女友。”
陈雯更加赞叹起来。
“那我们明天怎么办？”白川涛打断她的感叹。
“去找他前妻。没准还能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年轻的女朋友的事。”陈雯说道。
、、、、、
第二天上午，当白川涛和陈雯坐在餐桌前吃着全麦面包喝着黑咖啡讨论着一会儿见到高民生的前妻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川涛突然接到了小倩打来的电话。
“警察刚才来找我了。”小倩的娃娃音从电话里传来。
“哦。”白川涛没有太慌乱，陈雯能打听到小倩，警察自然不可能错过。
“他们问了高民生的事。”
“嗯。”
“你知道高民生死了吧。”
“嗯。”
“你跟高民生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什么都没有。没其他事我挂了。”
然而小倩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警察给我看了你的照片，问我见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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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涛紧张地坐在廉价酒店房间硬邦邦的扶手椅上。陈雯此刻应该正坐在门口的咖啡厅里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等着他的消息。他得独自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椅子很不舒服，但白川涛身体的紧绷感并不是因为这把椅子，而是一会儿要见的人让他觉得不自在。
昨天陈雯提出她的计划时白川涛虽然极力反对，但陈雯两手一摊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时他却答不上来。的确，现在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何况他又不是真的要和小姐发生些什么，只是请她来问明事情而已。
陈雯已经把要问的问题都跟白川涛确认过了，此时白川涛在脑中一个个回忆那些问题来消除紧张感。他很希望陈雯能陪自己一起，但又怕小姐看到情况可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咚咚咚”，有人在门上敲了三下，白川涛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啊？”他故作镇定地问道。
“是我。”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传来。
白川涛走到门前，深吸口气打开了门。
门口的女人冲走廊尽头的什么人一点头，不等白川涛跟她招呼，已迈进门来从身后关上了门。
白川涛打量着面前这位“小姐”，只见她脸上化着浓妆，染成棕色的头发顶部已有黑色露出来，虽然已极力掩盖，但年龄的痕迹还是从厚厚的粉底下面透出来。她脸盘很小，五官也算好看，但和陈雯那种动人心魄的美比起来还是远为逊色。她穿着一件遮到膝盖的宽松长款防晒衫，然而一进门就随手把防晒衫脱掉，露出里面的热裤和低胸露腰上衣。
“那个……”白川涛不知道怎么开始对话。
面前的小姐笑了笑：“叫我小倩吧。”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娃娃音，和她的年纪极不相称。
小倩，这个名字陈雯昨天就打听到了。
“先去洗个澡吧。”小倩示意一下卫生间，她说这句话时的自然神态，简直好像她说的不过是“吃饭前洗个手”而已。
“等等。”白川涛看小倩似乎要开始脱衣服了，赶紧制止她，“我叫你来不是做这个的。”
小倩顿时警觉起来，她将手机攥在手里，似乎随时准备拨打某个求助电话，皱着眉头看着白川涛：“那你想干什么？”
白川涛忍不住觉得眼前的画面很荒谬，自己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她反而这么紧张。他不由想起来之前陈雯开的玩笑：“问完了如果时间还早就顺便享受一下吧，反正交了钱。”白川涛赶紧将陈雯从脑中撵走，按提前想好的说道：“你放心，钱我会照给，还可以多给你点，但是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什么问题？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川涛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我找你，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高民生的事？”
“高民生？我不认识。”小倩毫不犹豫回到。
白川涛猜想高民生和她交往时没有用真名，于是又说道：“华银小区十号楼三单元501室的那位。”
“我不相信你不是警察。”小倩说着，眼睛往门那边一瞟，似乎想走。
白川涛赶紧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小倩身前：“除了说好的价钱，剩下的也都给你。”
小倩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又看着白川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问高民生的事？”
白川涛道：“你拿了钱就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高民生接触多吗？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小倩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犹豫了一下，将信封放进随身的小包中，抬头答道：“他就是我一个客人，每次都只叫我，慢慢就熟了。熟了以后他就说在酒店费钱，让我去他家。差不多每周一次吧，也不一定。最近一次见他应该是半个月前吧。我也记不太清了，妈妈可能记得，我们是不能自己和客人联系的。”
半个月，那么高民生出事就和她无关了。白川涛暗想。他又问道：“那你上周二上午在哪儿？”
“干嘛？”小倩警觉地反问。
“拿了钱你就说。”
小倩不情愿地想了想道：“上午的话应该都在睡觉吧，毕竟一般都天亮才能睡。”
白川涛看她那副不在乎的样子，的确不像在说谎，于是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以外高民生还有没有其他来往的女人？”
“这种事情客人怎么会跟我说。”
“没事，你就说你的感觉。不一定对也没关系。”
小倩想了一阵，说道：“他好像有过一个很年轻的女朋友，但是好像已经不来往了。我不记得他具体说过什么，但反正含含混混地，好像有这个意思。”
很年轻的女朋友？那就不是一年多前出车祸死了的孙美。不过小倩一句话里用了三个“好像”究竟对不对还很难说。“你还知道什么？”白川涛继续问。
“我也不记得了。对了，好像前段时间他前妻联系过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前妻。白川涛没考虑过还有这样一号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生气吗？”
“不知道，不是财产就是孩子吧，离婚的人还能谈什么。”
“他和前妻有孩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随口一猜。你说的不一定对也没关系”小倩道。
遭受过家庭暴力的前妻，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孩子。他们会和高民生的死有关吗？白川涛的头脑在努力地运转着。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倩问。
“还有一个，你对高民生印象如何？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印象嘛，”小倩认真想了想道，“就是个喜欢年轻女人的普通中年人吧。偶尔脾气有点暴躁，其他没什么。”
、、、、、、
小倩离开后，白川涛马上打电话把在大厅等候的陈雯叫到房间，将刚才和小倩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给她。
陈雯安静地听完后，一边揉搓着纤长的手指一边自言自语道：“年轻的女友、前妻、前妻的孩子……”
“你觉得真凶会在这些人当中吗？”白川涛问。
“十之八九错不了。我本来以为调查一个大叔的女朋友应该很简单，谁知道又是小姐、又是前妻、又是年轻的女友，真是不可貌相。”陈雯感叹道。
“别忘了还有一个死了的前女友。”
陈雯更加赞叹起来。
“那我们明天怎么办？”白川涛打断她的感叹。
“去找他前妻。没准还能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年轻的女朋友的事。”陈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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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当白川涛和陈雯坐在餐桌前吃着全麦面包喝着黑咖啡讨论着一会儿见到高民生的前妻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川涛突然接到了小倩打来的电话。
“警察刚才来找我了。”小倩的娃娃音从电话里传来。
“哦。”白川涛没有太慌乱，陈雯能打听到小倩，警察自然不可能错过。
“他们问了高民生的事。”
“嗯。”
“你知道高民生死了吧。”
“嗯。”
“你跟高民生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什么都没有。没其他事我挂了。”
然而小倩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警察给我看了你的照片，问我见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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