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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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琛赶到裕芙宫时,依然能听见昏睡中的乐儿的时不时的哭声。

    乐儿的小身体一向康健,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生过什么病,所以方才听闻她高热昏睡,纵使有些欲.火.难.耐,宋琛也立刻清醒了。眼下听见小人儿一声声的哭,他更是着急,忙问正在忙活的御医,“公主怎么了?”

    他进门时没让通传,听见他的声,正忙活的殿内众人才发现他来了,都下跪行礼,正守在榻边神色焦急的褚雪看见后欲起身,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程子松回他的话,“回禀陛下,公主突发高热,微臣判断是奶疹,此病虽急,但若护理得当等高热褪去,红疹发出即可痊愈,因此并非重症,还请陛下与娘娘放心。”

    程子松这边的话刚说完,一同来出诊的季渊也为乐儿诊完了脉,由床前起身,来到近前向他回话,所言与程子松相同。

    宋琛这才放下心来。

    但等他放下心来,却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呼吸微有些不畅快,心跳的也有些猛烈。褚雪看出他脸色不太对,忙来到近前扶他,急关怀道:“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也不舒服?”

    他微微抬手没有说话,赶忙坐到了榻上平复。

    褚雪更加担心,幸好想到殿里还有两位御医,她忙叫季渊来给他诊脉。

    几十年的老大夫,也早就发觉了他的不正常,皇上龙体金贵无比,季渊忙替他诊脉。

    程子松那边先去写为乐儿退热的方子。

    仔细诊了半盏茶的功夫,又询问了良喜宋琛今日的作息,季渊略微估出了病灶,但事关重大,他不敢妄下判断,便让程子松也过来看看。程子松虽然年轻,进到太医院一年的时间里,精湛的医术早已让同僚刮目相看。

    程子松已将乐儿的药方写好交给了医女,如月跟着医女一去去了太医院抓药。

    程子松跪在天子身前仔细号脉,待手抬起时,脸色却有些忐忑,季渊与其对视一眼,终于断定。

    褚雪看到两人的神情,疑惑之余更加担心,急声问道:“皇上龙体可安好?”

    季渊躬身答道:“回娘娘,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是臣等二人对皇上的症因略有疑惑……”他转向宋琛,认真问道:“不知陛下可否允许臣等去勤政殿查探一下?”

    宋琛敛眉。

    此刻平静下来,他也觉得蹊跷。自己不是好色纵欲之人,甚少会在政务缠身的时候情动,而他一向自认冷静清醒,刚才却差点将那位琬妃误认成雪儿……

    他沉了口气,允道:“去吧!带上邢枫。”

    “是。”

    季渊得令,转身吩咐程子松,“就有劳程大夫跟邢大人去一趟御书房吧。”

    季渊现今担任着太医院的院使,是程子松等御医们的上司,有差遣御医的权利。

    “是。微臣暂且告退。”

    程子松退出,与候在殿外的邢枫一起去了勤政殿宋琛先前待过的御书房。

    时候不久两人迈进御书房。

    御书房是宫中最为森严的禁地,除非有圣命传召,否则擅入者一律格杀勿论。但程子松与邢枫两人是经过宋琛允许的,因此得以顺利进来。

    两人分别行动,邢枫查看了今日宋琛用过的茶水,并无异样,榻边的小桌上还搁着琬妃送来的甜汤,但据太监们说,宋琛并未动过,为以防万一,邢,程两人也分别验过,却也没什么可疑。

    满腹疑惑却一筹莫展,程子松环顾了下御书房,忽然,目光被正燃着的香炉吸引。

    “邢大人,请近前。”他招呼邢枫。

    邢枫点头,也来到了香炉旁。

    沉默了一阵,程子松忽然问他,“身体可有不适?”

    邢枫皱了皱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口干舌燥,心思不稳了。“这香炉有异?”他恍然,看向程子松。

    程子松没有马上回答什么,而是将炉盖打开,取出其中尚未燃尽的香丸,递给邢枫一份,道:“请邢大人去找几位侍卫,再试一下,事关重大,我们要谨慎。”

    邢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御书房里伺候的都是宦官太监,他们没有反应并无意外,但若是其他正常男子也出现跟自己相同的症状,那就百分百可以验证这香丸有异了。他点头,接过香丸转身而出。

    程子松则将另一部分带回太医院仔细查验。

    ~~

    裕芙宫里,乐儿喝了退热的药后终于睡得安稳,被乳母们抱回了自己房中。褚雪陪在宋琛身旁,依然在等那两人的消息,事关龙体安康,季渊也未曾离开,趁着等待的功夫已给宋琛煮了宁神汤伺候他喝下。

    又等了一会,程子松跟邢枫两人终于回来,告诉了他们一个已经确定的消息,御书房的香丸之中有合欢散。

    “合欢散?”褚雪不是很明白。

    季渊向她解释,“娘娘,合欢散……乃是一种催.情药。”

    催.情药!

    褚雪一惊,看向宋琛。

    满殿的宫人们也是吓的不轻,低头不敢出声。

    心里却都在猜测,究竟是谁会那么大胆子,敢给君王下催.情药?

    可别人不知,宋琛自己岂会不知?他中了□□心猿意马之时,是谁恰好出现?

    抬手挥退众人,宋琛压下心中怒气,吩咐良喜,“去知会凤仪宫和曲台宫,将琬妃禁足一年,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念在琬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的份上,他才只给了一年的处罚,否则若是个位分低的,必定难逃一死。

    良喜一直候在宋琛身边,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清楚不过,他暗叹了一声琬妃的弄巧成拙,领命传旨去了。

    听到宋琛这样发话,再联想到那合欢散,褚雪就明白了个大概,可琬妃一个刚进宫的新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就算有这样的心计,她能有这样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御书房的香炉里动手脚?

    她可不会相信,而且毫不犹豫的就想到了琬妃背后的许锦荷,这位许氏皇后,绝对没少出力吧!

    这一刻,她由衷觉得许锦荷真是个恐怖的女人,只为了夺自己的宠,竟能想到为夫君下药将别的女人硬送上龙床!这个女人,已被妒心彻底毁灭了。

    褚雪能想到的,宋琛岂会想不到?

    他先前不知琬妃是许锦荷的人,但现在一出此事,他岂会还想不明白?

    太后既然已经安排了宁妃进宫,就绝不可能再帮着琬妃争宠,况且她是自己的母后,深知自己的脾气,绝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情愿的事。

    姣云不争不妒的,现在心思全在两个孩子身上,绝不可能是她;至于雪儿,就更不能了。

    那剩下的还有谁?

    再联想到赵婧的父亲赵禹早前同沛国公的幕僚关系,他彻底对许锦荷寒了心。

    这就是他从前一直以为贤良端庄的正妻?

    她为了夺去雪儿的宠,已经敢在自己身上使手段了!

    叹息一声揉了揉额角,他拉过褚雪,道:“既然乐儿没什么大碍,就先安心吧。后宫进了新人,想必皇后一人忙不过来,你是贵妃,应该帮着分担一些。”

    褚雪不太明白,疑惑的看着他,他续道:“等乐儿精神了,朕许你协理后宫之权。”

    她立刻懂了,他也对许锦荷起了疑心,在分许氏的权呢!

    虽然这是好事,但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欣喜,而是跪下惶恐道:“皇上,臣妾资历尚浅,而且也没做过这些事,恐会出差错,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他拉她起来,心平气和道:“不会可以学,你还年轻,朕相信你能做的好,况且这个裕芙宫,不也被你安排的井井有条吗?”

    对上他的目光,犹疑了一下后,她终于点头,算是默认了。

    过后又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她端正谏言道:“皇上,今日之事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内官监也脱不了干系,圣上亲用的东西,怎么能出差错呢?万一被心怀歹毒之人利用,出了大错,该如何弥补?”

    宋琛自然也想到了,若非内官监有疏漏,自己怎会被暗算?

    等到前去传旨的良喜一回来,他就又吩咐道:“明日一早,将今晚之事知会你师傅,内官监要换人。”看看褚雪,他又道:“关于此事安排,叫周予过来汇报怡贵妃吧,朕明日,会赐怡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今后但凡宫中大事,皆需禀报裕芙宫。”

    “是。”良喜又领命退出。

    一路忍不住感慨,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了,晋升贵妃,协理后宫,瞧人家怡贵妃,年纪轻轻才生了位公主,就已经样样到手了,这可真是这么多年来大齐皇宫里的头一人!

    ~~

    夜色深沉,凤仪宫却灯火通明。

    从方才听到良喜前来传旨将琬妃禁足一年时,许锦荷就彻底蒙了。

    怎么好端端的,要将琬妃禁足呢?难道是那丫头今晚伺候的不好?

    可黄花处子第一晚不都不会伺候吗,这样也能惹来他这么大的怒气?

    她想问清楚琬妃究竟犯了什么错,可良喜是皇上的人,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所以即便许锦荷再着急,他也不肯漏一点风声,以还要去曲台宫宣旨为由匆忙退了出去。

    眼见良喜这般,许锦荷更加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忙命秋桂前去打探,可秋桂回来却称,宋琛并不在勤政殿,今夜小公主突发高热,他早去了裕芙宫。

    这下许锦荷更是不解了,既是去了裕芙宫,就说明根本没跟琬妃怎么样,既没怎么样,却为何要禁她的足,还这般狠?

    忐忑疑惑一夜后,许锦荷终于等来了答案。良喜又来传圣旨,说是宋琛赐了褚雪协理后宫之权,帮她分担要务。

    没等她质疑,却又听良喜向她禀报称,内官监差事出了大纰漏,御书房的香炉被人掺了东西,皇上大怒,将内官监掌事当下杖毙,并要怡贵妃亲自挑选下任内官监掌事。

    良喜在时,许锦荷没说什么话,但当良喜一走,她当即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丁香将她扶在榻上,她心里已掀起海啸般巨浪。

    宋琛一定是发现了合欢散,并且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否则好端端的干嘛要赐给那个贱人协理后宫之权!让褚雪去挑内官监管事,这不摆明是要把内廷监送给她吗?这一步,实打实的是在夺自己的权啊!

    接下来她该如何,如何让宋琛再度相信自己?

    眼见主子这样失神,丁香也明白这是碰上了大事,大气都不敢出。待主子终于缓过劲来,她才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许锦荷冷笑。

    琬妃被禁足一年,恐怕出来后,宋琛也不会再见她了,好不容易才让他选一次妃,寻了这么个自以为可用的人,可还未出师就已经败下阵来。现在三个新人已经折了一个,宁妃是太后的人她不可能动,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异国来的丽妃了……

    许锦荷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凄寒,咬牙道:“不是还有人吗,本宫就不信,诺大个天下,竟再没别人把那个贱人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