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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天灾,我在古代囤货逃荒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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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八月,日头越来越晒了,家里存粮吃完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来粥棚要粥的百姓日日都是乌泱泱的一片。

    为了节约救济粮,衙门也从一日两次的施粥变成了一日一次。百姓食不果腹,在衙门前闹成一团,最后都被衙役镇压了下来。

    靠着这些救济的粮食,百姓勉强又苟活了一个月,苍州城内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段时间,秦云嫣和柳氏等人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怎么了,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在宅子里各种闹腾了,反倒是乖乖做着活儿。

    柳氏一家在府上干了一堆下人的活,日日又只被小侯爷分一顿勉强果腹的粮食,在这样的日子里,竟也没有消瘦得过分,秦稀宝甚至看起来还胖了一圈,胖乎乎的小脸更加圆了几分。

    到了八月下旬的某一日,秦云嫣突然间呕吐不已。找柳氏一合计,趁着夜色,秦宇辰悄悄出门了一趟,带着大夫入府给秦云嫣诊脉。

    大夫诊脉之后,笑着对秦云嫣说道:“恭喜夫人,已有孕一月。”

    秦云嫣闻言,眼底难掩喜色。

    大夫收拾了诊脉的用具,说道:“如此喜事,我一会儿就去上报给侯爷。”

    秦云嫣听着大夫的话面色顿时一白,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柳氏。

    还是柳氏反应极快,往门口瞧了眼,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关上了房门,随即从秦云嫣的床底下拿出了两个小布袋。柳氏按捺住眼底的肉痛之色,将布袋塞到了大夫的手中。

    大夫接过布袋打开,布袋里面包了两样东西,一个成色极好的镯子和一小包粮食。

    大夫看到布袋里的东西的时候,眸色微亮。

    现在世道艰难,寻常人家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了,他来给小侯爷看一次诊,也只能拿到一口勉强果腹的粮而已。

    可眼下柳氏给的却十分丰厚,这一袋粮食够他吃上一阵了,而这个镯子也能拿去换一些粮食,一段时间内粮食不愁。

    大夫慎重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讨好地看向柳氏,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大夫给侯府问诊多年,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柳氏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这么丰厚的大礼,必定是有所求。

    “有个小忙想要大夫帮一帮。”柳氏在大夫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大夫听了,面色骤大变:“这……”

    刚想要准备推拒,柳氏又继续对他说道:“你是侯爷最信任的大夫,此事只要你不说,便无人知晓。再者,这事儿戳穿了,你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迎接侯爷的怒火。与其这样,倒不如你我合作……”

    柳氏说着,又往他的怀里塞了两根肉条:“你也知道现如今这些东西有多难得。”

    大夫原本还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肉条以后,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如今连粮食都买不到,更不要说是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肉味了,想念得紧。

    贪念终是战胜了理智,大夫收了东西并答应了柳氏的请求。

    柳氏便放下心来,和秦云嫣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便带着大夫和秦云嫣去求见小侯爷。

    小侯爷正准备与齐娇娇翻云覆雨一番,骤然被打断十分不满,原是想惩治几人的,一听柳氏喊着秦云嫣有孕,便让人开门,将几人放了进来。

    “嫣儿这些日子呕吐不已,我便自作主张,请了张大夫来诊脉。”柳氏对小侯爷说道。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我方才给夫人诊过脉了,夫人的脉象强劲有力,恭喜侯爷,夫人已有孕二月有余。”

    小侯爷闻言,当即欣喜不已。秦云嫣有孕两月,两月之前,正是他很宠爱秦云嫣的时候,这个孩子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小侯爷当即走到秦云嫣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中,秦云嫣顺势靠在了小侯爷的怀里,朝着齐娇娇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来。

    齐娇娇恨得牙痒痒。

    秦云嫣肚子里是小侯爷的第一个孩子,小侯爷顿时对秦云嫣宠爱有加。在秦云嫣的提议下,小侯爷免了柳氏等人的活儿,让他们安心照顾秦云嫣。秦云嫣一下子又得意了起来,吃的用的,样样东西都要最好的,小侯爷也全都依着她。

    苍州知府得知了秦云嫣有孕的这个消息,也备了一份贺礼入了宅子恭贺。

    小侯爷坐在躺椅上,秦云嫣则是靠在他的怀中,一脸幸福地摸着自己的小腹。

    小侯爷命人收了礼放在一边,对苍州知府说道:“如此好消息,却没有人一同庆贺,实在是有些遗憾。”

    说着,小侯爷想起以前在侯府肆意潇洒的日子,再对比现如今的日子,顿时有些不痛快。

    “不过该有的热闹还是不能少,本侯爷的孩子,就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小侯爷想了想,对苍州知府说道,“明天让周围的百姓都出来,一起给本侯爷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苍州知府一听小侯爷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顿时就面露难色:“这……”

    现在不比从前了,百姓生活都很艰难,日日为了粮食发愁,在加上天气炎热,百姓们哪有心思出来给小侯爷的孩子祈福。

    小侯爷却继续说道:“明日清晨,本侯要在街上大摆宴席,邀请周围的百姓,让他们一同庆贺。”

    苍州知府一听这个要求,顿时就头疼了起来,他劝小侯爷道:“小侯爷,如今这世道不似从前了。您若是想大摆宴席,这,需要的粮食数量可不小啊。如今粮食短缺,这么多的粮食实在是难买啊。”

    小侯爷却不以为然道:“你衙门不是还有不少朝廷的救济粮吗?既然买不到,就先拿来用。反正都是给百姓的,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给百姓放粮而已。你给和本侯爷给,有什么区别?”

    “而且,你的粥棚发放那么点粮食,能喂得饱谁?倒不如让本侯爷宴请百姓,一次性叫他们吃个饱!”

    区别可大了!

    苍州知府在心中叫苦,衙门来施粥,日日控制份量,这些救济粮还能让城里的百姓多维持一些日子,可若是小侯爷全部用来一次性宴请百姓。他们今晚是吃饱了,可是明天又该如何?

    更何况,城里还有其他的百姓,粮食全部拿来大摆流水席,那些人可要怎么办?朝廷另一批赈灾粮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没有粮食,整个苍州恐怕就要乱套了。

    苍州知府知道小侯爷听不懂这些话,也不会管百姓的死活,便换了一个说辞,继续劝他道:“侯爷,现在外头不太平,宴请百姓,场面难免混乱,若是有不长眼的伤了您或者夫人就不好了。不如等以后……”

    秦云嫣依偎在小侯爷的怀中,闻言却乐意了,说道:“知府大人在这危言耸听什么?你手底下这么多的衙役,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侯爷的安危都护不住!”

    小侯爷听苍州知府推三阻四,当即冷了脸,说道:“本侯爷的命令,你也敢违背?看来苍州知府这个位置,你是坐腻了!苍州知府这个位置,多的是人想要当。此事你若是办不成,本侯爷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当这个苍州知府!”

    “再说了,一点粮食而已,本侯爷还能少了你的?等流水席摆完,本侯爷就给姑母修书一封,让她送双倍的粮食来。这事儿你若是办得好,本侯爷心情好,还能让她在皇上面前提一句你。”

    小侯爷威逼加利诱,苍州知府就是再有想法,也只能答应了。

    小侯爷对苍州知府说道:“一会儿,你就去召集周围的住户,将本侯爷大摆宴席的好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明日都到场。”

    秦云嫣见状,也对小侯爷撒娇道:“侯爷,最近几日天气炎热,我不思饮食,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我想吃新鲜的杨梅,开开胃。不知能不能让知府在收集粮食的时候,顺便帮这个忙?”

    “嗯,就这么办。”小侯爷现在什么都依从着她,当即一口答应,将视线投向了苍州知府。

    苍州知府内心对这个无知又烦人的秦云嫣充满了鄙夷,看在小侯爷的面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等出了小侯爷的宅邸,苍州知府狠狠啐了一口,道:“我呸!小侯爷也就算了。她就是个妾室,什么东西,竟然还指使起本官来了!”

    知府身边身材魁梧的衙役长见状,安抚道:“大人息怒,她毕竟是侯爷的宠妾,无谓为了她得罪侯爷。大人日后的升官还得仰仗侯爷呢。”

    苍州知府被劝着,也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衙役长见状,又继续问道:“大人,眼下要怎么办?”

    苍州知府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按照侯爷的意思来了,不然我们一个个的,都要被捋了这官职!”

    说着,知府指着其中几个衙役说道:“你们几个,去清点一下衙门里面的存粮,准备宴席的粮食。”

    “你们几个,多拿些银子,去给侯爷寻杨梅。若是苍州没有,就去临县找。”因为如今这个天,杨梅实在是难找,苍州知府便派了好几个人手出去。

    接着,他又命剩下的几个衙役挨家挨户通知,小侯爷明日清晨要在整街大摆流水宴的消息。

    玉露听衙役通知了这个消息,关上门回到院内,告诉了秦凌晗。“小侯爷这次可真够阔绰的。”

    说着,玉露又面露疑惑道:“不过看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粮?”

    小侯爷要是能有那么多存粮,也不会遣散那么多下人,差使柳氏做事儿了。

    “自然是全城百姓的粮。”秦凌晗心里门儿清,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既然侯府想要热热闹闹的,咱们就帮他一把,将这热闹带给全城!”秦凌晗说着,便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几人。

    第二十六章

    几人闻言纷纷点头。

    秦凌晗想了想,又说道:“此事就交给我、嫂子和玉露去办吧。最近晚上不太平,江大哥和江林二人还是留在宅子里面坐镇吧,免得又遭了贼人。”

    江岳烽点头应下了。

    安排好几个人的任务之后,秦凌晗准备好东西,便准备出门去办事。

    只是刚一踏出宅门,迎面就撞上了秦云嫣。因为明日一早要大摆流水席,秦云嫣这会儿正趾高气扬地指示衙役们在街道上面忙活起来。

    秦云嫣自从和小侯爷搬来这条街以后,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日日都在府里想着如何和齐娇娇斗,让自己重新获宠,白日里就没出过宅子的大门,所以竟一直不知道秦凌晗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今日骤然一见秦凌晗,尤其是看到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样子,顿时就得意了起来。

    秦云嫣拦在了秦凌晗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真没想到姐姐竟然也住在这儿。”

    接着,秦云嫣又透过还未完全关上的大门朝秦凌晗的宅子里面看了眼,发现宅子又小又破,顿时满眼的嘲讽:“姐姐那日干脆离府,我当姐姐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呢,没想到,竟住在这么破的宅子里。”

    “看姐姐这副样子,怕是连顿饱饭都吃不起吧。姐姐如今这副样子,真叫人同情呢。”

    “到底是姐妹一场,妹妹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姐姐如今日子艰难,妹妹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说着,便叫身边跟着伺候的人,拿了两袋粮食来,说道,“只要你现在在我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好好求求我,这两袋粮食就都是你的了。”

    秦凌晗看了一眼那个口袋,一个口袋里面大概装有一斤粮食。

    玉露一听秦云嫣这般折辱自家小姐,当即便忍不住了,怒道:“二小姐你别太过分,小姐才不……”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凌晗给阻止了。

    秦凌晗看了眼不远处因为听到动静,一直在看热闹的书生,伏在玉露的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玉露的眼眸顿时就亮了起来。

    她狠狠瞪了秦云嫣一眼,转身便回了宅子里面。

    秦云嫣看着秦凌晗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顿时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理不痛快极了,她继续说道:“姐姐,如今世道艰难。奉劝姐姐一句,在活命面前,自尊算不得什么的,不过是磕几个头而已。姐姐今日若是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来日必定是要后悔的。”

    “妹妹放心,这大好的机会,姐姐自然不会白白浪费的。”秦凌晗对秦云嫣说着,嘴角微扬。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玉露拿着两个木盆和几个垫子从宅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将垫子交给林秋蝉,让林秋蝉铺在秦云嫣的面前。

    自己则是走在街道上,手里两个木盆敲得“哐哐”作响,一边走一边大神嚷嚷道:“街坊邻居们都快出来啊。侯府秦姨娘发粮食了。这秦姨娘刚才可是发话了,只要给她磕三个响头,拜见一下这位姨娘,她就会发放两袋粮食。大家快出来领粮啊!”

    傍晚的街道本来就安静,玉露的动静又大,很快就将周围的邻居们都惊动了。

    邻居们一听有粮可以领,纷纷打开宅门走了出来,足足有五六户人家,二十几个人。

    秦云嫣看到秦凌晗这番操作,面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怒瞪秦凌晗道:“秦凌晗,你!”

    “妹妹既然要大发善心发粮食,姐姐自然要帮你将这份善心广而告之。”秦凌晗轻轻一笑,接着伸手一指秦云嫣道,“她就是侯府的秦姨娘!”

    周围的百姓一听说磕头就给粮食,纷纷冲向了秦云嫣。

    在真正的饥饿面前,尊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胖妇人饿了许久,肥胖的身子都瘦了一大圈,她第一个冲向秦云嫣,一下子就跪在了她面前的垫子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对秦云嫣说道:“拜见姨娘。”

    接着站起来,直视着秦云嫣道:“可以给我粮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