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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鸾/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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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禛示意身后随侍将那两人绑上马车,目光略过众人,正要离开却看见站在人群边的男子。

    一双含情脉脉桃花眼,锦衣华服上沾了灰尘,乌发用一条金色云纹发带绑起,下半张脸却很是熟悉。

    那青年却仿佛没察觉他的视线,只侧首望着身边的少女。

    朱禛惊喜上前,宛如见到了老朋友,“阁下可是疏公子?真是巧啊!还未来得及询问恩师他身体是否康健啊,每日三餐食欲如何?!”

    卫疏神思回笼,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挪开目光点头,简略答道:“劳您挂念,祖父一切都好。”

    朱禛已经问完,瞥到那少女疑惑的目光,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打断了他们的相处,强忍着笑告辞。

    岂料他刚走,身后那对“佳侣”已然翻脸,准确来说,翻脸的只有季浓一个。

    季浓眉尖紧皱,“你是卫疏?”

    卫疏听她问起,罕见地有些紧张,点头承认,唤她:“是啊,我也是方才认出你的,季浓。”

    “你我不熟,不必叫的这样亲昵。”季浓也没想到随手救下的居然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心中百感交集。

    见她保持距离,卫疏眼里闪过一丝郁色,故意提醒她,“可我们定过亲啊。”

    季浓愕然,笃定解释,“定亲而已,又不一定是夫妻,再说你不也早就想退婚吗?”

    卫疏被她一噎,脸颊滚烫。

    季浓看他呆呆愣愣,也没有再继续寒暄,嘟囔一句,“真是个傻子。”

    说罢转身离去,清点人数。

    卫疏不知去哪,又见谢洵寸步不离跟在公主身边,只好厚着脸皮跟上自己的未婚妻。

    其余的人也没有闲着,打完一仗才算尘埃落定,默契地收拾残局。

    元妤仪站久了,眼前是重重叠叠的人影,斑驳血迹和四肢残骸堆在一起,她眼前仿佛出现逼宫叛乱那夜,长道上流淌不完的血。

    身形微晃,身侧人牢牢扶住她,元妤仪涣散的意识逐渐清醒,清晰看见那双手上突出的青筋和修长骨节。

    “你怎么了?”她听见他尾音有些颤。

    元妤仪的鼻端沁着白檀香,有些安心,她借力站直身子,竭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压下那股翻涌上来的噩梦过往。

    “没事,别担心。”元妤仪安抚性地笑笑。

    谢洵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一瞬间血色消失的唇瓣,再联想到她许久之前随口提及的宫变,心中电光火石般一转。

    感性的动作远比理性的想法来的更快。

    那些理智的远离,那些克制的欲望,都被埋在骤然崩塌的山洪之下。

    谢洵只是有些心疼她。

    年轻的郎君温柔而克制地揽住少女不安的双肩,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元妤仪埋首,下意识去蹭他的肩,战栗的骨架仿佛有了可依靠的支撑,眼睫轻眨,心底浮起一分淡淡的庆幸。

    其实有时她也需要谢衡璋。

    哪怕他只是一言不发站在她身边。

    第35章放纵

    顶过这第一波刺杀,后面的路程便显得格外顺利,兖州情况紧急,众人心照不宣地加急赶路。

    那夜谢洵拜访卫老尚书,其实真正求的并非卫疏,而是一份给宣城太守朱禛的投名状。

    朱禛不增兵,可以;毕竟会有旁人驰援,但谢洵要确保的,是宣城不会落井下石,不与逆党联手,火上浇油。

    至于卫疏,实则是卫老尚书听了他的计划后,私心里也想让这个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孙子见见血,更何况,谢洵还提到了那季家的姑娘。

    若见过面,相处过,卫疏这小子还是固守己见,不愿应这门亲事,他做祖父的也不是老顽固,自然得厚着脸皮去退亲。

    同时,季浓也不能将神武营带出京,诚如元妤仪所说,她一出京,首要保护的便是皇宫里的景和帝。

    安国公府门庭衰败,世子祁庭却是胜仗而归,弱冠便被封为大将军,风头无两,更对皇室忠心。

    所以难保江丞相等人不会挑他的错处,亦或激他犯错,故祁庭需守在京城,神武营更不能动。

    谢洵在醉迤巷约见了祁庭。

    他知道祁世子会来。

    元妤仪拒绝过的随侍暗卫,谢洵重新向祁庭提了交易。

    他需要更多的侍卫确保元妤仪的安全。

    而此时,他竟只能寄希望于祁庭。

    母亲吞金而亡,死在他怀中时,谢洵发誓会报仇雪恨;此刻那种情绪越燃越旺,他竟有些无力,痛恨自己的无能,觉得自己太像个废物。

    而与之矛盾的是,若他拼命往上爬,换来的并非元妤仪的安稳,而是她质疑不安的目光。

    进退两难。

    祁庭听完他的请求,默然不语。

    良久,他道:“我会让阿浓带兵先行,倘若殿下此行有任何差错,谢洵,我保证让你谢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他拂袖离去,包厢里只剩谢洵自己。

    窗外天色晦暗,只剩一片惨白月光和浓墨般的乌云,压的谢洵喘不过气。

    他眼眶酸涩,几乎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谢家?

    父不慈母早逝,主母嫡兄步步紧逼,就算被灭族,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上他在乎的人,只剩殿下一人。

    祁庭警告他万劫不复,其实哪里还用警告一遍呢?谢衡璋在今夜早已如坠深渊。

    他的妻子,他的殿下,对他疏离地道一句:“从兖州回京,我们便和离吧。”

    而他竟对此毫无办法。

    甚至看见过她的痛苦,她的纠结,她的欣赏与忌惮,她心如刀绞,他又何尝不是。

    谢洵其实极少饮酒,其一是此举伤身;其二是他从不喜欢借酒浇愁,那是弱者逃避的做法。

    可他此刻竟鬼使神差地一杯接一杯。

    宿醉一夜。

    似乎这样就能忘记元妤仪说过的话。

    谢洵自然也不会把这些事全部告诉元妤仪,只将他想要将计就计的想法和会有增兵一事转告给她。

    元妤仪思忖片刻,自然同意。

    从这局棋最后的结果看来,逆党的每一步都在谢洵预料之中。

    倘若这是最后的夫妻时光,元妤仪愿意再放纵一次,去活,去爱,珍之重之。

    迈过心里的第一道坎,她和谢洵的相处渐渐也松动些许,有了几分刚成婚时在公主府时的影子。

    而跟随的侍卫和国公府暗卫见二人感情甚笃,驸马又运筹帷幄,对他的态度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恭敬。

    —

    第六日,一行人赶至兖州城。

    同行的吴佑承因挂念寡母恩师,早在前一日便得了靖阳公主的准许,提前纵马离去。

    炙热的日光晃的人眼前发昏,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行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元妤仪掀开车帘,凝视着周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离兖州城越近,队伍的氛围便愈发沉重。

    原本应当肥沃湿润的土地迸裂,爆出道道干枯的痕迹,河道同样干涸,寸草不生,沿路的树皮甚至被人扒下一层。

    千里无禾,饿殍遍野。

    邸报上所呈奏的内容,句句属实。

    元妤仪用手撑着布帘,正撞上稀疏人群中一个瘦弱脏乱的小女孩,她的脸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唯有漆黑眼珠仍在转动。

    小女孩无力地躺在母亲怀中,幼猫似的艰难喘气,而她同样瘦弱的母亲连眼泪都哭不出来,最后竟生生咬破自己的指尖给女儿喂血。

    元妤仪眼眶微热,手指紧紧地扣住木框,忽然眼前的景象被另一人挡住。

    谢洵骑马挡住她的目光,也看见了她眼中的悲悯,只是轻声道:“天灾无情,殿下保重身子。”

    元妤仪直直地盯着他,拿出马车匣子里的几个食盒,“我这儿还有剩下的吃食。”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响起一道微弱沙哑的哭声,方才喂血的母亲面色灰败,已然昏过去,瘦弱的小女孩趴在女人的身上,无力地哭嚎着。

    元妤仪再也看不下去,弯腰走出马车,手上还提着水囊。

    谢洵明白她的坚定,对着身后的侍卫们沉声道:“规整灾民,分发干粮。”

    侍卫们早就看的不忍,如今得了命令,立即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解下马上的米粮包袱。

    季浓遥遥望见元妤仪下车的身影,又瞥到谢洵眸中的提醒,心中了然,微一颔首。

    灾民们见这支队伍停下来,还有解开的粮食,几乎一拥而上,争抢着往前跑来。

    卫疏见状忙上前劝道:“诸位别急,人人都有!别急啊!”

    然而他的声音再大,也终究抵挡不过这群在死亡线上徘徊许久的灾民喧闹声。

    眼见几个灾民要将卫疏推搡摔倒。

    “铮”的一声,季浓腰间长刀已经出鞘,眸光锐利,挑眉警示,“如有作乱者,立斩!”

    灾民们见这为首的女郎神色凝重不似作假,几个侍卫也都按上腰间的兵器,再不敢拥挤喧哗。

    卫疏松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季浓英气的侧脸,只觉得心跳不受控制。

    这边解决,谢洵翻身下马,接过元妤仪手上的食盒,陪着她走到那对母女身旁。

    小女孩看陌生人靠近,喉咙里发出呵哧呵哧的声响,一双眼里毫无生机,只机械地重复着,“阿娘,阿娘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