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何来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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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何来信心
宁夫人见她神情，却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有些话，她即便是说了，怕周姨娘也未必便肯信，到头来，还要多费一番唇舌。她心中这么一想，便也没再说下去。
远黛见宁夫人微笑不语，自是明白她意思，当下微微一笑，出言向周姨娘问道：我不家这几日，娘身子可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宁夫人虽已量展露笑颜，但端坐一旁她无疑仍给了周姨娘不小压力，毕竟偷瞥了宁夫人一眼后，周姨娘才摇头轻声道：我身子倒是还好，只是有些担忧你！”说着这话时候，她目光便很是自然落远黛面上，眸中满满都是关切。
远黛被她这么一看，心中不觉一酸。眼前这个苍老而憔悴女子乃是她生身之母。她心中，曾经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并非她身边长大，否则她都无法想象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血浓于水，她虽叹她无能、恨她不争，却仍无法割舍那份冥冥之中联系。
叹了口气后，她拉过周姨娘手，轻轻拍了一拍，温声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她本不是个感情外露之人，莫说是宁夫人当面，便是她母女二人独处，有些话她也是难能出口，因此好半晌，她也只能这么淡淡安抚了周姨娘一句。
宁夫人旁看着这母女二人，面上却也不免现出几分怅然之色。她这一生，起于低贱，如今身份虽也可算是尊荣，但早年丧夫，又无有子女，于自身而言，却一直孤苦无依。百里肇虽是她一手带大，但成年之后，却是威仪日盛，这几年是让她也颇有些琢磨不透。
因此上，宁夫人听着远黛母女说话，竟是不由得感慨万千。
毕竟有宁夫人当面，说话甚为不便，远黛约略问了周姨娘几句后，也并未多待，便起身告退了要走。宁夫人原是与她一道过来，这会子远黛要走，她自也不能独自留下。
出了西院，宁夫人仍与远黛并肩而行，却是久久不曾言语。远黛原非饶舌之人，宁夫人既不言语，她便也乐得沉默。二人默默行了一刻，却还是宁夫人先开了口：远黛，你可知道，其实我颇羡慕你母亲！”言下不无喟叹之意。
淡淡一笑之后，远黛避轻就重道：我娘，她不过是个可怜人，却有什么值得羡慕！”
宁夫人缓步而行，神色间隐现怅惘：有你，她后福无穷，又怎能算得可怜？”
“后福？”远黛不无讥嘲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轻轻摇头：我想法却与宁姑姑不同！”口中说着，她便自然地偏头看了一眼宁夫人：姑姑这一生，想来也经历了不少风雨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宁夫人觉出远黛这话却是话中有话，不免微讶看她一眼，而后点一点头道：比你想或许还要多得多吧！”
闻得此言，远黛蛾眉顿然一扬：容我冒昧问一句，这几年，宁姑姑可有后福无穷感觉没有？”她说着，却又补充了一句：我指是，若是王爷不曾受伤话！”
宁夫人为之默然无语。她如今已是朝廷诰封一品夫人，宫中，萧皇后与她关系算得不错，宫外，百里肇对她亦是尊重有加，但有所求，无不竭力而为。她也曾不止一次想，人生至此，已无所求，然而漫漫长夜，心中所有，仍是冰冷与寂寞。
“你这丫头呀！”长长叹息一声后，宁夫人也只能吐出这五个字来。然而话音才落，她却又忽有所觉看向远黛：你当真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若然远黛终追求竟是二人之间真心相对，她实很难想象，远黛竟会选择百里肇。真心二字，世上从来少有，莫说皇室贵胄之家。
轻轻摇头，远黛甚为干脆道：没有！”说着，她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只是事到如今，我已实没有好路可以走了！”
她坦然，反令宁夫人心生怜意：其实只要你终能完成那个承诺，有很多事情都还是可以商榷！”她口中那个承诺，指自是医好百里肇双腿。
平静一笑，远黛道：多谢姑姑关心！只是有些事儿，如今已是箭弦上，不得不发了！”事情已走到了这一步，她无意回头，至少暂时还不想。至于商榷余地，她却是从一开始便已为自己留好了。与百里肇见面虽颇有限，但她已可看出对方那言出必行性子。
答应她事情，他想来是不会反悔。何况，她要求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很显然，宁夫人对她与百里肇约定并不知，所以远黛无意吐露实情。而她之所以宁夫人如此坦然而言，极重要一个原因却是宁夫人乃是百里肇为信任人之一。
二人且行且说，身后伏侍人等早知机远远缀后头，不敢上得前来。
再往前走了不多远，前头却已有人急急走了来。远黛觉出那人似是往自己等人这边来，不免定睛看了一回。待得看明白是云桦时，她便已猜知了对方来意。
云桦过来，果是奉了老太君之命来请二人过去用午饭。
远黛自也并不多说什么，便与宁夫人一道过去了春晖园。
因时候尚不到午时，二人便也走得不紧不慢，沿途指点着春晖园景色随意着说着话。宁夫人这却还是第一回来凌家，对春晖园倒也颇多赞誉之词。一时行到沁芳斋外头，远黛足下便自一停，抬手遥遥一点沁芳斋笑道：这里便是十妹妹住处了！”
宁夫人对凌远萱倒也甚为喜爱，闻言便自笑道：听说你从前却是与十姑娘住一道！”
远黛颔首道：正是！”口中说着，却向云桦问道：十小姐这会子可沁芳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云桦忙应声答道：回九小姐话，十小姐今儿一早便去了三太太那处。这辰光回没回来我却是不知。不过总是不居多！九小姐若要见她，只是过去老太太那边便是了！老太太说了，要请宁夫人及九小姐、十小姐一道过去用早饭！”
远黛闻声，便点一点头，倒没再多说什么。她对凌远萱极之了解，自然明白凌远萱若然过去罗氏处，必有许多话语要同罗氏说，一时半会又怎回得来。
萧老太君早屋内等着，见宁夫人进来，少不得起身迎了几步，两下里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坐了。才刚坐定了，老太君便笑向远黛问道：环翠阁住着可还习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远黛听问，少不得起身笑道：谢老太太关心！环翠阁是极好那！”
萧老太君便笑着点一点头，道：听说今儿一早你已去看过周姨娘了？”
远黛应声道：是！姨娘身子甚好，又托我问候老太太！”周姨娘原就是边缘人，若非有远黛，萧老太君平素里哪里会提及到她。但这会子真问了起来，远黛心中倒也并不觉得诧异。毕竟今日过去探望周姨娘，可并非是她一人。
萧老太君低头沉吟了一刻，才道：说起来，西院也确是偏了些！这么着吧，回头我使人环翠阁周旁拾掇个院子出来与她住。你母女日常走动起来也方便些！”
她原以为自己这话一出，远黛自是满口应允，却不料远黛闻声却是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谢老太太关怀！只是姨娘西院住了这许多年，早已惯了，其实不必麻烦了！”
萧老太君见她言谈神色不似作伪，倒不免微怔了一下，而后才道：也罢！这事便暂且搁着，等来日慢慢商讨便是了！”因又向宁夫人笑道：夫人今儿却是有心了！”她与宁夫人虽是素识，但从前并未打过交道，也说不上什么交情，因此言语之中仍以夫人相称。
之所以说宁夫人有心，指却是宁夫人过去探望周姨娘一事。宁夫人从前如何姑且不论，但她如今却是朝廷诰命一品夫人，以这个身份而过去西院见周姨娘，自然算得折节了。
她祖孙二人说着家务事，宁夫人自是不好插言，这会儿听了这话，忙笑道：老太君这却是哪里话！我既借住远黛那里，陪她同去见见她生母，自也是理所当然！”
这话却是表明了自己立场，表示自己并无意介入凌府家务事，之所以前去西院，只是因为她与远黛私交而已。
萧老太君听了这话，心下这才一松，当下呵呵一笑道：周姨娘其实倒是个老实人！”周姨娘凌府已待了二十余年，但一直以来，对凌府众人来说，她都只是一个毫无存感人物。因此提到她得时候，即便是萧老太君，也只能以简单“老实”二字加以概括。
宁夫人点头：我看她也真真是个老实人！”她说着，却忍不住便拿眼看了一看远黛。事实上，若然不是确知此事，她还真是怀疑周姨娘怎么竟能生出远黛这样女儿来。
神色不动安然而坐，远黛对萧老太君言语及宁夫人目光竟是全然听而不闻、视如不见。而此刻，外头也适时传来丫鬟通传声音：老太太，三太太与十小姐到了！”
第四十六章 何来信心
第四十六章 何来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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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黛见宁夫人微笑不语，自是明白她意思，当下微微一笑，出言向周姨娘问道：我不家这几日，娘身子可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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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后，她拉过周姨娘手，轻轻拍了一拍，温声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她本不是个感情外露之人，莫说是宁夫人当面，便是她母女二人独处，有些话她也是难能出口，因此好半晌，她也只能这么淡淡安抚了周姨娘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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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祖孙二人说着家务事，宁夫人自是不好插言，这会儿听了这话，忙笑道：老太君这却是哪里话！我既借住远黛那里，陪她同去见见她生母，自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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