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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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光线幽幽,平静柔和。宁曦停止了哭泣,问沈锦和,“知韵醒了吗?”

    沈锦和坐着,“你没必要这么关心他。”

    宁曦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就是很心疼林知韵,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她真的自责又愤懑。

    她要是提前向林知涵示弱,可能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林知韵也不会晕倒了。可是,今晚的经历就是让人太气太委屈了,她真的经历了很不好的事情,明白了太多不美好的词汇。

    沈锦和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些,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宁曦双目盈盈,最后一滴泪滑落,看清了此刻的沈锦和。她这样看着自己,是和看林知韵一样的目光,平和、淡淡亲近之感。

    “遇到知韵,对我来说,是意外。我没有什么打算,可能再发生一件什么事情,我和知韵也不是现在的状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算。”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不成,所以,她也懒得计划那么多了。况且,现在的她,哪有能力控制事情走向,哪个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

    宁曦看了看沈锦和,问她,“你还希望我和知韵在一起吗?”意识到自己没有用敬称,她抿了抿嘴角,尊重是发自心底的,她仗着一份特殊的情感,没有补上。

    沈锦和说:“我的确不希望你们继续这个状态。”

    宁曦意外,她明明感觉到了沈锦和对她的不同。找到鞋子穿上,宁曦起身站着,正色道:“我知道,我和知韵.........”

    话到了嘴边,发现都是多说无益的。那么多不应该在一起的理由,她挑不出一条去辩驳,最后,只说:“我不想知韵不开心,我也不会让自己不开心.......”

    沈锦和看着她似乎是内心反复衡量好了,说:“如果你祝福我们,我就叫你沈阿姨,如果你不祝福我们,我就还叫你董事长.........”

    “知韵生日那天,我们说了话,很少有人可以像我们一见如故的吧。”

    一见如故,沈锦和喜欢这个词。今晚好特别,她没有再掩饰真实情感,“小宁,你知道你有多像我年轻的时候吗?天真耿直,不服输,重感情。”

    宁曦愣了愣,沈锦和竟然在夸她。

    还记得娜娜说段凝雪像老板娘,把段凝雪气到打人。相比之下,宁曦觉得得到了莫大的认可和表扬,心里有些得意。

    目光交流,感知彼此内心。

    “我有一个办法,让林知涵永远不敢再找你麻烦。”沈锦和说。

    宁曦没有问是什么,心里在猜测。沈锦和说:“要不然你先猜猜。”

    “林知涵找我麻烦,是因为他以为,你要.......要选我和知韵结婚。”

    沈锦和笑了,神色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现在不管是外界,还是公司内部对知韵的猜测、争议没有断过,今年年底又要人事大变动,所以,如果知韵结婚了,那他就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对林氏无疑是一支强心剂,林家其他人再也没有希望取代你现在的位置。知韵有了更多的时间,他可以慢慢恢复.........”

    宁曦鼓起莫大的勇气,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为了避免自己太紧张忘词,她接着说“但你身边有那么多很好的女孩子,知韵好像也挺喜欢雯雯姐,要是.......”

    “反正我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聪明漂亮,林知韵喜欢她,可能是源自于她给他的安心感。沈锦和喜欢她,是喜欢她的性情,她真的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你愿意吗?”沈锦和问。

    沈锦和目光柔和,宁曦心头忽地一软,心中那些偏执、猜忌和决绝犹如薄冰浸入春水,很快消融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我想选你。”

    宁曦还是很惊讶,必须深呼吸两下,平复心情,“为什么?我.......好像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你是知韵最喜欢的。”在那么多合适的人中,她选了林知韵最喜欢的。这的确是一个母亲的做法。

    “除了知韵的心意,还有什么原因?”宁曦坚持要问,她不信沈锦和会如此草率。

    事实上的确如此,沈锦和坦言相告,“因为是你,让我接受了现在的林知韵。”

    宁曦出现之后,林知韵有了生机,他虽然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但现在的他,很多时候是很快乐的。多年以前,林知韵还很小的时候,他是个淘气爱笑的孩子。后来一系列的转变,也许不是出自他本心。

    宁曦可以那么真心对待林知韵,认真对待他所有的表现,她不觉得他有问题。她能做到,沈锦和是林知韵的母亲,她有什么理由责怪他,不接受他。

    宁曦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我的确是喜欢知韵,你要是选了别人,我会很不开心。反正我胆子大,很多时候,我不计后果地当仁不让。但是,我不喜欢被人摆布,不喜欢有人规划我的人生。我可以一直做自由自在的废柴,但不能做任何人的提线木偶。”

    她说当仁不让,是答应了意思。沈锦和说:“你从来都是自由的,我也从来不规划任何人的人生。只是小宁,你考虑好了吗?要跟我一起撒谎了,知道知韵真正恢复........”

    宁曦认真点头,“知韵会恢复的,我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我虽然从小自己做主惯了,但婚姻大事,我不能独断专裁。我需要三天的时间,好吗?”

    “还有,如果我真的和知韵结婚,那一定是知韵真心要和我结婚,不是被任何安排的。”

    “如果他恢复了,或者就是不喜欢我了,那我们就好聚好散。他若无情,我一定罢休。所以,我的自由,不受摆布,包括我可能要离婚的事情。”

    她一定是之前就想过这些事情了,今天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听得出来,都是她内心的真实独白。

    沈锦和笑了,“你怎么知道他恢复了就不喜欢你了?”

    林知韵恢复了,应该庆幸宁曦的出现,他是因祸得福了。

    宁曦眼睛转了转,说:“他可能没有现在可爱了,我不喜欢他了。我不是要做林家少夫人,我要做的是知韵心里的人。我其实是个恋爱脑。”

    沈锦和微笑颔首,她如此有魄力的模样,像极了璀璨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