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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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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在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病秧子。那时最大的目标,是好好活下去,如果要死掉,也一定要在一个充满阳光的日子。浑浑噩噩,没有那么多热爱,也没有期待,一点都不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许弭。”

    他如此平淡地说着,目光落在那个斜坐在窗台边的女人身上,日暮为她渡上了一层光晕,和他梦中的场景,一点点,一寸寸重叠。

    她并没有回看他。视线落在一侧的展示柜上,几乎失神。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里放着他这些年的痕迹。

    以前觉得,只是勋章和荣耀,而现在……好像又找到了另一层意义。

    许弭突然想起了昨晚,她试探的安慰。

    她似乎……已经发现了。

    于是再开口,语气又低了一个度,“可小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告诉我,她的理想是成为赛车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理想是什么,但她的话,无疑在我心中埋下了种子。”

    程玄度惊讶地微张嘴巴,显然没想到许弭会在这时候说这些。

    一时拿不准这个戏精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眼神都恍惚了起来。

    “……后来,我出院了,却再也没遇见过她。反倒在身体好转后,爱上了她描述的各种极限运动。”

    “所以,赛车是为了找到他?”程又又试探着问,双手捏紧,显然把这个当成了大新闻。

    “算是,也不算是。因为我没有很刻意的找,但也确实存在期待。”

    “我总觉得,两个拥有同样理想的人,会更容易重逢一点。”

    “那你们……遇见了吗?”程又又紧张到声音发涩。

    如果遇见了,是好友?还是对家?

    又或者,那个人早就不在这个圈子了。

    一万种可能。

    许弭突然僵住,似乎有点失落,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都是闷的,“没有。”

    “世事难料。多年后,她早就忘了当初说过的话,没有赴约,也不喜欢赛车,转移了爱好,转换了路线。我们并没有因为热爱重逢。”

    “好遗憾啊。”背对着程玄度的程又又没有看到身后人精彩的表情,难过得一塌糊涂。

    许弭看着慢慢走进的程玄度,却没有收敛的打算,甚至还嚣张地挤了挤眼。“是啊,好遗憾。所以,已经没什么能支撑我,继续在这个孤单的圈子里走下去了。”

    ???

    听到这话的度止珩差点跳出来,孤单?找个人是当他死了吗?

    而已经看出什么的穆闻风提前预判,长臂一挥,精准捂嘴,堵住了所有输出。

    泪眼朦胧的程又又,这才察觉到面前的许弭表情有点不对。

    像是……

    像是早就过了那个度,像是蓄意卖弄,刻意表现。

    于是下一刻,她便知道了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

    那个她从小最崇拜也最喜欢的温柔大姐姐,单手叉着腰,另一手握着拳头。

    看似警告,语气里,却满是无奈,“玩够了吗?”

    什么?

    程又又睁大眼,下意识开始抓拍。

    却见刚才还很有气势的女人,又突然化成小温柔,“我那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从来没说过喜欢,倒是你……”

    嗔怪的语气。

    即便再不懂,也能在两人的眼神里明白什么。

    度止珩终于挣脱了穆闻风的掌控,几乎快要叫出来。

    “所以!嫂子就是当初的嘟嘟?!不是吧,我一直以为是个男人!!”

    那该是一个怎样的误会呢?

    俱乐部所有人都陷入了回忆。

    度止珩要更挣扎。

    早前他和许弭的关系远不如许弭和穆闻风,直到那次和尹郁离吵架,尹郁离脱口带出了嘟嘟二字,那时许弭的表情明显微变,后面就开始喊他嘟嘟。关系也是从那时热起来的。

    后来无意得知,许弭过去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嘟嘟朋友时,度少爷憋着一口气,烦了好几天。

    敢情友情这东西,还存在替身?

    这人,就凭着一个名字思人?

    度止珩认真地想了想,没错了。

    好像……在嫂子出现后,他就光荣的,从嘟嘟,变成了止珩。

    原来,是只能有一个嘟嘟?

    度止珩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两个人,坦白说,他自然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幼稚。但现在的心情,就很微妙。

    许久。

    在程玄度拿着抱枕,不痛不痒地单方便攻击许弭时,度止珩报复性地在程玄度手边放了袋开封的爆米花。

    就当是,为他许哥的得偿所愿,撒花庆祝吧。

    第64章绽放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等许弭收拾好,已是日落最绚烂的时刻。

    程又又已经回去了,看热闹的好友早就散了。

    原计划的回家,突然转变了方向,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许弭:“一起走走吧。”

    程玄度:“我有话想对你说。”

    程玄度笑了,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

    “那就……我陪你散步,你听我讲话,好不好?”她轻声问。

    可无论是走一走,还是说些什么,又或者倾听。

    答案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

    而清楚记得重点的程女士,彼时,褪去了仪式感和浪漫,语气漫不经心,细品却能察觉是在刻意问罪,“你昨晚和今天说得,哪个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