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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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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小芸喜迁新居,热心的师姐赶紧电话相告邀约我们一同去小芸家聚会,以示同事间最真诚的祝贺。

    那天,小芸满脸含笑地站在新居楼下,像路标似地向陆续到来的我们指点着自己家的屋门。新居自然很悦目,雪白的墙壁,簇新的家具,宽敞的客厅,洁净的厨房餐厅,漂亮的风景油画,一下子吸引了我们惊羡的目光。但这样没过多久,我们又被令一道独特的风景所吸引,因为,每一个大人的身后,都有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在腼腆地张望着—用不着介绍,我们都猜出了各自的身后是谁。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从自己的身后拖出自己的孩子,让他(她)们站在了客厅的中间,喊叔叔,叫阿姨。这情景,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感动,也很感慨,有人说:“如果不是今天这种特定的环境,我们谁也不敢在路上相认谁的孩子!

    是啊,生命的河流竟是如此神奇地向前奔涌着,没有人能够拖住她的脚步,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她的更迭。而能够延续我们血脉相融的另一个个体生命。

    当年,我们这些坐在一起的同事为了工作和生活,曾带着各自的孩子日夜奔波在野外流动施工点上,住简陋的芦席棚子,吃简单的南瓜汤饭,上班时交接工作上的琐事,下班后交接孩子们的看管,有时,碰到夫妻俩都上夜班,孩子一觉醒来不见了父母的身影,吓得独自摸出门哇哇大哭,这时,每一间芦席棚里便会一齐亮出温暖的灯光,大伙争相着下床出门抱回深夜啼哭的孩子,哄着拍着就象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家一样。

    艰苦的环境练就了孩子们坚强的意志,也融洽了同事之间纯真的感情。以后几年,工地一迁再迁,我们中的一些同事为了孩子有个安定的生活学习环境,选择了回驻地长休。如今,才十几年时间,我们已退休的退休,居家的居家,没有一个人还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而我们的孩子,却渐渐刻出了我们曾经的模样,他们有的读高中,有的上大学,最小的也已经读初中了,正在经历着人生的一次次腾跃。

    曾在书上看过这样一个场景,有人指着雨伞下相携的母女俩对身旁的人说:“20年前的母亲就是她身旁的女孩,20年后的女孩就是她身旁的母亲了。”我想,作为人,谁也无法漠视这样的生命规律。人生衰盛,草木枯荣,生命的河流奔腾向前,而只有珍惜生命之水的人,才会拥有绵延不绝的生命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