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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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蟋蟀俗名蛐蛐,是一种可爱的小虫,孩提时,每至初秋,我便和兄弟伍剑整日钻树丛、扒草堆觅着那悦耳的“瞿瞿”声,特别是入夜,书包里装上手电、水壶、照筒之类的必需品,到山上草丛密林中去逮蛐蛐,别有一番情趣。

    记得一个无月的夜晚,天黑沉沉的,夜幔不时被无情的巨爪撕扯着,要下雨。“回家吧!”兄弟惊恐地瞅着那被撕扯着的灰幔。“不!”我摇摇头,越是暴雨之前越能得到上好的蛐蛐。

    天不负我,一只红头长腿的蛐蛐终于被我逮住。

    第二天,我捧着白瓷斗盆来到槐树下,同伴们的眼儿都放大了一倍,不言而喻,红头蛐蛐便成了我们兄弟俩的骄傲。在古槐下红头蛐蛐是王中王,可好景不长,入深秋,红头蛐蛐就耷起脑袋死了,我悲哀,为什么它会死呢?

    自从失去红头蛐蛐,我便再没有多大的心思玩了,渐渐年龄大了,自然不屑一顾小虫了。

    一日,我和伍剑正在门前不凳上谈诗,忽听见淡淡的“瞿瞿”声,是那般清脆悦耳动人。我不禁高呤起于勒的蟋蟀诗来:

    是时候啦!黑昆虫游荡够了,停止散步。

    回去细心修补他乱七八糟的领地

    他锯下细屑,洒在住地入口处

    他锉倒那株专给他添麻烦的大草根

    然后,他给他的微型手表上发条

    他完事了吗?表打碎了吗?他又歇了一会

    他回到家里,关上门

    用钥匙在精致的锁里长时候转圈

    他又在倾听

    外面没有一点不安的声音

    但他还是不死心

    他好像抓着一根小链条一直下到地深处

    装链条的滑轮刺耳地响着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蟋蟀在于勒的笔下是个修钟表的老头。他把时间装进表里,但我却从蟋蟀的鸣叫中听到了消逝的时间。

    光阴似箭,人步中年。回想起儿时,坐在树荫下斗蟋蟀,母亲拿来一本论语要我朗读,为了应付,我大声唱读:“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老而不死是为贼!”拍拍脑袋,觉得记忆力还不错,颇觉自喜,但不料喜尽悲来,发现孔子说的这段话里好像包括我在内,如“长而无述”我就逃不掉。人到中年,毫无建树,照此下去,到了“是为贼”的年龄,看来,贼是贼定了。

    蛐蛐“瞿瞿”唱着,这是秋的颂歌,是春的序曲。

    我又拿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