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倾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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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灰暗堆积在眼前,最后会成为一段永远无法消逝的伤痕。

    ——题记

    (一)

    认识灰的那天,云仿佛特别地低,直入芊芊的眉梢。

    芊芊喜欢背着时尚而精致的包晃荡在城市热闹的人群里,在那里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有点寂寞的样子,慵懒如猫悠闲地行走在匆匆的人群里,仿佛在狩猎。

    芊芊在打量着审视着周围所有匆匆而过的人,在寻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对象。当看着灰那一脸了然的神情时,芊芊知道自己爱上了他。

    而灰却始终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神情落寞的女子,仿佛一下就洞穿了芊芊所有的想法。他不喜欢芊芊这样的物质女孩,有着太重视物质的痕迹,有着孩子一样对时间的迷惑,有着不了解世事的无知。灰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沧桑,看透社会上所有的阴暗和复杂,早已经过了那些浮躁的日子,他是平和的,安稳的。

    灰转身而逃,因为他从那个女子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可忽视的兴致,那仿佛如豹看到自己的猎物时的兴奋。

    “可以认识你么?我是芊芊。”灰还是没有逃出这个注定是牢笼的女子,被在转身之前的声音拉住了步伐。灰不是笨蛋,明知道对自己的未来有危险性还不逃就真的没救了。灰仿佛没有听到芊芊的问话,继续向前行走。

    芊芊却是从来不许自己看中的人或物在自己的手中溜走,匆匆跑到灰的面前,朗朗道:“可以认识吧!我是芊芊。”

    灰有点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大胆的女子,皱了皱眉,表现出厌恶的样子,硬梆梆地回答:“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

    周围的人群露出感兴趣的神情,看着这样温柔的女子的纠缠和实在不怎么样的男子的粗暴。芊芊在心里恨恨地咒骂着这群看戏的人,这就是中国人最大的特点,看见什么地方有新鲜事就一头扎了进去。

    灰却在芊芊还在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愤概时悄悄离开了

    (二)

    再次见到灰,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芊芊也不再是那个火辣辣的女孩子了,变得成熟多了,也学会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仅仅是已经长大了,也许是在这样的社会中学会了隐藏自己的锋芒。总之,芊芊不会面对灰,再那么地莽撞。

    芊芊已经到了实习的阶段,学新闻的必须学会采访,不是么?而芊芊采访的对象就是灰,一个新诗人,一个成功的新诗人。

    芊芊见到灰,不再如第一次那样激动,只是很平静地面对这个曾经拒绝了自己的男人,他那边是一个容易令人忘记的人。可能是已经过了该激动的年龄了吧!芊芊这样地想着。

    “灰哥,请问你怎么样成为了一个诗人的?”

    灰笑了笑,看着有点紧张的芊芊,回忆起一年前那个张扬而凌厉的女子。而现在究竟是谁改变了那么与众不同的女子呢?灰对自己的情绪有点好笑,怎么突然关心起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子呢?也许,是一年前她给自己的印象太强烈了。

    “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就成了一个自己也不明白的诗人。”

    “你的诗时而流畅欢快,时而生涩灰暗,这是否与你人生的经历有关呢?”

    “每一个人文字的力度都与他生活和心情有关。”

    “那可以说说是什么促使你写下这些文字的?”

    “如果要说,这就是一部长篇小说了。一言以概之,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感情,为了忘记一些东西,记住一些事。”

    “那,我平时所见之诗人都有颓废而张扬的气质,而你淡然,是否学过佛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色,无从研究那些高深的佛学,只是偶尔想想关于哲学的问题而已。”

    “那么,请讲讲你的诗成功的秘诀,可以么?我相信这也是很多的人想知道的。”

    “怎么说这个问题呢?诗最重要的就是感情的真挚和凝聚,语言要精练而又不落俗套,即使写一个陈旧的话题也要翻出新意。关键是对自己周围的一切有所感悟和敏锐地抓住自己情感的流动。”

    “谢谢你,灰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答案。那么,我想问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回答不回答在于你。你的诗中带着许多的感情,有那么多是关于爱情的,那你的爱情关是怎么样的呢?”

    “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只希望拥有一个在精神上可以带来享受的伴侣,可以理解你的一举一动里的兴致之所在。”

    “那么,这样看来,你是崇尚柏拉图的精神爱恋。在现实中,你到底追求哪一种类型的女孩子呢?清淡如菊?还是艳若桃花?”

    “女子总是浮华的,我所说的浮华并不是指她的世故和浮躁,而是说她的多变和不容易捉摸,所以不能够轻易说出来她们的类型。我喜欢的是那一种灵魂上相契合的女子,永远可以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而她永远是神秘的,不可琢磨的,是漂泊而自由的。”

    “看来你比较喜欢那种轻灵的,淡漠的女子。”芊芊这才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这个人心里的一道美丽的伤痕。突然回忆起自己一年前的可笑和幼稚,有点黯然。

    “好了,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芊芊匆匆道别,逃似的离开这个有着暧昧咖啡香气的屋子。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自己喜欢的蓝山咖啡了,一年了吧!曾经那些浮华的日子,那些精致的小资生活,那些永远可以张扬快乐和自由的阶段,到如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三)

    芊芊对于上次的采访还记忆犹新,因为自己写的那篇新闻采访稿受到了导师的大力赞扬,并接到一个有名的报纸社的聘用合同。

    芊芊的幸运让木木羡慕得流口水,这是木木自己用的形容法。木木是芊芊唯一的好朋友,是一个乐观向上的女孩子。但是,木木永远不会知道芊芊一年前所受到的打击,因为木木虽然表面单纯和粗糙,其实她知道如果芊芊想告诉自己的话,到时候自然会说的。这是木木的聪明,所以芊芊选择了她当自己的朋友。

    “芊芊,你说说灰哥长得什么样子嘛!”

    芊芊看着这个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的好友,有点好笑:“木木,我上次不是很形象地告诉过你吗?”

    “再具体一点,行么?你也是,采访灰哥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带相机,你还真是笨!要不你带着我一起嘛!”木木是灰哥的忠实崇拜者,比当下追逐什么f4,什么裴勇俊更为热心。木木说自己喜欢那种才深如海的男子。

    “好好好,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好不?”芊芊对于木木的执着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真的呀!我就知道芊芊最好了!”说着,木木就猛地抱住芊芊,还一个劲地亲吻着芊芊的脸庞,弄得满是湿湿的口水。

    芊芊却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接近灰了,因为他有太明亮的眼睛,有着最敏锐的洞察力,可以看透人心。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也许,以前可以张扬而大胆地对灰进行自己所有的行动。可是,那年夏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了过去

    毕业后,芊芊就毫不留念地离开了这个有灰的城市,逃离这个充满着血腥的记忆的城市,忘记那些在心中徘徊的往事。

    (四)

    芊芊有时候会在寂寞的时候想起那个张扬的女子,而现在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那个她了,只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用繁忙的工作来逼迫自己忘记。

    芊芊为了追忆自己的过去,开始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和过去。那些文字淡然而苦闷,总带着对社会的抨击和淋漓的宣泄,总有种令人心痛的感觉,有那种穿透生命的魅力。芊芊的名字很美丽,有着江南那样的气息,也是她本来的名字——沈纤衣。

    面对这样的文字,芊芊总会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和那些被满藏的心事。芊芊总觉得有些前尘往事的感觉,恍惚地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有时候,一个月就可能物是人非,而何况长长的两年呢?

    芊芊正在冥思之中,安乔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响了起来:“纤衣,明天在西湖准备进行一个文友交流会,你去不?”

    什么文友交流会?!纯粹是一群人互相吹捧,去了又有什么意思!但是安乔的热心还是要领情的,芊芊就低问:“那,有些什么人参加?”

    安乔明白芊芊不愿意介入这些客气的会议,只是笑着说:“陈灰、飞雪、淮南还有烟花等都会出席。”

    陈灰,不就是那个灰吗?!芊芊想着多年前的自己那样地张扬,在那个纯白的年代。芊芊想看看自己曾经心动的对象,于是说:“既然有这么多的文字作者,那我去看看。”

    “那纤衣,记得明天下午2时。”

    灰,那个有着淡然的微笑的灰,那个冷漠的灰,那个曾经拒绝过自己的灰,那个采访中神情飞扬的灰,芊芊想着一阵痛。

    芊芊呆坐在沙发里,一阵颓然,想起那些挥不去的往事。那些淋漓的血仿佛就在眼前飘荡着,那些凌厉的哭泣也在耳边回响,那些狰狞的脸痛苦的表情也印上心头。

    芊芊痛苦地低着头,陷入不可抑制的回忆中去。

    “叮呤呤,叮呤呤”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芊芊的回忆。

    “芊芊,你的小说好棒哦!我真的好崇拜你哦!你和灰哥的诗可是旗鼓相当哦!”等候那头是木木惊奇的跳动的声音。芊芊摇摇头,木木还是像老长不大的孩子,老是那么一惊一咋的。木木是芊芊唯一的好朋友,一个可以随时可以带来欢笑的朋友,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过去那些灰暗的朋友。

    “木木,你还是那样呢!”芊芊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对着木木有着宠溺的情绪。

    “芊芊,你的名字很好听呢!为什么你都不让我那样叫呢!沈纤衣,一听就是一个非常美丽温柔的女子呢!”木木肯定是一脸幻想的状态,芊芊想着。

    “木木,你这小妮子又想干什么呀?”芊芊知道每次木木找自己都不会是聊天那么简单。

    “芊芊,你这次要参加那个文人聚会吧!帮我拍一张灰哥的照片,好不好?”

    “木木,你消息怎么那么灵通?!真是服了你了。你知道我就一定去?”

    “好芊芊,亲爱的芊芊,你一定要去哦!求求你啦!”

    “哼!拿什么来感谢我?!”

    “大不了,我把舒舒让给你。”

    “你呀,死丫头,我才不敢要舒舒呢!要不你会把我给骂死。”

    “好了,芊芊,你要记得灰哥的照片哦!”“你不怕舒舒吃醋呀?”

    “呵呵,我这是很正常的崇拜,舒舒才不会这样小气呢!好了,芊芊,要记得照顾自己,我先忙去了。”

    木木匆匆挂上了电话,芊芊又想起明天的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