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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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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过凤凰的人会真的喜欢那里吗?我很怀疑。老城已经十分狭窄,和新城混在一起,同任何一座县级市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没有雨后踏过青石板清脆动听的木屐,没有如同苗家少女一般清秀的吊脚楼,干瘦的沱江上,来回走着几条载游客的木船,穿红着绿,掩了本来颜色。

    我一边在古城仅有的几条石板街上穿行,一边在心里嘟囔不已。到底是缺少美,还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及至到了沈从文故居,我的不满已经达到极限。这位沈先生,如果不是他太爱他的故乡,就是他编了个童话来诓咱们。作为大学毕业之前最后一次旅行,我不能不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凤凰已经被所谓的商业化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正所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再贴切不过。

    倒是苗寨,好玩过凤凰。

    爬山辛苦极了,正赶山路的时候,l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那里有一只好大的狗!”我抬头看过去,吓一大跳,五米以外站着一个庞然大物,足有一米高,正好挡在我们要去的路上。l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紧紧的抓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步步挪过去。

    这时天色昏暗,阴风四起,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虽然没有易水和高渐离,气氛倒是足了。我壮着胆子拖着正在微微发抖的l,小心地往前移动,那家伙全然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安然站在那里,也不晓得在干什么。越走近我心里越发毛,乖乖,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简直像小牛犊子一样壮实。恩?小牛犊子?我扶了扶眼镜,把头探向前,仔细地看了一看,l还在发抖,我狠狠地瞪她一眼:“同学,那好象是头牛耶!”l的脸马上恢复血色,很快地张望了一下:“是吗?是牛?”我刷地一下抽出手臂,大踏步昂首挺胸从那四蹄兽面前走过去了。l小跑着跟在我后面,那牛抬头看她一眼,我说:“金牛座?恩?”湘西的田地很多,大多开在山里,很不规则,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在田埂上走着,赶在天黑以前去看一下瀑布。跨上一级田埂的时候,迎面过来一只牛。l停住了脚步,我看了一下,说:“没什么啦,不要怕,牛很温顺的。”于是我走在前面,和牛相向而行,并没有减慢速度。我想,大家各走各的,我又不怕你。我继续和l说笑,说着牛就到了眼前。没有来得及反应,那只牛“哞”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用它刚刚长出来的犄角轻轻地顶了我一下,从我旁边仓皇地擦过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它的背影:“我不害怕你害怕?”搞什么?我又不会伤害它。回去一看,腿上有一块圆圆的瘀青,我似乎是高估了一只牛犊的胆量。万一是只成年牛,这么一顶我可不知道到哪里去啦!这样一想,还真有些后怕,那么窄的田埂,我怎么就相信可以和牛两不相犯呢?

    l乘机笑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腿”我跟着笑起来。

    湘西的山水的确灵气极了,凤凰却乏善可陈。两头牛的故事,倒可以鲜活地存在记忆的相册里,时不时拿出来,会心地笑一下。

    一转眼毕业都两年了,那两只牛犊子,应该已经长成雄壮的模样,在山间,或者田里昂然而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