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闹事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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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尚立东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站在走廊里思量了半天，飞快走出医院。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医院大门口，肩上扛了两个花圈，手里大大小小三四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塞得满满的。
尚立东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起来，两个花圈一边一个端正的立在大门的柱子上，一个印着“妻子冤死医院，医生难逃其咎”的横幅赫然贴在了医院的大门上，他本人在大门口穿戴起来，披麻戴孝，在医院进门口跪了下来。
有人慢慢围了上去，上前凑个热闹。
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里外外十几层人把医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咋了呀……”
“怪可怜的……”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关心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眼巴巴的望着地上跪着的男人，议论纷纷，看戏一般，等待他讲出这惊天的冤情。
“这医院黑啊……”尚立东终于开了口，抬起眼望了望眼前的人群，四周的人像被电击一般，立马安静了下来，“我媳妇今天死在医院里了，我媳妇她死了……”
本来尚立东只想作作秀，摆摆样子，把事情闹大好让医院给点赔偿，可一提到李雪梅死了，他的心里一下子被揪住一般，十分难受，杀猪一般，痛苦的嚎叫起来。
“哎呦，真可怜，啥病啊？”人群里唏嘘声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尚立东像被点燃一般，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喷发出来，他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带着哭声说：“我们来生孩子，孩子一生下来我媳妇还好好的，可是一会功夫，她的血就像那个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往下流……推进急救室，就再也没出来……”
人群里不断传出啧啧的叹息声，尚立东眼泪鼻涕流了一把，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接着说：“要是哪个新媳妇生孩子死的，那我信！可是我媳妇，她，她这是第三回生孩子了呀，熟门熟路了，不可能有危险，更不会因为这送命的呀！”
“是啊，有道理啊！”
“医院真黑啊！肯定是没给红包哦！”
“小伙子，让医院赔钱！”
人群里吵吵闹闹的说着，看这么多人同情自己，尚立东感觉自己骨头都硬了，他抬了抬胸脯，站到高处的台阶上，痛哭流涕，说：“我可怜的孩子啊，一出生就没妈了呀！我家里那两个孩子还等着他妈回去呢！”
“是啊，最可怜的还是孩子。”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说了句，大家纷纷点头赞同，伤感的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
尚立东心里五味杂陈，要说李雪梅死了，他自然是最痛苦的，可是，他痛苦的原因却难以启齿，那份痛苦并非因为对妻子的爱与不舍，而是妻子在他面前的体贴与软弱，让他可以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窝囊，像个人一样活得有些价值，一想到到以后自己无依无靠，他身体一缩，面部狰狞而又痛苦。
“你干啥的，下来！在医院闹事，胆子也太大了，跟我一起上派出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拨开人群，一边往里挤一边大声呵斥着，手里电棍一般的东西握的紧紧地。
一听到要送自己到警察局，尚立东立马怂了，刚刚慷慨激昂的尽头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慌张的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站到这保安面前，弯着腰，笑嘻嘻的说：“误会！误会！兄弟，我那个，我媳妇死了，我心里，我难受……”说罢，拽了拽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到我们领导办公室谈！再聚众闹事，就把你关起来！”保安恶狠狠的瞪了尚立东一眼，晃动着手，指了指围观的人，说：“都散了，散了……”
很快，门口的人都散开了，保安一把扯下门上的横幅，仍到尚立东脚下，“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一会到一楼右拐第一间房找我。”
“是，是。”尚立东点头哈腰的答应着，撅起屁股连忙收拾起来，把花圈扛在肩上，地上几包东西捡起来，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看看手里的东西，他连连叹气，自言自语的说：“可惜了我三十多块钱。”说罢，把花圈从肩上卸下来，正准备仍呢，又看到垃圾桶和墙之间有个缝隙，灵光一闪：把东西藏在这！
东西安置好，尚立东提了提裤子，慌忙向保安说的地方跑去。
“咚咚咚。”他小心的敲着右手第一间房门。
“进来。”一声标准的男中音，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就是他，王科长，就是这小子刚刚在咱们门口闹事，是我及时阻止的，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一看到尚立东进来，保安立即凑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恭敬地描述。
“干得好，小胡，就这么干，闹事的能拦着就拦着，实在拦不住的就报警，抓走算了！，我倒要看看闹事的人多有种！”中年男人在保安肩膀一拍，满是肥油的肚子也跟着晃动了一圈。
尚立东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忙走上前，拉着中年男人的手，求饶似的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中年男人一把甩开尚立东的手，刚张开嘴，旁边的卷毛女士先开了口。
“好了，这件事既然结束了，看在你失去妻子的份上，实在可怜，我们也就不计较了，带着你妻子的尸体回家好好安葬吧。”女士声音柔和，看上去50来岁，听口气像是个领导。
保安忙上前戳了一把尚立东，说：“还不快谢谢贺主任，她可是妇产科的一把手，我们医院里的女菩萨。”尚立东正要鞠躬，他又指着中年男士说：“当然还要谢谢我们保卫科王科长，要不是他大人大量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尚立东的腰立即弯成了100多度，小鸡啄米似得，不住地点头，“谢谢，谢谢女菩萨贺主任，谢谢王科长，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全家。”
“还不快滚！”王科长一声吼，吓得尚立东拔腿就跑，他来到院子定了定神，才慢慢向垃圾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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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尚立东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站在走廊里思量了半天，飞快走出医院。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医院大门口，肩上扛了两个花圈，手里大大小小三四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塞得满满的。
尚立东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起来，两个花圈一边一个端正的立在大门的柱子上，一个印着“妻子冤死医院，医生难逃其咎”的横幅赫然贴在了医院的大门上，他本人在大门口穿戴起来，披麻戴孝，在医院进门口跪了下来。
有人慢慢围了上去，上前凑个热闹。
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里外外十几层人把医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咋了呀……”
“怪可怜的……”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关心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眼巴巴的望着地上跪着的男人，议论纷纷，看戏一般，等待他讲出这惊天的冤情。
“这医院黑啊……”尚立东终于开了口，抬起眼望了望眼前的人群，四周的人像被电击一般，立马安静了下来，“我媳妇今天死在医院里了，我媳妇她死了……”
本来尚立东只想作作秀，摆摆样子，把事情闹大好让医院给点赔偿，可一提到李雪梅死了，他的心里一下子被揪住一般，十分难受，杀猪一般，痛苦的嚎叫起来。
“哎呦，真可怜，啥病啊？”人群里唏嘘声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尚立东像被点燃一般，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喷发出来，他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带着哭声说：“我们来生孩子，孩子一生下来我媳妇还好好的，可是一会功夫，她的血就像那个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往下流……推进急救室，就再也没出来……”
人群里不断传出啧啧的叹息声，尚立东眼泪鼻涕流了一把，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接着说：“要是哪个新媳妇生孩子死的，那我信！可是我媳妇，她，她这是第三回生孩子了呀，熟门熟路了，不可能有危险，更不会因为这送命的呀！”
“是啊，有道理啊！”
“医院真黑啊！肯定是没给红包哦！”
“小伙子，让医院赔钱！”
人群里吵吵闹闹的说着，看这么多人同情自己，尚立东感觉自己骨头都硬了，他抬了抬胸脯，站到高处的台阶上，痛哭流涕，说：“我可怜的孩子啊，一出生就没妈了呀！我家里那两个孩子还等着他妈回去呢！”
“是啊，最可怜的还是孩子。”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说了句，大家纷纷点头赞同，伤感的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
尚立东心里五味杂陈，要说李雪梅死了，他自然是最痛苦的，可是，他痛苦的原因却难以启齿，那份痛苦并非因为对妻子的爱与不舍，而是妻子在他面前的体贴与软弱，让他可以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窝囊，像个人一样活得有些价值，一想到到以后自己无依无靠，他身体一缩，面部狰狞而又痛苦。
“你干啥的，下来！在医院闹事，胆子也太大了，跟我一起上派出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拨开人群，一边往里挤一边大声呵斥着，手里电棍一般的东西握的紧紧地。
一听到要送自己到警察局，尚立东立马怂了，刚刚慷慨激昂的尽头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慌张的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站到这保安面前，弯着腰，笑嘻嘻的说：“误会！误会！兄弟，我那个，我媳妇死了，我心里，我难受……”说罢，拽了拽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到我们领导办公室谈！再聚众闹事，就把你关起来！”保安恶狠狠的瞪了尚立东一眼，晃动着手，指了指围观的人，说：“都散了，散了……”
很快，门口的人都散开了，保安一把扯下门上的横幅，仍到尚立东脚下，“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一会到一楼右拐第一间房找我。”
“是，是。”尚立东点头哈腰的答应着，撅起屁股连忙收拾起来，把花圈扛在肩上，地上几包东西捡起来，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看看手里的东西，他连连叹气，自言自语的说：“可惜了我三十多块钱。”说罢，把花圈从肩上卸下来，正准备仍呢，又看到垃圾桶和墙之间有个缝隙，灵光一闪：把东西藏在这！
东西安置好，尚立东提了提裤子，慌忙向保安说的地方跑去。
“咚咚咚。”他小心的敲着右手第一间房门。
“进来。”一声标准的男中音，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就是他，王科长，就是这小子刚刚在咱们门口闹事，是我及时阻止的，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一看到尚立东进来，保安立即凑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恭敬地描述。
“干得好，小胡，就这么干，闹事的能拦着就拦着，实在拦不住的就报警，抓走算了！，我倒要看看闹事的人多有种！”中年男人在保安肩膀一拍，满是肥油的肚子也跟着晃动了一圈。
尚立东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忙走上前，拉着中年男人的手，求饶似的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中年男人一把甩开尚立东的手，刚张开嘴，旁边的卷毛女士先开了口。
“好了，这件事既然结束了，看在你失去妻子的份上，实在可怜，我们也就不计较了，带着你妻子的尸体回家好好安葬吧。”女士声音柔和，看上去50来岁，听口气像是个领导。
保安忙上前戳了一把尚立东，说：“还不快谢谢贺主任，她可是妇产科的一把手，我们医院里的女菩萨。”尚立东正要鞠躬，他又指着中年男士说：“当然还要谢谢我们保卫科王科长，要不是他大人大量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尚立东的腰立即弯成了100多度，小鸡啄米似得，不住地点头，“谢谢，谢谢女菩萨贺主任，谢谢王科长，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全家。”
“还不快滚！”王科长一声吼，吓得尚立东拔腿就跑，他来到院子定了定神，才慢慢向垃圾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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