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尾灯 > 尾灯第14节

尾灯第14节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宁好一扇门一扇门推过去,房间里没有她要找的人,又逐一关上。

    八个穿相同衣服的伴娘,按理说目标很明显,刚才打发她们走的时候恨不得她们人间蒸发,现在又头疼一个都找不到。

    拖着不听使唤的身体走了很远,最后绕回明晃晃的大厅,发现她们已经像小蝴蝶一样散落在婚宴大厅忙着张罗。

    宁好扑向陆昭昭,抓住救命稻草。陆昭昭问:“你怎么了?脸白得像无常。”

    “有点肚子疼。”

    “啊——?”她捂嘴倒抽一口冷气,“这么不巧。怎么是这个时间呢?”

    “提前了两天。不说这个,”宁好拉她到人少处,压低声问,“上次让你删的微博,还能恢复吗?”

    “不可能,”陆昭昭一说到技术就洋洋自得,“我删的东西没有人能恢复。”

    宁好:“…………”

    陆昭昭见她沉默,又见她一脸生无可恋,才突然反应过来:“噢——你想恢复啊?”她尴尬地挠挠头,“我自己也恢复不了,删得比较彻底。”

    宁好叹口气,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刚才对闻斯峘不过虚张声势,根本没给他还嘴的机会,他到底相信多少,买单多少,还未知。

    本来抱着一线希望,如果能把骂李承逸的微博复原,倒还有点说服力。

    “怎么了?”陆昭昭看出她脸色阴晴不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又改变主意?”

    “我猜错了。调查我的人不是闻家昌,而是闻斯峘。”

    陆昭昭眼睛瞪得铜铃大:“便宜老公?哇——看不出来,不对,能看得出来,又符合刻板印象了,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多少有点变态!”

    宁好嘴角沉重,笑不出来。

    陆昭昭:“所以你们刚才为这个吵架了?他怎么说?不会想退婚吧?这婚礼还办吗?”

    宁好仔细回想,这才觉得有点奇怪:“他没说退婚,他说要是我再和李承逸往来,他就揍李承逸。”

    陆昭昭:“还有这种好事?每天让他揍两次,大仇得报。”

    宁好刚要开口说闻斯峘这人没那么简单,被人叫住打断。

    “宁小姐,你在这里。”是温斯特酒店的美女经理,带着标准的礼仪笑容朝她走来,递出保温杯和一盒未拆封的药,“新郎说你生理期不舒服,让我找适用的药。我拿了布洛芬,这里面灌了40度温水,杯子是我派人新买的,你放心用。”

    闻斯峘?宁好无措地接过药和水。

    和经理简单寒暄一番,留话说待会儿还有服务人员给她送暖水袋到宴会厅门口,便去别处忙了。

    陆昭昭撕开和经理顺手留下的巧克力,等她就水服完药,掰了一块给她吃,又给自己掰了一块,好奇问:“便宜老公这是举白旗示好?”

    宁好说不清,那个人琢磨不透。

    时间差不多时,双方父母都到现场,站在宴会厅外分别迎接自己那边的亲友。当然闻斯峘那边,负责接待的是闻家昌和李路云,他生母虽然到场,但只和姐姐们坐一起当客人。闻家昌不可能与离异二十多年的前妻出双入对,前妻也接待不了他社会上那些朋友。

    宁好宴会厅一进门的喜庆背景板前与亲友一一合影,伴郎互相招呼要去找新郎过来时,闻斯峘冒出来了。

    从闻家昌面前走过,被数落了两句:“结婚自己都不积极!”

    闻斯峘没辩解,只是笑笑,手抄着裤子口袋,漫不经心的笑。

    在宁好身边站定,两人没说话上,立刻就有人来合影,拍完照对方说的祝语,也只有宁好答,他无声无息,好像和拍照用的背景板融为一体了。

    第一波宾客轮流合完影散向各桌落座,暂时没人接上来的空挡。

    寂了几秒,宁好目视前方,话却显然是对他说的:“谢谢。”

    “少套近乎。”他也没看她,声音又硬又凉。

    宁好:“…………”

    什么人呐,谁先套近乎的……

    她站得近,捉到他的把柄:“你喝酒了?这么早就喝?”

    “不喝笑不出来。”他把锅往她那边一甩,提醒她谁让他不痛快。

    宁好又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了,这是记仇?还是刷存在?

    宾客接上来了,没给她太多时间去思前想后。

    整个晚上,宁好看闻斯峘爽快喝酒来者不拒的架势,估计他要醉,隐隐有些担心,夜里房间就他们两个人,难不成她累这一天还得照顾他?她从小到大也没照顾过人,半夜万一搞不定,闹得全家都来帮忙,那可就丢人了。

    仪式无聊乏味,奢华铺张之下都是些陈词滥调,

    与其说是宁好与闻斯峘的婚礼,不如说是闻家昌一个人的表演秀,光是感谢来宾环节他就演讲了二十分钟。

    散场后一行人在雾凇院里步行回宅院,闻家昌喝多了,又唱又喊蹦蹦跳跳东倒西歪,李承逸不得不半扛着他。

    闻斯峘与之相比好多了,至少走路还能走直线。

    宁好犹豫要不要搀扶他一下,想到他之前嘴不饶人,又觉得没必要,稍一迟疑,他大姐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到稍前面一点去了。

    进了家门,大家闹哄哄把爸爸安置回房间,屋里就安静了,各家归各家,在楼梯口道晚安。

    二姐开车去送闻斯峘生母回家,只有她不在。二姐夫与大姐夫妇一起上了楼。

    李承逸母子还站在厅里倚着钢琴嘀嘀咕咕说话,暂时没有回房的意图。

    宁好和他们道别,转身上楼,李承逸似看非看的,眼神漫漫跟着她。

    闻斯峘忽然靠近过来,近到贴身,右手抚在她后背离腰几厘米的地方。

    宁好怔了怔,没做出任何反应,继续拾阶而上。

    夜色深了,两个人的身影在浓黑的玻璃门上映出来。

    李承逸垂下眼不再去看,咬紧牙,他也能觉出闻斯峘似乎在炫耀。

    喉咙口被酸胀感紧紧扼住,有杂音灌进耳道。

    闻斯峘上了两层,到转弯处自然把手放下。

    各走各的,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套房分内外间,外间连着洗浴区与露台,卧房有步入式衣帽间和大飘窗。宁好有行李,早就提前送到。

    她取了衣物去洗漱,磨磨蹭蹭弄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时,闻斯峘已经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

    宁好推推他,把他叫醒,告诉他浴室已经用好,他可以去用。

    闻斯峘独自在沙发上清醒了好一会儿,才进了浴室。

    酒劲已经稍稍过去,他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出来,往卧室瞥一眼,铺好的婚床纹丝未动,引他纳闷。

    他往里再走两步,戴上眼镜,探过头。

    宁好弓着腿横坐在飘窗上,一低头,白雾从她脸前轻轻掠过,偏幼态的五官染上一点风情,她掸一掸烟灰,另一只手拿起洛克杯呷一口,琥珀色蜜液在杯底流光溢彩,酒瓶在她脚边靠窗,新开的一瓶。

    她说的那些,能信吗?他只能说,解释得通,但从别的角度也解释得通。

    她要与自己合谋,与李承逸对立,跟她与李承逸合谋相比,总觉得没那么可信。

    可是那又怎样,七年前他就对她说过,对她死心塌地,什么都给她。说话要算话。

    闻斯峘随手扔开毛巾,慢慢走近。

    她听见脚步声时转过头。

    他玩味的目光从她左手的烟,移向右手边酒杯,戏谑地揶揄:“装都不装了?”

    她听懂他的梗,嘲她私下烟酒都来,勾起嘴角:“这就怕了?”

    飘窗宽阔,他与她对坐,靠另一边墙,顺手抄起酒瓶看看,放下:“早知你有酒量,刚才应该替我挡几杯。”

    她反唇相讥:“没人逼你喝,我看是你贪杯,拦都拦不住。”

    他想笑,转脸看向窗外,郊区的夜晚没有灯光,别墅区楼与楼像散落银河的孤星,光线被丰茂的树林遮挡。透过窗,只能望见憧憧树影随风摇曳。

    他收回视线:“你打算怎么报复?”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不是说要跟我统一战线?这个战线的作战计划不能向盟友透露?”

    “业内的事你一点不懂,这种盟友带不动,只求你不给我添乱。”

    闻斯峘笑笑,听懂她大概率是从公司入手,那确实不是他的领域:“好吧,不过有件事你得知道才能有所准备。”

    宁好警惕地睨他。

    “我的出身,并不像外界想象,能与李承逸平起平坐一争高下……”

    “事实我也是成年后才知道的。在我出生前一年,父母已经感情破裂,我爸决定离婚出去与现在的妻子再婚,我生母心有不甘,认为他一贯重男轻女,变心是因为她一直没生儿子而外室怀了儿子,于是用他们夫妇早年做试管留存的冷冻精子做了辅助生殖。”

    “从我父亲得知她受孕后,感情就更加无可挽回,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所以你说的报复,我根本没有立场。”

    宁好灭了烟,绞着双臂认真听他说着,现出一些温柔之色。

    他最后总结道,“没有人遗弃我,是我不应该来。”

    “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借力,先天不足。我在闻家昌那儿分量可能比路人都差。很遗憾你买股失误,要不要重新考虑?”

    说到这他又笑起来,好像他说的那些并不让他自己困扰,只有点幸灾乐祸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宁好语气和缓许多:“不必为我操心,为他挖的坑我已经准备好了。”

    闻斯峘啧一声,又没个正经,“吊人胃口。”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得虚与委蛇,你那些秀恩爱刺激人的小动作少一点。”

    他把脸转回来,借着月光凝望她:“要我配合你演戏,哪怕是个龙套,也该有点群演费吧?”

    “你想要什么?”她平静地问。

    “我要……”他拿起她手边的洛克杯,将剩下那点威士忌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咽喉,不忘评价,“味道一般嘛。”

    岔开的话题让她放松警惕,

    她听了又笑,不服气,“18年陈酿还一般?”

    他伸手穿过长发揽住她的后颈,低头,贴上她的唇,轻轻地。

    早上那一下被围观着,她羞得脸红,有点太过匆忙和潦草,没有好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