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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吃货太心急,高手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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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六郎一挥之前的清冷之气,也朝着那张笑魇如花的小脸蛋温和一笑:“无事,出来转转。”

    “原来是这样呀?我正追那小贼……呀!我的钱袋怎么在夫子这里?”齐福刚好扫到萧六郎手中的钱袋,鹅黄色的布料,就如同她身上衣衫的颜色,怎会认不出呢?

    萧六郎佯装一脸无知,悠悠说道:“我刚刚打前面过来,有个少年,说是请我将钱袋交还于主人。我一瞧袋子的颜色,定是阿福你的,就代劳了。”

    齐福接过钱袋,先是一阵欣喜,随后又是一脸不依不挠,举起小拳头,气鼓鼓地问六郎:“那你可有好好教训他?”

    萧六郎认真地点点头:“我本想教训的,可见那少年着实可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头栽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的。我走前,还拼命的央求我,让我一定要替他向那位姑娘求请,饶他一命,莫再追了。”

    “真的?他真是这样说的?”齐福听后,立马转怒为笑,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溢满了神采,“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还敢抢我的钱袋,哈哈,我就看在夫子的面子上,饶他一回!”

    望着齐福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萧六郎也跟着开怀了几分。

    其实,齐福动身出府后,夫子那边才接到了消息,说是传老爷的话,今日的早课取消了。想到齐员外这般劳师动众是为哪般,一时心中不快,六郎也跟着出了齐府。

    “就你自己,莺语怎么没跟着?”

    “莺语呀,她在帮我排队买什锦素包子。”齐福眼光流转,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鼎太楼的素包太有名了,买得人多了,可能还要好一会儿。”

    一说到吃的,齐福下意识的垂目看向自己的手中,陡然一惊。

    本来还是笑嘻嘻的齐福,霎时间如发生惊天大事,焦急小模样让人不由得跟着一阵紧张。见状,萧六郎警觉起来,却听小姑娘脱口叫出了让他苦笑不得的话来:“呀,我的炸糕!”

    六郎随她视线一看,原来是刚才追小贼时跑得急了,一纸袋金黄酥脆的宛若金荷包般的爆刺儿糯米炸糕全压成了扁平的发面“盒子”……对了,那“盒子”上还可见依稀露出的豆沙馅呢!

    “炸糕,我的炸糕,都成这样了……可恶的小贼,别再让我看见他,不然一定要当炸糕炸了他!”

    火气倒不小,竟然被几个炸糕气成了这样,萧六郎更觉好笑了!

    “那个,当作找回钱袋的谢礼,夫子就一起吃吧!不管成了什么样儿,这炸糕的味道还是没得说!”就是被挤成了这副难看样儿,齐福还是一脸的不舍,从袋子中拿出一个,分给萧六郎,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边,“是闻香斋的,别人家的可没这个脆!”

    六郎强止住了笑意,随口附和:“对,没这个脆。”他接过炸糕,连看都不看,便一口咬了上去,他对吃食的外型如何倒是满不在乎,只是这炸糕刚一入口,顿时被豆沙的细腻香甜和糯米的软糯弹牙所折服,炸物能做到不油腻,并且唇齿留香实属难得了。

    见被认同,齐福也跟着嘻嘻笑了起来。她也从纸袋中捡出一只扁平露馅的炸糕入口,与身边人随意地闲聊:“对了,夫子,我没上早课,你便无事了,今天不如一起去郊外看枫叶如何?”

    打发了吃食入肚,萧六郎才缓缓开口道:“阿福,你可记得,你这次出门是为了何事?”

    齐福被问得一脸的茫然,她想了想,木木地回道:“是爹让我出来的……找个庙拜拜,对了,还要将我的生辰八字拿去算一算,真不知为何非要我跑这么远的路!”

    萧六郎一挑眉,又问道:“那写有你的生辰八字的帖子呢?”

    齐福刚要开口,突然惊醒般,一双机灵的大眼睛鼓溜溜地转:“出门时,想到刚好路过卖素包子的鼎太楼,就上楼去取钱袋子了……呀,我好像把帖子忘在了大厅的八仙桌上!”

    萧六郎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小迷糊啊,出门算八字,帖子都能忘,倒是吃东西要带钱袋子可记得牢牢的。

    “不行,我得回去取!”

    “等你回去取来,日头都要下山了。”六郎此言一出,阿福顿时懊悔不已,没带帖子,这趟要白跑不说,爹知道了,又得骂她!

    “这个,给你!”也不想再逗她,六郎从怀中取出用信封封好的帖子,递给齐福。

    齐福接过来一瞧,果真是她出门时落下的那封,完好无损,不禁大喜,笑得眉眼弯弯,连忙撒娇谢道:“夫子对阿福最好了,要是没有夫子在身边,我可怎么办啊?”边说着,边拉起萧六郎的手臂摇啊摇的。

    六郎正想着如何制止这个迷糊阿福的撒娇攻势,就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注视着他们。

    有人跟踪!

    “吃了炸糕,有点油腻,要是能来串冰糖葫芦就好了。”一想起那酸甜的口感,齐福不由得直吞口水。

    “我去买。”见身后抬轿子的家丁跟了上来,既然有人照料她,正找不到理由萧六郎作势献起殷勤来,“阿福,离观音庙还有些路程,你先行,我买好糖葫芦就去找你。”

    “夫子,你真好。”齐福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凝视着萧六郎。那一刻不禁让六郎有了错觉,阿福的双眸似正在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让他难以错开眼睛,却听她补充了让人泄气的后半句:“你要是能一辈子当阿福的夫子就好了!”

    夫子?

    他可不想在阿福面前永远只做个夫子。

    六郎心头莫名的涌上一股说不上是不快或是失落之意,来得毫无征兆。

    “要说糖葫芦,那我要还要一支山药豆的,糖葫芦的上面要加豆沙和松子仁……夫子!”齐福还沉浸在糖葫芦的品种上,可话还未说完,飘逸的天蓝色一转眼儿就不见了,夫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只得与莺语他们继续赶路。

    萧六郎心中有事,未想太多,决定折返而行。

    他一路目不斜视,只是这般优哉游哉地慢慢行着,他知道,那双眼睛仍然在跟随着他。

    送走阿福,一是为了保她安全,二来是要确定,看对方的目标可是自己?这样一来,既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又不会吓到阿福。

    若是确定那人跟踪的目标就是他萧六郎,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若是与两年前,客栈一遇的那帮人有牵连,那今天的麻烦就大了!

    心中盘算着,萧六郎看右手边有一容纳两人并肩同行的小巷子,心中灵机一动,转头,拐了进去。

    萧六郎的判断没错,他身后真有一人跟随。

    那人见六郎转进巷子,急跑了两步,也跟着进入,他不曾想,六郎正在巷子中等他。但见是一介弱质书生,也无惧色,只道是当寻常人欺负。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书生双脚箭步如飞,一转眼就到了他的眼前。下一刻,他的喉咙已被那书生如铁夹一般牢固的手指牢牢的钳制住!

    那身法快到肉眼无法看清,这个书生不像是人,与他交手的倒像是鬼魅。

    “说,谁派你来了。”六郎的声音依旧缓慢而清冷,却从中听出了令人惊骇的寒意,似乎听不到他满意的答案,在问出下一句前,就会拧断这人的喉咙。

    “没……没有人!”那跟踪之人有预感,若真对他说了实话,这书生很有可能当机立断弄死他,不如赌一把。

    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却是相当的糟糕。

    那人以为在问出事情的真相前,书生不会动他的。却不料,六郎钳制他脖经的手指已随着字音落地而力道骤增。

    相信这世界上再没有人听到自己的脖经一寸一寸地发出骨节错位的声音,还能稳坐如泰山的,那人果然惊叫开口:“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说,我弟弟说被人算计了,我这才跟着你的……”

    萧六郎闻言一愣。

    怕这书生不信,那人匆匆又补了一句:“钱袋,您可还记得?”

    六郎一听,这回对上号了,原来这个跟踪之人是和集上那小贼一伙的,见弟弟受了搓,前来拔闯的。

    感觉到书生手上松了力道,跟踪的小子立马滚落一旁,额头撞地,磕得“砰砰”直响:“多谢公子饶命,多谢公子饶命。”

    闻言,六郎微微侧身,那小贼只觉一股凛冽的寒意向他袭来,一时冻住了嘴般,再难出言半句。萧六郎声音轻缓,语调中却不禁流露出无尽骇人的清冷:“你可知刚刚被你兄弟偷钱袋的姑娘是谁?她可是良城首富的千金,回去告诉你们杂技班主,再这么干,怕是难以全身走出这良城了。”

    此话掷地有声,那小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书生怎么知道他和杂技班子有渊源?

    萧六郎随手扔出一条头巾,那黑色的布料上正是杂技班子的名称。这一下,算是彻底将那贼人的同伙惊在当地。这块头巾他可是贴身收入胸口的衣兜之中,刚刚只是瞬间的功夫,那书生就制伏了他,根本就没看到他是何时顺走的那块头巾的,也根本没有时间这么做呀?

    与这种人敌对那是分分钟就会小命玩完的!

    小施教训后,萧六郎放走了那人,望着人影消失在点点阳光洒下斑驳光亮的巷尾,喃喃自语:“原来不是他们。”

    在出手的那一刻就应该猜到了,若是那帮人来,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制伏呢?

    想到这一点,萧六郎暗自松了口气。

    原是虚惊一场。

    待他举着两支糖葫芦回来时,刚刚还洋溢着一片祥和之气的集市上已是鸡飞狗跳,满地狼藉,另一番热闹的景象了!

    左手边,一个大娘正拉着个姑娘,纠缠着不放她走。萧六郎听到哭声,便走了过去,没想到,那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女娃娃正是齐福的小丫鬟莺语。

    看来这事儿还与齐福有关了?

    见到了莺语,萧六郎一抬眼,又扫见了齐家的轿子正停在不远的街角处,不过轿夫们都不在轿子旁,而是四处分散,被拦在了集市各处。拦截他们的正是那些损坏了摊位、商品的小摊贩们,一个个不依不饶的,生怕人跑了,没钱赔。

    一早从齐府出发的人和轿子不多不少,这般齐全,却是唯独不见齐福的身影!

    六郎心中一动,先将莺语救下,忙寻问这其中的缘由:“莺语,你这是在做何事?”

    一看是夫子来了,莺语如见了亲人,哭得更加委屈:“夫子,他们欺负人,他们都欺负小姐……”

    阿福被欺负了!

    六郎的心头一震。

    “先别哭。”他拉过被众多婆婆们围攻的小丫头,急切地问道,“你家小姐人呢?”

    莺语哭着摇了摇头:“小姐刚才还在的,一乱就不见了,他们不让我去找,小姐不见了,呜呜……”

    “你可能想到,她会去哪里?”

    莺语眨巴着一双泪眼,努力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助的摇头:“不知道……”说完又咧嘴哭了起来。

    “小姐八成是回家了。”身后传来一个愣头愣脑的声音,六郎回头一瞧,这人是齐家的轿夫,正和一个杀猪的大叔拉扯着,是个长相棱角分明的汉子。

    见夫子审视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指了指刚刚拉着莺语的婆子,继续说道:“那个婆子说小姐是扫把星,老爷也不敢留她……小姐气不过,许是回家找老爷去了。”

    六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齐府之中还有这么一位心思细腻之人。

    望着这鸡蛋全碎,白菜上树,萝卜、土豆滚一地的集市长街不禁让人唏嘘感慨一番,都跟战场有一拼了!

    萧六郎也因此体会到了,阿福当时有多疯狂,多生气啊?

    在这件事上,他本就有错,齐福心里的委屈,六郎是感同身受的。

    若回府还好,要是出了意外,可要他怎么办呢?

    回府!

    六郎心头一凛,此时,阿福可千万不能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