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49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从杨树的嘴里,薛德珠知道了杨柏的孪生兄弟杨松的事。

    当年杨柏和杨松被香港那家总公司卷走了所有的货款。

    他们哥俩个又欠了诸多下家的货,没有办法的况下,杨松让杨柏回了内地:

    “你回老家吧,不管怎么说家里还有妻女等着你,我在这着,不住了,我也就跑路了。”

    杨柏回了家,没想到,在薛德珠的引荐下,认识了吴江宝儿。

    吴江宝儿欣赏杨柏那张把死人能说活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其接管了自己的在当地的一些业务。

    而杨松了一段子,实在熬不下去,就跑回了养父的村里。

    养父、养母虽然过世,老屋还在,村里的乡亲也毕竟对他非常的和善。

    于是,杨松在那里渡过了最艰难的子。

    就在杨松不知未来以何为生的时候,听说了养母那边的亲属中有个表弟,一直在深圳炒股。

    从那以后,杨松也开始了炒股的生涯。

    直到1992年的8月10,他人生的第二次暗流再一次向他涌来。

    那年八月,天气格外的闷。但是仍然阻挡不了120多万人,从全国各地涌向特区深圳。

    他们蜂涌前来,抢购新股认购抽签表。

    这些人,夜排队,一系列的失控场面,在8月10夜间引发诸多混乱。

    深圳市政府曾紧急应对,并称其为“8·10”事件,民间则称之为“8·10”股疯。

    杨松如今还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会记得跟他在一个小旅馆里住的三口之家。

    两天前,中年夫妻俩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住进了旅馆。

    那个孩子还是个跟股票没半毛钱关系的初中生。

    8这天是周六,天很晴,的要命。

    正放暑假的这个男孩子不到7点就被夫妻两个叫醒。

    父亲叫他赶紧吃早餐出门:

    “队伍已经排起来了,到处都是人”。

    母亲也在旁边催:

    “快点快点,股票不等人啊!”

    她清点着等会儿排队要用的东西:

    水壶、扇子、驱风油,以及找老家亲戚借来的10多张份证。

    初中生哪懂大人的事,他只感觉爸妈他们,把这次排队看得特别重要,那个暑假不论在家或去同学家串门,父母们都在说一个新词:

    “打新。”

    这“打新”的原因自然是,90年代初,一大批企业筹备上市。

    上市前会进行新股申购,股民“打新”就是抢最早申购的资格。

    一般况下,股票上市后的价格都会高于申购价,而且股票基本是第一天最低,慢慢往上涨的。

    “打新”确实能挣钱。

    这家三口人去排队时,国内的股票不仅在涨,而且已持续疯长几个月。

    比如,深物业挂牌交易,上市第一天收盘价11元,对比前一年10月底发行时的每股3.6元,涨了近两倍。

    上海更闹,同一天里,上交所取消涨停板限制,上证指数从前收盘的617点升到1266点,涨幅高达105%,其中轻工机械涨幅最大,达470%。

    前所未有的超级牛市中,许多抢占先机的普通人摇变成百万富翁,而那时一个内地职工兢业业上班,月薪最多两三百元。

    越来越多人知道股市来钱快,甚至相信炒股就能一夜暴富。

    人人想“打新”,股票供不应求,深圳只好效仿上海采用“抽签”的方式。

    7,深圳发布1992年新股发售公告:

    发售新股认购抽签表500万张,一次抽出50万张有效中签表,中签率约为10%,每张中签表可认购1000股新股,一共发行国内公众股5亿股。

    认购者凭份证到网点排队购买抽签表,一个份证购一张,但每个认购者可带10张份证,每张抽签表100元。

    抽签表发售时间定于9至10。

    股民很容易算出:

    按行,这次深圳发行的新股上市后价格至少可翻10倍。

    如果投资1000元买10张抽签表,除非运气太差,怎么都能中一张。

    中了购1000新股,很快就能获利万来元。

    要是中了签不炒股,光转让抽签表都能挣一大笔。

    所以有人说:

    “有人在上海买了300张认购券,算上雇人排队和租份证总共成本不到1万元,转手卖出,数天净挣70多万元!”

    消息灵通的股民更早听到风声开始行动。

    据说邮局收到一个17.5公斤重的包裹,其中居然是2800张份证。

    当时有关部门估计,大约有320万张居民份证“飞”到了深圳,全是用来购买新股认购签的。当时杨松住在罗湖东门,处在深圳商业集中的老城区,占尽地缘优势。

    可当他们提前两天开始排队,时间刚到8上午11点多,就找不到靠前的位置了。

    很多人,人挤人,到处都是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

    他们拼命地喝水,看着真可怜,那么多人排队,希望很渺茫。

    杨松记得荔枝公园正对面的一个小营业点,为了买新股,在现场公安的引导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接一个,伸出手臂环抱住前面的人。

    不论别年龄,不论认识不认识,都前贴后背。为了买上股票,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杨松永远记得队伍里的味道——奇臭无比。

    大家昼夜排队都没洗澡,那些大老远从外省来的人,则可能从挤上火车起,就没有好好洗漱休息过。

    还有不少排队的人来自深圳、东莞的工厂。

    一些工厂老板暂停业务,给每个工人几十元的报酬通宵排队。

    工人们没有边防证进不了特区,老板就给深圳“二线关”附近的农民塞钱,让他们带路钻铁丝网避开检查。

    那些驻深军人,所在的部队几乎全部出动,战士们手挽手组成人墙,将排队的人群有序隔开。

    秩序维护的需求,起初是由于股民们急迫中签发财的兴奋,后来则是梦碎的失望与愤怒。一些网点开放不到1小时,就宣布抽签表卖完。

    一些网点秩序失控,开售时间不断推后,每晚一分钟开售,人群的暴躁就增加一分,甚至开骂网点营业员。

    股民怀疑有工作人员舞弊,数千人排长队,只有几十人买到,黄牛们却手握一大把抽签表叫卖,价格比原价高了好几倍。

    偏偏天气也很磨人:

    三十几摄氏度的高温,一会儿大太阳,一会儿下雨,人们昼夜排队,厕所都不敢去上,肯定受不了。

    有人昏倒,执勤的公安用瓶装水浇他的脑门。

    熬到又一个天亮,混乱却继续升级。

    深圳股市“8·10”狂后,人们心中“买股票一本万利、抢新股一翻十”的幻想终于破灭。

    “那一场风波中,算来算去,只有小偷最幸福。”

    排队的股民上都带着大量现金,股民们内斗外斗,筋疲力尽,小偷不停得手。

    而杨松就是里面被小偷拿走了所有现金的,当场晕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