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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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羿礼的默许下,沈晶恩搭上他的车,一起回到两人居住的大厦。

    坐在熟悉的客厅里,但今天没有以往的嘻笑斗嘴声,气氛宁静,甚至连隔壁邻居在阳台讲话的声音,他们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

    “我”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起开口,想要打破沉默,却造成另一段尴尬。

    “我想,还是我先说好了。”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后,沈晶恩决定先释出善意,希望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诚意。

    “好。”江羿礼决定先听听她怎么说,再决定自己要怎么做。

    “今天我听了大哥跟我说的一些事情,真的很感动,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在美国的生活、这家蛋糕店,甚至是这间房子,都是因为你,我现在才能过得这么好,也实现了我当蛋糕师傅的梦想,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之前带给我的痛苦,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沈晶恩双手紧张的绞扭着,等着他的答案,也等着他抱着自己开心的大叫。

    好一会儿,江羿礼什么都没做,反而站起身,快速的往大门走去。

    “羿礼?”她赶紧拉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说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铁青着一张脸和全身僵硬,让她感觉到他的怒火,但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江羿礼真的快要气炸了。“我不要因为你的感谢而愿意跟我重新来过,我江羿礼不要这种怜悯和可怜,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结束了,如你所愿的结束,找一天我们到户政事务所登记,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的摆脱我。”

    “羿礼,等一下。”她紧抱住他的臂膀,不让他离开,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笨,自尊心还不是普通的重。

    “你放手,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他越挣扎,她抱得越紧,想要抓开她,又怕会不小心伤到她。

    “我爱你,大笨蛋。”沈晶恩突然向他示爱。

    江羿礼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我说,我爱你,大笨蛋,你这个想太多的男人。”他吃惊的呆样,让她笑了出来,真的跟江淮礼说的一样,呆瓜一个。

    “如果是因为同情我,你大可不必这么说。”他还是觉得她只是在安抚自己。

    “我才没有这么有同情心呢!我是真的爱你,不,应该是说,我从头到尾都只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的人曾经驻足我的心,只有你一个人。”

    她的态度真诚,深情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他,将她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不再有所隐瞒。

    “或许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当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时,我的心就象是被你捏碎了一般疼痛,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埋怨你,想尽一切理由,要自己不再爱你,也把我们会离婚的所有过错都怪到你的头上,以为这样我的心就不会再痛,也不会再难过,但那股疼痛并没有消失,反而在我到美国后,变得越来越严重,最后,为了不让我自己再痛,我在我的心里筑了一道墙,将所有可能知道你的消息的方法全都切断,让我自己彻底的忘了你这个人。

    “这个方法很有用,我的心不再疼痛,当我觉得这道墙已经坚固无比,可以面对所有关于你的事都不再有感觉时,我回到了台湾,回到我想念许久的家,没想到我这一回来,一见到你,我心里的那道墙就因为你的体贴、包容,不再跟以前一样坚固,还慢慢的斑剥,似乎只要用力一推,它就会倒下,这样的状况让我很害怕,我不断的要自己不要心软,一定要坚持最后一道关卡,我实在没办法再让自己的心受伤,所以只能想尽办法推开你,但是当我真的推开你之后,我发现我的心更痛了,比当初离开的时候还要痛。”

    “不痛了,永远都不会再痛了。”江羿礼紧紧的抱住她,让她布满泪水的双颊直接熨烫他的胸膛,到达他的心灵深处。

    “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因为感激而愿意跟你重新开始,我是真的爱你,不想再挣扎了,才会愿意接受你。”紧抱着他的手臂,感受着他的存在,她让自己相信他已经回到她的身边。

    “我相信你,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误会你。”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伤她的心,他就觉得很该死。

    “别再说对不起,我们以后别再说对不起,你已经说了太多次。”为了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也已经受够了,她实在不想再让他活在愧疚当中。“而且,你并没有真的对不起我,你让我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让我完成梦想,我才应该谢谢你。”

    如果当初他们没离婚,她不知道他们会变得怎样,是相互怨恨?还是相敬如宾?也许会更糟也说不定。

    她感谢他放她出去见识,实现理想,让她在这个时候,也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谢谢你这三个字。”比起这三个字,他比较想听到另外三个字。

    她微笑的看着他深邃的双眸,立刻知道他要的是哪三个字。“我爱你。”

    “我也爱你。”江羿礼吻上她的唇。

    这是他们重逢以后,最真心也是最甜蜜的一吻。

    “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吗?”

    知道他请人将她在美国的生活拍成照片或影片后,她就吵着要看,他被吵到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带到医院的院长室,让她一次看个够。

    “没错。”江羿礼接过助理递上来的文件,看过一遍后,直接在上面签名。“等一下不管是电话或访客,一律挡在门外。”

    “是。”助理接过文件,退到门外,贴心的关上门,让他们能有两人独处的世界。

    “喜欢这里吗?”他走到沈晶恩的身后,环住她的腰,亲吻她的耳朵。

    “还好,就跟一般的办公室差不多,我还是喜欢店里那种活泼的装潢。”她希望每个吃过她做的蛋糕的人,都能有满满的幸福感,所以店内的装潢也是走暖色调,和他这里的简约风格有很大的不同。

    “我给人的观念就是要专业,不能太花稍,要不然别人会不相信我。”

    “简单的说,就是要老沉嘛!”讲那么多,不就是这样。

    “你的解释真是一针见血。”

    他因为太年轻就当上院长,所以很多人都会说,那是因为医院是他家开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当院长,为了让其他人信服,他努力的工作,增加自己的专业,并将自己打扮得成熟一点,做了这么多,都是要人相信,他不是只靠背景,而是真的有实力。

    “过奖了。”沈晶恩微笑的点点头,又看看四周。“你说的照片放在哪里?”

    “在我房间。”这种私人的东西,他不可能放在办公室里。

    “在哪里?”

    江羿礼按了下墙上一个按钮,书柜突然打开,接着看到里面有一扇门。

    “哇,你这里也太先进了吧!”

    “我每天都待在医院,有时候不想要让人打扰,想要休息,总要有个私密的地方。”

    带着她走进房间后,他又按了一个按钮,外面的书柜就关了起来。

    “这房间还满大的耶!”

    这个房间大概有十几坪,床、衣柜、浴室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

    她坐到床上,试了试床的柔软度,刚好看到他丢在床边的睡衣。

    “你没回去的几天,都睡在这里吗?”

    “不只是那几天,你回国前,这里就是我的家。”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环抱她的肩头。

    “你都住在这里?你妈不会说什么吗?”以江母对他的疼爱,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也搬出家里,住到医院提供的宿舍,因为我实在无法再看到黄静莹那种惺惺作态的样子,但又碍于我妈很喜欢她,他们家跟我们家关系又很不错,所以我也没办法跟她撕破脸,只能眼不见为净。刚开始,我妈很反对,但久了之后,她也拿我没办法,只能由着我去,所以她后来才会想到我阿姨那边住。”

    “妈一定很难过,毕竟你是她最喜欢的儿子。”有什么比儿子不在身边更教人难过的?她突然同情起江母。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好几次暗示她,不要和黄静莹太接近,也不要让她再住在我们家,但她就是不听,为了怕我和黄静莹起冲突,我也只能离开。”他也感到无奈,毕竟在他的心中,还是很在乎母亲。

    “妈真的很喜欢黄静莹。”在江家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江母对黄静莹的喜爱已经超乎常理。

    “也许她真的很孤独,我们几个孩子又不常在她身边照顾她,所以当黄静莹愿意拨出时间陪她的时候,她当然就会被影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当初应该阻止黄静莹来家里。“我们是没什么差,不过可怜的就变成你了,妈一定常拿你和她比较。”

    “还好啦!反正我的个性本来就达不到妈要的标准,老是毛毛躁躁的。”想到以前江母对她的态度,沈晶恩只能苦笑。“别说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我想看看照片。”

    “在这里。”他走到一个大橱柜前,一打开门,里面满满的都是相簿,全都是照着时间顺序排好,还加以分类。

    “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喔!”她随意拿起一本相簿,翻阅里面的照片。“你看,这是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我当时英文不好,每次去餐厅只会点同一样东西,光是三明治就吃了快一个月。还有这张,是我们在学校第一次成果展喔”

    看到以前的照片,沈晶恩就说个不停,和江羿礼分享自己在美国的点点滴滴,以及酸甜苦辣,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有时候又哈哈大笑,而不管是哪一种反应,她都知道,他会一直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