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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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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来,这是你的。”

    老周端着两桶泡好的泡面回到座位上,将其中一桶推给了晏仲弋,他笑了笑,也没拒绝,道了声谢后,两人便心无旁骛的嗦起了面。

    一场梦后,邮件带来的冲击已经消的差不多,他现在甚至可以心平气和的与面前这位很有可能是周家的人聊天扯皮。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一定要做些什么。

    “哎,小兄弟,俺还不知道你姓啥呢?”老周喝了口面汤,胡乱的抹了抹嘴,问道:“这都一路了,俺总不能老叫你小兄弟吧。”

    晏仲弋放下手中的面,仔细想了想,认真回道。

    “我姓杨,杨树的杨。”

    “小杨弟!”老周嘴里琢磨琢磨,嘿嘿一笑,直接把他的称呼拍板定下了。

    晏仲弋现在对这些称呼并不在意,见他高兴,也就任由他去了。

    这伙人里,除了老周,其他人的话都很少,尤其是那两个睡上铺的,几乎就没见他们下来过,听老周说,这两个人是老申从别的地方带来的,除了老申,谁也不搭理,他只知道,两人之中,瘦一点的叫翁良,稍微壮一点的叫东良。

    还有就是司机和老申这两人,司机在这伙人里充当的是师爷的身份,专门替他们出谋划策,遇到一些不懂得也是他负责,听老申喊,他似乎是叫李钱。

    至于老申,就是他们的领头,这次的计划也是老申一手策划的。

    而关于老申的来头,任凭晏仲弋怎么问,老周也不肯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申找他们开了一次会,大概讲了一下到地方后的事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

    又过了一晚,晏仲弋终于听见广播响了。

    格尔木到了。

    一行人下了车,站外口站满了来接人的人,老申直接带他们下了台阶,在路边,他见到了来接他们的人。

    一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的男孩。

    晏仲弋有些惊讶,这个男孩,无论是年纪还是长相气质,都不像是做他们这一行的。

    看着他,他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哥,要我帮你拿东西吗?”男孩走到他身边,冲他笑了笑,问道。

    晏仲弋摇了摇头,男孩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他学着苏三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了下,回道:“我,我叫钟克红。”

    他点点头,老周早已经上了车,正趴在车窗上催他。

    上车后,老申决定先到钟克红的村子修整,明天一早再前往目的地。

    路上,老申和李钱一直在讨论路线的事情,两个良又开始打盹,老周自顾自的在玩着消消乐,那个叫钟克红的男孩倒是对他颇有兴趣的样子,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晏仲弋下火车前就收到了苏三的短信,称他们已经到了格尔木,他把自己的位置和情况发给了苏三,两人讨论后,都觉得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当即决定明天一早,苏三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前往祭祀之地。

    对于他提出做内应的决定,一开始苏三是不同意的,晏仲弋连求带胁迫的,说是如果他不答应,自己就就一个人跟着他们进去,这才逼着苏三点了头。

    村子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附近,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钟克红带他们进了一户院子休息,院子的主人是个藏民,叫卓玛才仁,见到他们十分的热情,老周很喜欢他。

    晚上,卓玛准备了晚饭,在火车上众人都是吃泡面过来的,现在见到热腾腾的肉,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晏仲弋吃不惯羊肉,只喝了点奶酒,便出了院子透气。

    晚上的村子十分的安静,夜幕笼罩,只有星星是光,冷风吹过,似乎带来了无人区的荒凉与寂寞。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小杨哥哥?”

    钟克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里,他喊了晏仲弋一声,晏仲弋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不进去吃饭?”

    “我吃过了,出来透透气。”晏仲弋回道。

    晚上的光线微弱,月光下,男孩的皮肤白的发光,他这才仔细看清楚钟克红的长相。

    有点像李济源,但是比李济源多了份柔弱,更显单纯。

    “我...”

    钟克红刚要开口,院门外来了个男人,他凶狠的瞪了眼晏仲弋,嘴里低骂了句什么,因为说的是藏语,晏仲弋并未听懂。

    钟克红自男人进来脸色便煞白,他看着男人,脚步微微往后缩了几步,眼神闪烁,看着晏仲弋,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男人一把把他拽了过去,他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晏仲弋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上前扶住男孩,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男人呸了一口,眼神阴鸷的看着他,嘴里突然说了句什么,钟克红立惊恐的摇着头,嘴里不住地说着“敏度”。

    他又转头看向晏仲弋,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悲凉和乞求,他咬了咬唇,说道。

    “小杨哥哥,他,他是我爸爸。”

    男人闻言挑衅的看了眼他,转身便带着钟克红离开了院子。

    晏仲弋站在那,有些怀疑,那个男人既然是钟克红的父亲,那钟克红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