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谈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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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巴沙哈先生对面的朗姆法官不动声色，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像巴沙哈先生对你们的加工厂有投资是吧？你如今这么做，不怕连累了巴沙哈先生吗？”
朗姆法官冷不丁追问了拉汗一句。
拉汗脸上的汗流得更快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像屁股底下坐上了钉子，难受地扭来扭去。但又觉得不回答朗姆法官的问题也不好，思忖再三，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胆怯地抬头望一眼巴沙哈先生，诺诺道：
“对不起，巴沙哈先生，我辜负了您和其他投资人的信任。要不，您联合其他董事们弹劾我吧。我没有什么怨言的。”
巴沙哈先生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很大的劲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甚至都不想多看拉汗一眼，眼睛扫着面前的朗姆法官和戴维斯先生，脸上很为难地浮起一丝勉强的笑意：
“好了，拉汗，我是因为看好你的经营才能，才给你们工厂投资的，想着让你给我赚钱来着。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正路不走偏走歪路，竟然会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不但给戴维斯先生的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结果给自己的企业造成这么重大的损失。所以你的领导责任是免不了的。”
“不过至于弹劾你嘛，我看就罢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生意场上也没有长胜将军，你也不必太自责。但愿你能接受这次教训，以后好好工作，对得起你的投资人和合伙人。”
拉汗涕泪交零，感恩戴德，连连作揖。
“说起来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只想着把钱投出去，却从来没想过过问一下企业的生产状况。放权太大，也算是对你的犯错起了纵容作用。今天，在这里，由各位领导作证，我自罚三千块，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巴沙哈先生说着，从兜里甩出一沓钱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当然也没忘记解释一句：
“罚款上缴国库！”
朗姆法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双簧戏，看破不点破，对巴沙哈先生掏钱的举动，他举起了大拇指，点赞一个：
“巴沙哈先生不愧是咱遗珠城的大企业家，除了自身自律，以身作则，用人的气度和心胸也让人佩服！”
巴沙哈先生有些扭曲的脸上浮起一层尴尬的微笑，不知道是觉得愧对朗姆法官的夸奖，还是心疼那白白丢掉的三千大洋。
“不过，巴沙哈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我们的棕榈油是直接从工厂发往港口装船的。那拉汗老板的假冒棕榈油又是怎么进入我们的货仓，换下了我们的正宗产品？如果不是港口的人帮忙，拉汗的‘狸猫换太子’游戏又是怎么完成的？”
一直冷眼旁观巴沙哈和拉汗演戏的戴维斯先生，这会儿忍不住抛出来一个重型炸弹。
巴沙哈先生有点接不住了：
“戴维斯先生，因为我最近生意比较忙，加上犬子殁了，贱内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所以我这段时间对港口的管理比较松懈，手下工人在工作中出现一些不合规的做法也是不可避免的。您放心，对这件事我回去一定严查，保管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们企业的损失怎么办？我们不能白白吃这种哑巴亏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今天我们三家企业，当着政府部门领导的面，协商解决这些问题。如果协商结果不满意，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解决。”
戴维斯先生的这番话，让巴沙哈慌了：
“别呀，我的老朋友！你不看我的面子，总得给朗姆法官和诸位政府领导们面子吧。竟然说是协商，我们大家都是带着诚意来的。现在我先表态：虽然‘希望棕榈油加工厂’不是我自己经营的企业，但我替拉汗老板决定了：您付给海外买家的赔偿金，由‘希望加工厂’全额赔付，然后再加付赔偿金总额的百分之二十，作为拉汗加工厂赔给您的企业的罚金。”
巴沙哈先生知道：这次由朗姆法官发起的协商会议，其实就是针对自己的鸿门宴。作为过错方的自己和拉汗的‘希望加工厂’就是案板上待人宰杀的鱼肉。自己如果不用断臂疗伤的态度接受戴维斯先生的一切要求，如果真走法律程序，那这件事或许就会成为燎原的星星之火，不但可能烧到自己，还有可能会牵扯出自己千辛万苦策划的企业未来计划。
所以深谙生意场规矩的巴沙哈先生，决定以高姿态接受处罚的态度来为自己下一步的商业机会争取主动。
“那就按巴沙哈先生的提议办吧。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你别忘了，你们要登报道歉，为我们遗珠城棕榈油加工厂恢复名誉。那点钱财我们倒不在意，但声誉却是我们卡米亚家族扬名立万的脸面！马虎不得！”
戴维斯先生也不想因此对巴沙哈赶尽杀绝，意愿达到，立码退步收兵。
“好说，好说，应该的，应该的。只要戴维斯先生您消气，我和拉汗怎么样都可以的。”
巴沙哈连连应允，又转过头对着朗姆法官讨好到：
“当然，国家对我们的罚款，我们也会一分不少地如数上缴。绝无二话！”
戴维斯先生和朗姆相视一笑。
协商完美结束。
……
会后，长出一口气的巴沙哈先生意犹未尽，热情邀请与会人员参加他新落成则开放使用的零号仓库。
大家盛情难却，遂跟在巴沙哈先生身后，边听讲解边缓慢前行。
朗姆法官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巴沙哈先生那儿，他不停地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不留神，他踢到了脚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嚯，卡尔跟来了！刚才光忙着处理纠纷，还真没注意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跟来的。
拉兹古德很高兴朗姆法官注意到了卡尔，当然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让卡尔引导朗姆能进入到零号仓库的地下室，找到那一批有特殊味道的货物。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朗姆法官苦苦寻找的A货或者是B货？
眼看走到了零号仓库地下室的门前，一行参观者在等待主人巴沙哈开门的功夫，站在人群后面的朗姆法官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脚被卡尔轻轻叼住了。卡尔一边叼着朗姆的裤脚，一边倒退着拉朗姆进地下室。
朗姆瞬间明白了卡尔的意思。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卡尔的脑袋，告诉它自己明白它的意思。
地下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大家依次乘电梯下到地下室。
随着朗姆进入地下室的卡尔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地下室大厅，不禁愣住了：里面除了几堆零零散散的小集装箱，哪里还有那些贴“密”字的有味道的大集装箱的影子？
坐在巴沙哈先生对面的朗姆法官不动声色，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像巴沙哈先生对你们的加工厂有投资是吧？你如今这么做，不怕连累了巴沙哈先生吗？”
朗姆法官冷不丁追问了拉汗一句。
拉汗脸上的汗流得更快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像屁股底下坐上了钉子，难受地扭来扭去。但又觉得不回答朗姆法官的问题也不好，思忖再三，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胆怯地抬头望一眼巴沙哈先生，诺诺道：
“对不起，巴沙哈先生，我辜负了您和其他投资人的信任。要不，您联合其他董事们弹劾我吧。我没有什么怨言的。”
巴沙哈先生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很大的劲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甚至都不想多看拉汗一眼，眼睛扫着面前的朗姆法官和戴维斯先生，脸上很为难地浮起一丝勉强的笑意：
“好了，拉汗，我是因为看好你的经营才能，才给你们工厂投资的，想着让你给我赚钱来着。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正路不走偏走歪路，竟然会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不但给戴维斯先生的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结果给自己的企业造成这么重大的损失。所以你的领导责任是免不了的。”
“不过至于弹劾你嘛，我看就罢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生意场上也没有长胜将军，你也不必太自责。但愿你能接受这次教训，以后好好工作，对得起你的投资人和合伙人。”
拉汗涕泪交零，感恩戴德，连连作揖。
“说起来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只想着把钱投出去，却从来没想过过问一下企业的生产状况。放权太大，也算是对你的犯错起了纵容作用。今天，在这里，由各位领导作证，我自罚三千块，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巴沙哈先生说着，从兜里甩出一沓钱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当然也没忘记解释一句：
“罚款上缴国库！”
朗姆法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双簧戏，看破不点破，对巴沙哈先生掏钱的举动，他举起了大拇指，点赞一个：
“巴沙哈先生不愧是咱遗珠城的大企业家，除了自身自律，以身作则，用人的气度和心胸也让人佩服！”
巴沙哈先生有些扭曲的脸上浮起一层尴尬的微笑，不知道是觉得愧对朗姆法官的夸奖，还是心疼那白白丢掉的三千大洋。
“不过，巴沙哈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我们的棕榈油是直接从工厂发往港口装船的。那拉汗老板的假冒棕榈油又是怎么进入我们的货仓，换下了我们的正宗产品？如果不是港口的人帮忙，拉汗的‘狸猫换太子’游戏又是怎么完成的？”
一直冷眼旁观巴沙哈和拉汗演戏的戴维斯先生，这会儿忍不住抛出来一个重型炸弹。
巴沙哈先生有点接不住了：
“戴维斯先生，因为我最近生意比较忙，加上犬子殁了，贱内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所以我这段时间对港口的管理比较松懈，手下工人在工作中出现一些不合规的做法也是不可避免的。您放心，对这件事我回去一定严查，保管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们企业的损失怎么办？我们不能白白吃这种哑巴亏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今天我们三家企业，当着政府部门领导的面，协商解决这些问题。如果协商结果不满意，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解决。”
戴维斯先生的这番话，让巴沙哈慌了：
“别呀，我的老朋友！你不看我的面子，总得给朗姆法官和诸位政府领导们面子吧。竟然说是协商，我们大家都是带着诚意来的。现在我先表态：虽然‘希望棕榈油加工厂’不是我自己经营的企业，但我替拉汗老板决定了：您付给海外买家的赔偿金，由‘希望加工厂’全额赔付，然后再加付赔偿金总额的百分之二十，作为拉汗加工厂赔给您的企业的罚金。”
巴沙哈先生知道：这次由朗姆法官发起的协商会议，其实就是针对自己的鸿门宴。作为过错方的自己和拉汗的‘希望加工厂’就是案板上待人宰杀的鱼肉。自己如果不用断臂疗伤的态度接受戴维斯先生的一切要求，如果真走法律程序，那这件事或许就会成为燎原的星星之火，不但可能烧到自己，还有可能会牵扯出自己千辛万苦策划的企业未来计划。
所以深谙生意场规矩的巴沙哈先生，决定以高姿态接受处罚的态度来为自己下一步的商业机会争取主动。
“那就按巴沙哈先生的提议办吧。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你别忘了，你们要登报道歉，为我们遗珠城棕榈油加工厂恢复名誉。那点钱财我们倒不在意，但声誉却是我们卡米亚家族扬名立万的脸面！马虎不得！”
戴维斯先生也不想因此对巴沙哈赶尽杀绝，意愿达到，立码退步收兵。
“好说，好说，应该的，应该的。只要戴维斯先生您消气，我和拉汗怎么样都可以的。”
巴沙哈连连应允，又转过头对着朗姆法官讨好到：
“当然，国家对我们的罚款，我们也会一分不少地如数上缴。绝无二话！”
戴维斯先生和朗姆相视一笑。
协商完美结束。
……
会后，长出一口气的巴沙哈先生意犹未尽，热情邀请与会人员参加他新落成则开放使用的零号仓库。
大家盛情难却，遂跟在巴沙哈先生身后，边听讲解边缓慢前行。
朗姆法官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巴沙哈先生那儿，他不停地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不留神，他踢到了脚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嚯，卡尔跟来了！刚才光忙着处理纠纷，还真没注意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跟来的。
拉兹古德很高兴朗姆法官注意到了卡尔，当然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让卡尔引导朗姆能进入到零号仓库的地下室，找到那一批有特殊味道的货物。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朗姆法官苦苦寻找的A货或者是B货？
眼看走到了零号仓库地下室的门前，一行参观者在等待主人巴沙哈开门的功夫，站在人群后面的朗姆法官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脚被卡尔轻轻叼住了。卡尔一边叼着朗姆的裤脚，一边倒退着拉朗姆进地下室。
朗姆瞬间明白了卡尔的意思。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卡尔的脑袋，告诉它自己明白它的意思。
地下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大家依次乘电梯下到地下室。
随着朗姆进入地下室的卡尔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地下室大厅，不禁愣住了：里面除了几堆零零散散的小集装箱，哪里还有那些贴“密”字的有味道的大集装箱的影子？